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尋的身份
“什麽傳說?”見他二人打機鋒又事關自身,風蓮沒開口,倒是離景忍不住問道:“莫非是那個喝了男人的血就言聽計從的傳說?這個你們也信?若是真如此,整個妖族的女人都喝了同個男人的血,那其他妖男不是全得打光棍?”真是太好笑了。
說到這個,離景若有所思地瞥了尋一眼。
尋兩次三番提到妖族,莫非他就是妖族的人?看剛才那個金衣男對他恭敬的程度,估計該是有些地位的。如果他是妖族的人,那麽要殺自己這個魔界的公主自是理所應當。畢竟,妖魔之間本就征戰不斷早從上古時候就開始,據說兩族之間的矛盾源于妖魔兩族争奪神兵,最終魔神戰敗,形神俱滅,魔心還被妖神挖走,結局極其慘烈。
小白龍說過,千多年前新任魔君銀煌也就是她的哥哥曾致力于修複兩族關系,那時候兩族之間似有了改善。可之後不知為何兩族再次沖突。妖魔勢同水火,這其中想必也有仙家的手筆。因為,最終妖魔均被仙驅逐出九重天,淪落到與人争地盤的境地。
小白龍還說,之所以魔界沒落、妖族式微,這裏面還有自己的原因。因為當年的魔界公主愛上了仙界的戰神,為了他不惜背叛魔界,還無意中做了內應,讓仙界得以毀了妖族的鎮族之寶。甚至銀煌和戰神容曦生死決戰之時不自量力前去阻攔,被魔君誤傷,致使魂飛魄散。魔君為此悔恨不已,最後自我封印,陷入沉眠。失去魔君的魔界,群龍無首,自然不敵妖族的侵擾和仙界的陰謀。
思及此,離景忽然對剛剛遭到魔界刺殺的事感到釋然。銀煌既已沉睡,那麽下命令的就絕不是他。
離景的思緒飄遠,以至于尋說了些什麽都沒聽到,“女人,你在想什麽?”被忽略的尋大爺很不高興,粗魯地把她拽到懷裏,臉幾乎貼到她的臉上,一雙深瞳直欲望進她的心裏。
“額,沒——”對上尋欲噴火的眼,離景連忙話鋒一轉,“我在想自己的傷是不是很嚴重?會不會留下疤痕?”
尋本來很不滿,可看她擔憂的樣子,不怒反笑,“放心好了。有爺在,絕不會讓你留疤的。”還道她在想誰,原來為這個,女人果然都是愛美的。
“姑娘不必擔心。”風蓮遞過來一只扁平的玉盒,“這是白玉膏。乃集百種奇花精華所制,可化腐生肌,還可美容養顏。只要每天沐浴挑一點化入水中,不出半月肌膚便可恢複如初。”
這麽好的東西!離景聞言連忙伸手接了過來揣進袖袋,生怕他反悔似的。“謝謝風公子。這個大概要等我的傷好後才可以用吧。我的傷勢怎樣?”
風蓮頓了下,微側頭,似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尋,這才開口說道:“據說妖王之血奇毒無比,沾者即亡。但若他願意,奇毒之血也可化作療傷聖藥,可解百毒,可治百病。更有傳說,飲下妖王之血可獲長生,青春永駐。女子飲之,情之所鐘,親其身,則永不叛離。”
答非所問……離景聽了這些,卻是轉眸盯着尋,這麽近的距離,一眼便可看到他的眼底。一直以為他的眼是黑得深不見底的,此時卻才發現并非純黑,而是藍綠色的瞳,很深的顏色,近乎黑。
不過短短半日,他又長高了許多,已然超過自己,本來稚嫩的輪廓,不知不覺多了成熟男子的魅惑。眉目如畫,精致絕倫,一笑,衆生傾。
容秀的美如同潑墨山水,寫意流暢,意蘊深藏,而尋的美豔,便如同油畫的濃麗,色彩絢麗,立體分明,令人驚豔。
見她望着自己如此出神,尋忍住翹起嘴角,眼睛微彎:“怎麽?終于發現爺的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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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尋怎可生的如此妖孽?這還讓我們女子怎麽活!”離景玩笑道,順勢掐了把他嫩滑的臉,在他發飙之前,連忙正色,問:“尋,你是妖族的王?”
