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薛文清的警告
果不其然,在新聞發布會結束後,周蘇逸借口有事先走了。
他是從會場後門走的,身邊沒人跟着,自己攔了輛出租車就往西邊去了。
一個記者低調地開車跟了上去,一路尾随周蘇逸到了一家咖啡廳。
記者想跟進去,但卻被告知這家咖啡廳已經被包下來了,暫不對外營業,記者只能蹲守在附近,等着抓拍些東西爆料。
那名記者心裏有預感,今晚會拿到大新聞。
周蘇逸來到二樓咖啡廳,上面安安靜靜地坐着一個衣着樸素,長相陰柔俊美的男子。
他頭發略長,有些已經長到了脖子處,眼睛也被劉海遮擋着。
這個男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羸弱的病美人,臉色蒼白,卻透着病态的美感,像極了一朵清漣不妖的白蓮。
如果有導演要拍病美人的戲份,此刻的他絕對是最佳人選。
薛文清,當年他和李硯青的緋聞鬧得滿城風雨,轟動全網。
九州娛樂官方一直強調是他單方面想插足李硯青和唐世軒的婚姻,但看完李硯青手機的聊天記錄,周蘇逸才明白。
他是李硯青包養的情人,甚至明目張膽地存着他的所有聯系方式。
他擡頭看見周蘇逸時,朝他露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硯青,你來了。”
周蘇逸站在他對面,沒有坐下來的打算,看來是不打算久待,而且還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要多少?”
“50萬。”薛文清低着頭,有些難為情,但李硯青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李硯青都不幫他的話,那他就真的只能淪落街頭了。
“過幾天有場手術要做。”他急忙補充了一句,像是怕李硯青覺得他是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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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蘇逸倒是沒有多想,很快就答應了他,“回去之後我轉到你卡裏。”
像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現場的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最終還是周蘇逸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個尴尬的氣氛。
“最近伯母恢複得怎麽樣?”他記得聊天記錄裏說的最多的就是薛文清重病的母親。
薛文清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也是拜李硯青所賜,他沒了經濟來源,自然只能求李硯青來供養他醫院裏的母親。
李硯青也一直都轉賬給他母親治病,周蘇逸還沒狠心到要斷掉薛文清的活路。
薛文清搖頭釋然般笑了笑,“還是老樣子,沒什麽起色。”
兩人聊上之後,氣氛也就沒剛剛那麽生硬了。
周蘇逸的逗留,無疑給薛文清創造了良好的時機,他順勢靠進了周蘇逸的懷裏,對方剛要閃避就被他緊緊抓住了衣服。
“咖啡廳被你包了,沒人看見,我就靠一下子,可以嗎?”
周蘇逸及時把薛文清推開。
他想說以後不要再來往了,他母親的病他還是會出錢治這種話,但這個是李硯青的私生活,自己不過寄居在他身體裏,有什麽權利替他做主。
于是那些話就沒有說出口,只是無聲地沉默着。
薛文清也預料到了自己會被拒絕,并沒有受到太大打擊。
“我知道你擔心年哥會不高興,可我就是忍不住,有什麽辦法,喜歡的人就在面前,你叫我怎麽做到無動于衷……”
賀祈年手段狠辣在圈內那是人盡皆知的。
薛文清和李硯青是同一家公司的藝人,也是賀祈年一手帶出來的,他比李硯青出道早,在當時也是娛樂圈裏名聲大噪的演員。
薛文清沒有什麽背景,出身普通家庭,能爬上那個位置,也有他自己的手腕,還有就是賀祈年在背後的推波助瀾。
