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汪~ 導盲犬帶崽兒第二十一天……
趁他病, 要他命!
四狗妹這麽一叫,立刻把其他兄弟姐妹們給叫過來了,大家紛紛将黑黝黝、濕漉漉的鼻子貼到盲眼少年的脖子、臉上,深深地嗅了一口, 一致贊同四姐(妹)的說法。
大哥果然軟軟的、小小的, 而且聞起來香香的, 看他的小爪爪, 還沒有它們的腳掌大,看他的小腦袋, 還沒有它們的狗頭大,狗大哥甚至覺得,兄弟姐妹裏最高大的自己都能馱着大哥繞着山頂跑好幾圈。
大哥太小了。
大哥太瘦了。
大哥脆弱的好像一爪子就能拍飛。
這樣的大哥讓狗兒們小心翼翼的護在身邊, 誰敢來傷害大哥,直接撓他眼珠子。
派來刺殺蘇子言的蠻邦士兵發現,蘇子言身邊突然跑出來八匹大狼護着,那狼的模樣無比熟悉,正是他們草原上盛産的平原狼,可仔細一看,卻跟他們熟悉的狼有些不同, 嘴巴更寬更圓,眼神也沒有狼那般銳利,但是這冰藍色的眼睛, 怎麽這麽熟悉呢?
蠻邦士兵還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這雙眼睛, 就被趕過來的蘇君和郁寒砍斷了腦袋。
蘇子言被層層疊疊保護起來, 蘇君緊張的看着身邊到處游走,獵殺敵人的八匹猛狼,視線忍不住就往旁邊的山林裏找去, 可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熟悉的那道身影。
難道是她想錯了?
不,一定是妞妞回來了,只有妞妞才有本事驅使狼群保護蘇子言。
蘇君心中想着,手裏也沒有遲疑,砍瓜切菜地将撲上來的蠻邦士兵解決掉,熱血在她的臉上留下斑駁戰績,讓這個漂亮的姑娘平添一分肅殺之氣,折辱沒有壓斷她的脊梁,反而讓她站的更直,揮刀霍霍,斬首仇敵。
三年的磨煉足以将石頭抹去表面的雜質,露出下面璀璨的寶石,一旦光華畢露,就再難埋藏在芸芸衆生之中。
蠻邦軍中,小頭領認出了三年前跟在自己身邊,溫柔小意伺候自己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趁着寧丹夜襲,放跑了俘虜營大半的俘虜,讓自己在軍中顏面掃地。
小頭領恨得咬牙,提着彎刀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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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君擡手擋住劈來的彎刀時,猛然看到那張日日夜夜欺-辱自己的臉時,手指忍不住抽搐,險些握不住長矛。
蘇君的異常引來郁寒的側目,只見對手是個絡腮胡子的蠻邦大漢,大漢身穿精致铠甲,手握連環彎刀,顯然是一名小頭領,與蠻邦許許多多的小頭領一般,沒有什麽不同。
然而惹郁寒不快的,是這人盯着蘇君的目光,黏膩的、令人作嘔的目光赤-裸-裸的打量着蘇君被铠甲包裹的玲珑身體。
郁寒注意到蘇君臉色發白,汗珠順着額頭往下流,顯然眼前的敵人勾起她內心最不願回想的記憶,郁寒心中一緊,面色也難看起來,盯着那個胡子男的眼神,比狼還要兇狠。
小頭領瞥了眼郁寒,看着蘇君嘿嘿笑道:“見到你男人,都不知道過來伺候?幾年不見,連規矩都忘了,是不是得讓老子在床上重新教教你規矩。”
蘇君的手微微發抖,臉色更加的蒼白,刻意忘掉的記憶被寥寥幾句重新喚起,那些恥辱的、不顧尊嚴的迎合,男人粗鄙的穢語,蠻橫的沖撞,在蘇君的腦子裏瞬間炸開,眼眶狠的發紅,渾身都克制不住的在恨意下發着抖。
郁寒的臉色黑如鍋底,小頭領卻覺得還不夠一般,他甩着刀花,在自己手下的士兵與周圍寧丹士兵的面前,殘忍的揭露蘇君極力想要剝離的過去:“這女人為了一張肉餅,肯用嘴巴伺候老子,多麽下賤的動作,都能擺的出來,老子越粗暴,她叫的越歡快,哈哈哈,當真是個好用的女人。模樣好看,身子也舒爽的很。”
“閉嘴!”
