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想把他做成标本守得雲開見月明
沈別依這次來探望祁笙順便還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傅哥又接了個任務。”
又接了任務?
“這不是剛回來嗎,怎麽又接任務?”
上輩子的時候也沒見過這人這麽積極的接任務啊。
沈別依搖搖頭,她也奇怪呢,不過傅臨陌都接了,他們也只能跟着上了。
“接了什麽任務?”
“開路的,好像是上面決定建圍牆了。”
祁笙眉心狠狠一跳。
上輩子之所以會有那場叛亂,就是因為謝成良做了這個不合時宜的決定。
祁笙非常能理解人類對于圍牆禦敵這個認知的重視,也明白這其實是一種對付厄獸的好方法,但問題是——時機不對。
這個安全區從建立開始到現在運作時間也才五個月,物資儲備看似豐富實則是因為地方不大,要真的攤開來養活,五天都撐不下去。
謝成良穩坐高臺,末世給他的待遇早已超過了他原先的職位所能帶來的權力和殊榮,這個早年喪妻的中年男人在美色和權力的侵蝕下,早已忘了什麽叫現實。
建造圍牆的人選基本就是二層和三層的人,這兩層加一起就有近五百人,造個圍牆完全夠了。
相較于沒什麽大用但至少也不至于渾渾噩噩等死的三層,二層的諸位是直接被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去幹活,三天內就會被趕出安全區。
幹活的酬勞是包三餐,每餐一個面包,一瓶水,外加每日十個積分。
相當廉價的勞動力,但比起出去被厄獸撕了,幹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随波逐流慣了,大多數人類的适應能力總是特別強,畢竟要幹活的也不是他/她一個,這麽一想,倒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到此為止各種行動規矩等都是沒什麽問題的,而祁笙所說的時機不對,是季節。
謝成良或許考慮到了所有,但他卻唯獨忽略了季節。
如今已是十二月,再過幾天便要進入隆冬了,那時候的溫度會呈現懸崖式的跌落,冬季本就是最難的時節,更別說在這個真正弱肉強食,資源珍貴的時間裏更是無比艱難。
圍牆建造開了個頭,就有大批量的人因為寒冷饑餓而倒在了外面,但沒人在乎。
如果換成封建社會權利集中制,老百姓們習慣了自己的定位倒也不會怎麽的,問題是大家全都是講究人人平等的文明社會成長起來的,經歷這噩夢般的一切也不過短短十個多月,沒有人接受得了連最基礎的溫飽都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被當成命賤的奴隸一般被人驅使。
怨氣一起,很快就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機會。
沒過多久就有不甘于平凡的英雄造反了,安全區範圍小,人多,開槍不現實,靠人又擋不住,早上十點多造的反,中午吃飯時間謝成良就沒了,一起沒的還有他的小情人。
至于謝可可,當時受了傷還在醫療室的祁笙察覺到苗頭不對之後直接把情敵從頭罩到尾,親自護送着她安全下了樓,塞到了空曠的二層某間屋子的衛生間裏。
祁笙扭頭上了頂層的時候,謝成良已經涼了,那個叫李斌的男人正準備登基,結果儀式還沒結束就被人一滑鏟敲腦門上當場嗝屁。
是的,就是這麽滑稽且離譜。
軍師幫主公造反,成了之後滅了主公自己上位,結果又被底下的将軍拍死了……
老話說的好,蛇鼠一窩,能湊一起幹這種大事的人,基本都不會是什麽善茬,最終那幾位原本有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文武百官們全都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架勢前赴後繼的上西天了。
最後,原本只是湊個熱鬧的祁笙因為實在看不下去那葫蘆娃式的謀殺場面,直接在血海裏殺了個七進七出,成功脫穎而出。
是的,就是這麽兒戲,強者為尊,你拳頭硬你就贏。
叛不叛亂什麽的祁笙倒不是很在乎,反正她對那個位置也沒什麽大興趣,她現在想的是傅臨陌。
上輩子叛亂發生的時候,正值她因為傷太重怕自己死了然後跟那人告白,結果那人就趁着她在安全區養傷的時間和其餘幾個隊友跑出去收集建牆材料的第二天。
如果傅臨陌這次真的選擇了去清理前路的話,那他就得在至少一個方向的原材料産地之間來回轉悠,這就意味着他将再一次趕不上這回的叛亂,同時也意味着他确實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否則他肯定不可能抛下謝可可。
祁笙忍不住捏緊了被子。
這可是個好消息啊。
等過兩天她傷好了出門追傅臨陌,到時候這邊不管發生什麽,譬如謝可可跟着她爹一起涼了啥的也跟她沒關系了。
