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垃圾堆裏的男人居然,沒死
疤臉男這兩天都待在二層出入口。
那天詢問結束之後,他就立刻散出了消息,說是要找一個叫傅林陌的年輕男人,提供線索成功找到人,他可以支付對方十積分。
不過是簡單的找人,還有報酬,這樣的活誰都想幹。
所以很快,疤臉男就找到了目标。
傅臨陌,住在第二層,第一戶。
可以說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疤臉男:……就離譜!
不知什麽時候起,樓裏開始有了一種不成文規定。
有能力本事的人,往上住,沒什麽用的,往下趕。
樓層越高,住的越寬敞,越低,越擁擠。
疤臉男住在第八層,是标準的十八人間,有單獨的廚衛。
這是他第一次進二層住戶的房間。
門一開,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瞬間鑽入鼻腔。
二層就是垃圾堆。
這個說法,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深深刻進了大家的認知。
疤臉男也是知道的,所以除了出入經過樓道口之外,他從不往裏進。
這一層住的,基本都是不想努力,只想不勞而獲,又或是還仍舊做着會有人來拯救他們的美夢的人。
他們每天領着上面免費發放的一個面包和一瓶水,挨着餓,渾渾噩噩的窩在樓裏發黴腐爛。
有些熬不住餓的,跑出去再也沒回來,有些運氣不錯的睡醒了了,慢慢的努力着讓自己活下去,大部分的,仍舊窩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裏,半死不活的繼續做着白日夢。
疤臉男有些無法想象,一個二十七歲的大小夥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一層。
屋內橫七豎八的擺滿了睡袋,破舊被子,亂七八糟的衣物,幾乎沒什麽落腳的地方。
空間太過擁擠,冬天氣溫低又不開窗,空氣不甚流通,整個屋子裏彌漫着一股無法形容的氣味兒。
又髒,又亂,又臭。
以前的貧民窟大概都比這裏稍微好上一些。
疤臉男最後是在南側那間最小的房間裏找到人的。
起碼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蜷縮在屋內角落裏的一個黑藍色的破舊睡袋上,連腳都伸不直。
男人是背對着門的,疤臉男不知道他是在睡覺還是冥想。
“傅,臨陌?”
沒有回應。
疤臉男把目光投向了身邊那個帶他過來的中年女人。
“是他沒得錯得,啞巴聾子,要死不活的,個遭鬼!”
中年女人一邊罵,一邊性急的幾步走上前,毫不客氣的擡腳踹了一下男人的背。
力道不小,踢的人直接腦袋撞了牆,咚的一聲,磕非常實在。
疤臉男嘴角抽了抽,到底是沒說什麽。
不知是被踹醒還是被疼醒的,疤臉男看到那個背對着他的人慢慢側過了身,盤腿坐了起來,擡手慢條斯理的揉着敲到的腦門。
一系列的行為看着更像是身體下意識的本能,也不知道人到底清沒清醒。
疤臉男蹲下身子,看着那張半掩在往水裏涮涮炒菜都不需要加油的烏黑亂發下,因着主人胡亂揉搓腦門的動作而露出的臉,心中确定了八分。
【長得很好看,很好認的。】
鬥篷女說的,還真是不摻雜任何水分。
疤臉男麻溜的把面值為十的積分券給了那個帶路的中年女人,然後才小心的把鬥篷女交給他的長盒子遞到了男人面前。
“這是有人托我轉交給你的。”
揉着額頭的男人微微一愣。
見人不接盒子,疤臉男也沒有産生什麽不耐煩的心思,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舉着。
兩人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僵持了将近半個小時。
一直到疤臉男手都酸了,猶豫着要不要直接把盒子塞過去時,他對面的人好像突然從夢裏醒過來了,伸手接了過去。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很好看。
瑕不掩瑜,哪怕上面沾着黑灰色的污垢,也無法掩蓋髒污底下堪稱完美的本質。
這下,疤臉男更加想不通了。
男人方才坐起的動作雖然有些慢吞吞,但這應該是睡太久睡懵了導致的反應遲鈍,并不是什麽殘疾或是不方便的樣子。
所以,這麽個年輕帥氣的大小夥子,是得多厭世才能放任自己在這潭臭烘烘的淤泥裏自由的腐爛。
