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的情節啊媽蛋! (2)
大腦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這樣說的話,也許,之前的好感,親近,黑化,崩潰,都是受人控制的麽?
也許吧。那又怎樣呢?
都一樣了。
謝榭扯了一下唇角。想笑,卻沒有笑出來。
那個小男孩又來了。
謝榭很久沒有見到生人了。她最近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其實也說不上好不好,只是相較之前變得非常平靜,什麽都激不起興趣一樣。醫生說可能那個芯片取走了還是有些影響,畢竟那個手術其實當時也做得非常突然也非常危險,休養的時間也需要很長。
日向彌生的父母也沒有強迫她什麽,她的異常,他們只當做是太久沒有見面跟接觸,孩子長大了受到了刺激,對她噓寒問暖非常好。盡管工作很忙,也總來看她。就算她的态度沒什麽變化,他們也還是一樣地照顧她。
她不知道日向彌生之前是不是也是被父母這樣關心的,有時願意思考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也總是沒有多久就發起呆來。這樣不好,她知道,但是……她一點都不想去改變什麽。
有什麽關系麽?
都一樣啊。
謝榭微微地笑起來。她聽見那個小男孩拉着一個少年的手,扯着他躬下-身來以後在他耳邊問:“哥哥,就是那個姐姐,她一直坐在這裏不動不說話,還笑,她這樣是不是傻掉了啊?”
童言無忌,他沒有什麽惡意,望着這裏的眼睛也很天真。
他不知道傻掉了還有別的什麽意義,只是單純地這樣問。
他說的是中文。
謝榭跟這兩個人之間其實隔了一段距離,還有一面玻璃。可不知怎麽她就是能聽見他們的話,還看見那個長相普通的少年脾氣很好地摸着男孩的短發,朝她歉意地笑,低頭跟男孩解釋:“沒有,那個姐姐只是生病,以後不能這麽随便說人家了。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玩,我們別打擾人家了好麽?”
“哦……”男孩撅着嘴,猶自不甘心,仰着腦袋還想跟他反駁什麽,他卻忽然遮住了他的眼睛,趁他跳腳的時候一把給他抱起來,逗了他幾句,兩個人一起走遠了。
男生的臉不是特別好看,普通端正而已。謝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卻挪不走,一直看着對方消失,自己看不到為止。
其實他只是讓她想起久違的另外一個人而已。
對什麽都不确定的謝榭,忽然開始不确定自己當初對對方所産生的那些所謂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她的目光仍舊落在面前的一小片視野,發着呆,忽然電話響起來了。
謝榭慢騰騰地站起來拿過床上的手機,看着屏幕上久違的,每次來電都令人心情微妙的號碼,她抿了抿唇,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那是一通來自白蘭傑索的電話。
白蘭是在謝榭昏迷那三天去的那個世界裏和那個日向彌生在一起的人,在這個世界裏他不知何時卻成為了日向彌生的未婚夫。這件事在小說或者那個世界都沒發生。
突然出現這樣的意外不一定是無端端就有的,絕對有什麽意外發生。偶爾考慮一下這兩者之間關系的謝榭,不由地就會想到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麽古怪。畢竟他是擁有平行世界共享知識和意識的人。
所以白蘭突然告訴她他就在醫院,要求兩個人見面這件事,就變得非常耐人尋味。
兩個人見面的地點就約在這間病房,即使是現在的白蘭也完全有能力掌控局面不被人聽見他們的對話。他擁有絕對的自信和能力。就算他已經被沢田綱吉打敗過了。
謝榭無意吐槽這個世界混亂的時間軸,也無心追究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很久沒有去過醫院以外的地方,對于在哪裏談話也完全不關心。
都一樣。
兩個人之前根本沒有約時間,白蘭來得也很草率。挂掉電話打開門就看見對方的時候她也一點沒有吃驚的意思,能讓謝榭激動或者興奮起來的情緒仿佛随着芯片離開已經消失了,連第一次見面的自己曾經非常懼怕和退避的白蘭也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相反他看起來卻似乎很開心。
也許他一向心情很不錯。
面對敵我不明所謂的“未婚夫”白蘭,謝榭連簡單地扯一下嘴角都不想動。她沉默地坐在床邊,看着對方無所顧忌地跟她談話,笑意盎然地說着一些奇怪的試探的看似暧昧親近的話,實際上瞥過來的眼角藏着的都是不懷好意的光。
他是故意,明明白白地讓她看到這些不懷好意的。
白蘭根本不在意自己這個“未婚妻”是什麽心情。
弄不清他的心意,謝榭坐在那兒沉默地看着對方。實際上她并不明白對方來這樣一趟是為了什麽。她甚至想這位大概是來嘲諷她的,或者看看熱鬧。她對他一無所知,也談不上為之感到羞恥憋悶什麽的,這種看馬戲似的無動于衷的目光,卻很快令對方覺得不耐了。
