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把他拽下神壇

周蘇逸的粉絲除了瘋狂些,有些時候還是很暖心的,這就是周蘇逸一般對粉絲不設防的原因。

粉絲的熱情就像太陽,靠得太近了會灼傷所愛的人,必須要隔着一定的距離才行,因為她們只是想讓自己溫暖她們喜歡的人,本意并不是要傷害他。

剛剛沖過來的那位女粉絲也是很自制的,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遇上喜歡的偶像,還能控制自己和他的距離,沒有過多的要求,要到一個簽名就非常滿足了。

在回去的路上,兩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太陽已經西落,空氣也不再像中午那般炎熱。

但卻有些發悶,植物被太陽照射後散發的味道很濃郁,野草掃過裸露的皮膚會有些發癢。

唐世軒走在前面,突然冷不丁問出一句話,“像她們那樣,瘋狂地追求着一個自己永遠也得不到的人,你覺得值得嗎?”

周蘇逸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某處,唐世軒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原來他們走到了一片向日葵花田。

周蘇逸看着那片花田,在夕陽下揚起微微的笑意,“太陽擁有無數的向日葵,但每一朵向日葵就只有一個太陽,

所以太陽才會盡力散發自己的光芒,讓它的熱量都平均地照到每一朵向日葵身上,我也會盡我所能,讓她們的喜歡都是值得的。”

說着,周蘇逸又看向唐世軒,眼神裏似乎流露着唐世軒讀不懂的,莫名的深沉的感情。

明明是在笑,但卻讓人看着心裏發堵,仿佛在含笑的明眸裏看見了無盡的悲傷,

“就算知道是自己再怎麽努力也得不到的,有回應也總比沒有一點回應好啊,可能是深有體會,才會想給她們更多一點吧……”

你想得到什麽?是人還是物?

唐世軒很想這麽問,但又發現自己好像沒這個立場去問他,如果周蘇逸回答是人呢?他該怎麽辦。

但把人惹得這麽低落,好像他也有責任,突然想到上次的事。

李硯青花了大錢給別人買別墅這種事情唐世軒随便查一下就知道了,他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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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助理說薛文清的母親似乎幾年前就得了什麽重病,他失業後,一直都是李硯青在往醫院裏打款救他母親。

不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應該做不到這樣始終如一。

唐世軒突然頓下腳步,伸手撫上路旁高高的向日葵花瓣,沉聲道。

“他們都說我的愛,令人窒息,認識你之後,我也常常在想,為什麽我明明已經給了他最好的,他還是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對抗我,現在我想明白了,也是時候該對他放手了,

其實我早就看見了他放在抽屜裏的離婚協議書,等最近風頭過了,我就跟他離婚,還他自由。”

這把名為婚姻的枷鎖禁锢了李硯青兩年,兩年裏,他們各自的生活都不盡如人意,還不如就此解開它。

周蘇逸心頭一震,一時間五味雜陳,那麽執着的唐世軒,如今也會放手了嗎?

可自己還在李硯青身體裏,明明可以靠着這虛假的幻象在唐世軒身上感受到一點溫暖。

說不想離嗎?

但以他周蘇逸的身份又有什麽理由,說不想兩個字呢。

“好。”周蘇逸的聲音近乎顫抖,他的指尖發白,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這也許就是李硯青想要的結果吧。

市中心某咖啡廳內,舒緩的音樂并不能掩蓋着充滿陰謀的氣息。

人們三三兩兩地落座着,談着各自的事情,水池邊的座位上坐着兩個男子,其中一個身穿白色休閑服,和褐色闊腿長褲,戴着口罩和墨鏡,惹眼的身材和很難讓人不注意。

而他對面的男士則顯得神情緊張,東張西望的,手裏拿着一個厚實的黑色公文包,像在和他進行什麽不法的交易。

程煊拿出一摞的紅色人民幣,推到對方面前,“我知道上次拍到李硯青深夜幽會神秘男子的新聞是出自你的手筆,相信你手上肯定不止就那點捕風捉影的邊角料。”

許恺生眼神飄忽,不時四下張望幾眼,又看了眼推到面前的那沓厚厚的人民幣,“我已經把我看見的都報道出來了,就那麽多。”

他已經有些難耐不住想要離開了,看得出來他非常地緊張。

程煊卻沒有就此罷休,泰然自若打開手機,頁面上顯示的正是他那則小報,“我看過你寫的那篇報道,內容寫得非常謹慎,這和你一貫的報道風格不同啊,看上去像是被人脅迫着寫下的似的,是李硯青嗎?”

他試探性想要引導許恺生說出背後的真相,然而對方比他想的要更加謹慎得多,嘴巴也很嚴實。

他搖搖頭,“就那些,我該報道的都報道了,不要再來纏着我了,你一個藝人,我是娛樂小報記者,我不去纏着你你都該謝天謝地了,膽子可真夠大的。”

程煊卻笑得肆無忌憚,“人人都有追求真相的權力,我也不過是想知道一個真相而已,像我這種一沒有背景,二沒有靠山的被踢出局的練習生,你纏我也不會有什麽東西可寫,反而是浪費時間,怎麽樣,考慮一下,你只是還大衆一個真相。”

程煊又從袋子裏拿出了更多的錢,推到對方面前。

許恺生的目光猶豫了,他緊盯着眼前的這一堆錢,似乎在做什麽權衡,最終還是利益打敗了理智。

他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麽可疑的情況後,這才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相片,推到對方面前,“就只有這個。”

許恺生把桌上的錢全裝進了公文包裏,壓低帽檐,匆匆起身,“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還有一點,別怪我沒提醒你。”

他頓住腳步,指尖重重地點了點照片上正在親吻周蘇逸臉頰的薛文清,“這個人,你惹不起。”

許恺生說了一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話之後,急匆匆地走出了咖啡廳。

程煊低頭看着照片上親昵的兩人,像是得到了什麽驚天的大爆料一樣,激動地幾乎顫抖,完全沒有把許恺生的話聽進去。

他欣喜若狂,笑容也變得無比猙獰,“李硯青啊李硯青,你裝什麽聖人,明明就是個不知廉恥的渣男,讓你也嘗嘗被人拽下神壇的滋味,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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