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嗨~ 灰鹦鹉帶崽兒第十四天
流氓鴉與它的壓寨夫人
巡邏回來的白鴉老大蹲在樹梢上, 看着下邊跟個大號鹌鹑似的灰鳥到處逃竄的狼狽樣,頗有興致的欣賞着餐後狩獵小電影。
蒼鷹強壯有力,目光如炬,死死咬在‘大鹌鹑’尾巴後, ‘大鹌鹑’連滾帶爬、上蹿下跳地撒丫子逃命, 以它的判斷, 啃完一顆野果的時間, ‘大鹌鹑’就要喪命鷹腹,結束它短暫的鳥生。
白鴉無聊地打了個哈氣, 覺得這場狩獵小電影也沒什麽意思。
這片山林都是它的地盤,兄弟們盤踞與此,無鳥敢招惹, 就連那只蒼鷹也不被它放在眼裏,只要它別傻逼地碰自己的核桃果子,白鴉對闖進自己地盤的猛禽也能睜只眼閉只眼。
毫無懸念的狩獵無聊的讓白鴉犯困,可它卻奇怪的并不想離開,好像一定要看到‘大鹌鹑’的最後下場,真是奇怪,它好奇心什麽時候這麽重了?
一定是‘大鹌鹑’長得太奇怪, 才勾起它的注意力。
白鴉看着狼狽逃命的大灰鳥,眼看着蒼鷹猛啄大灰鳥的紅色尾巴毛,冰藍色的眼眸裏漸漸溢出些許焦躁, 不知不覺間更是站直了身子, 屏住呼吸地死死盯着蒼鷹那張鷹鈎嘴。
又被啄了一口, 紅羽毛都被揪掉了。
艹,蠢鹌鹑你給爺跑快點,翅膀幹啥吃的, 你飛啊,飛啊!
鋒利的爪子在樹幹上撓出深深幾道抓痕,白鴉氣的直跺腳,長倆翅膀是擺設嗎?你趕緊給爺撲騰起來!!!
蠢鹌鹑爬上樹,叼起一根藤蔓蕩起來,從這顆樹枝上蕩到另一顆樹枝。叢林茂盛,但蒼鷹也是森林霸主,雖然在這片茂盛的樹林裏無法完全張開翅膀,施展它的全部實力,但動作依舊靈活,騰飛而起時也能機敏地躲過挂在半空中的藤蔓和樹枝。
幾次碰撞,蒼鷹的利爪都驚險地從大灰鳥胸口擦過,看得白鴉心髒都頂到了嗓子眼,藍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緊迫盯鷹。
蒼鷹奸笑,看江雯雯如看盤中扒光毛的小鳥,就差撒點鹽撕吧撕吧吃進嘴裏,看着獵物垂死掙紮,蒼鷹并沒有玩弄它,而是加快了速度,想要直接将小獵物殺死,瞬間死亡能讓獵物少受些罪,這是它對獵物最大的仁慈。
仁慈的蒼鷹伸出它鋒利的爪子,撲向了看似被困在藤蔓中無處可逃的獵物,就在它即将捅穿獵物胸膛的時候,那大灰鳥突然叼着一根藤蔓往下猛地墜落。
蒼鷹一愣,周圍藤蔓突然震動起來,如一張大網将蒼鷹瞬間纏裹起來,等蒼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纏成了藤球,兩只爪子被綁的結結實實,一只翅膀在剛才掙紮中,姿勢沒擺好,直接被藤蔓給纏斷,疼的它慘叫一聲,銳利的鷹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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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鴉也驚呆了,它看向對面樹幹上驕傲滴仰着腦袋的蠢鹌鹑,再看看被纏成大藤球還斷了一邊翅膀的猛禽蒼鷹,久久不能回神。
剛才發生了什麽?
它盯了那麽久,什麽都沒察覺,那些藤蔓到底什麽時候變成一張網,難道就是那只蠢鹌鹑上蹿下跳的時候?