平平地走了幾步,他在她面前俯下-身,一雙眼睛頗有興味地看着她,撩起她耳邊的一縷碎發把玩幾秒,眸光一轉,突然笑了:“你居然不怕我了。”
“不,我怕你。”她怕他突然動手,做出什麽事情,讓她僅存的一點尊嚴都沒了。在他面前她跟蝼蟻一般。他看她的目光,事實上就是在看一只手指都不用動就能解決的蝼蟻。
這樣的回答并沒得到對方的認可,白蘭笑了笑,松開手指,那縷發從他指尖滑下,在她頰邊輕輕搖動。“嘛,小彌生不怕我呢……真是,可惜。”
“……”謝榭抿了抿唇,垂下眼,不說話了。
她的确怕。她覺得他身上的氣場很壓抑。她也聽不懂他的話,可惜,可惜什麽?謝榭只是覺得,說不定今天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
如果死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不怕死。
她只是對不起說好要代替日向彌生照顧的父母,還有其他的那些人。
謝榭溫順地垂下眉,一句話也沒有說。
白蘭似乎并不喜歡她的反應,眨眼再睜開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溫熱的呼吸随着對方的動作驟然抽離,謝榭偷偷地呼了一口氣。擡起眼時,對方正以一種極其犀利的眼神俯視着她。他身上的氣場驟然發散開來,普通的沒有經歷過生死之間的謝榭有些憋氣地說不出話來,茫然地看着他。
他生氣了。
她雖然不懂,卻能分辨出來,他的确生氣了。
謝榭以為自己是哪裏表現錯了,甚至說不定她真的會被他殺掉。她的身上慢慢沁出冷汗,可最終他卻只是忽然轉過身去,似乎平息了一下什麽,片刻以後,再轉過來的目光冷得吓人:“真遺憾。你不是她。”
她?
“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她沒來得及說話,也不知道要問什麽,對方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丢下這句話,白蘭很快地消失在她面前了。
就像他突然出現一樣,他突然離開了。
30重啓中
腦洞開太大的謝榭也幾乎沒法分辨清楚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原本的生活,似乎從她想要對沢田綱吉下手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了。
從她黑化推倒沢田綱吉,到突然穿越到另一個日向彌生身上并且刷出白蘭HE結局,到重新回到這個身體裏,發現自己只不過昏迷了三天,再到辦手續出國,下飛機時跌倒發現腦袋裏有控制自己情感放大情緒的芯片,最後動完手術休養,這中間……竟然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
她自己都不明白這一系列神展開是怎麽發生的。
她只用了兩個月,就從之前那種無知者無畏的狀态,變成現在死氣沉沉的模樣。
謝榭自己都忍不住驚奇。
幸好……她到底還是走過來了。
從負血槽到滿血原地複活也許需要很長的一個時間。可再難過的事情也會随着時間慢慢被撫平。
白蘭走後謝榭仍舊活得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處,真正讓她開始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真的很不靠譜,其實是因為日向彌生的父母。
他們作為家人和父母,不管哪裏都無可挑剔。
在謝榭手術後這段意志消沉的生活裏,就像在日本一樣,醫生不止一次提議需不需要請一個心理醫生,他非常擔心她這樣日複一日的低沉最後會形成抑郁症。日向父母都拒絕了他的提議。他們願意花大把時間,在她希望安靜時給她安靜,在适合的時候在她身邊陪她。給她念書,一起看電視,給她送她也許感興趣的東西。
他們給了她所有父母能給孩子的關愛和幫助,這是一對非常好的父母。
就算他們做這些,都是因為她是日向彌生,謝榭也無法承受父母望着孩子時慈愛也令人心酸的眼神。她忍不住想那個世界自己的家人在沒有自己以後,他們會變成什麽樣子。看見日向父母的眼神就像看見自己父母,謝榭無法對這樣的目光無動于衷。
即使是作為日向彌生,她也無法辜負這樣的家人。生活裏有太多想不通跨不去的坎,因為這樣的鼓勵,她終于開始嘗試自己是不是可以從別的路,折轉到達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刨除那些雜念,謝榭一天天變得開朗起來。她不去想自己腦袋裏曾經存在一塊芯片,不去想自己到底是作為誰存在,不去回憶自己曾經做過什麽,不去管那些零散混亂的記憶。她努力變成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努力讓自己笑起來不再閑着每天發呆,努力讓自己回到——
回到單身沒人追的生活……_(:3)∠)_
媽蛋!!
