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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茵茵面對汝雨澤是有些別扭的,後來沒多久便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了,現在正坐在我們兩個中間晃蕩着小短腿。
“我哥哥是土,你是水,你們混在一起是不是要發芽了?”她奶聲奶氣地問。
“這都被你發現了,”汝雨澤擰擰她的小鼻子說,“所以我平時一直努力澆灌他。”
我聽了連連咳嗽,臉上青紅交織,當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一本正經地當着小朋友的面說黃段子。
幸虧我家茵茵沒有那麽早熟,乖巧可愛,毫不知情地對着我們咯咯笑。
天真的讓我感動,哥哥一定會保護好你,不被污穢的成人世界污染!
我媽買完菜回來,問茵茵有沒有被欺負。
茵茵第一時間維護我,說哥哥對我可好了,末了對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回以一笑,這種小動作不可能瞞過我媽的眼睛,她當做沒看見,低頭對茵茵說如果哥哥敢欺負她就幫她打屁股。
茵茵大笑着問:“打哪個哥哥呀?”
我媽說:“壞哥哥,笨哥哥。”
“噓——,”茵茵踮起腳尖捂住她的嘴,“林旱哥哥要傷心了。”
“……”
敢情她們兩個表演了一出雙簧來埋汰我。
汝雨澤小聲說:“我也想打你屁股。”
我的臉頓時火燒起來,身體裏似乎還殘留着他用力揉搓臀部時帶來的灼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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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看着我的臉說:“喲,我兒子終于有羞恥心了。”
我的頭埋的更低了,耳邊是汝雨澤低低的、愉悅的笑聲。
吃完飯,汝雨澤自告奮勇地攬下了洗碗的工作,我本來坐在沙發上舒服地陪茵茵看電視,被我媽一個眼神給趕去了廚房。
“我一定不是親生的,”被迫勞動的我對汝雨澤說,“一點都不心疼她的寶貝兒子。”
汝雨澤幫我把袖子卷高,用手掌擦掉我小臂上濺到的水珠。
“這叫助攻。”
“哈?”
“感謝岳母給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屁咧,”我說,“她要知道我們的事,保不準……”
汝雨澤問:“保不準什麽?”
“保不準打死我,”我不由拉下臉,“還會罵我勾引良家少年。”
他低笑道:“也不全錯。”
我沮喪地說:“我可不是說笑,以我媽的性格很有可能。果然我不是親生的吧。”
他說:“沒關系,我會幫你攔着點。”
我拿胳膊肘搗他:“剛誇你用情深,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哦。”
他笑着躲開:“再不快點洗碗,你媽媽又要來查崗了。”
我癟癟嘴,不情不願地給他打下手。
做完活,汝雨澤習慣性地抽出兩張餐巾紙替我擦手,被等不及跑過來找我玩的茵茵看到了。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門邊,注視着我們良久,而後轉身探了探頭,發現我媽不在,才蹬蹬蹬跑進來,拉住汝雨澤的衣角。
“雨澤哥哥。”
汝雨澤彎下腰:“我在呢。”
茵茵踮起腳尖,手撐在嘴邊,小聲說:“你不要太寵哥哥了,姑姑說他越來越嬌氣了。”
汝雨澤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回答她:“好,不寵了。”
我別過臉,哼着歌,裝作沒聽見,其實心裏很是委屈。
明明是他每天晚上禽獸完了,我沒有半點氣力,只能由着他善後,養成他幫我擦身體的習慣,怎麽就變成寵我了,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趁着茵茵不注意,憤憤地瞪向汝雨澤。
他輕輕巧巧一笑,拉住我的手:“以後換你寵我好不好?”
我掩飾性的咳嗽兩聲,勉強答應他:“看在你可憐的份上。”
一周的時間過去的很快,我媽都以為他是我們家正式一員了,他卻要拖着行李回自己的家中。
我媽握住他的手,再三叮囑以後要多來玩。
我送他去車站,在候車室,不舍地說:“明年假期我去你家玩。”
“嗯,一年一家,很公平。”
他抵住我的額頭,親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
我面上發紅,由衷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心動。
後面的時間,我和汝雨澤基本靠短信聯系,很少電話或者視頻,不知為什麽面對面的時候什麽過分的事都做了,分開後反而有些羞赧。
我趴在床上翹着腳玩手機:你在幹嘛呢?
——收拾東西。
——啊,快開學了,你還出去玩啊?
——我後天回學校。
——那麽早?下禮拜才開學,你又被老師捉回去整理檔案啊?
他過了五分鐘,回了我一串“……”,無語而尴尬的氣息頓時透過屏幕直沖我的面門。
——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大概…
然後下一秒,我的手機就掉到了床上,我一個翻滾抱住枕頭使勁蹭上去。
他說:我想早點見到你。
我這個笨蛋,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提前兩天去學校,見一見思念了一整個假期的人。
我對着毛絨絨的枕面傻笑了半分鐘才想起來回短信,手忙腳亂地撿起手機,啪啪啪打字。
——我明天就回去!