蠢鹌鹑……不,現在不能叫蠢鹌鹑了,是大聰明順着藤蔓攀爬到蒼鷹身上,踩着蒼鷹的腦袋嚣張地嗷嗷大叫,白鴉聽不懂它在叫什麽,莫名覺得這樣的大鹌鹑還,挺可愛的。
江雯雯氣息還沒喘勻,踩着蒼鷹的腦袋,摁住它的鷹鈎嘴,用爪子狠狠撓了兩下,幾爪子下去,蒼鷹歪着腦袋,看着江雯雯的眼睛充滿食欲,饑餓在眼睛裏打轉,偶爾透露出一丢丢對江雯雯的畏懼。
江雯雯一連串騷操作打蒙了蒼鷹,它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被抓住的,但是它好餓啊,真的好餓,獵物在腦袋上蹦迪,傳來真真肉香,蒼鷹饞的流口水,但一口都碰不到,急得都快哭了。
蒼鷹張着它的彎鈎嘴,哈哈叫着:“嘯~~嘯~嘯~”餓,餓,餓!
江雯雯:……,你餓瞅我幹什麽,還想吃我?給你一巴掌。
挨了一巴掌的蒼鷹涕叫一聲,瞅着江雯雯的眼睛又哀怨又可憐。
江雯雯自然自己是個善良的鹦鹉,她跳下藤蔓,在落葉裏翻找了一會兒,回來時嘴巴裏已經叼着好幾條扭動的蟲子,在蒼鷹懵逼的視線下,她撬開蒼鷹的嘴,直接塞了一大把蟲子進去。
不是餓了嗎?快吃吧。
看她多善良。
蒼鷹一肉食性猛禽,以小型獵物的血肉為食,何時委屈自己吃過小蟲子?哪怕是熬鷹那段殘酷的記憶裏,人類喂的也是新鮮的肉條。
蟲子?
它不配出現在鷹族的食譜裏。
可是現在,蒼鷹被塞了滿嘴的蟲子,蟲身上還裹着泥巴,彎鈎嘴被可惡的大灰鳥捏着,想吐都吐不出來。
蒼鷹屈辱地咽下了蟲子,羞憤屈辱的眼神一頓,慢慢亮了起來。
咦?這些蟲子……還蠻好吃耶。
沒吃飽的蒼鷹看向江雯雯,眼神裏充滿渴望。
江雯雯拍打着翅膀再跳下去,抓了幾條蟲子攀爬回來,蒼鷹立刻張開彎鈎嘴迎接,跟窩裏嗷嗷待哺的雛鳥一般。
別說,捆成圓球的藤蔓還真有點像鳥窩。
白鴉默默看完了一場“母慈子孝”的投喂現場,悄悄滴揮翅飛走了。
江雯雯聽到了鳥類揮翅的聲音,但并沒有放在心上,森林裏到處都是鳥類,這種聲音并不出奇,此時她正一邊給蒼鷹解開繩子,一邊教訓它:“嘎嘎,嘯嘯。”
語氣之嚴厲,眼神之兇惡,讓蒼鷹頻頻點頭,它會乖巧的,它會聽話的,只要把它從這種困境中解救出來。
蒼鷹被江雯雯一頓血虐後,終于臣服在這只大灰鳥的腳爪下,被解救下來的蒼鷹半邊翅膀徹底拉胯,拖在地上根本合不攏,一碰就疼的嘯嘯之叫,走路也一瘸一拐,再沒有剛出場時氣宇軒昂的模樣,乖巧如鹌鹑般跟在江雯雯身後。
進林子時,大灰鳥狼狽的滾進去,蒼鷹殺氣騰騰追上去。
出林子時,大灰鳥昂首挺胸的出來,蒼鷹蔫了吧唧的乖巧跟上。
外面焦急等待的衆人都傻眼了,就算不知道林子裏發生了什麽,看倆只鳥的狀态也知道誰贏了。
可,怎麽可能呢?