上次那個流口水玩皮球說她傻掉的小男孩居然天天上門說要追她!!
他還說她傻得很可愛!跟他家的大花一樣!!所以他很喜歡她要她做他女朋友!!!
大花是只薩摩耶……TT
誰傻得可愛啊媽蛋……再沒人要也不能将就在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身上啊。他連自己的年齡都不記得,說五歲的時候舉四個手指,說四歲的時候特麽舉六個手指,說他錯了還炸毛說你才錯了。每天都來她病房玩,在她床上滾啊滾,抱着之前日向彌生家裏拿過來的絨毛玩偶就不撒手了……所以說他到底是愛它還是愛她!!?
滿血複活的謝榭看着床上流口水流了一床還在打呼的小胖墩,簡直覺得自己馬上又要被玩壞,又得空血求治愈了。
不過,其實她能這麽快恢複,除了日向爸媽的功勞,還有小胖墩的一份。
這厮自從認識她以後,差不多每天都來玩一兩個小時,興致高了賴在這裏都不想走,鬧騰得她整天都沒法安靜下來。他哥也每天都會來接他。
謝榭被這倆人弄得沒了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再加上自己的心裏也有些希望快點兒恢複過來的意思,也慢慢就真的被小朋友帶動,不由自主放松起來了。
小胖墩其實也不胖,就是臉上肥嘟嘟的,手臂也肥嘟嘟的,小肚子微鼓,摸一摸他會很不高興地推開她的手,咽着口水說男女授受不親。
他哥就是之前接他回去那個瘦高個少年,長相一般端正有餘清秀不足,就是脾氣好沒性子。兩個人是關系很近的表兄弟,相差十幾歲,都是華僑。小胖墩其實前不久才動了一個手術,目前是休養期,只是恢複得比較好也看不出什麽。平時都是他哥帶他玩,最近這個任務才轉交給謝榭。
一直用英文跟他們對話的謝榭才不會說,其實她聽得懂中文。
床被小胖墩占了,謝榭支着腦袋在沙發上打了個瞌睡,感覺自己才剛眯上眼就有人敲門,然後床上的小魔王也醒了。
他的口水糊了玩偶身上一大坨,深色的印漬讓謝榭蛋疼又無奈。這厮看到以後還特別嫌棄地給丢到一邊,抹抹嘴,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坐好,小圓臉睡得紅通通的,似乎還沒全醒。看見她,再扭頭看看推門進來的他哥,圓眼睛水亮亮地,就巴巴地伸手要他抱抱。
這個年紀的小孩據說是狗都嫌的年紀,尤其是皮得要死的小男生。剛睡醒的小孩其實還是很可愛的,軟軟地黏在他哥懷裏,趴在他肩頭閉着眼蹭蹭,要睡不睡的模樣也難得讓謝榭對這家夥生出一點兒母性之類的情緒。
她有點兒想趁他睡着不鬧騰的時候掐掐他的小肥臉,忍住沒動手的時候就看他哥側着頭,對她露出一個腼腆又溫柔的笑。
幾天時間裏跟小胖墩他哥也混熟了,已經恢複之前狀态的謝榭跟他對視着只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也同樣笑一下,然後讓開身體看他哥帶他回去。男生的身體單薄但并不瘦弱,抱着挺重的小胖墩也不是件難事。兩個人沿着走廊越走越遠,謝榭看着,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忽然想起了跟這男生有些相似的一個人。
恢複過來的謝榭,其實再回頭看看自己毫無生機意志消沉的那段日子,也覺得當時的自己假如再放任自流下去估計就抑郁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怪誰了,沒了要攻擊目标,想了想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劃算。