他回了我兩個字:笨蛋。
我丢下手機哼着歌去收拾行李,我知道明天在學校門口我一定能準時見到他。
之前剪短的毛茬長了不少,我舉着剃刀猶豫半天還是沒下去手,只是舍不得而已,才不是想着什麽“修長白皙的手指插在黑色的發絲間”這種亂七八糟的黃段子。
我就像初次約會的毛頭小子,坐在返校的大巴上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緊張而期待。
宋岚說他也準備早點回學校,他妹交了個新朋友叫索尼子,兩個小姑娘整天頭碰頭地瞄着他竊竊私語,看得他直發毛。
“索尼子?日本人?”
“貨真價實中國人,長得超可愛的!”
“你剛才的口風可不是這樣的。”
宋岚誇了一分鐘後,小聲說:“我妹在我後面。”
啧,怪不得。
“沒事兒,咱不怕,你也有個超可愛的朋友。”
“林旱同學,你能再自戀點嗎?”
“錯了,我這叫自愛。”
“……”
跟宋岚通完話,路上又接到了葉羅宇的電話,我告訴他我已經快到學校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跟我說他被老師捉回來接新生,正愁沒人陪。
我說別做夢了,我到學校也沒空陪你。
他立刻沮喪起來,我壓抑住內心的恻隐之心,果斷挂掉電話。
怪不得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外地的車,原來是新生開學啊,想想我都是大三的老鹹肉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下了車,發短信給汝雨澤,他說他半小時以後到。
半小時啊……
早知道不急着買早班車了。
我把行李送回宿舍,下樓去超市買點零食,學校有不少提前來熟悉環境的新生向我問路。
我想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做點好事。
索性去校門口,站在我們學院的牌子那迎接新生。
有個小學妹拖了三箱行李,我幫她一路拎到宿舍樓,她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我,紅着臉說:“擦擦汗。”
我不在意地用袖子随便抹了一下頭:“沒事。”
汝雨澤不在,我沒必要這麽在意儀表。
小學妹瞄了我一眼,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亂顫。
“可是,學長你的臉都黑了。”
我跑到廁所一看,尴尬地掬起一捧水,洗掉臉頰上的三根黑手印。
甩幹淨手的瞬間,我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變了。
明明以前我最愛在女生面前耍帥,臭美又臭屁,可是現在我卻只要汝雨澤一個人懂得我的好就夠了。
咦,是我長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嗎?
我搖着頭走出來,發現小學妹在門口偷看我,我問她怎麽了。
她臉一紅:“謝謝學長幫忙,我晚上請你吃飯可以嗎?”
這話聽着有點耳熟,當初葉羅宇是不是說過類似的話來着?
我說:“不用了,一個學院的相互照應應該的。”
“那我能要你的手機號碼嗎,”她飛快地說,“以後如果遇到問題了可以請教你。”
我沒想太多,濕漉漉的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掏出手機。
“可以啊。”
她小小的歡呼了一聲,兩只大眼睛笑成了月牙。
“今天果然是我的幸運日。”
“幸運日?”
“星座、占蔔啦之類的,學長不會感興趣的。”
“是哦。”
我看了看手機,汝雨澤差不多該到了,跟她聊了兩句後揮手道別。
上午的陽光不是很熱烈,我眯着眼睛,看到姍姍來遲的人時,差點沒撲到他身上。
“累不累,我來幫你背包。”
“這麽好?”
汝雨澤笑着卸下書包。
我挺起胸膛:“當然,你不知道我今天簡直活雷鋒。”
他掃一掃四周的新鮮面孔,瞬間明白過來,拍拍我的胳膊。
“看來我不能指望你給宿舍掃灰了。”
“嘿嘿。”
我們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回宿舍。
“葉羅宇那小子想約我,被我拒絕了,我很忙的。”
“剛才幫一個學妹拎東西,她像請我吃飯,跟葉羅宇一個樣。”
“哎呀,學妹到底比學弟可愛。”
汝雨澤起初還興致勃勃地聽我講話,是不是應上兩聲,到了後面不知為何沉下臉,悶不做聲地收拾宿舍。
等我呱啦呱啦講得口幹舌燥,發現不對時,屋子裏的氣氛已然十分冷峻了。
“看來你半小時過得挺充實。”
“還好吧……”我小心翼翼地看他,“咋啦,突然不高興。”
汝雨澤沉沉地望了我半晌,突然丢下手裏的東西,大步跨過來,按住我的頭給了我一個深吻。
濕熱,粗糙,帶着一點不安與探尋的意味。
我被突如其來的煽情弄得有點懵,暈乎乎地被推到了牆角,而後脫下了外套。
“等等,髒。”
灼熱的氣息落在我的頸間,我難耐地躲了躲,努力尋回理智。
“不髒。”
我瞅了瞅背對着我洗床單的汝雨澤,發短信給我的狗頭軍師。
那邊劈頭蓋臉一頓鄙夷——白癡啊你,又是學妹又是學弟,我以為你故意要讓汝雨澤嫉妒的,原來是我高估了你。
嫉妒?
宋岚的意思是,汝雨澤在嫉妒我?