但再不敢相信,蒼鷹嚴重的傷情也清楚明白的告訴衆人,它輸了,輸的極慘。
衆人看向蒼鷹的主人,這只蒼鷹可是今年的種子選手,有望能夠奪冠的話題鷹物,誰成想出師不利,第一場就被人幹趴下了。
蒼鷹的主人臉色難看,受傷的蒼鷹被家仆抱回來,醫者檢查了蒼鷹的翅膀,對家主搖搖頭,那家主臉色難堪,一揮手把小蒼甩地上就走了。
小蒼一臉懵逼,翅膀又被摔疼,站在地上茫然恐慌地擡頭張望衆人,嘯嘯地慌張叫着,然而它的主人沒有回來,周圍的人類可憐的看着它,卻沒有人對它伸出手來。
小蒼惶恐,小蒼害怕,小蒼拖着翅膀在場地邊緣無措地轉悠着,最後躲在一顆大樹後邊哀哀戚戚地叫着。
它好疼啊,它好餓啊,為什麽主人不要它了o(╥﹏╥)o。
場地內,常喜興奮地跑出來抱住江雯雯,看着她的目光仿佛重新認識了她一般,連連誇贊道:“江江,你太厲害了,你難道真是鷹種?”
江雯雯:不,我是鹦鹉,脆弱戰五渣的素食灰鹦鹉,趕緊帶我離開這個肉食飛禽的鬥獸場QAQ。
江雯雯在常喜懷裏大叫:“帶我離開,我要離開,我要找主人。”
常喜哈哈笑道:“好,我這就帶你去找老爺和少爺。”
常喜抱着江雯雯轉身要走,裁判卻攔住他說:“比賽還沒結束,等全程結束,你才能帶走參賽鳥。”
常喜這才想起,确實有這個規定,于是默默江雯雯的腦袋說:“江江再忍忍,等比完賽,我再待你找老爺和少爺。”
他将江雯雯遞給裁判,江雯雯頓時慌了,一次僥幸活下來,第二次可不一定了,她張開翅膀撲向常喜,腳丫子也死死抓住常喜的衣服,急忙吼道:“我找主人,我找主人,我不……”她突然住嘴。不能說,不能表達的太清楚,若是喊出她不要參加比賽,周圍這麽多熟悉鳥,訓鳥的人,一定會發現她的不同。
這樣暴露自己太危險,誰知道有沒有歹人因此惦記上自己。自古以來,精神病就沒斷過,大域本就行嗜鳥之風,一只名鳥千金難求,連栗老爺子這等人物都為了尋覓一只與衆不同的鳥而煞費苦心,誰能保證沒個精神病為了一只鳥而謀害性命,過去可有為了鷹王殺人全家的事,現今社會更有為了五塊錢紅包就殺人的案子,江雯雯不得不防。
可若是讓裁判把她抱走,她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是問題。
在兩者權衡後,兩害取其輕,江雯雯一番糾結很快下定決心,死死拽住常喜大喊:“我不要……”
“我們棄權。”
江雯雯猛回頭,看到柳恩利抱着崽崽兒氣喘籲籲的擠進來,那一刻面色蠟黃的柳恩利在她眼裏簡直帥呆了,推開眼前人的動作都那麽潇灑,伸向自己的手都發着光。
嗚嗚嗚,主人你可算來了QAQ。
江雯雯撒開常喜,踹開裁判,撲騰着翅膀撞進柳恩利的懷裏,死都不出來了。
嗚嗚嗚,主人我可慘了,我被蒼鷹欺負,它薅我尾巴毛,它還要吃了我,它可兇了,我好害怕啊嗚嗚嗚。
斷了翅膀和一條腿的蒼鷹:0-0 !?
江·可憐、無助、弱小·雯雯嘤嘤嘤地鑽進柳恩利懷裏,一爪抓着他的衣領,一爪拉着崽崽兒的小手,頓時充滿安全感。
柳恩利一手抱着崽崽兒,一手托着江雯雯的屁股,對裁判道:“我們棄權,不比了。”
裁判一愣,歷年來不是沒有過半路齊全的人,但那都是自家飛禽受傷,主人珍視愛鳥,才會棄權。
可柳府這只鳥活蹦亂跳的,把對手都打殘了,自己兩根毛都沒掉,如此兇悍厲害,怎麽突然要棄權?
江雯雯:胡說,我尾巴毛被薅掉好幾根。
裁判:“柳老爺,您家的鳥可厲害着呢,文家那頭蒼鷹都被它給打殘了,此時放棄實在可惜,您不重新考慮考慮?”