錯了就認吧,被人耍了既然找不到人就忘了吧。能讓自己高興起來,讓擔心自己的人高興起來,比什麽都要實在。
至于沢田綱吉……謝榭心心念念的,也不過是好好跟對方道個歉。
她不知道那些行為是不是出自被其他人掌控被放大了情緒的自己,但總歸……那是錯了,她想道歉。
對熟悉的護士笑了笑,謝榭一個人回到病房裏。這時已經是傍晚,被她放出去散步的護工也回來了,再等會兒,她現在的父母也要來陪她了。過幾天,她也出院了。
只是這頭短毛半個多月了才長了短短一寸,這樣出去,要被人笑死的吧。
謝榭站在窗邊嘆了口氣。
玻璃窗外的庭院裏略略昏黃,天色漸漸暗下去,周圍亮起一盞一盞的燈光。她開了燈,坐到沙發上看書,謝榭現在每天都等着工作結束的父母一起過來吃晚飯,三個人擠在不大的病房裏,也許不是特別舒服,可是謝榭很喜歡這種溫馨。
她不願意忘記自己是謝榭,可她更努力成為一個真正的乖巧的女兒,好好過自己現在的日子。而她現在的家人也在努力補償缺失的那幾年,努力讓他們成為真正的,更加融洽溫馨的一家人。
_(:3」∠)_不小心又走文藝風了。
媽蛋。做完手術以後就出現了這種後遺症,肯定是因為頭發長見識短,頭發短了忍不住就抒情了!!
難怪失戀的妹子都愛剪頭發!
說起來也還不知道她當初喜歡沢田綱吉到底算什麽呢。萬一也是假的,那還真是……
好吧反正實質上吃虧的是沢田綱吉……
謝榭摸了摸後腦勺上那個手術留下的傷疤,這裏以後都不會長出頭發了,如果她不戴帽子,其他人就能看見她後腦勺上顯眼的一道疤。
這是戀愛的傷啊……
她被自己逗笑了,捶着桌子笑得肚子疼,眼睛邊上都擠出眼淚了,突然聽見有人敲門。
護工坐在靠門近的那側,得到她的同意後才去開門。門一開,進來的卻是小胖墩的哥哥,鼻梁上竟然架着一副眼鏡,笑容腼腆又拘謹。
他晚上可從不來這兒。謝榭有些吃驚,對方已經自報家門:“非常抱歉這麽晚來打擾,其實是因為弟弟今天在這裏玩,忘了東西,所以我才來取的……”
說着,他在她略吃驚地點頭以後,探身到床頭枕頭下,摸出了一條皺巴巴的小孩穿的大象鼻小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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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榭呵呵笑了兩聲,什麽也沒說出來,目送對方尴尬又難堪地捂着蛋離開。
其實她很想說些什麽,但她最後……還是決定不說了吧。
沒多久,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日向爸媽也到了這裏,帶來了精心準備的晚餐,和她一起開始吃晚飯。
三個人的氣氛很好很溫馨,謝榭也逐漸在這樣的相處模式裏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把其他事情都抛到腦後,快樂地享用這一頓晚餐。
與此同時……
大洋彼岸的沢田綱吉正在糾結圖比還是不圖比的問題。一直沒法下定決心的他,在這個階段,被迫反複經歷着被死氣彈←一躍而起灰奔沖向對方所在地←死氣模式耗盡躺在地上等待大魔王拾取回家←再次被擊中死氣彈一躍而起沖向大洋對岸←再次躺在地上等待認領……的過程。
為什麽呢!
因為死氣模式的呆逼不會搭飛機!!
他為什麽不會搭灰機!!
……因為作者不想讓他上灰機!!