“我艹你祖宗!”
蘇君感覺周圍的戰友投向自己身上的目光那麽的刺痛,她厲聲喝道,可有人比她還要激動的罵出聲,提着琅琊榜兇狠地沖上去。
蘇君神色微愣,郁寒已經跟小頭領戰到一起,身邊的戰友收回目光,沖上去協助他們的郁寒将軍,與蠻邦士兵戰成一團,他們比往日還要兇猛,猙獰着面孔恨不得将敵人捅成篩子。
身上那股刺痛瞬間消失不見,蘇君的眼眶有些熱,鼻子泛酸,她咬住舌根,擦掉眼淚加入了戰局。
如今,她身邊有戰友,有将軍,她沒什麽可怕的。
她要親手斬斷自己的過去,那段不堪的過去壓不垮她,只會成為鞭子,不斷鞭笞她不斷變強,再變強,強到無人敢輕視,強到無人敢欺辱。
狗老大聽不懂人話,但是獠牙要對準誰,可是分得清楚,滿臉胡子叽叽哇哇的人類雄性被一男一女追着打時,他就迂回到身後,罩着蠻邦胡子男的屁股中間狠狠一口,直接斷了他的子孫根。
狼幹架,哪兒脆咬哪兒,尤其是公狼之間,專門掏裆咬那子孫根的要命地方,一旦得手,勝負基本已定。
小頭領沒想到自己會被個畜生偷襲,一陣錐心劇痛瞬間軟了他半邊身子,等他回過神來,蘇君已經奪過他的彎刀,他的視線瞬間抛高,居高臨下的看着下方的占據,他眨眨眼,從空中墜落,咕嚕嚕滾到一雙女子的腳邊,那女子擡起腳,小頭領仰望到蘇君那張明豔的臉上,挂着大仇得報的笑容,視線上空的腳底,狠狠壓下來。
蘇君一腳踩爛那顆讓她惡心的頭顱,渾身上下一陣舒爽,周圍的蠻邦士兵看頭領死了,轉身就像逃命,結果被對手直接捅穿身體,熱情地被留了下來。
郁寒擔憂的看着她,蘇君對他笑笑,轉身又撲向戰場。
他們護着非戰鬥人員迅速撤退,撤入林中可以有效阻礙蠻邦橫沖直撞的攻擊,山林游記更适合他們,而擅長平原戰争的蠻邦大軍将失去有力的戰鬥環境,給寧丹一點喘息的時間。
武芸風帶着一隊人馬斷後,他們邊打邊退,一路推到山林中,蠻邦沒有放過他們,緊緊咬在隊伍的後面,他們深深知道,寧丹撤退的匆忙,糧草、兵器庫、戰馬全都丢下,只要緊追不舍,說不定能一舉拿下寧丹邊陲,蠻邦大軍興奮的嗷嗷叫,追擊的更來勁了。
深秋的山林,樹林裏鋪滿了落葉,落葉厚得人趴進去都能被淹沒,哈士奇八兄弟跑在最前面,催促着人類跟上它們的腳步,它們選的道路非常适合撤退,領頭的人也二話不說的跟上,陷入激戰的将士、奔于逃命的人群,并沒有發現自己正一步一步踏入陷阱,周圍厚實的枯黃落葉下,慢慢蠕動的微小動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武芸風帶人退出這一地帶,只留下緊追而來的蠻邦士兵,安靜的落葉下,突然露出了它們猙獰的面孔,将毫無防備的人類一口拖進厚葉中,留下一地的鮮血與慘叫聲。
等到蠻邦大軍發現異狀,沖過來挖開落葉時,哪裏還有同胞的身影,只有一個腰身粗的洞穴,洞穴周圍滿是鮮血,鮮血一路往洞口深處蔓延,顯然屍體被生生脫了進去。
這樣的力度、這樣的速度,蠻邦士兵背脊發涼,如此熟悉的作戰方式,勾起他們兒時恐怖的記憶。
複仇而來的狼群,挖通了進入村子的狼洞,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将村民一個個拖進狼洞中,腰粗的洞口直接折斷人類的胸骨,洞穴內壁上留下一大片一大片被刮下來的人皮。小兒在家中,貼着地面,仿佛都能聽到野獸咀嚼骨頭的聲音。
有人吓得險些握不住手中的武器,他們低頭看着周圍厚實的落葉,寒風吹過樹林,卷起幾片葉子拍在他們的身上,都能吓得他們尖叫起來,剛才還平平無奇的樹林,此時看在眼裏,都變成一張張猙獰的枯老面孔,将他們團團包圍。
草原狼永遠都是草原人的噩夢,它們睚眦必報,兇殘陰毒,潛伏在你的身邊,趁你不備時,将你活活拖入深淵。
叢林割裂了無往不利的蠻邦大軍,迫使他們難以成陣,不擅長山地戰的士兵此時如同一盤散沙,被埋伏在地下的狼群各個擊破,就算及時發現同伴被抓,趕來救援,也只能拖回一個被咬碎雙腿,奄奄一息的人,人骨在狼嘴下脆弱的跟個被掏空的木棍一樣,随随便便兩口,就能咬斷,徹底廢掉。
落葉厚實,指不定哪一腳就踩入狼洞,丢掉小命。
蠻邦統帥意識到這樣的地形十分不利,他們已經奪下寧丹大營,逼得寧丹大軍丢盔卸甲的逃亡,他們已經重創了敵人,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
蠻邦大軍有意撤退,武芸風敏銳的察覺到這點,她心中疑惑,想不出他們撤退的理由,明明勝利在望,已經将他們逼入死地,為何要突然放棄?
