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不過是因為李硯青

秋蟬在梢頭不知疲憊鳴叫,窗戶的縫隙攔不住幽幽的松香,偶有微風吹過,會響起沙沙的樹葉摩挲聲。

三點一到,導演就舉着喇叭朝屋子裏喊了起來,“集合了!集合了!”

突兀的喇叭聲和這大自然幽靜的美景确實格格不入,大家都紛紛從屋子裏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紅姐剛走出來,看見周蘇逸,就朝他微微擺了擺手,周蘇逸也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大家依次排列好後,工作人員給每一對夫妻都分發了兩副魚竿,主持人領着他們走到對應的釣臺,從三點釣到6點,随便什麽釣法,可以打窩,能釣到魚就行,魚就是他們的晚餐。

紅姐的丈夫笑着打趣道,“湖裏的魚很多嗎?我可以拿網下去撈嗎?”

主持人笑着回應道,“不可以哦!湖水很深,太危險了。”

不能下水,紅姐的丈夫只好作罷。

唐世軒說要教周蘇逸也不是口頭上說說,他先從穿餌開始教他,把蚯蚓穿過細小而鋒利的魚鈎,然後指導他甩鈎的正确動作。

周蘇逸看着唐世軒模仿着學,但都有點不像樣,唐世軒幹脆走到他身後,将他環住,兩手握住他的手,一步步教他甩鈎。

鈎子終于成功甩了出去,紅色的浮雕處就是他的魚鈎所在,唐世軒松開了周蘇逸,自己也開始忙活起來,周蘇逸偏頭看着他。

唐世軒站起來把周蘇逸的腦袋扭向前方,“看魚竿,看我幹嘛。”

周蘇逸鬧了個紅臉,連忙移開了視線,認真注視起了魚竿,觀察它的動向。

水面波瀾不驚,偶有微風吹過,才會掀起一陣漣漪,唐世軒的魚鈎也很快甩了出去,他的動作娴熟,流暢自然,一看就是釣魚的老手了。

反觀對面幾對夫妻,幾乎都沒釣過魚,各自在原地研究着,有人還百度搜了起來,或者看釣魚的視頻現學。

堯姐甩鈎的時候把頭發給鈎着了,和他老公在那弄,她抱怨得很大聲,周圍人都有些不悅地看着她,但又沒法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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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紅姐出了聲,“堯姐,不是你一個人在釣魚,小點聲好嗎?魚都要被你吓跑了,到一邊弄好了頭發再過來。”

堯姐剛要發作,她丈夫就拉着她往岸上走了,少了堯姐的聲音,現場的空氣都仿佛清新了許多。

沒過一會兒,周蘇逸的魚竿就動了起來,有魚咬鈎了,唐世軒提醒他,“收線,會收線嗎?”

周蘇逸聽得一愣一愣的,只一個勁往後退,想把魚拉上岸,聽到唐世軒叫他收線,他下意識伸手去拉魚線,卻被唐世軒制止,“別動。”

唐世軒握住周蘇逸持杆的手,教他怎麽收線,魚竿上有搖把,往裏轉就能把線收回來,眼看着魚線越拉越近,水面的晃動也愈發猛烈起來。

看來周蘇逸釣到了個大家夥,魚一躍出水面,唐世軒就拿上桶,上前去裝,成功把一條六斤重的大草魚裝進了桶裏。

唐世軒把水桶交給周蘇逸,替他把魚竿重新放線出來。

那魚活蹦亂跳,尾巴掃了不少水花出來,濺了周蘇逸一臉,他又沒手去擦臉,想偏頭蹭一下衣袖。

下一秒,唐世軒就伸手幫他擦掉掉了臉上的水花,接過水桶,把魚倒進了岸上的大盆裏。

走回來繼續拿起自己的魚竿開始釣魚,“教了一遍,應該會了吧。”

周蘇逸也不好意思打擾唐世軒,只好點點頭,學着唐世軒的樣子,先拿起一條蚯蚓,從頭開始穿過鈎子,把它穿進去,以後,然後擺好姿勢,甩鈎,差點沒站穩往前栽去,還好唐世軒拉了他一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甩鈎能把自己給甩出去的人。”唐世軒的語氣似乎帶着些調笑的意味。

周蘇逸有些無地自容,剛剛要不是唐世軒拉着他估計他現在就在湖裏和魚一塊游泳了。

“謝謝。”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夠他們兩個人聽見,卻不會被機器采集進去。

唐世軒也沒再說些什麽,又手把手地教了周蘇逸一次怎麽甩鈎。

甩鈎出去之後,周蘇逸就像個木樁一樣,定在了原地,唐世軒又覺得他太緊繃了,拍了怕他的肩膀,“手臂放松,不然第二天你肌肉會很酸的。”

這應該是唐世軒的經驗之談了,周蘇逸慢慢放松自己的手臂,稍稍擡眼就看見唐世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個教練一樣,總感覺他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

沒過一會兒,唐世軒的魚鈎也有魚咬鈎了,周蘇逸似乎比自己釣到魚了還開心,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娴熟地收線,把魚輕松提上水面,是條鲶魚,周蘇逸趕忙拿來水桶,替他裝上那條魚。

兩人配合得都不錯,慢慢地,也有幾對夫妻釣到了魚。

到了晚上六點,大家的收獲都不錯,周蘇逸和唐世軒釣的魚最多,也最大,大家都紛紛誇贊。

紅姐熬了魚湯,又煎了魚塊,做了糖醋魚,好幾種魚,好幾種做法,也吃不膩。

周蘇逸在吃的時候,唐世軒把鲶魚特意移到了周蘇逸面前,“你吃這個,刺少。”

這一舉動,引得大家唏噓不已,感覺自己被秀了一臉,也有妻子開始埋怨自己的丈夫對自己不上心。

大家都在東一嘴西一嘴地插着話,爐子裏的火噼裏啪啦作響。

只有周蘇逸自己知道,唐世軒那看似體貼的關心,不過是因為李硯青而已,這麽一想,倒還真有點心酸,一點也沒有被暖到的感覺,心裏有點難受。

他夾了一筷子鲶魚的嫩肉塞進嘴裏,鮮美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唐世軒釣到的鲶魚最多,不知道這條是不是唐世軒釣上來的。

周蘇逸聽了唐世軒的勸,只吃鲶魚,倒是沒有被魚刺卡到喉嚨。

唐世軒雖然淡定地吃着飯,但心裏卻在周蘇逸動筷子的每一個瞬間都提心吊膽。

感覺自己也跟賀祈年一樣神經質了,莫名其妙就緊張起周蘇逸的下一步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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