被蹂躏無數次的沢田綱吉淚流滿面。
他真的只是想去再見對方一面而已啊……啊……啊……啊……
而這一切,謝榭剛好,什麽都不知道==
除了搗亂的小胖墩,這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31重啓中
謝榭盼出院盼了好久,總算能出院那天,簡直覺得看着醫院外的天都跟醫院裏的不一樣。
離開的時候小胖墩也來送她,用英語結結巴巴地跟她道別,嘟着嘴不知道是難過還是委屈。最末還扯着她戴在頭上掩飾短發的帽子,“惡狠狠”地威脅她不準喜歡別的男孩子。
謝榭啼笑皆非。
臨走之前,她把他總愛抱着的那個大娃娃也送他了。老大一個玩偶,毛茸茸的跟他一般高。這種天氣他摟了半天,額上都出汗了,就是舍不得放開。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上車,和他哥一起站在臺階上好久都不走。
看得謝榭特別窩心。
小胖墩過幾天也出院了,只是他家跟她家離了有半個城市,以後不可能再像這段日子一樣天天混在一起瞎玩了。她也挺慶幸能遇見這種治愈系的小朋友的,盡管他鬧騰,可心裏也的确是個天真活潑并不讓人讨厭的小孩。
看了半天後車窗,被父母打趣了幾句,謝榭辦了個鬼臉,轉過身不看了。沿着這條路,駛向的正是她現在的家的方向。“家”這個詞是最令人輕易心悸的詞語了,盡管心裏還有些失落,她也忍不住高興起來。
謝榭之前沒有出過國,第一次來到國外,她也有些好奇周圍的景色。趴在車窗上看了一下,身旁父母在聊一些閑話,偶爾插一句嘴,也覺得這樣的氣氛非常好。
憤世嫉俗并不是紀念和抗争的最好辦法,能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對真心對自己好的人,比什麽都實在。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外面的空氣都是好的。被父母取笑了,也只是抿着唇笑不說話。
這個時候的日向彌生還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呢,這樣的小孩,在天朝,也不過初高中的年紀。賴在父母懷裏撒嬌這種事謝榭很久沒做了,這時也努力适應着。這樣的事情做多了也就沒有那麽多心理障礙了,甚至她能在車窗上看到自己含笑的臉,那臉上柔軟的神色,就像從前在媽媽身邊一樣。
媽媽,她也會走出陰影,好好活下去的吧?
眨了眨眼,她賭氣似的哼了一聲,扭頭看着窗外不理他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裏那剎那湧上的酸澀,幾乎讓人落下淚來。
謝榭翻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在醫院呆了半個多月,感覺時間沒留神嘩啦啦就過去了。按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日向父母給她安排了更多照看的人,學校那裏即使辦好手續也準備這個年級休學在家,下學期再去讀了。
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腦後的傷疤。日向媽媽注意到這個細節,微笑的唇角沒有放下,只是把她摸着後腦的手拉到自己掌心裏,合掌輕輕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撫她。
“吶,不要擔心。有什麽關系呢,我們家彌生這麽漂亮,等到頭發長出來了,再穿上媽媽給你買的漂亮裙子,肯定很多男孩子追。連醫院裏那個小家夥都喜歡你了,不是麽?”
