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汪~ 導盲犬帶崽兒第三十五天……

系統, 你跟我有仇!

回皇都的路途遙遠,江雯雯獨自打獵,總會被獵物它娘追着跑,孤狗狩獵總是千難萬難, 逼得沒法了, 只能去掏兔子窩, 最幸福的時候是下河抓魚, 抓到一條肥美的魚既能填飽肚子,也沒有魚媽媽沖出來咬她。

獨自行走在野外, 江雯雯才知道被狼群保護的滋味多幸福,那些以前只敢遠遠逃開的食肉動物,如今也敢将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江雯雯身上的狼味兒經歷過幾場暴雨後, 越來越淡,狗的體味兒并不能震懾叢林裏野蠻生長的動物,所以才會有一個小團體的鬣狗盯上她。

這群生活在叢林裏不足六只的鬣狗卻足以讓江雯雯這條狼犬斃命,她顯然成了對方眼中的晚餐。

雖然都叫狗,但鬣狗屬于貓型總科的分類中,與她犬型總科完全不是一條道上的,她現在活生生上演着貓狗不和的大局。

後面是湍急的河水, 前面是步步逼近的鬣狗群,在剛才的厮殺中,江雯雯肩膀受了傷, 血水順着毛發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江雯雯瞄了一眼遠處躲在洞穴裏看戲的兔子, 她現在也很像化身成一只兔子, 鑽進洞穴裏避難QAQ。

鬣狗好像不希望她掉入河水中,成半圓形慢慢向她靠近,想要從後邊切入, 逼迫自己遠離河流,但江雯雯知道,若真被它們得逞,自己就将陷入四面包圍的狀态,再無生路。

雖然自己快死了,但絕對不想死在鬣狗的肚子裏。

她回頭看着湍急的河水,在那群鬣狗反應不及的時候,猛地跳了進去。

鬣狗傻了,聽到撲通一聲響後趕緊沖上前,只來得及看到獵物的爪爪在水渦裏轉着圈圈飄遠了。

鬣狗:……

寧可沉河也不肯讓它們吃,這條狗砸太浪費了,一點都不懂得自然的恩賜。

母頭領嘆息一聲:可惜了那一身的肥膘啊。

江雯雯跳下河時憋住了一口氣,如今在湍急的水流中也不敢拼命掙紮,只能順着水勢慢慢往岸邊靠近,她發揮了百分之兩百的狗刨式掙紮在死亡線上,終于在力盡之時爬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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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之間掙紮一番,江雯雯趕緊找了個洞穴把自己藏起來,傷口的位置不方便舔到,但她還是想辦法用舌頭清理了下傷口——幸虧狗舌頭長,要是人舌頭只能幹瞪眼了。

濕漉漉的毛發吸取着身子本就不多的體溫,在避風遮雨的洞穴裏艱難的熬過一夜後,江雯雯順着河水往上游走,她被河水沖離了路線,如今要重新爬回去。

希望那群鬣狗已經走了!

江雯雯小心翼翼,一邊祈禱着。

重新踏進遇到鬣狗的那片叢林,江雯雯再不敢深入踏進,而是繞着邊界夾着尾巴快速的跑過,然而在半路時,卻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叢林裏每天都上演着殺戮,生與死的競技,死亡與血腥在這裏并不陌生,引起江雯雯注意的是,這次的血腥味道很是熟悉,正是昨日追殺自己的那群鬣狗的。

血的味道并不新鮮,顯然已經過了幾個時辰,甚至有淡淡的腐敗氣味兒,盛夏裏只有死肉才會快速的腐爛,顯然血的主人已經死亡很長時間了。

江雯雯驚駭,那六只鬣狗群雖然不大,但在叢林裏也算是一霸,怎麽會一夜之間就被幹掉了?

