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暧昧

每次早餐時間都很擁擠，都是那個點餐廳人群湧動，吃個早飯要排好長的隊，正因為人太多，有的學生來不及排隊，甚至有的比較懶散，就會出去吃早飯。

楚檸等了半個鐘頭，拿了兩個饅頭還有一碗粥，丁芃芃從不排隊吃早飯，午餐時間會看到她過來。

想到前天跟蹤宋映，她幹過最變态的事情。

吃過早飯，準備去教室，路上接到楚母打來的電話。

“媽。”

“檸檸，你昨天說周末不回來嗎？”

“嗯，學校安排秋游。”

“旅游的的話，自己買點零食放包包裏，跟同學多分享，知道嗎？你身上還有錢嗎，不夠就回來拿一下。”楚母囑咐道。

楚檸聽見女人的聲音，心裏一暖，乖巧的點頭，“我知道的媽媽。”

“還有學習，不能懈怠，不要與不三不四的學生混在一起。”

聽着媽媽的諄諄教誨，她不急不躁的點頭，從小在父母傳統教育理念培養出來的孩子，骨子裏有些木讷，失了銳利，做事情端正嚴謹了些。

她仰臉，明媚的笑：“別擔心媽媽，我沒事。”

“哎。”

——

由校方組織一次旅游活動，一中一直注重學生心理，尤其面臨高考的學生，那種夜不能寐，寝食不安的狀态，最容易滋生出抑郁症等毛病。

班主任拍了拍手，做出禁止的手勢，大家才逐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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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這次的活動交給你，我們班跟六班的學生一起去海藍湖，大家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班長站起身，點頭：“那六班會跟我們打亂在一起玩，還是分開？”

“不分兩班，大家記得不要鬧事。”

同學們想到可以出去玩，還能看見六班的美女，心裏那個高興，都快把屋頂給掀個腳朝天。

“知道啦老師！你好啰嗦啊！”

“不要再吵了，作業不要忘記，幾個不愛交作業的那幾個人，我就不提你名字了，自覺一點。”老師咬住那幾個字沉了沉臉，卻也奈何不了這些學生。

海藍湖是一處四星旅游景點，寬敞的大道兩邊，石頭假山疊的跟堡壘一樣堅固面積廣泛，風景蔥郁，讓人眼前一亮。

這次旅游，九班跟六班一起，大家的心情揣着顆小火種蹭蹭蹭地膨脹。

男生們站在一旁，勾肩搭背地瞅着六班的校花徐舒嬌，垂涎三尺。

這一看都半個小時過去了。

楚檸來到九班已經一個月，作為班級委員，自己班上的同學還沒認識過來，大多數面孔都是陌生的，六班一插進來，更加亂套了。

這個說宋笑笑鬧事，那個說宋智打架，最後她都不記得誰是李誰才是宋。

熱的快中暑的天氣，夏蟬也跑出來嚷兩聲。

她脫掉校服，露出一截細白的頸，圓領襯衫清新可愛，她坐在樹蔭下，從書包裏掏出自帶的饅頭還有蘋果，慢條斯理地咬了口。

饅頭是早上急忙忙的跑餐廳買的，可以扛過去一頓。

“檸檸。”丁芃芃不知去了哪兒，興高采烈的回來，楚檸擡頭那刻，眼珠子都快吓掉了。

她今天，竟然穿着露肩深v的長裙，包裹着隆起的胸脯，獨領風騷，百般風韻。

丁芃芃遞過來一朵摘得薔薇，“送你的。”

“謝謝。”她心存感激收下。

一盒精美盒子的巧克力還有面包擱在她眼前，丁芃芃擠了擠眼：“這是我姑姑從德國帶回來的，味道不錯，給你。”

“謝謝，你要不要吃，吃饅頭。”楚檸低頭一看，自己沒帶什麽，就兩個饅頭，很拮據。

“我不餓，你吃吧。”

楚檸軟綿的笑了笑，拿了一顆剝掉上面的金箔紙，咬了口，醇香濃郁。

真甜的味道。

丁芃芃靠在她肩膀上，點了點下巴，說：“你看六班的徐舒嬌，今天她打扮的真漂亮，咱們這個圈子裏的啊，她是最好看的！”

楚檸只笑笑。

“高一的時候徐舒嬌跟宋映好過，後來宋映不知怎麽回事，直接把她給甩了。到現在都懶得跟她多一句話。”

楚檸并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段過往，睫毛顫了顫，含糊應了一聲。

徐舒嬌坐在旁邊的草坪上，含着雙多情的眸子，情意綿綿地盯着宋映，這都盯了快一個上午。

宋映懶得擡眼，起身，意興闌珊地走開。

楚檸收回視線，無奈地嘆了口氣。

咯嘣咬了口巧克力，抖了抖肩膀，皺了皺眉：“裏面好苦。”

