34 自爆程序
宋流止。
對宋關行來說,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痛得他鮮血流了十年都愈合不了。
這三個字時時刻刻提醒着他,自己是間接害死親弟弟的罪魁禍首。
宋關行身邊所有知曉真相的人都不在他面前提“宋流止”,就連陸鏡也不敢,但是因為他媽媽,宋關行必須強迫自己每天要打四通通訊,撒着謊來騙玫瑰美人宋流止還活着。
越是這樣,宋關行越是崩潰。
長此以往下去,宋關行甚至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那每天四通通訊給徹底逼瘋。
而現在看到那好像有些陌生的“宋流止”三個字,宋關行陷入一種詭異的平靜。
“我是終于瘋了嗎?”
他的小止……
還活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關行才輕輕擡頭,視線從那幾乎不是字的“宋流止”上移開,眼圈發紅地看着薄峤。
他嘴唇微抖,似乎想要說話,但一開口突然被嗆了一下,捂着喉嚨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嗓子的疼痛終于讓宋關行有了些真實感。
他一邊咳一邊艱難地發出聲音:“太、空……”
“我不确定。”薄峤知道他想問什麽,沒有半句廢話,“那掉落下去的艇艙裏全是各式各樣的仿生人,不保證有仿生人身上帶了逃生艙程序,護着他穿過蟲洞,落到莫芬芬。”
宋關行失魂地點點頭,強行将咳嗽壓下去,緩緩扶着樹站直了身體。
Advertisement
呼吸依然在顫抖,但他逼迫着自己順好了氣。
他一身筆挺的西裝,如果不是那微紅的眼眶和被逼出點血絲的眼睛,和平時沒什麽分別。
“我先……”宋關行說完這兩個字,又呆愣了好一會,才迷迷糊糊地說,“我先去、去找……他。”
他喉嚨發澀,“小止”這兩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只能用含糊的“他”。
這麽會功夫,陸鏡已經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他眼眶也有些發紅,喃喃地道:“哥……”
宋關行沒說話,緩慢往墓地外走。
他起先雙腿沉重,步子很慢,但走了幾步後,突然加快步伐,幾乎是跑着離開那座空蕩蕩的墳墓。
陸鏡看到他這個反應,仿佛确定了什麽,眼淚差點被逼下來。
薄峤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視線又停留在墓碑上。
七八歲的孩子笑得稚嫩又可愛,仔細看的确有宋羽河的影子。
也的确是當年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孩子。
薄峤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好一會,才擡步離開墓地。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山上開始彌漫着白色霧氣,好像一條絲帶緩緩漂浮在翠綠的山水間。
薄峤走出墓地,頭發和肩上都落了一層毛毛水珠,襯得他冰冷的眉眼越發冷峻。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路上,左看右看,前看後看,突然懵圈了。
車呢?
宋關行把他扔在這裏,直接就走了?!
薄峤:“……”
他就不該多管宋關行的破事!
早知道就該讓他繼續得罪宋羽河,等之後自己發現身世後鬼哭狼嚎去。
揚長而去的宋關行枯坐在車上,視線呆滞地盯着落在車上的一朵玫瑰,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鏡現在才看到宋羽河的消息,他飛快回了個:【我馬上就回去!】
發完消息後,他緊緊捏着光腦,擦幹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地問:“哥。”
宋關行雙眸無神,被這聲“哥”喊得猛地一個激靈,好一會才木然地問:“你之前問我小止腳踝有沒有痣,是因為這個嗎?”
陸鏡讷讷道:“是,但當時只是猜想,我也覺得自己瘋了。”
畢竟将一個活生生的人和已死之人聯系在一起,要是他當時直接說出來,宋關行八成會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宋關行将那支玫瑰握在掌心,尖銳的刺幾乎紮進他的掌心也沒讓他有絲毫分神,他看着外面急速後退的風景,回想起自己和宋羽河短短的幾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他知道宋羽河急需仿生人,卻因為和薄峤置氣完全沒有通融,甚至還得意洋洋地讓那孩子自己參加機械大賽去贏獎品。
想到這裏,宋關行才猛地發現,自己在見到宋羽河第一眼時的感覺就很奇怪,目光總是不自覺地往他身上落。
他早該想到的。
他一向刻薄無情,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孩子這麽特殊?