她彎起唇角的模樣像所有疼愛子女的母親一樣,連細微的魚尾紋都溫柔又動人,還拽着身邊的中年男人一起附和。後者有些愣,但微微蓄着一點兒胡子的臉上笑起來的神色,同樣柔軟又溫和。
他們是真的把她當成寶貝了。
還有什麽不滿足,還有什麽好自怨自艾的?告訴他們真相,才是真正的殘忍吧。
要騙……就騙一輩子吧。
謝榭也笑了。在對方眼裏看見自己那張臉,第一次發現,原來日向彌生跟這位母親這樣像,兩個人笑起來的模樣如出一轍。這樣也好,他們沒有發現,這再好不過了。
就這樣,作為日向彌生也好,謝榭也好,活下去吧。活着,才是對所有人,對自己,最好的回答。
回到家以後很是閑了一陣子。這麽久以後終于有種事情塵埃落定的感覺,在家整天睡覺看電視有吃有喝有玩的謝榭覺得心裏又滿足又不踏實。
她總覺得還得發生些什麽。
比如白蘭上次出現,很明顯他已經知道她不是之前跟他在一起那個日向彌生了,可是又遲遲不說解除婚約,簡直像是頭上懸着把刀,不知道繩子什麽時候斷似的。謝榭後來問日向爸媽,對方說這件事幾年前定的,是男方那邊突然提出的,當時日向彌生本人吓得直接飛日本了,然後後面她也沒做什麽大動作反抗,白蘭那邊也沒什麽動靜,就不了了之這麽定下了。
謝榭當時的表情是:……==
神展開啊媽蛋……
日向彌生居然是因為聽到跟白蘭訂婚的消息才逃到日本去的,她真是……真是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好了。
她隐晦地試探了一下假如自己解除婚約會有多困難,歪樓強大的日向麻麻就直接給歪到問她是不是在日本結識了喜歡的男孩子,之後失戀受挫才突然飛過來,現在又想回去争取了。估計失戀之類的事情是事無巨細一一禀告的管家大叔捅出來的,她被對方的好奇弄得頭都大了,最後假裝頭疼逃上樓回房間才松了一口氣。
結果還是沒問出來到底能不能解除,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這件事應該阻礙也不會很大的,畢竟對方又不喜歡她,而且知道她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但也不排除對方神展開就是想拒着她的可能。謝榭想了想來龍去脈覺得很煩,放棄糾結決定順其自然。
最近她越來越懶了。尤其日向彌生別的地方跟她不怎麽合,房間裏的擺置什麽的她感覺還是挺舒服的。
貌似在日本也一樣。
還對同一個男生有好感……不會最後她也會喜歡上白蘭吧我去??
這種猜測令人很蛋疼,謝榭捂着頭在軟軟的枕頭裏憋了一會兒,探出頭來就聽見手機響起來了。
一看號碼她就笑了,“宇宙第一無敵最帥奧特曼”。這個名字可是小胖墩問他哥研究了好久才決定下來的名字。其實他中文名叫周子睿,他哥名字特別古風,叫江子祺。也可憐小胖墩中文都不認識幾個,還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騙她說這就是他的名字。
長了點又怎樣?外國人名字不是都那麽長麽。
謝榭才不會告訴他,假裝自己不會中文看這家夥在自己面前出醜,是她近階段最喜歡幹的事情之一。
小胖墩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要約她出去玩兒。當然還有他哥一起。
他哥也實在是好性格,在醫院裏照顧他那麽久,出院了還得陪他玩兒。這厮也是個實打實的天才少年,跳級了成績都讓謝榭羨慕妒忌恨,一周帶自己弟弟玩幾次也沒人說他。
兩個人在電話裏約了明天,小胖墩哼哼唧唧地說不去的是小狗,說完以後他哥拿了電話又跟她好好約了一下地點确認信息,完了才在小胖墩戀戀不舍的催促下挂了電話。
整天悶在家裏的謝榭挺樂意陪小孩出去玩的,而且這兄弟倆都不讓人讨厭。江子祺是個非常懂進退,非常有禮貌也大方,溫和但不軟弱的人,小胖墩偶爾調皮任性一點,也不會做得太過火。
下樓跟爸媽說了一聲,謝榭就簡單收了一下東西,洗澡準備睡了。臨睡之前順手把手機關了機扔到一邊,閉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有人卯足了勁才戰戰兢兢打給她的電話打了三四次都沒接通顯示關機,對方就跟鼓足起的大氣球迎面撞上了又尖又硬又紮人的小銀針似的,當即軟到在地上淚流滿面撲街——
她肯定不高興見我了嘤嘤嘤嘤嘤嘤……砰!……放馬過來吧!!我才不會屈服的!!無論如何都要說清楚!!……燃燒吧小宇宙!!【喂】
嘆氣,人森大淫-家果然非R魔王莫屬。
謝榭對此仍舊一無所知。
……
與君共寝到天明……
_(:3)∠)_一夜無夢到天明。
