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用一輩子來償還
周蘇逸明明都已經趴在唐世軒身上軟得沒有力氣了,卻還是極力想要索取。
唐世軒最後做了一次,下定決心,今天不能再碰周蘇逸了,他替周蘇逸徹徹底底地清洗了一遍,然後捏了捏對方的臉,聲音帶着些寵溺的味道,“你有點貪心啊,是想榨幹我嗎?”
周蘇逸實誠地搖搖頭,“我怕以後就沒有了……”
周蘇逸小心翼翼的愛對唐世軒的沖擊無疑是最大的,自責,愧疚在這個瞬間像是一顆炮彈整個炸開。
他突然單膝跪地,緊緊握住周蘇逸的手,“周蘇逸,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我愛的人原來一直是你,只是因為一個不該出現的名字,我認錯了人。”
見周蘇逸似乎對他的話似乎有些疑惑,唐世軒便主動解釋道,
“你還記得十二年的那場音樂聚會嗎?你在琴房彈鋼琴,我當時就在窗外偷偷看着你,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已經認準了你,但是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後來我哥哥去幫我打聽,陰差陽錯地打聽到李硯青這個名字……周蘇逸,我原本要娶的人,其實是你……如果我當時親自去查證一下的話,也許就不會出現這麽大的誤會,對不起……”
這個信息量太大,繞是演過再離譜的劇本的周蘇逸也有些難以消化。
唐世軒原來從一開始要娶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李硯青臨走前說的,把一切都還給他,是這個意思嗎……
周蘇逸哽了一下,心裏堵得難受,想是突然漲潮,把他的頭頂淹沒,像是快要窒息了,但他還是洋裝做沒事的樣子。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誰的對錯也沒有意思了。”
唐世軒一把将周蘇逸緊緊抱住,仿佛一刻也不想松開,“周蘇逸,我欠了你太多太多,我想用一輩子來補償你可以嗎?”
這句話對周蘇逸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誘惑,他等這句話等了十二年,他也知道一輩子的承諾是什麽樣的含義。
周蘇逸點了點頭,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想試一試,試了他才會死心,如果連這個機會都不給自己的話,他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唐世軒微微一笑,加重了攬住周蘇逸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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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祈年再也忍受不了,周蘇逸已經和唐世軒在裏面待了整整兩天,他感覺就像自己剛買回來的優質玉蘭花被豬拱了一樣。
第三天早上他直接沖了進去,看見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的兩人,看他們裸露在外的手臂,估計裏面沒穿衣服,賀祈年也突然沒有勇氣去掀被子了。
唐世軒的臉色并不好看,他冷聲道,“我不喜歡睡覺的時候被打擾,你也許是個不錯的經紀人,但希望你能懂點禮貌。”
周蘇逸也被這番動靜吵醒了,半撐起身子,一臉疑惑地看着賀祈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年哥?”
賀祈年看着周蘇逸胸口上大大小小的吻痕,心如死灰,好像他養的閨女被人糟蹋了一樣。
“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收拾好出來,周蘇逸,你今天還有廣告要拍。”
賀祈年沒有叫他小逸,而是叫他全名,看來應該是真的生氣了。
周蘇逸剛想說些什麽,賀祈年就已經走了出去,哐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唐世軒沒有理會日常發瘋的賀祈年,摸了摸周蘇逸的腦袋,“要起床嗎?”
周蘇逸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于是唐世軒把周蘇逸打橫抱進了浴室,給他洗了一遍澡,周蘇逸穿了件休閑裝,洗漱之後,小吉的敲門聲及時響起,唐世軒把他放了進來。
小吉還帶來了一堆的工作人員,化妝師,造型師,發型師,又開始幫周蘇逸搗鼓起來。
屋子裏暧昧的氣息漸漸窗外的風吹淡,周蘇逸做造型的時候,唐世軒也在洗漱換衣,等他出來的時候,周蘇逸已經弄到一半了。
匆匆吃過簡單的早餐之後,周蘇逸就要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之下出門了,走之前,唐世軒叫住了他,給了他一個臨別吻,“早點回來。”
周蘇逸被親得暈暈乎乎的,都快找不着北了,點了點頭,然後出發離開了房間。
暮色将近,風把樹葉吹得簌簌作響,夕陽斜挂在山坡上,散發出淡橘色的光,那束光芒從高高的落地窗斜照進張錦丞家的別墅大廳內。
房子充斥着不屬于這裏的安靜,周圍連鳥叫聲都沒有,樹葉的沙沙聲把周圍襯托得愈發冷寂,牆上挂着的老式擺鐘也停止了走動,不知道壞了多久都沒人修理了。
這棟老式的別墅像是西歐20世紀初的老式建築。
張錦霖身穿白色家居服站在樓梯上方,單手扶在扶手上,眼神淡漠地看着下方,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轉角的盆栽,帶着齒痕的茶桌,米色的落地窗簾。