江雯雯一想到能把這群鬣狗幹掉的動物該多可怕啊,就趕緊收起好奇心,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這裏。

沒有了鬣狗群,這一代的安全指數瞬間上升,江雯雯有驚無險的離開了叢林。

路上也遇到過其他的掠食者,但江雯雯都有驚無險的避過了,等到她回到皇都的時候,已經是條泥狗子了,此時的皇都張燈結彩,街上的行人眉梢言語中都帶着難掩的喜色。

皇上今日大婚了。

皇夫長得十分俊美,正是那傳說中的少年蘇相。

江雯雯鼻子一算,總算是趕上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進城裏,城門口的士兵只打量了一眼便不再理會,竟是沒有認出這條狼犬正是蘇相找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愛犬。

江雯雯先去內城河裏洗了個澡,甩幹身上的毛,才往皇宮的方向跑去,她的體貌特征早已經被皇城侍衛所熟知,當看到這條消失了一個多月的狼犬突然出現的時候,所有侍衛都驚呆了,慌忙地打開城門放它進去。

一路上,宮人仿佛知道她心之所向,紛紛指出大婚舉行的地方。

大狼狗跑過之後,宮人們拍着胸脯還沒平複見到這條神犬的惶恐,等他們好不容易平複下來時,後面沖過來的白狼差點下軟他們的腿。

不……不是說狼群都走了嗎?那狼群的首領怎麽會在這裏,還滿身是傷?

那傷口可真深啊,皮毛都掀開了,一身的戾氣,緊緊跟在大狼狗的身後。

它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嗎?為什麽離的這樣遠?

宮人們疑惑地想,等他們再張望時,白狼早已走遠。

宮樂從大殿內幽幽傳下來,江雯雯映着漫天紅綢,踏上高高的階梯,一步、兩步、三步,慢慢接近她的崽崽兒。

在她不知道的身後,有一條滿身是血的白狼,也慢慢的在接近她。

白玉石的階梯上,留下了一行血染的狼爪印記,它埋的步伐很緩,呼吸很重,遠遠的墜在狼犬的身後,它看着狼犬登上了階梯,看到了狼犬站在了門外。

門內喜樂繞梁,司儀唱誦,而它的小母狗卻并沒有邁進去。

白狼遲疑着、疑惑着,你奔波這麽長的路,冒着生命的危險;你抛棄了我也要回來,難道只是站在門外看上一眼嗎?

進去啊,進去看看你保護了這麽多年的人類幼崽,看看他如今的眼中是否還有你!

白狼咬着後槽牙,一步一個血腳印的靠近狼犬,心裏的憤怒與委屈全都從冰藍色的眼中噴湧出來。

我一路護你周全,就是讓你完成心願,你到是進去啊!

我這一身的傷,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在成全你,你為何止步不前?

白狼喘着粗重的氣,終于熬到了狼犬身邊,它卻突生膽怯,不敢再靠近。

狼犬的背瘦了,身上的傷多了,毛發不再油亮,灰撲撲的紮着毛,讓人看了直心疼。

白狼的視野模糊,它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它再是雄勇善戰,也抵不過叢林裏那些孤傲的野獸,身上的傷一層未好,又添一層,可眼前的狼犬卻從未回頭看過一眼。

白狼心中有氣,氣狼犬的抛棄,可更多的是委屈,難道這麽多年,它還是比不過那只幼崽嗎?

它強提一口氣,走向狼犬,它要當面問問,為什麽能狠心抛下它?

狼對伴侶最為忠誠,難道你們當狗的不是如此嗎?

白狼擡起爪,輕輕碰了碰狼犬:你回過頭來,看看我啊。

然而,腳掌下的身體冰冷冷的,白狼訝異的看着眼前的狼犬,慢慢在自己的眼前倒了下去。

此時的白狼才突然發現自己忽略的味道,那是死亡的氣息,糾纏在自己深愛的小母狗身上。

它死了。

死了?