第二天是個半陰半晴的天氣,太陽躲躲藏藏的。約好了九點半在游樂園門口集合,謝榭換了衣服吃了早餐,九點一到就由司機送到游樂場。
她習慣早到,卻沒想到有人比自己還要早,小胖墩居然已經由他哥抱着打着瞌睡,兩個人坐在長椅上端端正正地在等她==
走過去以後江子祺還笑眯眯說來得挺早啊,較真的謝榭咬着牙,到底只是虛情假意地笑了一笑說你也很早。他倆要真較起勁來,下次她估計半夜就得過來搶位置了。
買了票進了游樂場,小胖墩也揉着眼睛醒過來了。謝榭帶了個小禮物給他,自己用盒子裝了包好不準他現在拆,拆了就要收回。害他一直拿着禮物盒皺着小眉毛糾結得要死,連帶着看她的眼神也不高興起來。
謝榭就高興看他這種被欺負了不敢發作,小豆子眉毛擠在一坨的樣子哈哈哈。
三個人一起在游樂場裏到處逛,有些玩的東西小胖墩太小了不給上去,他就特別不高興,虎着眼睛瞪工作人員,弄得人家特別不好意思地一直笑。
江子祺特別包容小胖墩,這厮未來絕對是個居家好男人。相處這麽久,除了有時覺得他性格溫吞了有時未免太好欺負了點,幾乎沒什麽缺點。但他也不是一直都很好說話,有時小胖墩鬧得特別過火或者實在任性了他也不笑,就那麽看着對方不說話不動,盯了那麽久,小胖墩自己就認錯了。
絕壁居家必備好男人啊,長得沒多好看可是貴在身上氣場足,他們家的條件也不錯,脾氣也好啊。謝榭甚至想日本這邊十六就能結婚了,如果能了結了白蘭那茬,江子祺實在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算盤打得啪啪的,三個人一起找了個地方吃飯,吃到一半越看對方越對味。謝榭不是顏控,但她是個十足十的手控,手漂亮的男人對她而已幾乎是秒殺,江子祺就擁有一雙骨節超美超好看的手。他的用餐禮儀又十足十的好,照顧着小胖墩還能對她笑一笑,那雙手扶着刀叉扶着陶瓷的碟子掖着紙巾給小家夥擦嘴的動作讓人簡直腳趾頭都發麻了。
她之前怎麽就沒注意到這厮的手原來這麽誘人。
謝榭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內的萌點biubiubiu吐着血拍着桌子狂喊“Iwantyou”。她咽了口口水,恰好手機響起來了,于是借着接電話離座,阻止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撲上去摸摸那雙白玉一般的手。
心裏怪得很,接電話也很急,都沒看是誰,放到耳邊毫不顧忌地“喂”了一聲,又惦記着那雙人間美景般的手又覺得怪怪的不想回去,語氣也有些不自在不耐煩。
卻沒想到那頭居然不說話。頓了好久,才傳來一句“(哎呦……)我、我是沢田綱吉……”
“……”
謝榭皺起眉,把電話拿到眼前看了看屏幕上還沒結束通話的號碼,沒有名字,她沒保存。她又放回耳邊,特別不耐煩地說:“你哪位啊?打錯電話了吧,我不認識這個人。”
說完挂了電話就往回走,眼睛黏在那雙手上扯不下來,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再摸出手機的時候——電話早就被她挂掉了。
再打過去就沒人接了。
沢田綱吉啊……
謝榭腦袋裏時常會有些碎片亂飛,看見以前的人都要認一會兒才能看出他是誰,剛剛也是大腦斷線一時沒想起來。現在她握着手機在原地定了片刻,咬咬唇,後悔也來不及了。
算了,管他呢。再打過來她就直接道歉吧,反正他打電話除了這件事,也不會有別的原因了。
她這樣想,腳下的步子便也沒了那麽多猶豫。也沒有發覺忘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連接不到一起的自己好像沒有從前那麽在意對方了,不過也許這是好事,不是麽?
32重啓中
挂了電話再回座位心情就挺有點微妙的了。
雖然謝榭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微妙。
小胖墩仍舊玩得很嗨,還嫌棄她吃那麽少。他哥的爪子也仍舊很好看,謝榭眯着眼花癡了一會兒,怎麽都找不回之前的心情。
好像接到沢田綱吉的電話以後她的心情就變奇怪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一頓飯吃下來其實挺快,三個人手牽手出門走,外人眼裏看來就是河蟹的一對小情侶帶着弟弟粗門玩兒。
當然謝榭跟江子祺牽的都是小胖墩的手。
這一幕落到某些人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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