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抓“鬼”

趙氏急了,懊惱地看着柳大:“哎呀,你怎麽全都吐出來了,這水多珍貴……”

趙氏的話還沒說完,道士突然走了過來,拉開趙氏:“這位夫人請讓一讓。”

趙氏來沒來得及反應,突然道士對着柳大的身上灑了些粉末。

柳大吐出來的水突然變成了紅色,像血一般,星星點點,十分可怖。

老柳頭一家吓得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離柳大最近的趙氏看得最清楚,她吓得腿軟一下子摔倒在地爬不起來。

圍觀的村民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該走還是繼續往下看。

道士不受影響地揮着桃木劍又做了些儀式,對着柳大念了幾聲咒語。

“諸位,惡鬼已除。”

聽到他的這句話,大家才徹底地松了口氣。

“天吶,也太神了。”

“剛才那些血肯定是惡鬼的血,那道士是真的厲害。”

“謝謝大師,”趙氏回過神來,對着道士又跪又拜,當他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金寶快過來拜大師。”

“降妖除魔是我們的本職,這位善信無需多禮。”

在外面旁觀的王窦兒在心裏冷笑了一聲,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有本事不收錢啊。

在這裏又跳又唱,用了磷粉還用了石蕊或者酚酞,做這麽大一場戲,不就是為了收錢麽。

果然,老柳頭見事成,塞給道士一吊錢:“多謝大師救我兒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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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看到銀兩,眼裏閃過一抹亮光。

他面無表情地把一吊錢收入肩上的袋子裏:“多謝善信為我們龍虎山捐的香油,種善因,得善果,日後你們家一定會安康。”

“多謝大師貴言。”

趙氏扶着柳大進房的時候,柳大的面色已經恢複正常,渾身也不再哆嗦了。

只是頭上的血跡沒擦幹淨,還有些駭人。

“娘,大郎沒事了。”

一直坐在堂屋沒有出去的田氏淡淡地掃了眼柳大:“沒事就好,帶他進屋裏休息吧,順便拿些熱水給他擦臉,髒死了都。”

“是,我知道了。”

趙氏喜滋滋地帶着柳大進了屋,早已對田氏的冷淡習以為常。

田氏對家裏的人一直都是這樣的态度,不冷不淡的。

對老四柳璟,更是一丁點的關懷和笑容都沒有過,仿佛柳璟是她的仇人似的。

只有老五回來的時候田氏才會勉強露出一些笑容。

法事做完,沒有熱鬧可看,大家開始散去。

王窦兒找了個偏僻的路口,等道士經過的時候,她走上前攔住道士的去路。

道士看到王窦兒微微一怔:“這位善信,不知所謂何事?”

“大師,你有如此通天的本領,連鬼都會抓了,難道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道士皺了皺眉:“天地萬物皆有歸依,唯獨人心最為莫測。

善信若是有什麽為難之事,可跟本座一提,本座定會為你排憂解難。”

“對對對,大師,我真的有難題,怎麽也想不明白,我想也只有大師能為我解憂。”

“善信請說。”

“請問我怎麽樣才能像大師這般厚顏無恥,用磷粉和酚酞去騙這些無辜的百姓。一吊錢,有可能是一個人一年的收入了。”

道士面色變了變,但眼裏并沒有被王窦兒拆穿的懼怕:“善信,你說的是什麽?本座聽不懂。

不過你若是想到龍虎山拜師的話可自行前去,若是有幸登頂那必是有緣之人,或許能修得幾分本領。”

王窦兒嘴角抽了抽,還真是厚顏無恥。

她不用學也懂這些雕蟲小技好不好。

本來她還想試探一下,看看這個人是不是跟她一樣從未來而來。

但是這個人疑惑的眼神告訴了王窦兒,他并不知道磷粉和酚酞是什麽。

大概是像他所說的,在龍虎山上修行過,所以就懂得這些技巧。

那龍虎山估計就是培訓這些騙子的窩點,這個男人只是其中的一個被培訓者。

要從他的身上挖出些什麽,估計不太可能。

若是要一探究竟,只能去龍虎山了。

不過現在王窦兒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

“善信,見你我有緣,贈你一份平安符,可為你消災解難,報平安。”

王窦兒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手裏便被塞了一個折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紙。

王窦兒回過神時,那名道士已經走遠了。

她甩了甩頭,把符紙丢到竹簍裏。

想着若是有空,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回到小破院時,時間已經不早了,王窦兒放下東西後來到東屋。

柳璟已經把她準備的吃食都吃完了,王窦兒進去收拾碗筷一邊說道:“剛才我去湊熱鬧了,你大哥被人吓到了,你爹給他請了道士抓鬼,一次花了一吊錢。”

柳璟面色變了變,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光。

“跟我說這個幹嘛,讓我知道他們是多麽的無情嗎?”

王窦兒微微一怔,倏然擡頭看向柳璟:“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有意思,想跟你說一下這件事,如果冒犯到你,我跟你道歉。”

她怎麽也沒想到,日後殺人不眨眼的大反派現在竟然如此玻璃心。

不過也正是這些看似極小的事一點一點地擊垮了柳璟的內心,才讓他黑化。

“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不用,我沒餓,你把桌上的夜壺拿去清理了。”

現在他終于能面色自如地跟王窦兒說這些事了。

王窦兒一個女人都不介意,他一個大男人,又有什麽好介意的。

王窦兒哦了一聲,動作自然地把夜壺拿了出去,清理幹淨又拿了進來。

“要大便嗎?”

“沒有,”柳璟面色一冷,“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本以為他的臉皮已經夠厚的了,但還是比不過王窦兒,這個整日把屎尿挂在嘴上的人。

王窦兒在做廚房裏做飯,一忙起來竟忘了時間。

這個時辰早已超過了兩小只的放學時間,怎麽就還沒回來呢?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難道又是金寶幾人欺負了他們?

王窦兒正想出去找他們的時候,餘光一掃,仿佛看到小破院的門外閃過一抹人影。

機警的大黑也察覺到了,但是它只是站了起來朝外看了過去,卻沒有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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