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喵~ 貓主子帶崽兒第三十四天……
千萬不要欺騙貓
“呵。”
姚佳華聽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有人比她還瘋,橘貓變妖?
“福德,你不會是老眼昏花,看錯了吧。”
這種無稽之談也能說得出口。
姚佳華揉揉額頭, 最近她的頭痛犯得更厲害了。
福公公擦着虛汗, 帶着恐懼的餘怵, 急道:“娘娘, 老奴所說句句屬實,那天晚上我真真地看着朵朵在樹上寫字, 今兒個還看見它引領群貓拜月。老奴想了許久,我失寵于二殿下,就是從朵朵死而複生開始, 它必是邪祟,才能将咱們好好的一盤局給毀了。”
姚佳華看着激動的福公公,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這些日子發生的變故太多,先是發現劉護長很可能是奸細,再接着老嬷嬷慘死,她身邊得用的人越來越少, 如今福公公又成這幅樣子,滿口胡話,姚佳華頓覺心焦氣躁, 腦子嗡嗡地疼。
她閉目揉着發痛的太陽穴, 對福公公擺擺手:“既然如此, 你便回去好好盯着朵朵,若真敢壞我們的事,除了便是。”
妖孽邪祟她是不信的, 但既然這貓礙了眼,除了就是,反正老嬷嬷已死,她也控制不了這只貓。
福公公臉色難堪,除?怎麽除?那可是妖怪。
姚佳華看他這樣子,便猜到他的心裏,指着屋中一處角門說:“那裏有嬷嬷生前訓貓的藥粉,你可以拿些有用的回去對付它。”
福公公歡喜不已,角門後是間二十平左右的暗室,裏面擺滿他看不懂的刑具,一片牆上放有數十種藥罐和草藥,福公公也不知道哪個有用,索性都拿了一些,包了個大包裹背在背上,感恩戴德的跟姚華妃告辭。
姚佳華冷笑一聲,這個福德,還真被一只貓給吓破了膽。
第二日,姚佳華剛梳洗完畢,外面的宮娥端着一盤香料進來,對她行了一禮後說:“娘娘,這是新發下來的沉香,請您過目。”
姚佳華想到最近自己的頭痛,見到香料心中歡喜,便問:“可有本宮常用的沉水香?自從殿中的存貨用完後,我時長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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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娥笑道:“自然有的,這次的月份給的足,足夠娘娘好好享用。”
“那便燃上一些吧。”
沉水香的味道飄滿房間,姚佳華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果然,她的頭痛輕多了。
同一時間,藥殿中,藥妃在一堆香料中挑挑揀揀。
“這個不要,這個要。”
不要的丢右邊,要的丢左邊。
捧着托盤的宮娥一臉肉痛,忍不住問道:“娘娘,這可都是上好的沉香,您怎麽說扔就扔啊。”
藥妃眉毛都不挑一下地說:“不喜歡。”
有毒的東西,她才不會用。
……
江雯雯最近總覺得有人在偷窺自己,但是回頭去看卻一個人都沒有。
她嗅過附近的味道,但是并沒有值得懷疑的人。
最近宮裏的貓都在尋找異族的動作,江雯雯将此事告訴過容老将軍,結果收到老爺爺的回信,直接四個字:無稽之談。
噗——
江雯雯吐血。
确實,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說皇宮裏潛伏着一大群異族刺客,誰信啊,禁軍每天巡邏是瞎子嗎?
此事還跟三皇子有關,容老将軍差點沒懷疑江雯雯是挑撥儲位之争的黨羽,江雯雯偷聽到容老将軍背地裏懷疑她的話,差點沒吐血三升。
得,你們玩權謀的心都髒,等我找到證據狠狠打你的臉。
于是她長在了安陽殿的牆頭上,崽崽兒都抓不着她,為此跟她鬧了不少別扭。
但是,崽兒,為了你的人身安全,為了你不流落街頭,媽媽必須要盯着壞人啊。
有容嬷嬷和圓喜在身邊,她也不用再擔心崽崽兒的安全,學業上崽崽兒也是進步神速,讓她深感欣慰,只要将宮裏這些魑魅魍魉都收拾幹淨了,崽崽兒就能無憂無慮地平安長大。
想一想就好激動。
橘貓甩着尾巴,躍上牆頭,找到熟悉的位置一趴,盯梢!