祁笙語氣微微上揚“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額,等下就走了。”
她就是趁着這最後一點時間來看看祁笙。
“……”
十分鐘後。
陳墨一臉早已預料的表情看着跟着沈別依一起走來的人,眼底漾起了明晃晃的揶揄笑意。
“傅臨陌。”
正在把東西往車上裝的傅臨陌聽見陳墨的叫聲轉過身,映入眼簾的兩人讓他瞳孔驟然縮了縮。
沈別依挪着小碎步離開祁笙湊到了她男票身邊,傅臨陌的眼神她表示扛不住呀扛不住。
祁笙倒是完全沒感覺,她一看到傅臨陌臉上就立刻綻出了一抹豔陽般的笑意,聲音也特別的溫柔可人。
“我想加入你們。”
她之前一個人開怪拉仇恨可不只是為了讓大家抄個近道那麽簡單,更多的是為了秀一下她的能力為現在這一幕打下良好的基礎。
像她這麽厲害的人主動提出組隊,有哪個隊伍會傻乎乎的拒絕呢。
果不其然,聽完她這句話之後傅臨陌并沒有像上輩子那樣面無表情的丢下一句他不要廢物,而是微皺着眉沉默了下來。
“祁小姐,你的傷勢還需要靜養,出門實在不合适。”
就在祁笙微笑着胸有成竹的等待着傅臨陌的那聲好時,謝可可突然從面包車裏傾了個腦袋出來。
笑意驀的僵在了嘴角。
有那麽一秒,祁笙的大腦是空白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的那種,整個人完完全全的僵站在那裏,如果是在戰鬥中,那她現在肯定已經死了。
“她怎麽在這兒。”
盯着那張終于變了色的臉,祁笙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麽樣的語氣問出這句話的。
男人沉默着沒有應聲。
邊上的幾個圍觀群衆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群衆之一的方距左看右看,硬着頭皮開腔“那個……”
話開了個頭,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了,謝可可是傅臨陌叫來的,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麽開個路還要帶上一個醫生,所以現在想解釋,理由也無從找起。
“為什麽不回答我呢?這個問題很難答嗎?”
仍是可怕的沉默。
“是傅先生叫我來的。”
許是察覺到事态不對,謝可可突然出聲插了一句,成功打破了這場沉默對峙。
陳墨危險的神經驀的跳了起來,他下意識橫移擋在了車前,把謝可可擋在了身後,傅臨陌比他更快一步,直接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突然暴起的祁笙。
上輩子祁笙的身手是比不上傅臨陌,但這輩子加上外挂後者就不是她的對手了,更別說面對的還是暴怒中的挂逼。
從開局到結束就只過了不到兩分鐘,傅臨陌整個人被仰面掐着脖子摁在了地上。
正面鎖的姿勢多多少少有些暧昧,不過氣氛太過緊張,大家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那親密的姿勢,擔心着祁笙會不會氣的直接把傅臨陌給咔嚓了。
手心處是強健有力的動脈,凸起的喉結,帶着生命的鮮活和脆弱,祁笙忍不住施力收緊……
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此刻正因為窒息而慢慢漲紅,慢慢的露出痛苦的色彩,那漆黑的眸子,開始泛起了她無比熟悉的,機械性的水潤之色。
對,就是這樣的表情,只有在一切結束時才能看到的表情。
不管意識有多堅定,身體的本能是無法僞裝的,被逼到絕處的時候,這個男人也跟常人一樣會變臉,會出聲,會流淚。
有很多次祁笙都想幹脆把這人殺了然後做成一個标本,一個不會看別人,不會喜歡別人,不會跟別人說話,會一直安安靜靜的乖乖陪在她身邊,那雙漂亮的眼睛,永遠只會聚焦在她一個人身上……
只是——
祁笙最終還是松了手。
舍不得啊!
剛一松手,祁笙就被一拳打在了臉上,緊接着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
在地上躺了兩秒祁笙才站起身,舌頭舔了舔被牙齒磕破的地方,将嘴裏的血沫咽了下去,随即擡手用大拇指拂去了嘴角的血跡。
看着幾步外的男人,壓下了所有情緒的祁笙又笑了。
臉上的神色平靜柔和,眼底的瘋狂消散了個幹淨,用滿載歉意的聲音跟傅臨陌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剛才犯癔症了”
意料之中的沒人理她。
祁笙也不在意,得不到回複的她就跟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看向了方距和沈別依。
“我還能搭個車嗎?”
