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喵~ 貓主子帶崽兒第六天

小醜竟是我自己

這次出來也算有收獲。

一是知道了崽崽兒的母妃死了,還是當朝皇後,姓容。

二是知道今日觐言的老将軍,應該與崽崽兒有些關系,他也姓容,也許是親戚,最起碼也是一個黨派的,具體身份,還有待查。

而三,讓江雯雯氣憤不已,皇帝爹并不是個稱職的爹,對崽崽兒教養不上心不說,看言行簡直就是個熊家長。

有熊家長就有熊孩子,崽崽兒如今養成的性子,當爹的有一大半責任。

但凡他真關心一番,負起責任,崽崽兒也不至于養成現在這般,身邊還有如此多的惡人。

當真是皇家天顏,管生不管教。

想害崽崽兒的人,皇帝爹知道嗎?這個江雯雯還不清楚,還得查。

出來一趟,認識了倆新夥伴,也留下了一堆謎團,但好歹知道,朝堂上,還是有關心崽崽兒的人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十三歲的火難,始終是江雯雯心口的一個疙瘩,雖然提示寥寥幾字,但也能猜出,火災的背後恐怕還有着人禍,至于這個要害崽崽兒的黑手是誰,應該也與暗中下毒的人有關。

動機,怕就是那張皇椅了。

現在已知的,福公公不是個好人,跟下毒的蔡禦廚有共同的主人,她回去後,得好好查查福公公,看與福公公來往的都有哪些人。

江雯雯扭頭看向走在身邊的兩只肥貓,宮中辦事,有眼線才方便,但她現在是貓,不可能去發展人脈,那發展發展貓脈不知道有沒有可能?

得跟這些貓拉好關系啊!

江雯雯眯起眼,惦記上了身邊的兩塊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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貍花和小白打了個冷顫,尾巴尖不由自主的繃直起來,在發覺那道讓自己警覺的視線來自身邊橘貓小夥伴的時候,尾巴尖又彎成個勾,一搖一晃,友善又困惑的看向江雯雯:怎麽啦?你的眼神好奇怪呀,是餓了嗎?

江雯雯又get到它們要表達的意思,這是個很神奇的體驗,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讀懂它們要傳達的意思。

江雯雯照顧那麽多的幼崽和動物,對動物語言學上有所研究,貓咪的語言系統很簡單,但想要準确了解它們要表達的意思卻并不容易。尾巴的語言、叫聲的含義,都有多種組合,人類想要了解它們具體的意思,除了區分它們的行為和叫聲,還要根據所處的環境加以分析。

而如今,江雯雯不需要這麽複雜,她單純的聽聲音,就能夠讀懂貓語。

難道是因為她變成貓的原因?

不管是因為什麽,這個能力簡直太方便了。

不能口吐人言以後,若是連跟同類都沒法溝通,她早晚都得憋出抑郁症來。

“喵喵喵~~”

江雯雯對着貍花和小白激情洋溢的抒發一番,換來兩只貓迷茫中看精神病一樣的眼神。

她懂了,這能力居然還是單箭頭,靠!

難道她的貓語不夠标準嗎?

還真不标準,因為她芯子裏壓根不是貓,就算穿成了貓身,也無法準備掌握貓咪的語言叫聲,她繼承的,只有原朵朵的記憶,這些記憶如同電影膠帶,因為朵朵聽不懂人類的話,連聲音都變得毫無意義,所以想要了解記憶中有用的信息,江雯雯要花費很多時間去分析。

貍花擔心的湊上前聞她的鼻子,擔憂的看着她:“喵嗚?”怎麽了,你餓瘋了嗎?

江雯雯:“……”

貓的世界,只有吃、玩、睡,現在快要到飯點,貍花貓這麽懷疑也沒錯。

江雯雯都聽到貍花貓的肚皮在咕嚕咕嚕的叫了,她不再糾結,領着兩個小可愛往武德殿走。

吳禦廚最近很焦慮,蔡禦廚被趕走後,膳房重地就只剩下他一個能掌勺的人,他不但要負責貓主子的膳食,連尊貴的二殿下飲食也落到他身上。

每日做飯都是膽戰心驚,唯恐不合二殿下的口味惹下怪罪,如此過了數日,也不見有新的禦廚前來,吳禦廚愁的兩邊鬓角都脫發了,他平生所學都是按着寵主口味,雖然人飯也做得,但絕稱不上精致,是萬萬伺候不了貴主的。

今日他在膳房繼續為午善焦慮,烤爐裏烘烤着肉幹,左半邊是沒加佐料的豬肉條,右半邊是加了佐料的豬肉條。

嗚嗚,現在做飯都得分兩份。

同時滿足兩位主子的口味,實在太難了。

吳禦廚擦擦汗珠,指揮膳房的宮人們看好火候,勤翻肉條,為午膳奮鬥。

肉條烤好出爐的時候,江雯雯帶着倆小夥伴進來了。

肉條香味滿溢出門口,兩只貓眼睛都直了,拼命擡頭吸鼻子,誘人的香味兒讓這倆臉皮厚的貓很不矜持的嗷嗷叫起來。

江雯雯貓身人心,不會這麽丢臉,頂多拼命咽口水。

吳禦廚的手藝沒話說。

崽崽兒把他讨要來真是太明智了,聽說還是太後宮裏出來的主廚徒弟。

徒弟手藝都這麽了得,師父還不得上天?