福公公在遠處盯了半天,也不見妖怪動彈一下,這幾天日日如此,也不知道三皇子的宮中有什麽吸引她的。
福公公琢磨來琢磨去,突然被一個閃現的念頭吓住:難道這只妖怪,想要吃掉三皇子增加功力!?
妖怪不都愛吃童男童女,宮裏最細皮嫩肉的就屬三皇子,這妖怪它……它居然吃人!
福公公吓的屁滾尿流地逃了,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噩夢。
夢裏回到了朵朵中毒的那天。
朵朵死了,二殿下很傷心,他嚷嚷着将宮人全部處死,但最後還是沒有下令,而是将所有人趕出了武德殿,他依舊對二殿下說出了那句話:“殿下,您饒了那些奴才的命,他們也不會念着您的好,經此一事,這些奴才們怕是不會再對您忠心,留着他們反倒容易成禍患。”
最後,在他的慫恿下,二殿下将趕出去的宮人又抓回來,打了五十大板,其中致殘十六人,打死八人。
二殿下當晚吓得發起高燒,燒好後,他告訴殿下,這些奴才都是蝼蟻,命也是主子的,主子讓他生,他便生;讓他死,他便死。這些人死有餘辜,殿下無須放在心上。
教壞二殿下比想象中的難,但是在他锲而不舍的堅持下,終于一點點将這個孩子變成了人人唾罵的惡鬼,喜怒無常、乖張跋扈,更是視人命如草芥。
宮中無人不懼他,無人不恨他,甚至不是他作為的惡事也會扣在他的身上。二殿下在宮中民間,真活成了讓人咬牙切齒的惡人,這種時候,他就慫恿二殿下砍了嚼舌根的人,震懾他人。
那段時間他何其風光啊,福公公做着夢都能笑出來,皇帝誇他辦事得力,賞賜了不少好東西。姚華妃也誇他,一時間,在宮中,福公公風光無二,背靠三家主子,宮中無人敢得罪。
後來,二殿下十三歲那年,武德殿怨恨二殿下的宮人,拖着滿身傷痕,将二殿下反鎖在屋中,放了一把大火活活燒死了他。
二殿下一死,他便回到皇帝身邊,重新做起了人前風光的福公公,皇帝為二殿下掉了幾滴眼淚後,隔年便立大皇子黎紹浣為儲君,三年後,一碗毒湯,姚華妃送皇帝歸西,大皇子繼位,他成了新皇身邊最得寵的大太監,連吉言最後都被他弄死了。
他在宮中威風了二十多年,最後壽終就寝,風光大葬。
這才是他福德該過的人生,可從什麽時候起,這一切都變了?
一聲貓叫突然闖入夢境。
對了,就是這聲貓叫,在他慫恿二殿下打殺那些宮人的時候,一只橘貓突然對他厲聲尖叫,打斷了他的話,二殿下便将他喝止出去,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人生徹底變了。
福公公從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他身上的薄衫,他大口大口喘着氣,夢裏那些榮華富貴仿佛近在眼前,可這一切都被一只貓給毀了。
福公公恨啊,他堅定的相信,若沒有那只橘貓,夢裏才是他此生該過的生活,然而一只貓妖徹底毀了他的幸福人生。
但還不晚。
福公公握緊拳。
他還來得及。
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一定是老天爺也容不下那只貓妖,所以才讓他做了這樣一場夢。
那他還怕什麽?