柳恩利毫不猶豫地說:“不用,我家鳥體格嬌弱,不适合武比,告辭。”
衆人:……
神他娘的嬌弱,你看着被打殘的蒼鷹再說一遍!
衆人很想翻白眼,但一個強勁的對手齊全,對他們也算是個喜訊,自然高高興興的送走柳恩利。
人群中的柳明澤跑過來,羞愧地對柳恩利說:“義父,都怪孩兒跑得慢,沒有來得及阻止。”
柳恩利搖搖頭,“好在江江沒事,我們回去吧。”
常喜這時候也看出問題來了,他忐忑不安的跟在後面,等到了自家帳篷,才上前告罪,柳恩利安撫着懷中大灰鳥,聽後沉默不語,常喜緊張的摳手指,指甲邊的死皮都被他摳掉不少,惶恐不安時,柳恩利對他勾勾手指,常喜立刻上前附耳過來,柳恩利在他耳邊低語幾聲,常喜一愣,看了眼自家老爺,福身後找個機會,承認不注意後悄悄離開。
柳明澤心神不寧,沒注意到這些,他回想今日表現,一遍又一遍的過,沒發現自己有破綻之處,才穩了穩心神。
慧蘭取出冰鎮的酸梅湯遞給柳明澤,柳明澤此時正需要這一碗拔涼的湯水澆滅心中煩躁的虛火,十二歲的少年再想掩飾也難免透露出幾分與往日不同來。
柳恩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柳明澤,還是不太能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
等常喜回來,希望自己能得出個結果。
他在身後又看了一眼溫和有禮的柳明澤,抿了抿唇,神色恢複如常,他招呼倆孩子趕緊吃點東西,再過一會兒小八就要比賽了,他們還要過去給小八助威。
江雯雯因武比棄權,又錯過了學舌的比賽,上午基本沒她什麽事兒,就跟在崽崽兒父子身邊,雲二丫給她準備了新鮮的甜果子壓驚,聽到江江與蒼鷹比鬥,雲二丫也吓個半死,将江雯雯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看到尾巴上缺了兩根鳥毛,一想到是蒼鷹薅下來的,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柳恩利問了句,才知道江江還是受了傷,只是那尾巴上的羽毛厚實,不見卻角,雲二丫是怎麽發現掉了兩根?
雲二丫指着江雯雯的屁股末端說:“婢子日日照顧江江,它身上有多少毛,長成什麽樣子,婢子最清楚,老爺您看,這裏和這裏都缺了一片,就是掉了毛,肯定是被那只兇巴巴的蒼鷹薅下來的,江江得多疼啊。”
說到此,雲二丫這小丫頭鼻子一酸,又哭了。
崽崽兒也伸手摸着江雯雯的屁股,重點照顧被薅毛的地方,讓江雯雯怪不好意思的。
柳恩利可憐地看着江雯雯,摸摸她的頭也是一陣後怕,此番遭遇,大灰鳥可謂是死裏逃生,文家那只蒼鷹的兇殘,柳恩利也有耳聞,賭莊開局,那只蒼鷹是最有望奪冠的主,它這一輸,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賠得傾家蕩産。
柳恩利唏噓,賭博萬萬碰不得。
他此生一不嫖-娼,二不賭博。
娼官多可憐之人,豪賭易家破人亡,他身上肩負家族興衰,又做不來欺人之事。
他改變不了時局,只能約束自己,以身作則,但求問心無愧。
只是老天對他何其不公,讓他孩兒遭此罪受,柳恩利自問與人為善,從不仗勢欺人,為什麽他的孩兒就沒有一個福報?
