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有娘生沒娘養

大寶支支吾吾地開口了,越說越激動,很快就把整件事的經過告訴了柳璟和王窦兒。

原來家裏有了大黑之後,大寶的膽子就大了。

想着有大黑在,沒人敢進家裏便想溜出去到隔壁村的蒙館去偷聽。

他已經四歲了,早就到了學習的年紀。

但是他自知家裏窮,交不起學費,也拿不出飯食的米糧,所以一直不敢提過想到蒙館學習的想法。

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學,他便想去偷聽。

小寶見他要出去,死活也要跟出去。

沒辦法,他只好帶上小寶。

怕小寶覺得無聊,會哭,他偷偷拿了幾塊王窦兒做的花生糖。

輾轉來到蒙館時,已經開始上課了。

大寶躲在門外聽得認真,小寶在一旁吃糖。

放學的時候,趙氏的兒子金寶和另外兩個小同窗發現了躲在門口的大寶和小寶。

金寶看上了小寶手裏的花生糖,饞得要緊,便讓兩個小同窗幫忙攔住小寶和大寶,想搶小寶手裏的糖。

小寶護食,自然是不願意松手。

大寶護着小寶就要走,蒙館裏的夫子出來了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寶害怕夫子知道他來這裏偷聽的事,吓得拉着小寶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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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寶趁亂抓住小寶,搶走小寶手裏的花生糖,還踹了小寶一腳。

大寶看到弟弟被欺負,自然氣不過,跟他們扭打成團。

幾人身上的挂了彩。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要報官,讓官府把搗亂的大寶抓起來砍頭。

大寶吓得亂了陣腳,慌亂地逃走,竟忘了把小寶帶走。

大寶垂着頭,身體瑟瑟發抖,不敢擡頭。

“是我不好。”

王窦兒拉過大寶,幫他檢查了手腳還有身上。

大寶手腳青一塊紅一塊的,背上還有個大大的紅印,目測應該是被人用腳踹的。

“疼不疼?”

王窦兒剛碰一下,大寶便疼得小臉皺成了一團。

他咬着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真沒用,被人打成了這樣。”

“爹爹,我……”

大寶一開口,眼淚便從發紅的眼圈裏流了下來。

王窦兒生氣了,自家孩子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說風涼話,還是不是人了。

她動了動唇,剛想開口罵柳璟。

柳璟又接着說道:“那個被你打的人呢?有沒有鼻青眼腫?”

大寶愣住了,眼圈微紅,臉上還挂着淚,眼眶裏還殘留着打轉的淚卻哭不出來了。

“好像,沒有。”

“下手太輕了,下次再有人敢欺負你,用力打,別給你爹我丢臉了。”

大寶臉上一喜,擦掉臉頰上的淚水點頭大聲應道:“是。”

王窦兒看着這戲劇的一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王氏,”柳璟叫了一聲,“待會不管發生什麽,記得護住兩個小的。”

王窦兒點頭:“放心吧,這種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

得到王窦兒應允之後,柳璟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些:“去吧。”

王窦兒拉着大寶的手往外走。

那些人見到王窦兒帶着大寶出來,就像餓狼見到食物一般,眼冒綠光地沖了上來。

“臭小子,你終于敢出來了?居然敢欺負我們家金寶,真是不知死活了。”

大寶害怕地躲在王窦兒的身後不敢出聲。

“閉嘴,現在事情到底是怎麽樣都還不知道呢,憑什麽把責任都推在我們大寶身上。”王窦兒擋開趙氏:“再在這裏動手,弄傷了我家孩子,我跟你不客氣。

你家孩子是寶,我家孩子也是寶。”

另外一個婦人聽到王窦兒的話氣得臉都紅了:“什麽人啊,欺負人的人還有理了?”

王窦兒淡淡地掃了那個人一眼:“誰欺負誰還知道呢。”

“什麽?”那名婦人直跳腳:“你家小混球把我們家孩子打得鼻青眼腫的,還敢在這裏說風涼話,信不信我打死你。”

婦人擡手沖了過來,眼看帶風的大巴掌就要落在王窦兒的臉上。

趙氏在一旁看得嘴角上揚,心裏正期待有人能治一治王窦兒。

想象中的巴掌聲卻沒響起,王窦兒眼疾手快地接住那名婦人的手,用力甩開:“別在這裏動手動腳的,你有親眼看到你的的孩子受傷情況嗎?”

“我……”

還真沒看到,趙氏跟她說她的孩子被人打了,她就匆匆地跟着趙氏過來了。

這個時候孩子應該回到家了吧。

“她沒看到,我可是看到了,我們家金寶……”趙氏一想到金寶的右眼被打腫,心裏就一陣難受,恨不得扒了大寶的皮,“那小臉腫得,都不知道得有多疼呢。

都是你這個殺千刀的……”

一路上都是些對着大寶喊打喊殺的人,王窦兒幹脆一把抱起大寶匆匆地往隔壁村蒙館的方向跑。

石頭村沒有蒙館,也沒有書塾,年紀小的孩子到隔壁村的一個老夫子那裏蒙學。

年紀大一些的孩子,有條件的則會送到鎮上的書塾讀書。

老柳頭家的老五柳鳴就在鎮上讀書,聽說年紀小小就通過鄉試成了童生,是村裏的獨一個。

王窦兒抱着大寶,大寶窩在王窦兒的肩上動也不敢動。

幾人匆匆趕到蒙館,小寶并沒有想象中的被人牢牢拷住而是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吃着夫子給他的飯食。

看到王窦兒和大寶,小寶呆呆地站了起來,哇一聲地就哭了。

夫子無辜地看着小寶:“你這孩子怎麽就哭了。”

小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到王窦兒的腳邊,王窦兒把大寶放下叮囑他小心些便把小寶抱起來小聲安慰。

不一會兒,趙氏幾人也趕了過來。

趙氏把金寶帶了過來,另外兩個小孩也被帶了過來。

“夫子,我們家孩子被人欺負了,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是啊,這有娘生沒娘養的混球把我們家孩子打成了這樣,夫子你都看見了,一定要給我們家孩子做主。”

夫子是個老秀才,在村民眼裏那可是學富五車,除了官老爺以外,最有話語權的人。

那名婦人說的話戳中了大寶的軟肋,他的雙眼一紅,抿着唇,垂着頭,十分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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