櫥櫃裏銀制的餐具,桌椅板凳的擺放順序都是和以前一樣。
說實話,張錦霖并不喜歡這個家,每看見這些熟悉的場景哪怕是一個家具,都會勾起他極其不悅的回憶。
他站在原地,眼神愈發深邃,仿佛又看見了曾經的那個自己……
風光無限的張家,在A城也算得上是個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張錦丞的父親張澤端和他母親是門當戶對,又情投意合的恩愛夫妻。
那時候的張澤端幾乎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妻子莉娅,他們是商圈裏人人豔羨的模範夫妻。
然而好景不長,莉娅在生完張錦丞以後,留下了後遺症,一天天地虛弱了下去,于是家裏請了個女仆來照料她,但是日子一長久,女仆就深深地愛慕上了英俊的男主人。
在一次張澤端應酬回來的深夜,他喝得酩酊大醉,女仆葉彩香故意穿上莉娅的衣服,和張澤端發生了關系。
第二天被莉娅撞見,那一幕沖擊性太過強大,虛弱的莉娅當場昏迷了過去,從此再沒有醒來。
留下了年僅4歲的張錦丞,張澤端在莉娅死後,甚至差點把葉彩香也給掐死,但被家裏人阻止了。
張澤端怒不可遏,痛失愛侶無處發洩的他,把全部的罪責都發洩在了葉彩香身上,甚至放話說,把錦丞養大,她就可以去死了。
他開始變得暴虐無常,肆意打罵葉彩香,讓她夜裏跪在莉娅的遺像前入睡,對她各種折磨,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但是張澤端就像沒看見一樣,依舊毒打虐待她,以前溫柔體貼的張澤端變成了一個非常可怕的魔鬼。
但是他又會把僅剩的最後一點溫柔留給張錦丞。
在冬天的寒冷的夜裏,葉彩香在她住的冷冰冰的地下室裏生下了她的孩子,張錦霖。
但她難産了,她在地下室叫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家裏沒有一個人給她叫救護車。
正在二樓房間裏看書的張錦丞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家的劉姨,問她,“葉阿姨生病了嗎?”
劉姨一臉的不忍心,錦丞少爺那麽單純,那麽善良,他甚至不知道害死自己母親罪魁禍首就是葉彩香,還會對她笑,好在葉彩香對錦丞也像親兒子一樣。
沒必要讓這麽小的孩子承受那麽大的仇恨,他應該健康的成長,于是劉姨斂去臉上哀傷的神情,耐心解釋道,“葉阿姨在給你生弟弟,生了弟弟好陪你玩。”
小錦丞歪着腦袋,還是有些不解,“我不是已經有小銳弟弟了嗎?”
“不一樣的,葉阿姨生的弟弟,是你的親弟弟,你以後要對他好點,知道嗎?”
“好!我會對他很好的!”
在她的慘叫聲停止後,一個嬰兒清脆的的啼哭聲響起。
小錦丞調皮一笑,“弟弟出來了!我要去看看親弟弟!”他蹭蹭蹭就沖下樓,劉姨都沒來得及反應。
別墅的地下室是仆人們住的地方,比較簡陋,也很昏暗,明明是一個房子裏,上面是極致的奢華,燈火通明,下面就像給老鼠住的陰溝一樣,冬天沒有暖氣,夏天沒有空調。
對比太過鮮明,但小錦丞是不知道這些的,張家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不會願意到地下室去,因為裏面的環境實在太過髒亂,但小錦丞卻并不介意他偶爾會跑到地下室找葉彩香給他講故事。
葉彩香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大着膽子摟住他,輕輕拍打着他的背,給他講故事,有時候講着講着,還會掉眼淚,莫名其妙地跟他道歉。
等他睡着以後,又輕手輕腳地把他抱回他樓上幹淨整潔的房間。
然後獨自一人又回到他那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小錦丞一步步地踏進地下室,老遠就聞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他看見躺在地上,下身全是鮮血的葉彩香,對方的眼神睜得大大的,胸口已經不再起伏。
“葉阿姨,弟弟呢?”
小錦丞剛要往前走,就被劉姨捂住了眼睛,她看着眼前觸目驚心的場面,又另一只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知道該是同情還是覺得罪有應得。
“葉阿姨生完寶寶很累了,劉姨帶你去找弟弟好不好?”
小錦丞興奮地點點頭,劉姨帶着小錦丞剛出地下室就看見玻璃窗外,老爺提着一個被單,被子裏還隐隐傳來嬰兒的哭聲。
大冬天把剛出生的嬰兒往雪地裏抱,劉姨很快明白了老爺的意圖,這簡直太瘋狂了,那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是弟弟!”小錦丞掙開劉姨的手,追了出去,看見父親把弟弟放在了雪堆上。
“爸爸……弟弟會冷的。”寂靜的雪夜裏響起小孩稚嫩的聲音,也許是看見這張和妻子的眉眼十分相像的小臉,張澤端的理智突然被拉了回來,好像是天上的妻子特意安排兒子來這阻止他的一樣。
張錦丞看見爸爸發愣,還以為他沒聽見,走上去把小小只的弟弟抱了了起來,給他凍紅的小臉哈氣。
然後拽了拽父親的衣角,“爸爸,我們進去吧,外面好冷。”
張澤端點了點頭,溫柔地說了聲好,然後帶着兩個兒子回到了別墅,劉姨看見三人都平安無事地回來,眼眶不禁濕潤,她移開視線,擦拭掉眼底的淚,轉身進了地下室,開始收拾下面的屍體。
打電話給殡儀館,讓他們來拉走了葉彩香的屍體,甚至沒有舉辦葬禮,就怎麽草草将她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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