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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掏出計算器給黃少天打了個折，說這是招呼老板娘清理垃圾的跑腿費，已經很便宜了。黃少天一愣，什麽垃圾？

葉修于是聳聳肩膀，目光落在山下面某處，黃少天這才想起昨天夜裏自己幹了什麽。

“……先記賬。”青年撿起地上的鈍劍當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然後說：“這樣沒辦法上路吧？”

葉修叼着煙哼聲點了個頭，然後說：“我已經讓她等下帶換洗的衣服過來了，你不然先去洗一下？”

山下面就有河道經過，黃少天站起來把劍丢給葉修，“還你。”

連日來的風餐露宿，讓青年并沒有時間打理自己的形象，有時候甚至為了不引人注意而故意風塵仆仆，黃少天打量着着倒影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

自他醒後，他就只照了那麽一次鏡子，鏡子中的自己仿佛不是自己，看着彼此，然後告訴他不想聽到的實話。

五年過去，他不但失去了冰雨，也早就失去了自己的戰友。

水面上的人影，有着一張年輕朝氣的臉，但是因為沾染血跡，所以顯得有些可怖。黃少天輕輕伸手觸碰，就看見波光粼粼，青年不再。

連自己的影子都不會在原地等自己，又何必眷戀留不住的往昔？

黃少天憋了一口氣沉入水底，感受着河水流經自己，再去往大海。

陳果看賊一樣的反反複複沒完沒了的看葉修，看得他都有些發憷，問：“老板娘，我記得我上個任務的錢已經全部上繳了啊。”

“你們孤哨寡向，真的昨天晚上什麽也沒幹？”面對如此天外飛仙的一句，饒是臉皮厚如葉修也被嗆得咳嗽個夠嗆：“我……去……老板娘我們認識這麽久，我第一次……知道你原來……這麽有幽默……細胞，咳咳咳……”

陳果垮着臉，對着葉修一頓捶，也不知道是幫他順氣還是純粹揍他。

雖然陳大老板娘是個普通人，但是自小生長在黑市，對于向導的珍稀可是十分了解的，更加明白在如今這種軍團壟斷所有向導的世界中，一個落了單的，不屬于軍團勢力的向導對哨兵而言是多麽的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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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又捶了葉修兩記，才恨恨地說：“看你整天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上次那誰因為傷勢太重，沒有向導的撫慰最後死翹翹的事情忘記了？像你們這種每天刀口舔血混口飯吃的，一個向導就是自己的保命符定心丸，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其實陳果說的葉修當然不會不明白，黑市的上下不論是普通人還是哨兵，大家都是在這個世界最黑暗的法則裏面游走的人，普通人也許會因為進犯權貴被對方的哨兵所殺，哨兵也可能因為力戰而産生混亂，如果不幸，長眠或者死亡都毫不稀奇。

但是……人嘛，有所為，有所不為。

葉修臉上依然挂着沒心沒肺的笑，氣得陳果又賞了他一記白眼，轉身就走。一直站在一邊的小女孩這個時候才跑到葉修身邊，問：“果果為什麽要打你？”

葉修把她抱起來親親她的額頭，說：“因為我惹果果生氣了啊。”

女孩子抓着他的耳朵，“不許欺負果果。”

“是是是，其實是我被欺負了好嗎？”葉修把她重新放回地上，然後從兜裏掏出早就洗幹淨的鈍劍交給她說：“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告訴小鬼和小胖，包子回來之前不要随便出來玩，要小心一點其他人，知道嗎？”葉修蹲在那邊認真地對小女孩囑咐，妞妞想了想點點頭，然後拉着他的袖子說：“你早點回來，丫頭……還有我們都會想你的。”

葉修點點頭，剛要讓她去追陳果，就見小女孩突然笑起來說：“哇！好漂亮！”葉修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已經換了一身清爽衣服的向導首度露出他原本一直被覆蓋在鬥篷之下的身姿，衣服的一些部分緊貼曲線，清爽的短發此刻倍顯其原本就精致俊朗的五官，風吹起來更有着說不出的儀态萬千。

“快，果果在等你。”葉修用手拍拍妞妞的腦袋，然後也不去管自己方才因為太驚訝而掉落在地的煙，緩緩迎上青年。

或許是因為哨兵的視線太直接，黃少天有些微微的不适，他說：“我臉上有什麽嗎？”

葉修搖搖頭，道：“我記得你好像是長發頭來着？”

黃少天微微一笑，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懸賞令上寫的？”

葉修咳咳了兩聲，懸賞令上描述黃少天外貌時候确實有注明是長發，但是他們在一起相處幾日，自己又不是沒有眼睛，當然也能看到。

“反正也沒什麽要緊的，剪掉更方便，而且這樣一來也更有利于我們躲過追蹤。”黃少天将手中的袋子交給葉修，是之前換下來的衣物和自己的斷發，葉修取出随身的酒壺和打火機，很快就毀屍滅跡了。

哨兵順手再給自己點了根煙，兩個人并肩走在離開黑市的道路上，其實他們現在已經算是出了黑市的範圍，只是對于黃少天要去的地方而言，這個方向顯然有些南轅北轍，按照道理最好是回去比較近。不過因為昨天鬧的動靜太大，葉修不放心，所以還是讓陳果帶了衣服吃的送出來，打算遠離一點之後再重新規劃路線。

兩個人之前随便吃了點兒壓縮幹糧，此刻也不餓，葉修就主動攀談起來：“話說，看不出來啊，你居然身手那麽好的？”

“說出來也沒人信啊。”

黃少天不知道怎麽向葉修說明自己雖然是個沒有二次覺醒的向導，卻有着僞S級哨兵的戰鬥力，但是他想既然兩人要一同結伴一段時間，那麽最起碼的信任總該還是要有的，就說：“其實我曾經是一個S級哨兵。”

葉修一愣，哈哈大笑，說：“好了好了，我不問你了行了吧。”

黃少天撇撇嘴，心想，就說沒人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