可是好景不長,在薛文清紅了以後,公司打算培養一批年輕演員出道,李硯青就是那個時候來的。
後來李硯青因為雄厚的背景被分配到了賀祈年手下,公司也漸漸地把重心放在了李硯青身上。
同一家公司,差不多類型的人設,兩個人本應該是競争對手。
賀祈年正好也想看看他看好的這兩個人誰能拔頭籌,但兩個人卻鬧出了緋聞。
這個令人咋舌的驚天新聞幾乎轟動一時,因為那個時候,李硯青已經和唐世軒結婚了。
兩個藝人,二者只能選其一,薛文清不是省油的燈,掌控起來會比較困難,所以他就這樣被公司雪藏了起來。
賀祈年做事是很絕的,不會留一絲隐患,說封殺薛文清就封殺薛文清,不帶半分情面,業內的人脈關系以及合作都給他斷得幹幹淨淨。
賀祈年帶人喜歡攥着點把柄在自己手上,等到要放棄這個人時就爆光出來,斷掉他的後路,讓他在這個圈子裏絕對混不下去,他對薛文清也是這麽做的。
那段時間,薛文清的醜聞一個接着一個被爆出來,莫須有的,空穴來風的,一股腦全抛給那些嗅着點肉腥味就開始狂咬亂吠的狗仔隊,随便他們怎麽寫。
薛文清做明星本來就是為了賺錢給母親治病,被網暴的那段時間,又沒錢給母親治病,又要被罵。
醫院裏的護士個個看他的眼神都帶着鄙夷,合約一個個被終止,他真的動過輕生的念頭。
那天他在自家天臺上喝光了十幾瓶啤酒,哭着給李硯青打了通電話,李硯青直接趕到他家天臺阻止了他,并承諾會定期把他母親治病的錢轉給他。
但是事已至此,已經再無挽回的可能,薛文清不可能再回到演藝圈了。
就這樣,李硯青瞞着公司開始了包養薛文清這樣暧昧不清的生活,送了套房子給他,還簽了贈送協議,定期給他打生活費和他母親的治療費。
憑賀祈年的敏感覺程度,李硯青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應該是知道的,不然賀祈年在得知李硯青要買房送人的時候,就不會給他房屋贈送協議,并要求對方一定要簽字按手印了。
賀祈年可能知道李硯青買的房子就是給薛文清的,但就是一直沒有點破而已,
可能這也算是賀祈年為了拿捏他而留的把柄之一。
薛文清不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他很懂的掌握分寸,知道适可而止。
他平常也會在網上賣一些自己的設計圖,還算能過活,就是他母親的手術費實在高昂,貴到他支付不起,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向李硯青求助,而李硯青也從來沒有拒絕過他。
“你瘦了。”薛文清伸手環住周蘇逸的腰身,說是為他測腰圍,但實際卻是另一種心思,薛文清最擅長的就是打擦邊球。
他修長白皙的手放在周蘇逸的胸口,湊到他耳畔,語氣晦暗不明。
“怎麽不說話?不喜歡這裏嗎?那下次我們在家裏見面好了。”
周蘇逸直接推開了他,對方仿佛有些不肯善罷甘休。
“是因為唐世軒嗎?他又做什麽事情逼你了?你上次不是說已經找到方法對抗他了嗎……沒有用嗎?”
他低喃着,在周蘇逸耳畔溫柔的吐息,像蛇一樣先麻痹獵物的神經。
然後纏上對方的身體,手從周蘇逸的胸口,順延向下,似乎想要帶起些什麽。
“硯青,你怎麽了?平常你不會這樣的,要我幫你放松一下嗎……”
周蘇逸襯衫不知道何時被解開,露出白皙幹淨的胸膛。
他低頭看着薛文清情動的眼神和不斷的動作,剛要到關鍵的時候,周蘇逸就一把抓住那只即将要碰上禁忌之地的手,握住薛文清的雙肩。
“別再繼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臨走時,薛文清執意要送自己出去,周蘇逸也經不住他軟磨硬泡,還是同意了。
那個蹲守的狗仔都已經做好了戰鬥到天亮的準備,誰知道這麽快李硯青就從咖啡店走了出來。
他出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娛樂圈當紅的流量小生薛文清。
兩人是一個公司的,關鍵是他們倆還鬧過緋聞,雖然那時候李硯青單方面地撇清了跟薛文清的關系,獨善其身。
最後倒是薛文清落到了萬劫不複之地,但是這兩個人如今又偷偷摸摸的見面,難不成當時的瓜是實錘,現在兩人是屬于舊情複燃?