再次見面,遇到薄峤和陸鏡對峙,宋羽河乖巧地坐在床上,眼巴巴看着薄峤,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好感和依賴,看得宋關行心裏直發堵。
接着之後就是他一系列的故意為難和孩子似的置氣算計。
機械大賽不是誰都能參加的,他明明知道宋羽河是個無依無靠的窮學生,卻還是像是看好戲一樣幸災樂禍看着他忙來忙去,甚至還讓他過來給自己修仿生人。
忙得他累到直接昏睡過去,蒼白的臉上全是倦色。
宋關行不太明白自己當時到底在想什麽,他只是本能地想要接近宋羽河而已,為什麽卻變成了處處刁難他?
他渾渾噩噩想了半個多小時,司機在陸鏡的催促下幾乎狂飙回伏恩裏大學。
下了車,宋關行還有些魂不守舍,還是被陸鏡扯到了伏恩裏研究院。
陸鏡幾乎是沖了進去,随便抓住一個學長就問:“宋羽河在嗎?”
那學長不知怎麽臉色蒼白,見到陸鏡直接說:“星警局的人正在裏面,你做好準備。”
滿心歡喜的陸鏡一下就懵了:“什麽……準備?”
學長皺眉:“你還不知道嗎?”
陸鏡搖頭,今天他幾乎沒看光腦,早上宋羽河的消息也是剛才看到的。
“還是那個仿生人自爆。”學長神色複雜地說,“那個自爆程序……”
宋關行一怔。
“……現在在羽河的仿生人身上。”
陸鏡呆住了,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宋關行呼吸一頓,再也等不及直接撞開兩人,風一般地沖了進去。
他知道宋羽河的研究室在那裏,腳下發飄地跑過去,發現門口圍了一圈人,有幾個真的是星警局的人。
宋關行只覺得眼前一黑。
他見識過那個自爆程序的厲害,哪怕連仿生人都能炸成一堆廢渣,更何況是血肉之軀。
宋關行頭暈眼花踉踉跄跄地走過去,推開人群就要往裏面沖。
星警局的人一把攔住他,認出他的身份後,勸說道:“宋先生,請在外面等候,我們已經安排專人去拆卸自爆程序。”
宋關行張了張嘴,卻只發出一聲氣音,他緩了一下,才喃喃地道:“我去看一看……”
他無法接受自己才剛知道自己的小止還活着,就讓他再次落入險境。
十年前他沒在宋流止身邊,這一次卻不想再錯過了。
星警局的人滿臉為難,宋關行又說:“我會拆卸自爆程序。”
在那半報廢的仿生人送到宋氏維修時,他曾研究過那個程序,再說他從小和仿生人接觸,比星警局的專員更加專業。
星警局的人猶豫半天,破例将他放了進去。
研究院對宋羽河很重視,雖然他總是往外跑着去大材小用修機械,但給他的研究室依然很大,裏面設備一應俱全,還有個小休息室。
宋羽河就在小休息室,半掩着門,裏面星警局的專員似乎遇到麻煩,正滿臉糾結地站在門口,不敢輕易上前。
宋關行深吸一口氣,将門打開走了進去。
宋羽河就坐在椅子上,右手放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左手卻拿了個工具,警惕地和專員大眼瞪小眼,不肯讓他靠近。
看到還活蹦亂跳的宋羽河,宋關行将緊提的心重重放了下來。
專員看到宋關行進來,吃了一驚:“宋先生?”