沈別依眨了眨眼,方才的兇狠淩厲和現在溫柔娟秀,過于兩極分化場面讓她的腦子多多少少有點反應不過來。
方距和自家女友對視一眼,同款懵逼的兩人齊齊望向了擋在車前面的陳墨,三人面面相觑。
祁笙見狀把視線挪向了陳墨,又溫聲問了一遍。
陳墨被那看似滿面春風實則夾冰帶雪的微笑看的後頸一涼,一個激靈直接略過了傅臨陌拍板同意了。
……
灰色的小面包行駛在路上,詭異的氣氛在車廂內蔓延。
傅臨陌被人掐着脖子摁在地上一頓摩擦,罪魁禍首搭車同乘他卻奇怪的沒有反對,甚至連人坐身邊都沒有什麽反應。
行為模式太過反常,敏銳嗅到不尋常氣息的沈別依雙目直視前方,腦子卻早已九拐十八彎。
如果她被人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兒掐着脖子壓地上,死了都得氣活過來,就算是建立在武力值不對等的情況下,要麽後座要麽副駕,她反正是做不到這麽平靜的跟人坐在一起的。
但傅臨陌可以。
那個被他一拳呼腫了半張臉的人就坐在身邊,腫起來的臉還對着他,他卻跟沒事兒人似的直接把人當空氣。
這心态,要不說是哥呢,簡直太牛逼了。
沒人知道傅臨陌怎麽想的,就連祁笙也不知道。
她先前還覺得他沒有上輩子的記憶,結果這人轉頭就給她刷了個謝可可,但要說他有吧,剛才脫身的時候絕對不止給她一拳這麽簡單。
繼傅臨陌為什麽不喜歡她之後,祁笙又遇到了第二件讓她想不通的事情,和之前不同的是,這回想不通她索性就不想了,直接閉着眼靠在座椅上休息了起來。
這麽些日子下來祁笙也想明白了,傅臨陌有沒有記憶其實不重要,反正這個人早晚都是她的,記憶這東西頂多就是拖延些時間不會影響到結局,只不過之前想好的路子恐怕得改改了……
他們第一個目的地是二十公裏外一處叫平江的村落,那裏是連荊市最大的泥沙出産地。
祁笙一覺直接睡到了目的地,醒的時候車上已經沒人了,就連後座壁畫謝可可也不見了蹤影。
揉着太陽穴推開門下車,站在車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不疾不徐的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淚水,看了一圈四周。
村子是臨江建的,背靠嶺蒼山脈,剩下兩個方向都是農田,祁笙順着筆直的水泥路往前走,周圍的怪被清理的很幹淨,除了零星的厄獸屍體之外,一絲活氣都沒有。
走了大概三分鐘,祁笙終于聽到了不一樣的動靜,她轉了方向,朝着聲源走去。
是一座學校。
操場上,傅臨陌和陳墨兩人正頂着一只三級厄獸,方距教學樓一樓入口清理周圍的一級厄獸,沈別依在二層搭弓。
沒看到謝可可。
不在車上,但現在又看不到那人,就只有一種解釋。
在車上怕被她殺,帶身邊又不安全,所以肯定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把人藏起來了。
藏在哪裏其實也很好猜。
方距守着樓梯入口,沈別依擋着教室門口,那位嬌滴滴的醫生小姐姐唯一的去處,自然只有沈別依身後那間關着門的教室。
祁笙雙手插兜渾身放松,就這麽淡定的站在不遠處圍觀,一點湊上去的意思都沒有。
這些時日以來,祁笙的判斷一直沒有個準确的方向,因為她一直下意識的覺得如果傅臨陌有記憶的話對她的态度絕對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直到傅臨陌從安全區帶出謝可可,再從車上帶走謝可可,現在還安排兩個人保護謝可可,這一系列找不到合理解釋的行為徹底讓祁笙确認了最終的答案。
傅臨陌是有記憶的。
至于為什麽這男人對她的态度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祁笙覺得這一點似乎一直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她認為傅臨陌是愛謝可可的,甚至愛到連死都不願意放棄心中所愛和她在一起,所以帶着記憶重生的他肯定也是恨死了她的。
她從沒想過,或者說不敢去想,那人對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現在冷靜下來再往那個方向回憶,祁笙還真咂摸出了一些不同。
傅臨陌的戰鬥力比她要高,雖然一開始有被她限制行動,但好像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對她下過死手。
對,沒有。
祁笙越想心越驚。
那個男人的反抗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沉默,除了被動的阻攔招架之外,他從來沒有試過主動對她出手,只除了最後那次引爆分子炸彈跟她同歸于盡。
傅臨陌看她的眼神從來都是沒有波動的。
沒有愛,但也沒有恨。
謝可可的死讓祁笙下意識的認為這個男人是恨她的,畢竟她當時可以救人卻偏偏不出手,這是她自己的想法,然後還非常自覺地把這個想法套到了別人的身上。
如果抛開所有她的自以為去重新審閱一遍當時的一切,就會發現事情似乎還有另一個全新的走向。
如果傅臨陌恨她,他不可能會那麽輕易被自己所擒。
如果傅臨陌恨她,他不可能在一夜夜中放任自己與他肌膚相貼。
如果傅臨陌恨她,他不可能讓自己脆弱的一面果露在自己面前。
“
如果傅臨陌恨她,他其實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致她于死地。
撥開層層雲霧,在黑暗中游蕩了很久的迷失靈魂終于瞥見了一絲破曉的天光。
去掉所有可能,剩下的不可能就是唯一的真相。
傅臨陌,是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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