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的戲我沒法兒拍（22）

季阮卿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個藥瀾和之前的那個不是同一個，甚至之前的那個藥瀾不叫藥瀾，也不長這個樣子，不過所有的人貌似都沒覺得這個藥瀾有什麽問題。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産生藥瀾不是藥瀾的這種想法，而且還能在産生這種想法之後順利接受這件事情。

季阮卿不願意深想這件事情，懷疑自己所處世界的真實性很容易變成一個瘋子，不過藥瀾……貌似總在有意無意地引導她去懷疑這一切。

她在藥瀾的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惡意，甚至能感覺到她對自己超乎想象的容忍。

兩個人現在也處于誰都不點明的狀态，季阮卿不想打破現在的平衡。

季阮卿嘆了口氣，突然覺得眼前的肉不香了。

“不喝飲料嗎？”藥瀾溫聲問道。

季阮卿擡起頭，責怪地看了眼藥瀾。

藥瀾笑了一聲：“如果不想去想，那就不要想，我還想當你的女主角。”

季阮卿：……

這個人實在是太讨厭了，明明就是她自己提起來的。

“你喝什麽？可樂還是芬達？”

“我要喝百事。”

“這邊貌似只有可口可樂。”藥瀾朝着飲料區看了一眼。

季阮卿強調：“我就想喝百事，百事好喝。”

藥瀾沉默了兩秒，盯着無理取鬧的季阮卿：“那你還是喝白開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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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阮卿：……

“哼。”季阮卿輕哼了一聲。

藥瀾給自己拿了瓶芬達，給季阮卿拿了瓶礦泉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瀾太氣人了，季阮卿發現自己吃了十八盤肉，坐在位置上的時候還不覺得自己撐了，然而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她腳步一顫，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完了，我吃撐了。”季阮卿看着藥瀾。

藥瀾看上去依舊如此完美，小腹看不出任何突起的幅度，季阮卿眯了一下眼睛，明明這個女人也吃了很多，季阮卿靠着藥瀾，走得很慢。

“過會兒在藥店裏買點消食片。”季阮卿有氣無力。

“嗯。”藥瀾瞥了眼季阮卿，“吃回本了，高興了嗎？”

“不高興。”季阮卿嘆了口氣，“好難受，想吐。”

藥瀾盯着季阮卿的側臉看了一會兒，還是給她換了片消食片，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了她：“現在就吃吧。”

“你幫我拆。”

“你要求真多。”雖然這麽說，但藥瀾還是拆開了藥品，季阮卿就着她的手吃了。

本來以為沒有水幹吃會很苦，沒想到居然是草莓味的，季阮卿愣了一下，而且這藥片的藥效非常快，吃下去沒幾秒，她就感覺自己那種撐得想吐的感覺消失了。

“下次有這種好東西早點拿出來，這樣我們可以把店吃垮。“

“倒也不必，藥比一頓火鍋貴多了。“

季阮卿：突然心痛。

藥瀾在吃火鍋的時候，看完了那劇本，還算不錯，對比她現在的咖位，能演那樣的片子算是謝天謝地了。

劇情有邏輯且完整不把人當傻子，主要人物的人物弧清晰，也沒什麽降智配角，只要演員的演技在及格線之上，資方不塞人不注水，加上她女主光環的庇佑，這部片子一定能獲得不錯的成績。

季阮卿聽完就笑了：“你仿佛在做夢。”

“人還是要有夢想的。”

季阮卿再次笑了兩聲，笑完之後表情僵硬了幾分：“也不知道我的劇本會被改成什麽樣子。”

“建議現在就可以學習寫飛頁了。”藥瀾笑了一聲。

季阮卿：……

口口有些無奈：“你們兩個有必要這麽互相傷害嗎？”

“這叫做提前練習接受現實。”藥瀾說道。

季阮卿的表情一崩就崩到了家裏，仿佛一個幽靈在家裏來回飄蕩，沒有創作者喜歡被資本介入加塞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藥瀾拍了拍她的肩膀，什麽都沒說。

周三的時候，陳莫陪着藥瀾去試鏡，試鏡片段一共三段已經提前發給了每一個報名參加試鏡的人，到時候導演會随便選一段。

這個懸疑網劇叫做《鏡像》，女主的職業是社會新聞的記者，是一個有雙重人格的人，表面上來看，她的主人格是正義包容善良擁有一切美好品質的那一個，副人格是矛盾自私孤僻的那一個，然而事實上，正義包容善良的那個才是副人格。

女主在一次走訪調查的時候，無意中目睹了兇殺案，主人格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那個路段沒有監控錄像，她只要不說就沒有人知道她看到了什麽，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強行把副人格擠到了沉睡狀态，但因為大部分時候都是副人格在線，導致兩個人格之間的力量差不多，于是正義人格總是會在副人格沉睡的時候蘇醒，她想要不暴露自己的方式将線索透露給警方。

那個兇手在暗處一直觀察着女主，因為女主不符合他的殺人要求，所以一直沒下手，本來都準備離開了，發現了女主的異常又重新跟上了她，在發現女主有雙重人格之後，想要讓女主背黑鍋。

面試的人很多，藥瀾掃了一眼，系統幫她整理了一份名單，這裏面還有兩個當紅的流量明星，純新人很少。

藥瀾領了號碼牌，安心坐了下來，将頭發撩到了耳後，雖然是新人但是比那兩個流量的氣勢還要足，帶着墨鏡，一副誰都不愛的模樣。

陳莫坐在一邊，深吸了一口氣：“我有點緊張。”

“如果看演技的話，這邊沒有一個能打的。”藥瀾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知道。”陳莫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導演是選擇流量還是選擇實力了。”

“流量也是實力的一種。”藥瀾撐着下巴，看着不遠處兩個位置相隔非常遠的流量明星。

一個人正在看劇本，一直沒擡頭，另外一個正在發呆，注意到藥瀾的眼神，看了過來，不過因為藥瀾戴了墨鏡，對視也就只是單方面的對視而已。

“左邊的那個叫做徐微，公司很有錢，選秀出道一年，不同平臺總共上了一百多次熱搜。”陳莫介紹道，“舞臺上挺會來事的，但是私下不太喜歡說話，右邊的那個叫盛雅，家裏有錢，硬生生用資源捧起來的，綜藝咖，公主病，不怎麽好相處，不過粉絲喜歡吹公主真性情。”

藥瀾應了一聲，和藥瀾對視的那個人就是盛雅。

看得出來盛雅從小的生活環境優越，看人也是一種自上而下的打量，說惡意沒什麽惡意，但有點讓人不舒服，對方很自信，這麽長時間的對視着，也不覺得尴尬。

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社交牛逼症。

藥瀾拿下了眼鏡，撐着下巴看着對方，嘴角微微上揚，最大限度地釋放出了自己的善意，盛雅愣了一下，立刻移開了目光。

過了一會兒，盛雅又轉過頭疑惑地看了眼藥瀾，這次和藥瀾對視之後，迅速扭過了頭。

到藥瀾面試了，她拿着號碼牌進了面試間。

“第二段，沒問題吧。”

“沒問題。”藥瀾說道。

第二段是兩個人格對話，沒有後期會顯得有些傻，藥瀾靠着牆，閉上眼睛，低下頭，在擡起頭的時候，身上的眼神和氣質瞬間變了。

這一刻，她像是背着無數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