“沒事,交給我。”
見宋羽河渾身緊繃,一副要炸毛的樣子,宋關行深吸一口氣,讓專員先離開。
“那自爆程序……被流銀裹着貼在仿生人腕表上,不能亂動。”專員提醒,“只能小心翼翼地拆,萬一觸碰到了哪個程序,恐怕……”
宋關行知道危險,點點頭,從他手中接過工具,讓他出去了。
但是陌生人出去,宋羽河卻更緊繃了,他左手在微微發着抖,但右手卻一動沒動——他知道稍稍動一下,右手的仿生人連帶他半個身子就能消失,所以強迫自己的右手保持穩定。
宋關行盡量安撫他:“沒事,我是來幫你的。”
“我不要你幫。”宋羽河警惕地說,“我自己能拆。”
“你一只手沒法将它拆下來。”宋關行不敢在這個時候提“宋流止”的事,唯恐宋羽河一時激動把自報程序給觸發了,“相信我,好不好?”
宋羽河眉頭緊皺:“我不要。”
宋關行噎了一下。
宋關行不敢反着他來,只好岔開話題:“你怎麽會被植入這個程序的?”
宋羽河也不知道,他搖頭:“我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他的研究室很少關門,休息室更是誰都能進來,體檢完之後他在研究院的茶水間吃完飯又喝了點水後回到休息室,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就感覺到手腕上的仿生人有些異常。
好在他警惕,沒有第一時間亂動,否則在清醒的一瞬間就被炸成碎渣了。
宋關行見他小臉煞白,安慰他:“你別害怕。”
宋羽河疑惑地看他:“我當然不害怕。”
宋關行嘗試着和他商量:“讓我給你拆下來那個程序行嗎?我會很輕的,不會傷到你。”
“不要!”
說起這個宋羽河反應變得極大,左手的工具朝着他,蒼白的唇都在發抖,他幾乎是帶着恨意看着宋關行,将他當成要銷毀他仿生人的一丘之貉。
“他們……他們說要拆掉我的仿生人,銷、銷毀他!”
宋關行被他這個眼神看得心口一疼,一句“銷毀就銷毀,仿生人沒有你的生命重要”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但他轉瞬聯想起自己只是碰了他的仿生人一下就被他按在地上打的事,以及那令人心疼的眼淚……
對宋羽河來說,或許這個仿生人比他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
宋羽河急得一直在小幅度地跺腳:“不要銷毀……不要銷毀!你和他們說不要銷毀!”
“好好好。”宋關行怕他太激動,忙安撫他,“好,不銷毀,誰也不能銷毀你的仿生人,我保證,好不好?”
本來對這個人毫無信任可言的,但宋羽河被“銷毀”兩個字吓住了,聽到這句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小聲說:“真的嗎?”
宋關行說:“真的。”
見宋羽河好像對他放松警惕,宋關行嘗試着往前走了半步:“我幫你拆,好不好?”
宋羽河猶豫地看着他。
宋關行想了想,從身後将那枝玫瑰花拿出來,勉強笑着說:“送給你玩。”
宋羽河看到玫瑰眼睛就不自覺地亮了起來,看得宋關行心髒好像都蜷成一團,疼得發緊。
宋關行試探地将玫瑰遞了過去,打算讓他左手接住,省得去拿那能傷到人的工具。
但是宋羽河還是不信他,根本沒打算放下賴以生存的工具,腦袋往前一伸“啊嗚”一口将玫瑰枝叼在了口中。
工具他要,玫瑰也要。
宋關行:“……”
好在宋關行在路上都把玫瑰刺給掰斷了,否則這倒黴孩子肯定啃一嘴血。
宋關行小聲說:“那我能拆了嗎?”