那李硯青真是渣男了,結婚了還劈腿,看來這趟沒白來,還真讓他蹲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關鍵是還把唐家牽扯了進來,這下娛樂圈可有得鬧了。
記者偷偷拍下薛文清送周蘇逸上車的畫面,還有他俯在車門前跟周蘇逸暧昧低語的場景。
這麽清晰的圖,怎麽說也說不過去了吧,正常朋友哪會這樣說話的。
那名記者本來拍到這些素材就已經很滿足了,因為這些已經夠得他寫好幾天的文章了。
可沒想到,這個薛文清這麽勁爆,居然當街親吻周蘇逸的臉頰,那舊情複燃是沒得跑了。
他趕緊抓拍下來,然後在車子駛離之際不動聲色地潛進夜色中,躲到了巷子裏,準備欣賞拍到的照片,
只是他準備看時,黑暗中就伸出一雙手來直接拿走了他手裏的相機。
“拍得還不賴。”這漫不經心的語調,讓記者有一絲絲恐慌。
透過路燈可以清楚地看見奪走他相機的正是本次被偷拍的當事人之一薛文清。
他依稀記得剛入行的時候,薛文清還是紅極一時的大明星,主編特意交代過他。
娛樂圈裏,最好不要招惹薛文清和賀祈年這兩個人,就算他們兩個都黃了也不要亂動他們的心思。
記者這麽久以來都相安無事,自然而然就沒太在意這回事了,現在真遇上了,他倒是莫名有些發慌。
薛文清并沒有把記者放在眼裏,百無聊賴地一張一張地切換着被拍到的相片,像是這些照片随便他選一樣,臉上的神色看不出異常,但就是這樣沒有異常到表情才是最可怕的。
“不好意思,我馬上删,馬上删!”
記者假意妥協,準備伸手奪過相機就跑,可他剛伸出手,就被薛文清一把抓住,緊接着膝蓋內側驟然一疼,整個人都跪趴在了地上。
他的手被薛文清死死地制在背後,然後薛文清極其随意地用腳踩住記者的手臂,把他壓制在地上,像是對待一個牲畜一樣,只是為了騰出手方便看照片。
他滑到最後一張的時候,先是欣賞了一會兒,然後摩挲了一會兒相片裏那人的臉,似乎非常滿意。
他把相機放在地面上,捏了捏那名記者的手臂,聲音不輕不重,但在寂靜的夜裏卻格外清晰,而且讓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你平常習慣用哪只手?是右手吧?我剛剛看見你用右手按的快門,前面的随你怎麽寫,但後面的要是多寫一個字,我保證,你的手以後一個字也寫不了,
李硯青現在是我的救命稻草,溺水的人一旦抓住一樣東西就不會再撒開,我不會計較這棵稻草上面爬着的蟲子。”
他調整了一下語調,手上稍稍加重力度,聲音不高不低,很平緩,但卻聽得出來滿是威脅,
“但,要是這只蟲子不小心把我這棵稻草咬斷了,我不介意拉它一塊下水,并且在我淹死前,我一定會先捏死它,所以,該怎麽寫,你自己掌握好分寸。”
記者點了點頭,被薛文清吓得不輕,抱起相機撒腿就跑進了黑暗中沒了蹤影。
薛文清看着他連滾帶爬的跑遠,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硯青啊,我的硯青……我有多愛你,你還不知道吧?”
薛文清嘴角的笑容逐漸扭曲,最後變得瘋狂,而随着暮色的沉澱,也将他這最後的瘋狂掩蓋到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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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