武芸風回頭看向前方愉快跑回來的幾匹模樣奇怪的狼,心理突然升起一絲異樣,敏銳的将軍瞬間捕捉到反敗為勝的契機,若當真是她想的那樣,也許還能有機會奪回營地。
她迅速叫來秦虎幾位老将,低聲安排下去,老将們驚疑不定,但也領命離開。
寧丹人從小長在大山,對山地戰極為熟悉,哪怕是撤退時,也是化整為零,隐藏在山林之中,如今命令傳達,立刻由退改進,回身潛入林中,迂回地包圍向倉皇撤退的蠻邦大軍。
叢林中人類的動向瞞不過潛伏在林中的狼群,狼探子悄悄匍匐回來,将寧丹大軍改變動向的消息帶了回來,江雯雯知道這是狼群與寧丹大軍打配合的最好時機,如果此次合作成功,也許讓兩族接受彼此便不再那麽困難。
獨特的低吼悄然無聲,唯有犬科特殊的耳蝸結構才能接收得到,它們改變策略,在寧丹人類形成合圍之勢,逼進蠻邦大軍窺視不動的時候,突然從狼洞裏鑽出來,四面八方的沖散蠻邦本就不牢靠的局面,很快将他們撕成一個個小小方陣,如一塊完整的布,被瞬間撕扯成無數的碎片。
蠻邦大軍驚恐的發現,盯上他們的狼群數量簡直超過了他們平生所見,那烏壓壓的狼群一眼掃過去簡直望不到頭,恐懼吓軟了蠻邦士兵的手腳,吓癱了它們的腿,當一直得心應手的戰狼軍團反過來撲向自己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是多麽恐怖的存在,尤其是這些狼群比在他們手中時,還要龐大,還要兇狠。
樹上潛伏的寧丹士兵也吓傻了,一時間猶豫要不要跳下去,下面跟人間煉獄似的,斷胳膊斷腿直往上飛,那些體型彪悍的大灰狼浴血撲殺,二掐一、三掐一,撲倒一個,一群沖上去撕咬扯碎,它們不但單兵作戰厲害,還會配合、還會佯攻、還還還會驅趕獵物。
寧丹士兵恨不得抱緊樹幹,就怕自己一個腿軟摔下去,命喪狼嘴。
武芸風也吓了一跳,一時間猶豫到底要不要打這個“配合”,自到她在一群狼嚎裏,聽到了熟悉的狗叫聲,順着聲音找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上蹿下跳的追着蠻邦士兵咬,不但如此,她還在狼群裏看到個老熟人。
武芸風張目結舌的看着自己的好友梅辰,在狼堆裏跟個挂帥的将軍似的,指着一個蠻邦士兵對狼群說:“咬他,咬他,他落單了,就咬他!”
那興奮勁兒,簡直讓人沒眼看。
那群狼也奇怪,居然真聽他的,竟然指哪兒打哪兒,消滅敵人後,還跳起來跟梅辰來個擊掌。
武芸風:……
這個世界怎麽了?
太特姆奇幻了!
秦虎皺眉問道:“将軍,怎麽辦?”
怎麽辦?
武芸風大手一揮,直指敵軍。
趁他病要他命,給我搞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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