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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園的海棠花開得确實是好,粉嫩的花擁着淡黃的蕊,滿園彌漫着清香,在樹下走一天,身上都帶着海棠香。
“蛋崽,武狀元,我們先走了,改日再見!”
沈閑話音未落,他和周明朝就消失在園口,不見蹤影。
只有花枝還在樹梢上搖晃。
原委是這樣的,四個人在園子裏逛了一會,沈閑眼尖,暼到不遠處登上高處的一群人,其中一個身形高大,面容不威自怒。
沈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爹。
父子連心的沈閑立即拉着周明朝就走,這兩天他和城主見面的日子很少,但每次一他爹一見着他,就變成了念緊箍咒的唐僧,導致沈閑這個潑猴一看見他爹就頭疼,這會見着了更是避之不及。
劉冬藏看着地上斑駁的光影,愣了愣,好一招金蟬摘殼!
“朝崽,”大街上,沈閑站在巷子口,乖乖披着衣服挪不動腳:“你聞到燒雞的香味了嗎?”
沈閑一臉嚴肅:“我覺得它在勾引我。”
“那可真是過分了,”周明朝亦是一臉正經:“今日帶的錢也夠。”
那麽,沈閑眼露期許。
周明朝頓了頓,在沈閑亮晶晶的小眼神前接着道:“那就把這間店買下來,給它關門,不然它勾引你。”
沈閑:“……”
很凸然就是說。
要我怎麽感謝你,我只是想吃一塊肉,你給我買了整個燒雞店。
“那,那倒也不必。”沈閑勾着周明朝衣袖,怕他當真一時沖動:“這個,這個,這個店它是沒錯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吃這個,周兄,咱們回去吧,不吃了不吃了。”
沈閑拉着周明朝想走。
“不勾引你了?”周明朝沒動,眉目間隐隐帶笑。
“周兄你在說什麽,”沈閑正色:“貧僧是出家人,從不沾葷腥。”
“那我只買一只,吃不吃?”
沈閑立即松開手,轉身在街角站定,表示自己不會瞎跑,就在這等:“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周明朝忍不住,笑了一聲,擡腳進店裏買燒雞去。
沈閑站在街口等了一會,店裏人多,周明朝還得有一會才能出來,他在原地背着手踱步,一轉頭撞到人家身上。
“站穩了,”來人握着沈閑的手臂,本欲想松開,突然臉色一變,在沈閑身上聞了一下:“你身上好香,是什麽味道。”
那人本來是劍眉星目,眼波含情的好長相,可沈閑看他不言語沉下臉時,總帶着一股陰鸷,讓人看着心裏就不舒服。
沈閑掙脫了他的手,并且遠離了他一步,看這人穿着非富即貴,可是臨州城還沒有沈閑不認識的富家子弟,應該是個外來人。
“不好意思,借過。”
看了第一眼,沈閑就不喜歡這個人,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他随意的拱了拱手就想走。
“你等等,沒讓你走呢!”沈閑的不鹹不淡并不能讓他滿意,他伸手攔着沈閑不讓走:“你還沒告訴我你用的什麽香?”
他一個大男人,用個鬼的香!
沈閑深吸一口氣,秉着外來是客的原則,壓着自己的脾氣:“這位公子,你應該是認錯了,我不用香。”
那人并不想放過沈閑:“那你身上為什麽這麽香?用的什麽法子來引起我的注意。”
這人自以為是的态度成功的激怒的小少爺。
“你有病?”沈閑斜眼睨他,暴脾氣一陣一陣的:“你是什麽人我還得引起你的注意,你是皇子嗎?大街上撞了一下你還訛上我了,你這樣還不如在街邊擺個碗要錢來的快,真的,兄弟,你這樣要錢行不通的。”
那人臉一陣紅一陣白,反正臉色不是很好看。
沈閑樂得看他吃癟,心頭那點不順暢稍稍通了點,拍了拍剛才和那些接觸的袖子,沈閑扁了扁嘴就想走,今日不宜出門。
“站住,你不許走!”
那人還再拉沈閑回來,周明朝拿着一個油紙包從人滿為患的店裏出來了。
周明朝看見沈閑身後的那個人,眸光一沉。
“明朝啊!”那人卻是笑了:“沒成想在這裏遇上了,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一兩年了吧?”
“周兄,這人是?”
沈閑皺眉站在周明朝身邊,那個人雖然是笑着,可是一點整張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看着瘆人。
“這小兄弟你認識?”那人眼中閃着惡意的光,看着周明朝身上的沈閑:“我剛剛和這位小友可是一見如故呢!”
“周辭舊,”周明朝不動聲色的擋住了他看向沈閑的目光:“你是外地藩王,為什麽會來臨州地界。”
啥玩意兒!外地藩王是個啥玩意!這個人還真是個皇子!沈閑無意識掐着周明朝的袖子,好好的料子在他手裏變成一團褶皺,他好像惹到一個王爺了!