妖魔邪祟不容人間,他這是為民除害。
福公公手忙腳亂的翻身下床,沖到衣櫃前将裏面藏着的各種藥粉拿出來,不管這只妖怪多厲害,它終究是一只貓,一定怕這些折磨貓的藥粉,他得找個機會下手,徹底将此妖鏟除,這樣,他的人生才能恢複正軌,他才能将一切變回夢中的樣子。
一定能的。
……
容嬷嬷送走崽崽兒後,喝了一口香茶,渾身輕松。
小少爺被福德那個狗東西養廢三年,想要将規矩一一撿起來屬實不容易,尤其她發現小少爺對人理倫常的認知十分淺薄,竟然連外公一脈的親緣排輩都不清楚。
她調-教了大半個月,才把小少爺掰回來,好在小少爺底子是好的,品行又不壞,拉回來的及時,否則真讓福德那狗東西禍害幾年,真不知道小少爺會變成什麽模樣。
萬幸,萬幸。
定是小姐在天上保佑,才讓他們家的小少爺沒有被惡人帶壞。
如今武德殿上下齊心,小少爺文武兼備,心有丘壑,幾年之後必将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儲君。
到那時,她也有臉到地下見小姐了。
“嬷嬷。”
容老将軍送進來的侍衛馬諾走進來,低聲在容嬷嬷耳邊低語幾聲,容嬷嬷皺眉:“福德跟蹤朵朵好幾天?”
容嬷嬷茫然,這是什麽套路?朵朵就一只貓,跟蹤它做什麽?
容嬷嬷問:“朵朵近日去了哪裏?”
馬諾一臉糾結:“朵朵小主,一直在三皇子的安陽殿扒牆頭曬太陽。”
容嬷嬷:“……”
她更鬧不明白福德腦子裏在想什麽了,難道被虐的太狠,失寵打擊太大,徹底瘋了?
“算了,左右他也作不出什麽幺蛾子,派人盯着就是。最重要的還是要提防他接近二殿下,這個老東西,容我想想辦法吧。”
有皇帝在中間杵着,想把他弄走可真難。
容嬷嬷頭疼。
馬諾顯然不只是為這一件事而來,他又說道:“老太爺帶了話,詢問用朵朵小主傳信的人可有眉目。”
容嬷嬷嘆氣,搖頭道:“武德殿的人我們都排查了一遍,并沒有可疑之人,按照老太爺所說,這人也是護着二殿下的,理應不必背着我們,可這麽多天,還是沒有眉目,我這心裏總是不安穩,就怕這人背後還有什麽別的目的。”
馬諾:“老太爺也是如此,但朵朵小主每日出去,我們也沒辦法時刻盯着它,若是将它關在殿中,又恐那人不在殿中,失了尋找他的機會,實在左右為難。”
朵朵小主有時候會鑽到人難以進去的地方,他們想跟也跟不上。
兩人合計了一會兒,決定靜觀其變,若是背後之人真要害二殿下,他們跟在殿下身邊,也不怕他。
馬諾離開後,就去監視福公公去了,看到福公公躲在牆根後面偷窺安陽殿牆頭上的橘貓,一臉的一言難盡。
你說這人,天天跟在橘貓身後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到底圖一啥啊?
……
江雯雯最近很焦躁,她已經尋找很多遍,就是沒有找到那個監視自己的人。
她開始懷疑過馬諾,但是試探過馬諾對自己的态度,并不像那股惡意偷窺自己的人,可是現場沒有任何熟悉的或者反複出現的味道,難不成那個人還是個隐形的?
江雯雯煩,抓心撓肝的煩,這幾日她的情緒越發不可控制,小腹也忍忍作痛。
今日早上起來,為了擺脫那股視線,她鑽進了貓道,徹底将那個人甩掉。
安陽殿有其他貓咪盯着,她今日可以去其他地方查看,但是身體的反常時刻幹擾着她的意識,小腹如下墜一般疼,針紮火燎,難受極了。
走到一半,江雯雯突然嗅到一股血腥氣息,那是屬于自己的味道,十分明顯,從屁股後面傳來,與此同時,一股熱流自尾巴下流出來,低落到地上。
江雯雯咽咽口水,她本能的想彎下腰去舔舔屁股,但是理智克制住自己,她席地而坐,叉開雙腿往下一看,傻眼了。
她來、月、事、了!!拉赫
春天的氣息到了,攪亂了身體的焦躁,為孕育後代做好了準備。
江雯雯養了這麽多年的動物,自然知道,很多動物的生理結構與人并不相同,它們特殊的結構與孕育後代的方式,注定在繁衍行為中,得不到任何快樂。
但凡了解過雄性貓科動物生理結構的人,都能夠想象的到那種痛苦。
而且,動物繁衍其實更多的是緩解本能催促下産生的痛苦,而過程又不是那麽愉快。
這一物種的繁衍,就是建立在痛苦與忍受中度過。
生命繁衍意味着欣欣向榮,但不是所有生命的延續,都那麽愉快。
江雯雯曾經看過的文獻此時全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她理論上知道繁-殖-期中的貓科動物會非常難熬,但這些認知也只是停留在理論上,并無法感同身受。
現在,她終于體驗到了。
嗚……體內要炸開了,疼死了,迫切想要讓她找一只帥氣的小公貓,開始并不愉快的玩耍。
她腦海裏飄過爵爺那具龐大的體型。
卧槽,讓我死了吧!