摸摸可憐的兒子,看着身邊的義子,柳恩利頓覺心累,頭上的大灰鳥蹦跶着給小八加油,更是增添了他的疲憊感。
一人帶仨崽兒,屬實累身傷神,柳恩利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
他身為人父,身為鳥主,必須支棱起來,不能倒下。
小八得了術語和詩詞雙魁首,驕傲的像只公孔雀,小尾巴翹着,微微張開,尾羽再長點能當場開屏給你看,雲二丫沖着小八猛揮手,高興的又蹦又跳,身邊的慧蘭撇了下嘴,往柳明澤身邊靠了靠,她嫌棄雲二丫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嫌她丢人。
雲二丫不管,雲二丫自己高興就行,小小年紀便學會及時行樂,旁人的眼光又吃不了人,她才不怕。
小八脖子上挂倆獎牌,等不及家仆來抱它,撲騰着翅膀往柳恩利身邊飛。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小八,回來。”
江雯雯站得高,看見喊話的人是小八前主人隔壁小王,他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揮着手勢喚着小八,口中更是吹起哨聲。
小八懸停在半空中,回頭看了眼隔壁小王,小王的手勢和哨聲它十分熟悉,正是每回喚回自己時常用的手法,每每此時回去,它便會得到一盤豐盛的零食,得到許多的玩具,那是它最開心的時候。
小八望着小王,小王咧開嘴勝券在握,已經伸出手臂,做好迎接小八的準備,他隐晦地看了眼遠處的柳家,養了小八幾日又如何,小八還是他的,小八得的榮譽也是他王家的。
衆人興致勃勃地看着這場突來的好戲,柳家和王家在上次宴會中不歡而散,起因衆人都已經知曉,如今這只引起兩家隔閡的鳥進了柳家的門,如今又贏得了雙魁首,若是在當場回到王家,可真是在柳恩利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白白給人養了鳥,裏子面子全沒了。
再看空中那八哥,顯然對王家餘情未了,這不正在半空中凝視着王家小兒戀戀不舍嘛。
小八:“……”
小八張嘴,對着隔壁小王:“呸。”
衆人:……
小八仰着小腦袋,轉身飛回柳恩利身邊。
想抛棄就抛棄,想召回就召回,他們把它當什麽。它可是一只有尊嚴的小鳥,哼╭(╯^╰)╮。
柳恩利伸手接住小八,小八蹭蹭主人的下巴,親昵之情溢于言表,用行動表明自己最愛新主人,前主人是個屁,它一翹尾巴就給放了。
衆人忍俊不禁,偷偷打量王家人的臉色。
喲,可真精彩。
這事兒說到底也怨不得柳家,誰讓王家小兒非要開口喚鳥,他若是不叫喚,哪兒會被柳家打臉。
王家老爺的臉色也是鐵青,今日丢臉實屬自找沒趣,看着嫡子的眼神恨不得打斷他的腿兒。
隔壁小王吓得縮了脖子,一點一點蹭到母親身後,害怕地拉住娘親的衣服嘤嘤求救。
王老見狀,血壓飙升,差點當場把逆子救出來摁地上一頓胖揍。
出事兒就知道躲,沒出息,還比不上柳家傻兒子呢。
大舅哥說得對啊,這孩子再慣下去,非廢了不可,就應該扔到軍營裏好好磨練磨練,明日他就把逆子送走,氣死他了。
小八贏得比賽,小八還打了前主人的臉,整只鳥都嘚瑟起來,一會兒跳到柳恩利肩膀上,一會兒跳到柳恩利頭頂上跟江雯雯争地盤,一會兒盤旋在柳恩利頭頂呱呱直叫:“我厲害,我牛逼,嗷嗷嗷。”
逗得衆人哈哈大笑,小八給柳家長臉了,得到了江雯雯一大堆肉蟲子做獎勵。
慧蘭看到桌子上那一大堆蟲子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逃開,死活不敢再靠近桌子,雲二丫膽子到大,坐在旁邊拿着一根小木棍,見哪條蟲子快掉下去,就給扒拉回來。
小八雙腳踩進蟲子堆,吃得嗷嗷直叫:好好吃,太好吃了,幸福QAQ。
下午賽事是飛行,武鬥場旁邊的斷崖就是塞點,猛禽小鳥飛行的距離各不相同,喜鵲八哥等小鳥飛到近處的一個大樹點,叼回樹下人手裏的紅布條,最先到達的鳥兒便是勝者,猛禽要飛的更遠,遠處的高山山頂便是目的地,那裏也有會場的人等待,同樣要叼回一條紅布條。