尋的容色微斂,不答反問:“你說呢?”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不是。”她不希望這份溫情,被殘酷的現實破壞。無論她是否在意,妖魔兩族的恩怨便是橫亘其間的鴻溝。
尋捧住她的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說:“你不希望,我就不是。”藍綠色的瞳,仿佛上等的孔雀石,流光溢彩,美麗攝人。
明明心裏有了答案,離景卻還是開心不已,情不自禁露出笑顏。他的目光就如同天邊的雲彩,輕飄飄的落在心底,軟綿綿的,讓人胸口漲得滿滿的,
安兒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威脅,誅魔劍輕輕戳了下小白龍,小白龍不知何時爬上了風蓮的腿,正舒服地趴那閉目養神,被戳也只是挪動一下身子,懶懶的不想動。雖然是男子的大腿,可好歹也算是“美人膝”。人類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
安兒怒了,一直低頭沉思的風蓮忽然擡頭掃了他一下,安兒不知怎地,感覺怒意頃刻煙消雲散,定定注視着這個自己并不陌生的男子,親近之感油然而生。
他覺得即便娘親不與爹爹一起,那麽和風蓮在一起也不錯。感覺來得莫名,風蓮朝他招了下手,誅魔劍當即飛了過去,當他的手指落在劍身上,安兒控制不住地雀躍興奮。
離景見此,有些詫異,要知道安兒除了自己和小白龍,并不與人親近。
“風公子,安兒似乎很喜歡你?”
“安兒更喜歡娘親!”誅魔劍一下子又飛到離景的懷中,讨好地蹭了蹭,生怕娘親吃醋。
離景好笑地摸了摸誅魔劍,問:“風公子在酒樓時已經得知素素的消息?”那時,他應是已經準備出城,不然絕對跟不上來。
見風蓮點頭,又問:“只是傳聞?”估計消息被壓縮在很小的範圍,不然她怎麽沒聽到風聲。被賜婚的女夫子逃婚絕對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無論是聖皇還是聯姻的兩家估計都不願意走漏消息。
“蓮非莽撞之人,索小姐确已不在京中。”風蓮淡聲說道,微偏着頭,松散的發遮住了大半面容,只看見秀麗的鼻子和梨花般淡雅的唇。
略作停頓,接着又道:“據蓮所知,以索小姐的為人定不會做出逃婚這樣的行徑。許,這裏面另有隐情也未可知。不管如何,蓮、也想求一個答案。”
這樣寬容溫和的男子,世間少有。素素能有這樣的未婚夫,實是幸運。若是尋常男子,只怕早就打上家門去了,未婚妻逃婚,乃奇恥大辱。
“作為素素的朋友,我也想盡一分力。不知風公子是否介意與景同行?”
“我介意!”風蓮還沒表态,尋已經表示反對。淩厲的目光橫了風蓮一眼,此人分明陰險狡詐,借機接近離景罷了。
風蓮毫無所覺,微笑道:“如此甚好。多個人多分力,蓮歡迎之至,又怎會介意。”
“女人!”尋将離景扯到一邊,“爺不樂意!聽到沒有,我們走!”說着,就要強硬拽着她離開。
“啊!”離景驚呼一聲,随即皺着眉頭,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疼——尋……”
“怎麽了?”尋停下腳步,回身關切地詢問。
“傷口疼——”離景指了指背上,尋不虞地皺了下眉頭,頗為不耐地哼道:“真是麻煩!”卻不再勉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離景順勢靠在他身上,低下頭,遮掩眸中的笑意。尋果然是吃軟不吃硬。這樣就好,不怕以後他不聽話。
望了望天色,太陽西斜,已是不早。“我們趕緊趕路,看能否找到落腳的地方。”離景提醒道,回頭看看風蓮:“風公子,元他們呢?”
“已讓他們去前方探路。我們走吧。”說着,轉動輪椅,緩緩前行。離景下意識地要上前幫忙,卻被尋死死拉住,只好作罷。
尋不知想到什麽,低低罵了一聲,猛然将離景打橫抱起來。
“放開我娘親!”安兒抗議,用劍柄戳尋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抓住,甩到前面風蓮的背上。
“尋你幹嘛?快放我下來!”離景不滿地叫道,她傷在背又不是傷了腳。何況,還有蓮在這裏。
“閉嘴!”尋不理會她的大呼小叫,抱着她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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