一股子苦澀澀的味兒。

丁芃芃笑說：“哈哈哈，巧克力苦中帶甜，像人的一生，裏面的芯子自然是苦的。”

“也是。”她笑笑，舔了舔口中的澀味。視線掠過那道背影，把手上吃的全塞給了丁芃芃，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樹葉，急聲說：“我，我先去廁所，待會兒回來。”

陽光正好，清風和煦，百花飄香一片春綠。

宋映走出老遠，近乎脫離群體，不知不覺來到一座橢圓形的小湖邊。

随手撿起地上的鵝卵石扔進湖裏。

楚檸收到徐舒嬌發的信息，要她跟好宋映，順便拍幾張宋映的照片發給她。

這越來越像變态狂了呀。

她不得不跟在後面，找準時間，對她的側面狂拍。

誰料關鍵時刻，手機也掉鏈子。她一頭霧水，摸索着摁鍵，發現手機的摁鍵不靈了……

這手機用了兩年，存了好久的錢買的二手的，這麽快功能就退化了。

“楚檸？”

冷冽的嗓音突然襲來，頭頂黑影覆蓋，遮去大片天光。

楚檸驀地定住。

顫顫巍巍地擡起頭，震驚地睜大雙眼，涼意驟然間竄至腦門，手機從指尖悄然滑落，摔在草坪上。

宋映正眯着細長薄涼的眸子，猶如夜下綻放的瑰麗撫妍的薔薇。

滿身帶毒。

她隐約感覺自己要被毒死了。

她聲音有些啞，弱弱開口：“宋，宋映，你好。”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在做什麽？”

說話又開始結巴：“我，我看這邊風景好，順便來看看。”

“一起坐會。”

她咬着唇，心髒狂跳，心虛地低下頭。

“嗯。”

宋映神色自若坐在草坪上，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勾勾手指，不鹹不淡道：“來，坐下來陪我看風景。”

楚檸訝然地搖了搖頭，手指攪在一起，軟糯道：“我，我還有事，先，先回隊伍裏。”

“怎麽，這是怕我？”宋映有趣的打量她。

楚檸低着腦袋，畢恭畢敬地拍了拍膝蓋，坐在她身旁，兩人之間依舊拉開一段距離。

宋映蹙了蹙眉：“你這是做什麽。”

她诶了一聲，不解。

“你坐的那麽遠，是想讓我用手機跟你聊天麽？”

“……”

“坐過來些，靠我身邊。”她勾勾手指，不容置喙。

楚檸心如小鹿亂撞，睜着黑潤的眸子，慢吞吞地挪到她身邊，雙手環在膝蓋上，溫順的一言不發。

分分秒秒如坐針氈。

空氣中隐隐中能聞到她衣衫上白茶的味道，幹淨清爽，一點也不膩味。

楚檸的臉龐倏然紅到了耳尖，長發擋住眼睛，往下看，一截奶白纖瘦的頸露在外面。

宋映彎了彎眉，頸子這麽的細，輕輕一掐即斷。

“楚檸。”

“嗯”她微微擡頭，近在咫尺的臉，微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面上，使得她驚慌的往後躲。

“你……你做什麽？”

“你是不是還在介懷我與劉兮蝶打架那件事，吓到了。”

楚檸眨了眨眼說：“沒有。”

宋映薄唇微掀，從口袋裏摸出盒女士煙，熟稔的夾在纖細指尖，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根抽着，薄涼的眉尖緩緩籠上一層薄煙。

“我知道你那天心情不好，就沒有打擾你。”她抿了抿唇，明顯底氣不足。

宋映舔了舔牙尖兒，睨了眼，慵懶道：“是麽。”

楚檸背脊冷汗直冒，她埋頭，沉默了會兒。

眼看宋映一支煙抽完，把玩着打火機，上下抛來抛去。

她也沒吱出個聲。

楚檸不知道宋映為什麽不愛笑，就好像一直有着心事，讓人心疼。

她正視她的眼睛，吞咽了下，潤色的唇翕動，認真說：“其實，我見你心情不好，很不放心，你是我同桌，你心情不好可以，可以跟我說……”

宋映驀地擡睫，心髒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像把扇子眨了兩下。

她目光澄淨，聲音軟的像棉花：“我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是，我……我能幫你想想辦法。”

“自然有煩惱。”宋映傾身湊到她耳邊，凝着她白潔的耳垂，輕啓紅唇朝她吐出口青煙，暧昧地輕語：“我前夜夢見跟你上.床了，你說怎麽辦呢。”

“……”

楚檸瞪大眼睛，僵住。

不知該怎麽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