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賜婚
不想忘記,終究還是忘得幹淨!
當離景醒來,已經是兩天後。“嗯?”睜開眼,盯着帳子呆了好一陣,離景的思維才開始正常運轉。她覺得自己做了好長一個夢,然而究竟是夢到什麽,卻又半點沒用印象。
渾身虛得厲害,頭疼欲裂,自己莫非是生病了?離景眨了眨眼,勉強撐持着起身,半探出身子,看見巨大的銅鏡裏映出自己憔悴的面容,不禁吓了一跳!
手觸了觸面頰,不敢相信鏡中憔悴得恍若脫了形跡的女子便是自己。難道,自己真個大病了一場?
“來人!”聲音嘶啞得可怕,嘴唇幹得脫了皮。
“王妃,您醒了!”推門而入的是慎言,她一臉驚喜地跑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扶離景坐好,順手抄個軟枕墊在她背後。
離景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慎言很少有這樣喜怒形于色的時候,“我、我這是怎麽了?”難道自己真個病得太死了?記得自己之前還在修煉飄渺劍法的內功心法呢。
慎言倒了杯溫水,遞到她嘴邊,“主子您先喝點水……”離景口中幹的厲害,依言啜了幾口,慎言這才接着道:“主子您已經昏睡了五日了,幸好,終于醒過來了。”
聞言,離景一怔:“我昏睡了五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平白的,怎地會昏睡?
“主子您中毒了!”
“中毒?”離景霍然擡頭,緊緊盯着慎言,見她面色幾分凝重地點點頭,“是的,有人給您下了毒。前幾天,靜王把您安置在闌珊院,找人為您解毒,奴等一直不得見。兩日前,才又把您送回天涯閣,說是毒已解,不過尚需靜養兩日才會蘇醒。果然……”
誰會給自己下毒?離景甩了甩頭,只覺得胸口悶得慌,“王爺呢?”
“昨日已經出發前往煙霞谷。”
容秀已經去了煙霞谷,那麽一切也只能等他回來再詳細詢問了,慎言看起來,對此事并不清楚多少,離景便也懶得問了,只随口問了句:“臨行前,王爺可有什麽交待?”
“有。”提到此,慎言雙眼放光,看起來頗為激動,“王爺說了,府中事務一切由王妃調度,若有疑難,可尋冷管事相商。”
冷管事,不就是闌珊院名叫冷煙的紫衫少年?此人年歲雖小,卻頗有本事,看起來十分得容秀的倚重。只是,容秀真的放心将王府事務交給自己打理?其中,可包括那個只聞其名的晉王容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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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知為何,心口突然悶痛,離景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捂住心口,慎言見此,十分緊張:“主子可是不舒服?奴婢這就差人請醫者!”
疼痛不過瞬間,很快便過去了,離景搖搖頭,擡手止住慎言,“我沒事,不必驚動他人。”
慎言半信半疑,仔細觀察了一會,見她并沒再發作,這才松了口氣,言道:“主子昏睡數日,久不進食,奴婢先吩咐下去讓弄點粥來。”
“嗯。”離景有氣沒力地應了聲,直又想躺回床上。慎言不過出門吩咐兩句,片刻又返回,給她洗漱換衣。
方打理好,卻聽見門外慎行氣呼呼地罵道:“廚房那些人得了郡主的吩咐,竟然全反了。王妃不過要碗粳米粥,竟然說沒有食材,要煮粥還得待出去買了米來。要燕窩沒燕窩,要什麽沒什麽,這明擺着是郡主要擠兌王妃……”
“噓,小聲點,別讓主子聽到!”
離景和慎言相互對視一眼,郡主,安和郡主?之前聽說她被容秀禁足了,所以才沒有出來鬧騰,想不到,容秀才離開,她就耐不住發難了!
“主子?”見她沉吟不語,卻并無怒色,慎言摸不透她的心思,小心試探道:“不如,讓奴婢去瞧瞧?”
離景輕輕搖頭,“你之前說,王爺有言府中事務皆有王妃管理?”
“是。”
“你去跟冷管事說,自今日起大廚房的一切開支皆需經我同意。郡主一心向佛,明日起大廚房只管準備齋飯,不許有一點葷腥!另外,王妃中毒方解,心有餘悸,天涯閣需增加守衛,閑雜人等一律不得擅入。”離景平靜地吩咐,安和郡主不是要鬧嘛,随便她鬧騰。她只需要守好自己的院子,得一方清靜之地。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差人請來工匠,就說為郡主修建佛堂……”
慎言一愣,旋即微笑道:“是。”郡主這下,想不出家都難。只是,這樣王爺回來是否會怪罪王妃?
就在慎言轉身出門的當口,離景忽然叫住她:“聖皇賞賜的那些女人,王爺如何安排?”
慎言回頭,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見離景神色無異,這才斟酌着回道:“王爺将他們安排在群芳閣……。且安排了許多美少年前去服侍……”
美少年?離景眉毛一挑,眼底閃過一絲興味,“那毒醫呢?”
“當日就離開了。”
竟然當天就離開了?難道已經見到了容禦,還是容秀使了什麽手段?“嗯。你去吧。”
命人在天涯閣的小廚房弄了些流食,離景慢慢吃了些,方才感覺精神了些。正欲出去走走,忽然有人來報,說是風少求見,離景不由大感頭疼。
容秀一走,什麽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不見!”離景一面揉着眉心一面果斷地道。
慎言遲疑了下,卻是勸道:“王妃不如讓他進來再行對付?這兩日他一直在王府門口徘徊不去,還大肆宣揚過往之事,如今外頭流言紛紛,恐對王妃名聲有損。”
原來如此。這厮大約是聽說容秀離開,便迫不及待前來羞辱自己呢。離景冷冷一笑,“讓他進府,豈非正中那厮下懷?讓旁人以為我與此人仍有牽連?”思量片刻,已有主意,“這事,就交冷管事去處理吧。就跟他說,雙王府的名聲毀不得,王爺的名聲更是損不得半分!”
慎言領命而去,不過片刻便又回轉,回禀道:“冷管事果然神通,不過是命人去與那風少說了幾句,那風少便灰溜溜地走了。”
“大約,是抓了人家什麽痛腳吧。”離景懶懶道,心中有些不悅。既然能如此輕易解決的麻煩,為何不早出面?想來,府裏那些人并沒幾個将自己這個王妃放在心上。她,開始有些想念容秀了……
然才念及容秀,心口便是一陣窒悶,讓離景覺得分外難受。難道,是餘毒未清?是不是要麻煩素姐姐來幫自己診看一番?
“王妃,女夫子前來探望。”
說曹操,曹操到!離景喜出望外,忙站起來:“快請!”
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離景已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親熱地抓住索素素的手,笑道:“素姐姐,你來了!”
索素素依舊一身簡潔的黑衣,高挽發髻,淡漠的神色在看到離景的剎那,染上幾分柔和,微微笑着回握她的手,“聽聞你身體有恙,是病了?現在感覺怎樣?”仔細端詳她的面容,不禁伸手摸了摸,嘆道:“怎地幾日不見,便憔悴如斯?到底發生了何事?”
事情始末離景自己也不怎清楚,因此只含糊回了句:“不過得了風寒,病了幾日,現在已無礙。”
兩人相扶着落座,離景見她眉間似攏愁雲,不由關切道:“姐姐莫不是遇上了煩心事?”
聞言,索素素靜靜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景還不知道?如今京中皆在議論女夫子被聖皇賜婚一事。”
“賜婚?姐姐你要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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