宋羽河面前點點頭,因為叼着玫瑰花聲音顯得有些含糊:“能了。”
宋關行終于松了一口氣,開始去看宋羽河手腕上的仿生人。
那人用了流銀包裹着小小的自爆程序糊在仿生人上,和流銀腕表融為一體。
流銀本來就是相融的,且在一點點地将外來的流銀往內程序裏裹,要是再遲一點,恐怕那自爆程序就被徹底融入仿生人中去。
宋關行看得眉頭緊皺,拿出溶解流銀的工具對着邊緣溶了一下。
宋羽河一直在死死捏着工具,渾身緊繃,保證自己能在眼前這人銷毀自己的仿生人之前制止住。
——而對毫無秩序、不明是非黑白的宋羽河而言,到底怎麽樣才能瞬間制止宋關行的動作,就沒辦法細想了。
畢竟在宋羽河手中,一個鈍器都能成為殺人的工具。
宋關行根本不怕宋羽河手中的工具,聚精會神将那外來的流銀一點點溶開。
十分鐘後,終于露出那幾乎要融進仿生人腕表中的自爆程序紐扣。
見宋關行額角都出汗了,宋羽河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要是實在拆不了,你就走吧。”
宋關行一怔。
“我沒事。”宋羽河說,“我和57一直在一起。”
宋關行渾身冰涼,聽出來了宋羽河的意思。
要是真的仿生人自爆程序真的啓動,他也不會舍棄仿生人,讓其脫離他的手。
看宋羽河的态度,也許在爆炸前一秒,他還會用盡全力将右手的仿生人死死抱在懷裏,和仿生人一起變成河流似的羽毛泡沫。
宋羽河對仿生人病态的依賴讓宋關行眼圈一紅,險些當着宋羽河的面繃不住情緒。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他的小止不該是這種将全部依賴都放在一個半報廢仿生人身上的人。
仿生人對他來說應該只是一個取樂的玩具,而不是比他性命還重要的東西。
宋關行悶着頭拆自爆程序。
宋羽河盯着仿生人,大概是害怕宋關行這個不靠譜地會将自報程序給引爆,和57小小聲地說話。
“57,我錯了。”
57面無表情,穩如老狗:“錯哪兒了?”
宋羽河說:“不該從莫芬芬出來。”
57冷笑一聲:“之前是誰說伏恩裏很好來着?”
“是我。”宋羽河委屈地說,“可我沒想到有人能趁着我睡着時害我啊,到底是哪個孫子?”
57:“髒話不要學。”
宋羽河“哦”了一聲,哪怕面臨死亡他也沒什麽害怕的,好像只要有57在他被炸個稀巴爛也不害怕:“如果這次沒事的話,我們拿到流銀穩定器就回莫芬芬吧。”
57陰陽怪氣:“呵,不喜歡你的薄先生啦?”
宋羽河小聲嘀咕:“你怎麽這麽不喜歡先生呢,你對宋關行都不這樣。”
57說:“都這麽危險了宋關行還來救你,你的良心呢?”
宋羽河不吭聲了,想了一會大概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開口對宋關行說:“你趕緊走吧。”
宋關行正在拆最後一步,緊張得額角全是汗,聽到這句話差點手抖:“什、什麽?”
“這個可能要爆了。”宋羽河說,“剛才星警局的人拿東西測了測,這個程序是有倒計時的,現在時間應該要到了。”
宋關行:“……”
有倒計時怎麽現在才說?
你怎麽就這麽穩得住?!
果不其然,星警局的人在門口小聲說:“宋先生,自爆程序馬上要到時間了,我們在商量強制銷……”
宋關行唯恐他說出“銷毀”兩個字讓宋羽河再次失控,立刻說:“不用,我馬上就好。”
專員猶豫一下,才勉強同意。
也不知道是誰和宋羽河這麽大的仇,竟然會這麽惡毒得想要徹底置他于死地。
宋關行又氣又急,沒有管宋羽河催他走的話,沉着臉去拆最後一步。
宋羽河還要再說,語調越來越像是在留遺言。
宋關行根本聽不下去,紅着眼眶直接說:“別說了。”
宋羽河被兇得一愣,悄摸摸地說:“我就說最後一句話。”
宋關行一直都對他狠不下心來,只好任由他說了。
他打算聽聽宋羽河到底要說什麽。
難道還是催自己走的話?
這是代表他在變相地關心自己嗎?