不對,他嫉妒的不是我,而是……
我想起來我以為他會跟貝樂馨出國時作出的反常舉動,那個時候,汝雨澤對我說過,我是“嫉妒”。
所以,他如同那時的我一般,在害怕嗎?
什麽嫉妒啊,根本是吃醋。
“你笑什麽?”
汝雨澤直起身,奇怪地看向我。
我握住他的手,攤開他的手掌,細細摩挲交纏的掌紋。
“笑你啊。”
說我是笨蛋,其實自己也一樣。
為了獎勵他的這份心意,晚上我主動做了一些特別的事。
看着他心滿意足的表情,你會發現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
“你應該說你在想我。”
“我在想你。”
“太敷衍了。”
我趴到汝雨澤的身上,從他手中抽出淡藍色的宣傳單。
“兩天一夜短期旅行……你想出去玩嗎?”
他反問我:“你想嗎?”
“唔,”我思考兩秒,“也不錯。”
他感慨:“我們要是異性情侶就方便多了。”
“才不要,”我說,“如果我是女的,有了正門還被天天走後門,豈不是更慘。”
汝雨澤聽完我的話,愣了一下,繼而大笑起來。
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我說錯了嗎?”
“沒有,”他側過頭親親我的嘴角,“跟你在一起,我總是很開心。”
“那必須的,”我驕傲地說,“誰不喜歡我。”
他動了動身子,轉過身,把我擁進懷裏,手掌在我的後腦勺來回輕撫。
“謝謝你願意喜歡我,迷人的小王子。”
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畔,我不自在地蹭着他的臉頰,藏起紅透的臉。
“知道就行,說出來幹嘛,怪不好意思的。”
我們兩個都沒有在說話,享受平靜午後帶來的甜蜜時光。
過了良久,我偏過頭,搔搔臉頰。
“去不去啊?”
他低笑:“你竟然沒睡着。”
我不滿地嘟囔:“我又不是豬。”
雖然是有點困沒錯啦,都怪他的懷抱太舒服。
汝雨澤拍拍我的肩膀,坐起身。
“想去哪?”
我盤起腿,冥思苦想:“去哪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該帶些什麽東西。”
“哦?”他挑眉。
“你想啊,這種活動肯定參加的情侶最多。我們是不是也得買兩件情侶衫,免得被比下去了。”我說。
他搖頭:“你以為是蜜月旅行嗎?”
“差不多,我們不是在熱戀期嗎?”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
“我們在熱戀期嗎?”
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幹咳兩聲。
“不許突然對我放電。”
長長的睫毛搔了搔我的掌心,弄得我的心跟着發癢。
汝雨澤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都聽你的。”
我的視線落在他的下半張臉上,很是奇怪,如此熟悉的臉龐,我閉着眼睛都能描繪出來的線條,如今突然多出了名為“性感”的魅力。
于是,我被他誘惑着,不由自主地探過身,吻住那微翹的唇角。
謝謝你喜歡我。
我想對你說同樣的話。
我不知一次逼問汝雨澤,他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不然為什麽當初力排衆議,非要同我交朋友。
他說沒有。
我不信,認為他在害羞。
“真沒有,”他默默我的頭,“當時我看到你的眼睛,又明亮又清澈,就想,原來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孩子,在家裏被精心呵護着,離家也沒有也沒有經歷過風雲。”
汝雨澤捏捏我的鼻子:“這樣的人會毫無保留地對人好。”
“什麽嘛,”我悶聲悶氣地說:“原來你算計我。”
他笑笑:“我算計你的可不止這些,你可以用餘生慢慢發掘。”
我覺得我應該生氣,然而湧上心頭的甜蜜是怎麽一回事啊!
周六一大早,我和他整裝待發地站在食堂門口。
“失策啊。”
我餘光掃過,拖着行李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興奮地彼此交流,幾乎都是朋友組團出行,小情侶沒見到幾對。
虧我選了一天戰服,失去了敵人比戰敗更加有挫敗感。
“早說了,不是蜜月旅行。”
汝雨澤用手替我梳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喃喃道:“又長了。”
我心道他根本不知道頭發長點的好處。
洗完澡幫對方吹幹濕發,起床後撫平翹起的亂發,不經意間從耳後垂下的一縷發絲……
總之……
我鄭重其事地宣布:“之前我配合你剪發,現在你得配合我留長。”
他哭笑不得,顯然覺得我在無理取鬧。
我不急着解釋,等他得了好處,自然會對我感激涕零,膜拜我的英明神武。
我得意地哼哼兩聲,看向緩緩駛來的旅游大巴,提起了行李箱。
“等等,”他握住我的手,“我們将會去很多地方,走很多路,翻山越嶺……”
我打斷他:“你在作詩嗎?”
他失笑:“我在說我們一起……”
“夠了,”我說,“有這幾個字就夠了。”
汝雨澤的嘴唇微微翕動,望着我的眼睛裏含着笑意,深色的瞳孔像我看過無數次的那般,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他對我低聲訴說:“我們一起。”
“一起”就夠了。
只要一起。
我和他提起行囊,一起邁向我們多彩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02-09 13:03:14~2020-02-07 18:38: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uuniku、人走茶也涼、慵懶的被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個寸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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