等等,她為什麽要想爵爺?
江雯雯以頭搶地,她變得好奇怪,已經不能直視自己了。
某些貓啊,就不經念叨,江雯雯剛想到爵爺,爵爺就來了。
漂亮的森林貓從天而降,興致勃勃的看着小橘貓,舔了舔濕潤的鼻子,發出了愉悅的叫聲:“喵嗚~”
江雯雯渾身一僵:“……”
她擡起頭,看到了雙眼發亮的大貓,因為血腥味道的刺激,大貓冰藍色的眼睛瞪得溜圓,充滿好奇,身後甩着的大尾巴優雅中帶出難以掩蓋的喜悅與急躁。
呵,這只大豬蹄子已經興奮了。
江雯雯乖巧地看着大貓,逃是沒法逃了,她得靠智慧阻攔這只大貓。
她往地上一躺,四肢抽搐,嘴歪眼斜吐舌頭:爵爺,我受傷了,我流血了,我不行了!
爵爺吓懵逼,睜大眼睛驚恐的圍着橘貓團團轉,什麽粉紅泡泡,什麽興致盎然,全都統統不見,焦急地擔憂着它的心上貓。
“喵嗚,喵嗚,喵嗚!”
爵爺從來沒有這麽焦急的叫過,叫得江雯雯心一擰一擰地疼,爵爺是真的關心她,可她居然卑鄙地利用了這只大可愛的關心。
江雯雯躺在地上坐立難安,她感覺到大貓在她身上慌張的嗅着,想要找到她哪裏受了傷。
是不是太過分了?
江雯雯愧疚地想。
她動了動爪子:要不,還是起來吧。
江雯雯收回舌頭,打算爬起來當着爵爺的面跑上兩百圈,證明自己的強壯,結果屁股上一股熾熱瞬間将她僵在當場。
爵……爵爺它,居然……!?
“喵嗷!”不要!
江雯雯翻身蹦起,結果被爵爺一抓摁在地上,大貓認真嚴肅地盯着她的尾巴根某處,擰緊的眉頭,嚴肅的表情,好像面對極為棘手的事情。
它看着驚慌失措的小橘貓,霸氣地叫道:“喵嗚~!”放心,有我在。
然後,它對着橘貓的尾巴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湊了上去……
江雯雯都吓懵逼了,動物在同伴受傷的時候,确實會用舔舔來對傷口做出處理,貓咪的唾液也确實有一定的殺菌作用。
但現在她絕對不希望爵爺對她這麽做。
這不是療傷,這他娘地是驚吓!
剎那間,樹林裏傳出小母貓羞憤、抗拒、難過、痛苦等等等等,極為複雜的慘叫聲。
緊接着,爵爺凄慘、疑惑、痛苦的叫聲也随之響起。
然,掙紮無果。
一心撲在小橘貓受傷的爵爺強硬地為江雯雯處理并不存在的傷口,它還跑到草叢裏叼來一根草,嚼吧嚼吧糊了上去。
雖然臉被小橘貓給撓了一爪子,但是大貓更擔心小橘貓的傷情。
小貓就是這麽嬌氣又不懂事。
有傷要及時處理,不能耽誤,以後它可要多多教教小橘貓處理傷口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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