想一想口水就狂湧出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嘗嘗那位的手藝。

進廚房轉一圈,三只肥貓叼着肉條,打着飽嗝溜達出來。

貍花和小白沒急着走,跟在江雯雯屁股後面爬上院中的臘梅樹。

三只胖墩爬上同一根樹枝排排坐,一邊吸溜着美味的肉條,一邊眯着眼睛曬陽陽。

“吸溜~吸溜~”

肉條真好吃啊。

小白吧唧嘴,幸福的眯起眼睛。

貍花往江雯雯身邊靠過來,蹭着她的腦袋,喉嚨裏發出愉悅的咕嚕聲,表示對這頓飯的感謝。

江雯雯:……

哦,真是只愛撒嬌的小貓貓,擡爪恨撸。

臘梅樹發出牙酸的吱嘎聲,若是有人聽得懂,便知道臘梅正不堪重負的抱怨:好重,為什麽要趴在一根枝上,我這麽多支手,分開勻重不香嗎?

可惜,無貓聽懂,它們就喜歡挨在一起睡午覺,臘梅慘兮兮的撐着三只小祖宗的重量,在寒冬臘月裏,發出嗚咽聲響。

黎紹元下學回來的時候,臘梅樹上已經沒有貓,冬日的暖陽将臘梅花照得宛如紅脂,每一片花瓣都盡情的舒展開,陣陣梅香飄在院中,黎紹元上去就揪了一朵最大最漂亮的:“這朵好看,給朵朵熏屋子。”

臘梅花:……,靠!再也不讨好你了。

他懷裏揣着從太後那裏要來的小魚幹,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沒找到橘貓,便站在院子裏喊:“朵朵,你哪兒去了,快回來,我帶了小魚幹回來給你吃,快回來。”

而此時的江雯雯,正帶着貍花和小白,鑽進了福公公的房間。

武德殿東面的小偏殿是宮人的卧房,福公公身份大總管,單獨霸占一間最好的房子。

此時,江雯雯就帶着倆貓蹲在福公公的梳妝臺上。

大圓銅鏡上照出三只肥貓的背影,梳妝臺上有些護膚品,還有一把精致的梳子,小白對這把梳子很感興趣,用爪子扒拉來扒拉去,尾巴愉快的小幅度搖擺。

這裏充滿福公公的味道,江雯雯從衣櫃裏掏出一條裏褲,讓貍花和小白記住福公公的味道,通過張牙舞爪的艱難比劃和喵喵叫聲,她總算讓兩只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貍花和小白仔細聞了聞底褲,将福公公的味道印在記憶裏,齊齊擡頭看着江雯雯:然後哩?

江雯雯一爪撓在底褲中央,激情嗷嗷:“喵,喵喵喵。”盯緊他,記住他都見過哪些人。

貍花和小白眯眼盯着江雯雯的爪子,凝重的甩甩尾巴:嗯,它們懂了。

就是此時,江雯雯聽到崽崽兒在院中叫自己的聲音。

她本想再查勘一番福公公的房間,此時也不方便了,崽崽兒回來,福公公肯定也跟着回來,雖然她是只貓,但明目張膽的翻東西,也會引人懷疑,就算不懷疑,那人也會将隐秘的東西藏的更深。

崽崽兒的聲音越來越急,江雯雯帶着倆只貓趕緊跑出來。

院子裏,黎紹元披着寶藍色的披風,将他的小臉襯托的更加雪白,看到橘貓從偏殿跑出來,眼睛一亮,蹲下身張開雙臂,等着橘貓撲進來。

江雯雯沒有讓崽崽兒失望,飛奔進崽崽兒懷裏,使勁蹭他的臉:“喵喵,喵喵喵。”崽崽兒你回來啦,學習累不累?餓不餓?有沒有想我?

黎紹元咯咯笑:“朵朵,你想我啦,我也好想你。太後祖母給了我一袋小魚幹,諾,給你吃。”

黎紹元掏出小魚幹,這小魚幹表面油汪汪,烤的兩面焦黃,散發出誘貓的味道,江雯雯被勾的舔嘴巴,太後宮裏的小魚幹,那不就是吳禦廚的師父做的嗎?

剛惦記完就能吃上了?