白狼腦子發蒙,竟然一時間消化不了這個結局。

明明它一路保護的那麽好,為什麽會死掉。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冰藍色的眼眸中滾落下來,白狼茫然的低頭看着狼犬,用鼻尖供着它僵硬的身體。

起來啊,你不是要回到人類幼崽的身邊,他就在裏面,你快站起來過去啊。

白狼拱着狼犬的屍體,最後甚至撕咬它的脖子,喉嚨裏發出悲鳴一般的怒吼,它看着眼前喜氣洋洋的畫面,突然将狼犬叼起,往殿內踏去。

它的愛犬一直想要回到人類幼崽的身邊,它護着她一路走到這裏,怎麽能在最後一步,前功盡棄呢。

在衆人驚恐的視線裏,白狼無懼任何人,它模糊的視線前方,是受全國人民祝福的新人,也是它愛的狗狗一心想要回來的地方。

它好像聽到那個人類幼崽呼喚狗狗的名字,它看到人類幼崽臉上痛苦的表情,覺得好解氣。

你也會哭呢,你也會為她傷心流淚,但她是我的,她哪怕是死,也是死在我的懷裏。

白狼踉跄着摔倒在地,将狼犬抱進懷裏,它躺在地上,四肢牢牢地抱緊狼犬,任憑如何用力也無法掰開。

它對着人類幼崽微笑:我只讓你看一眼,不會把它還給你。

死也不會還給你。

視野越來越模糊,身體緊緊靠着還有些柔軟卻格外冰冷的身體。

狼,一生只忠誠與一個伴侶,至死方休。

……

宿若羽睜開眼,還沒有從剛才絕望的情緒裏回過神來,他看着眼前熟悉的溫馨小屋,知道自己又完成了一個世界回來了。

手心裏好像還能感覺到江雯雯冰冷的身體,那感覺讓他渾身發冷。

他握緊拳,起身下床,一路沖向客廳,客廳沙發上,一只毛茸茸的小怪物正抱着零食看動物百科,全然沒在意危險的男人迅猛的撲向自己。

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毛腦袋已經在男人的五指之間,那力度再大一點,就能把它的頭捏爆。

宿若羽咬着後槽牙:“你怎麽敢!”

這一世,他別說跟江雯雯甜甜蜜蜜,甚至死的都那麽慘,他疼的心梗都快犯了,這個家夥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在這裏吃零食看電視?

小毛怪翻了個白眼,看着男人泛紅的眼尾,心裏暗暗舒爽,嘴巴也不饒人道:“我閨女受這些苦,還不是你考試不及格害的,我都說過多少遍了,想要生活過得舒心,就要好好學習,努力考個好成績,你再看看你,你聽進去了嗎?連個母豬的産後護理你都學不會,你還好意思怪我?”

宿若羽臉色發青,抿着唇撇開視線,有一丢丢的心虛。

小毛怪嘆了口氣,用尾巴拍了拍宿若羽抓着自己腦袋的那只手背,安慰道:“你也別難過,這一世本來就不應該過早的出現,是由于你的學渣成績,才會讓我閨女提前感受這些苦難,不過好在去過的世界不會再出現,只要你以後好好學習動物學相關知識,考個好成績,一定會跟我閨女甜甜蜜蜜過日子的。距離下一場考試還有十六天的時間,你可好好用功讀書,我閨女下一世是否過得幸福,可就看你這次的發揮了。”

宿若羽深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狠狠點頭。

痛苦學習的十六夜後,宿若羽盯着黑眼圈走到命運的□□前,他此次的考試成績已經錄入進去,只等揭曉的那一刻。

淩亂的光點在□□上盤旋碰撞,慢慢彙聚成一段話:世家子弟、家財萬貫、百鳥朝鳳。

宿若羽緊繃的臉終于放松下來,他捂着心口閉上眼,準備迎接新的一生。

而同他一起輪回的江雯雯,在一陣劇痛下睜開眼睛,低頭就看到自己一雙灰撲撲的翅膀被生生剪開了。

江雯雯:卧槽,系統你跟我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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