疑惑也就占據了疤臉男兩秒鐘的時間,因為他這人最讨厭的就是這種自甘堕落的家夥。
反正他只負責送東西,送完了也就清了,別人是好是壞,也不關他事。
送完東西的疤臉男起身離去,走了一步才想起來自己還忘了後半截囑托,不由又轉回了身子。
“對了,那人還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男人垂着頭,伸手打開了手裏的盒子,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一點理會疤臉男的意思都沒有。
盒子裏裝的,是一朵玫瑰。
幹枯的玫瑰。
曾經奪目絢爛的紅,嬌嫩欲滴的綠,統統暗了數個色彩,舒展的花葉蜷曲着,如同風幹的老屍,千帆過盡,再看不到一點希望。
看到這一幕的疤臉男有些不合時宜的想起他曾經不知從哪裏看到過的一句話。
玫瑰之所以幹枯,是因為在相愛這條路上經歷了太多坎坷,耗盡了它所有關于愛情的養分。
疤臉男哂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魔怔了。
如今人人疲于奔命,心心念念的不過是好好活下去,誰還會有那樣的閑情逸致,關注愛不愛的問題。
“那人說,你要幸福。”
話剛說完,疤臉男後頸一涼,汗毛瞬間倒豎。
人類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後退,可惜腿都沒來得及往後邁出半步,就已經被掐着脖子,仰面躺倒給摁在了地面上。
疤臉男雙手死死的握住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努力的想往外推,但這只手就像有萬斤那麽重,無論他多努力,都無法撼動對方哪怕一絲一毫。
疤臉男無比震驚!
這行屍走肉一樣的家夥,哪裏來的力氣和速度!
“你剛才,說什麽。”
男人的嗓音有些喑啞,有些幹澀,應是太久不曾說話導致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好像一灘寂滅的死水。
不知是不是輕微缺氧導致的幻覺,疤臉男居然覺得那死水表面下翻滾的,是熾熱無盡岩漿。
照面分分鐘化灰的那種。
脖子上的手很穩,穩到哪怕疤臉男不斷掙紮,那桎梏仍是一動不動,保持着讓他難受但又暫時不致死的力道。
疤臉男很惜命,也很懂得審時度勢。
知道自己無法反抗眼前這個突然從柴火進化成火箭筒的男人之後,他不再做無用功。
“那人,說,你要,幸福。”
有那麽一瞬,疤臉男以為自己死定了。
他脖子上那只穩若鋼板手,居然在顫抖!
因為過于憤怒,每一寸細胞都在無法抑制的那種顫抖。
失了力道的手掌,讓原本還能勉強吸入的氧氣瞬間斷絕。
疤臉男:……就晦氣!
強行體驗了一把窒息游戲的疤臉男,最終還是成功茍住了。
突然犯病的男人大概是清醒了那麽一秒,松了手上的力道,時刻關注着自己血條的疤臉男趁此機會脫離苦海,連滾帶爬的遠離了危險源頭。
一路跌跌撞撞的沖出屋子,頭也不回的疤臉男沒有發現,他的身後其實并沒有人在追。
那個雄起了不到二十秒的男人,此刻正跌坐在那髒破的睡袋上,半死不活的靠着牆垂着頭,不聲不響也不動,跟具死屍一樣。
木呆呆的坐了大約一個鐘頭,男人才跟重新添了油的生鏽偶人一樣有了動靜。
動作有些僵硬,如果真的是機械材質做的,現在估計就能聽見一串嘎吱嘎吱的聲響。
就像那潮濕的密林深處荒廢多年,早已鏽跡斑斑,猝不及防下被乍然推動的金屬門扉,刺耳的響動下,彌漫着一股遲暮的不甘。
拾起落在一旁的幹枯玫瑰舉在眼前,過長的劉海下,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
“沒死。”
男人的下颚線崩成了一把淩厲的刀,那死寂的眼中開始出現了波動,諸多情緒混雜在一起,複雜無比。
過了一會兒,男人仰頭靠向了堅硬的牆壁,擡起左手捂在了眼前。
“居然,沒死。”
這一句說的卻極輕,似乎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喉嚨深處湧出來的字眼,帶着一絲哽咽。
沒有憤怒,沒有狂躁,有的,是疲憊無力的倦怠,還有一分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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