參賽的主人看到柳恩利帶着江雯雯過來,都隐隐猜測他們是不是也要參加比賽,可是等到放飛也不見江雯雯上場,他們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一個上午下來,柳家怪鳥厲害已經是無人不知,看它那雙強壯的雙翅也能猜到飛行肯定也不弱,少一個強勁的對手他們的鷹鳥就多一分勝算,不上場好,真好。
飛行比賽與柳家沒什麽關系,大家就看個熱鬧,再欣賞欣賞周圍的風景,成全了一家五口踏青的願望。
等到比賽結束,天也快要黑了,衆人指揮家仆收拾帳篷,準備下山回家。
柳家帳篷收拾到尾聲,江雯雯突然跳下柳恩利的頭頂,一路小跑地往斷崖地狂奔。
飛行比賽時,她在一顆樹後瞄到一只蒼鷹的尾巴,剛才她往文家那邊望去,并沒有看到那只蒼鷹,顯然文家将那鷹抛棄在山上了。
那只蒼鷹斷了一只翅膀,一條腿,大晚上的在山裏估計會被狐貍啊、狼啊給叼走。
怎麽說也是自己打殘的,她得負下責,不能當一只藐視生命的鳥鳥。
江雯雯找到小蒼的時候,小蒼正坐在樹根下傷心欲絕,若是鳥有淚腺,估計現在哭得稀裏嘩啦的,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小蒼警覺地回過頭,看到江雯雯灰色的身影,身子一抖,眼神露出畏懼之色,但在畏懼下,還隐隐透露出讓人心疼的期待來。
江雯雯嘆了口氣,上前輕輕叼住它的後勁毛拉了拉,小蒼一愣,立刻理解江雯雯要帶自己走。
小蒼呆住了。
它被主人抛棄,被其他人類嘲笑,連曾經一起飛行玩耍的同伴鷹都鄙夷自己,不願意再接近自己,只有這只怪鳥,只有它來找自己了。
嗚嗚嗚,小蒼委屈啊,委屈大發了,掙紮着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挨到灰鹦鹉身邊,一頭撞進它懷裏委屈巴巴的嚎起來。
那凄涼的嗓門,能讓猛男落淚。
江雯雯張開翅膀拍拍蒼鷹的肩膀,扶着它往柳家走。
路上還不忘鼓勵小蒼:不要怕,跟我回家,主人會治好你的傷的。
小蒼:QAQ真的嗎?
江雯雯:真的,不但治好你的傷,還給你吃肉肉。
小蒼:QAQ你們真是大好鳥。
江雯雯:……
小家夥你是忘了是誰把你打殘的嗎?
小蒼:能幹飯,能養我,前塵恩怨一筆勾銷。
江雯雯:……豪爽,不愧是蒼鷹!
等衆人上了馬車,大家才發現車裏多了一只受傷的蒼鷹。
蒼鷹外表俊美,英武不凡,皮毛油亮,站着的時候挺拔着身姿,一看就被調教的很好,眼神銳利,望着人的時候卻格外溫順。
若不是斷了半邊翅膀,樣子還真挺唬人。
雲二丫:“這就是江江的手下敗将?”
雲二丫見了此鷹,看江雯雯的眼神都帶着驕傲了。
柳恩利笑了笑,拍了拍鷹頭,小蒼乖順地眯起眼睛給拍,将乖巧聽話懂事展現的淋漓盡致,還偷偷問江雯雯:我表現的好嗎?有肉吃嗎?
江雯雯擡起爪子豎大拇指:你表現的好極了,能得一大碗肉。
小蒼滿足了。
崽崽兒的視線裏,江雯雯渾身發着淡淡的柔光,在她的光芒下,一只可憐巴巴的蒼鷹獻媚地蹭着江江,它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威風的身姿,長得十分憨厚,它望向了自己,黃色的眼睛溫順又乖巧,憨态可掬的樣子牢牢印在崽崽兒的眼底。
這是什麽?
這就是鷹嗎?
……
山林裏,白鴉回到了巢穴,一聲高昂的鳴叫将衆鴉召喚出來。
大家看着自己的老大,全神貫注的等待命令。
只見老大挺起胸脯,大聲宣布:“嘎嘎嘎!”兄弟們,我給你們找到壓寨夫人了!
衆鴉愣了一秒,瞬間歡呼起來!
啊啊啊~~~~老大有對象了!!
老大要抱窩了!!
老大終于要有小鳥鳥了!!
激動、開心、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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