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哪有受害人躲着加害者的……
虞卿睜開眼, 發現身邊的人難得沒有起身,反而睡得正沉,不由撐起身往外看了眼。
天色已經大亮, 能看到妙玲和六子、林原在一塊忙活,也不知道弄什麽,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家的樣子。
剛打算悄悄下床收拾,便被人摟着腰往後拽去, 倒在被面上時, 虞卿不免失笑。
擡眼看着不知什麽時候睜開眼的蘇有辭, 虞卿笑起來, “公子什麽時候醒的?”
“你往外看的時候。”
蘇有辭說着, 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 又往下替她揉了揉腰, “不困嗎?”
自打兩人有了魚水之歡後, 虞卿也逐漸懂得了蘇有辭說的道理。
她既然打算同蘇有辭在一起, 又明白兩人身份地位的懸殊,那就更無須顧慮什麽了。
進不進那道高門,能不能有名分, 并非她能作為的,那不如安安心心待在蘇有辭身邊。
翻了個身,滾到蘇有辭懷裏, 虞卿笑着道:“公子昨日高中,我心裏高興, 晚上公子若有時間,我親自下廚給公子道喜如何?”
蘇有辭眉眼含笑,看着虞卿生動的神态,将她擁在懷裏, “阿卿是越發懂得如何讓我開心了。”
虞卿笑道:“人活一世,開心最重要。”
她自有一套處事之道,也有許多迫不得已,但既已明白蘇有辭身邊算得一個歸宿,便也不再糾結。
只是那餘家,是萬萬不可能放過的。
“公子,姑娘,你們可醒了?”
門外妙玲敲響了門,和旁邊六子對視了眼,不覺笑起來,“這時辰,早飯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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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卿往門口看去,随後看向蘇有辭,“公子醒了嗎?”
蘇有辭坐起身,捏了一下虞卿的臉頰後,下床打開櫃子,取了一套衣服出來,“醒了。”
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虞卿看着外面天色,只覺近來越發的熱,忽然想起來,也快初夏了。
一邊整理被子,一邊道:“公子,楊姐姐和袁大哥的婚事是不是下月?可要準備什麽賀禮?”
蘇有辭将衣衫穿上,正在整理衣襟,聽到這話回頭看一眼虞卿,“嗯,下月初八,也沒多少日子,所以這陣子忙得怕是沒時間見面。”
虞卿點頭,“那倒是應該的,只是楊姐姐待我不錯,不知該給什麽賀禮。”
擡頭時,見蘇有辭遞來衣服,虞卿自然接過,“半個月,也不知做把扇子來不來得及。”
“街上買的不行?”
蘇有辭問道:“不必那麽麻煩。”
聞言虞卿笑起來,将衣領裏的頭發撥出來,斜睨了一眼蘇有辭,“平時我也沒什麽事,何況街上買的到底是少了些心意,我想給楊姐姐做一把扇子,或者是劍穗,對了公子,你應該了解楊姐姐用的什麽兵器吧?”
楊朝雲是将門之女,平時用扇比較少,怕是多用兵器,弄一個穗子倒也不錯。
虞卿一片殷切看着蘇有辭,等着他回答。
“她是用槍,不過你做個穗子也可以,或者是随身佩戴的香囊。”
蘇有辭看着虞卿,走上前替她理了理頭發,“旁的事不見你這麽上心,怎麽她的事你如此上心?”
虞卿失笑,“因為楊姐姐待我好,不過公子這是作甚?我也給你繡了不少東西,平日裏望穿秋水一般等着你來,不夠特別嗎?”
伶牙俐齒的話讓蘇有辭一時怔住,卻見虞卿面上含笑,倒是笑了。
“你若只待我好,我會更高興。”
虞卿挑眉,将衣帶系上後,走到屏風外面,朝外面喊了聲,便見妙玲走了進來。
妙玲朝着兩人行了禮,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走到虞卿身後。
“姑娘,我替你梳發。”
虞卿點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瞥見蘇有辭正在洗臉,沒多會兒就走出房間。
手指撫摸桌上的發釵,虞卿看向鏡子裏的妙玲,“妙玲,我需要把頭發都挽起來嗎?”
妙玲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理說,虞卿和蘇有辭這般相處,就是夫妻了,便可以挽發。偏偏虞卿和蘇有辭尚沒有名分,這要是挽發了,怕是——
“挽着好看些。”
虞卿像是解圍一樣道:“那樣也方便,尋常在家裏也是挽着,只是不同罷了。”
聞言妙玲點點頭,“好,依姑娘說的做。”
收拾妥當已經是一刻鐘後的事,虞卿走出房間,來到廳堂上,見蘇有辭正在等自己用早飯,嘴角不自覺上揚。
她和蘇有辭現在這般關系,倒也和尋常夫妻沒什麽兩樣了。
“公子早。”
虞卿邊說邊坐下,“這幾日可得休息?若忙的話,不必記挂着這邊的事。”
蘇有辭擡眼看她,“這是要趕我走?”
虞卿答道:“沒有。”
蘇有辭挑眉,“那便不必這樣說,還是你希望我再去錦宴樓或者是回府裏?”
虞卿咬了咬唇,覺得蘇有辭是在故意氣自己,可她還不能怎麽樣。
過分。
不過蘇有辭好像很讨厭她大度的模樣,似乎更喜歡她黏人一些,是因為……姜瑟嗎?
那位姜瑟姑娘,生得真好看,半點不遜色于那日一同出行的夫人們,只是——
出身這事,到底是邁不過去的坎。
春闱放榜,汴京內熱鬧了許久。
每日街上、酒樓、茶館都是還未回鄉的考生,也有不少高中後呼朋喚友的進士。
袁懷和楊朝雲成親那日,更是熱鬧得不行。
畢竟是朝中兩大家族結親,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賓客名單裏,晉國公府也不例外。
虞卿将繡好的荷包裝進錦盒裏,又仔細收拾了一番,才跟着蘇有辭出門。
去往袁府的馬車上,虞卿有些緊張。
“很緊張嗎?”
蘇有辭手邊放着一本書,拿着一只杯子,啜了口茶問,“正好這回去見見一些朋友。”
聞言虞卿瞪大眼,這事蘇有辭可沒有提前說。
見朋友?她……她哪裏就要去見那些人了,她完全不認識,而且本就是來賀喜而已。
“長庚今日也在。”
“李大哥也在?”
蘇有辭蹙眉,看着虞卿,“他不在。”
虞卿怔了下,“那……到底是在還是不在?”
“你家那位兄長在。”
什麽?
虞卿眼裏閃過一絲無措,随後又變得複雜。
餘榮居然也在賓客裏,他可是認得自己的,恐怕——
嗤笑一聲,虞卿看着手中錦盒,“在便在了,被掃地出門的是我,可虧心的不是我,莫不是還得一輩子躲着不成?”
哪有受害人躲着加害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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