宋羽河說“遺言”。
“我十分想見薄先生。”
宋關行:“……”
滾蛋!
大概是憤怒讓宋關行超常發揮,他順利地在倒計時最後一秒前取下程序,将其放在盛放危險物品的防爆箱中。
宋羽河終于把工具放下,捏着玫瑰花,一把将能動的右手抱在懷裏,像是在安撫孩子似的拍着仿生人,嘴裏還嘟囔着:“沒事了沒事,乖崽沒事了。”
57……57都要被他氣樂了。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的心怎麽就這麽大?
宋關行讓星警局的人來将防爆箱拿走,危險解除後,終于徹底松了一口氣,後背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幾乎要将他的襯衫浸透。
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沒過來,宋羽河是不是就會和星警局的專員死磕到底,耗到最後一秒也不願有人給他拆卸自爆程序。
想到這裏,宋關行一陣後怕。
宋羽河還在那沒心沒肺地翹着腳安慰仿生人,額角上一點汗都沒出,好像面臨生死威脅地并不是他。
解決好了生命危險,宋關行被強壓下去的緊張再次泛了上來。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近鄉情怯”這四個字是什麽感覺。
在那種偏僻的星球長大,這十年來他遭受了什麽,又吃了多少苦,宋關行根本不敢去問,生怕得到的答案能讓他心疼到痛不欲生。
宋羽河傻樂:“我們參加完比賽拿到獎品就回莫芬芬!你耕田來你織布,我負責修你。”
57:“……”
他正在和57說着劫後餘生的騷話,突然看到宋關行扭扭捏捏地走到自己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宋羽河情不自禁後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他。
雖然這個人救了自己,但宋羽河還記着之前被為難的事呢。
不能抵消的。
“你……你幹嘛?”宋羽河說。
宋關行讷讷道:“你……”
“謝謝!”宋羽河打算先發制人,道謝和好人卡一股腦發出去,“謝謝你救了我,你真是個好人。以後你有想修的東西都可以找我,我随便給你修,不收錢。”
宋關行:“……”
宋關行輕輕吸氣,他哪舍得再讓宋羽河幹那些重活:“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還記得我嗎?”
宋羽河幽幽地問57:“他是不是在暗示我腦子有問題?”
57:“?”
宋關行見宋羽河像是看變态一樣看着他,一着急,直接說:“我是你哥哥。”
宋羽河想都不想,說:“謝謝哥哥!”
宋關行:“?”
宋羽河根本不像是認出他來的模樣,反倒是滿臉“我都叫你哥哥了,可以了吧”的催促表情,大概是想讓他趕緊走走走。
宋關行要是有尾巴,早就耷拉下來了。
宋羽河腦洞很大,又說:“57,他是不是……像陸鏡一樣喜歡我啊?”
57:“?”
57臉都綠了:“謝謝,你沒那麽萬人迷。”
宋羽河“哦”了一聲:“可他真的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害怕。”
幾乎被炸死都沒讓他産生一點害怕的情緒,宋關行“深情”看他一眼就讓他害怕起來了。
就在宋關行苦思冥想要怎麽和宋羽河說話時,一旁的門突然被推開,薄峤微喘着扶着門框,滿臉驚魂未定:“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宋關行還沒說話,就見一陣小旋風擦着自己呼嘯刮了過去,将他額前的碎發都吹得微微拂動。
定睛一看,宋羽河已經飛快跑過去,一下撲到薄峤懷裏,勾着他的脖子死死抱着他。
“先生!”
他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薄峤也是在半路上聽了一耳朵研究院的事,根本沒細問就沖過來,見宋羽河活蹦亂跳地才松了一口氣,知道沒什麽大事。
他熟練地撫摸一下宋羽河後腦的柔軟黑發安慰他。
就在這時,薄峤突然感覺爪子一涼,像是一陣冰冷的風卷過來一樣。
他疑惑地擡起頭,就對上了宋關行面目猙獰,好像是要剁了他爪子的狠厲目光。
薄峤:“……”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