她命也太好了,江雯雯越看這條小魚幹越眼熟,味道也熟——啊,這不就是貍花帶給她的小魚幹嗎?後來還掉到皇帝頭冠上去了。

江雯雯跨了,若是皇帝真要查,豈不是查到她頭上了?聽說太後宮裏的禦貓比她還大,肯定鑽不進紫德殿的房梁上。

她回頭看向跟過來的貍花貓,黎紹元也看到了它,咦道:“呀,它怎麽在這兒?難道是我給過它一條,它就黏上我了?”

好吧,果然是同一條魚幹。

貍花貓和小白并沒有看向黎紹元,它們齊齊看向了跟在身後的福公公,眼睛眯起,尾巴在身後豎的筆直,炸開了毛。

福公公一僵,不由自主退後一步,他認出這兩只貓,背後的主子一個他都惹不起,此時被兩個小主盯上,那不善的眼神從他的臉,移向他的雙腿中間。

那地方對太監來說極其敏感,被盯上的瞬間就背脊發涼,福公公兩手不由自主的護住那裏,但他一動,貍花和小白瞬間躍起,兇猛的撲了上去。

庭院裏福公公的慘叫響破天際,江雯雯吓得渾身炸毛,從黎紹元的懷裏探出頭看向那邊,殿裏的宮人們沖出來護着黎紹元遠離戰場,江雯雯只能從人群縫隙中,看到她的兩個小夥伴,洶湧善鬥的攻擊福公公那處敏感之地。

能在皇宮裏養的這麽胖的貓,背後都是有強硬靠山的,任何一個主子都不是宮人能得罪的,所以無人敢上去救福公公,而且這倆貓爪子鋒利,戰鬥彪悍,還“嘶嘶”地發出滲人的叫聲,誰還敢上去挨抓。

等倆貓收爪跳開,福公公的褲-裆已經血肉模糊,臉上也挨了幾爪子,有一條抓痕離眼球特別近,再上去一點點,就能撓破眼珠子。

貍花和小白如同戰勝的将軍,翹着尾巴走向江雯雯,所過之處,宮人驚恐避開,它們擡着沾血的下巴,向着黎紹元懷裏的橘貓黏膩的喵喵叫着,大意是:已經撓開花了,位置對不對?

江雯雯看了一眼被人扶起,叫聲凄慘的福公公,又看看下面邀功的倆只貓,頓時無語:兄弟們,你們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是讓你們監視他,不是讓你們二次閹割他。

倆貓舔舔爪:撓人真爽,幹的漂亮!

福公公重傷,秀雲二次上陣,伺候黎紹元用膳。

貍花和小白被宮人們戰戰兢兢的清洗好身上的血跡後,潇灑的離開了武德殿。

這次雖然是意外,但結果還是好的,沒有福公公跟在崽崽兒身邊,江雯雯也安心不少。接下來,她就要讓福公公永遠回不來。

已知的敵人留在身邊,雖然由暗轉明,防備上更方便,但崽崽兒對福公公太過信任,他的話語能直接影響到崽崽兒的三觀行為,反而比暗處的敵人更危險。

福公公背後的主子可以慢慢查,但福公公必須盡快弄走。

“朵朵,你害怕了嗎?”

小孩熱乎乎的手手摁在江雯雯的貓頭上,溫柔又有力度的撫摸着。

江雯雯看着擔憂的崽崽,頂着他的掌心蹭了蹭:沒有哦,媽媽在想怎麽保護崽崽兒呢。

下午黎紹元還要去太學,身邊沒有福公公跟着,倒是帶走了一個小太監。

江雯雯送走了崽崽兒,扭頭也離開了武德殿,她要去找找蔡禦廚去哪兒了。

找到這條線,也許就能揪出給崽崽兒下藥的幕後黑手。

皇宮內院廣闊無邊,樓閣精美,宮殿輝煌,一些宮繪竟用上了金粉,展現出當下的朝廷雄厚的財力和強悍的實力。

這是一個富裕的國家,國力強悍,體現在宮廷內院的每一個角落,巡邏的侍衛鐵甲铮铮,武器寒光逼人,都是上好的鐵器,做工精湛可見一斑。

聞到蔡禦廚的味道時,江雯雯正穿過一條桃花院,此時桃花枝上光禿禿的,那蔡禦廚就躲在林中,嘴巴裏吹着一只無聲的哨子。

哨子對人無聲,卻于貓耳敏感,江雯雯耳朵猛抖,看向林中蔡禦廚。

蔡禦廚見那橘貓發現了他,邊轉身就走,邊走邊吹哨子,引得江雯雯跟上。

記憶裏好像也有這一幕,只不過吹哨的人不是蔡禦廚,而是一個姿色平庸的少女。

原朵朵對哨聲極其熟悉,這導致江雯雯也控制不住的跟上了哨音。

一些訓貓訓狗的人就喜歡用這種哨子傳達指令,訓練過的貓狗通過哨音行動。

江雯雯心裏一緊:難道我還有另一重身份?

單純的貓生從此一去不複返。

原來她竟也是崽崽兒身邊一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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