“表兄不知道嗎?父皇身體有恙,不止我,老四老五也回京了。”周辭舊依舊笑容滿面,一雙手攏着袖子:“我趕了三天三夜,路過這個地方,想到表兄在這裏谪居,就想來看看表兄生活的地方是個什麽樣子。”
“周兄是隐居,不是谪居。”沈閑從周明朝身後冒出個腦袋來,不滿的糾正他,這個叫周兄表兄的人怎麽這樣,周兄哪裏像是谪居。
“我就來了,”沒受打擾,周辭舊笑着看了沈閑一眼:“這裏果然很有趣呢,怪不得表兄不想走,聽說父皇很想讓表兄進京同他一起敘敘舊呢!永南王夫婦也在京都,表兄就不想他們嗎?”
“周兄會去看王爺他們的!”沈閑腦袋還沒收回去,呲牙咧嘴的:“你教你表兄做事啊!”
“沈閑!”周明朝無奈的把沈閑的腦袋拍回去:“別說話。”
沈閑心有不甘的閉上嘴,還是不服輸的瞪着周辭舊。
“這小友真是聽表兄的話,”周辭舊仰着頭,皮膚在陽光下透着一股病态的白,幾乎沒有血色,白的發青:“表兄你老是擋着他做什麽,我就是看看,不做什麽。”
“你的藩地在山北,到京城快馬加鞭只要兩天路程。”
周明朝把油紙包遞給沈閑,讓他去旁邊的酒樓裏面找個地方坐着,沈閑聽話的抱着燒雞走了,臨走時還不忘挑釁的看一眼周辭舊。
周明朝徹底隔絕了周辭舊的目光,對上他清灰的眼底:“你向來喜歡吃喝玩樂,也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那孩子都走了,表兄你也不用拿這話來威脅我啊!”一直到沈閑走進酒樓,周辭舊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我來這只有表兄知道,你不說,誰知道我是從什麽日子從山北出發的,我可是最信任表兄,應當不會在表兄這栽個跟頭吧?”
周明朝看向別處,目光淡淡:“不好說。”
“表兄真是小氣,”周辭舊的臉有瞬間變得陰沉,立刻又笑了:“那是你的東西我不會搶,表兄不必如此謹慎,你看看你的表情,就像是護食的家雀”
周辭舊一向如此,就連比喻也是這樣貶低別人,借此顯示自己的高高在上,但是周明朝不在意,他只是不喜歡周辭舊把沈閑比成他的食物。
“你什麽時候走。”
“這就走了,表兄不要這麽心急,不過,”周辭舊上前了一步,和周明朝站得近了,這對表兄弟身高竟然相差無幾,周辭舊因為臉比較陰柔的關系,顯得整個人都若了幾分,但他靠近周明朝的時候,一點也不膽怯,反而壓低了聲音:“表兄得把人看好了,不要讓別人找到打開你鳥籠子的機會,那個小友長得眉清目秀,身上還很香,我很是喜歡。”
周明朝皺了皺眉。
周辭舊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表兄,再會。”
周辭舊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周明朝看着他的背影,眸中含着幾分探究,周辭舊此人一向詭谲難辨,他不相信來臨州城只是為了見他一面。
周明朝在酒樓裏找到沈閑的時候,這人心安理得的一個人占了一整個靠窗的桌子,也不點菜,就坐在窗邊,借着酒樓免費的茶水,一邊吃燒雞一邊偷看樓下周明朝兩兄弟的動靜。
酒樓夥計只能敢怒不敢言的搭着帕子去招呼其他客人。
周明朝進來的時候,沈閑正在撕雞腿,看見周明朝,很大方的把那條雞腿分給他:“周兄,給你!”
那雞腿在日頭下還閃着油光,周明朝沉默半晌:“你吃吧!”
“那個人是誰啊!真的是你表弟嗎?”沈閑也不是個勸人家吃飯的人,不客氣的把雞腿放到自己嘴裏:“還是個王爺?”
周明朝拿着沈閑喝了一半的杯子,把剩下的茶水喝光了:“嗯。”
“同樣都是兄弟,怎麽差別這麽大!”沈閑啧啧兩聲,感嘆道:“還是周兄你好看,那個叫什麽周辭舊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好歹是一地之主,被沈閑奚落的一文不值,周明朝也不糾正他,只是擦了擦沈閑嘴邊的油:“以後看見他,離他遠一點。”
“我沒想和他說話,”說起這個,沈閑就一肚子氣:“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就拉着我不讓走,我還以為哪家破産了,到街上來騙錢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嚎呀晚上嚎,嘿嘿。
其實最近我也有點頭大,卡文還加上一些生活方面的原因,不知道應該怎麽寫,一直就是寫完删删完寫,怎麽寫都不是心裏面想的那個東西,心好累。
但是,收拾收拾心情,靜下來心來,看看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找到麻煩的根源所在,然後可以解決的就解決,有的事情發生了的也不能改變的東西就讓自己釋然,生活會變得輕松很多,你們說對不對?大嘎子對吧?
(我室友在我打這句話的時候搶占了廁所,我恨!)
最後,祝大家在新的一周,2021的最後一個月,有一個嶄新的,美好的,幸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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