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更+2更·
“不是,咋就成我的錯了?”馬槐花氣得胸腔發抖:“那,那……那小孩子吃的咋就不算了?高家丫頭可是把兩個弟弟都帶來了,要還錢也得把小孩兒的人頭算上去!”
反正她只帶了一個兒子吃,其他人可是弟弟妹妹全帶來了,咋樣她也不會比她們更虧。
前天帶弟弟妹妹上樓吃零嘴的可不止高紅梅一個,光是田芬的妹妹,孔玉梅家的侄子就四五個了。
如果要算上孩子那份兒,那她們可是大頭啊!
高紅梅可不想自己被蘇玥占便宜,當即讨伐馬槐花。
“你說啥呢!我兩個弟弟可沒拿什麽,不都是你們拿的多嗎!”
這話說得那是一點兒也不害臊,孔玉梅幾人本想罵她,可轉念一想,還是得罵馬槐花,誰讓她說得把小孩子的人頭算上呢,那她們起碼得多賠好幾毛錢呢!
于是孔玉梅為首,帶了好幾個孩子的婦女紛紛把戰火引到馬槐花身上。
“蘇玥妹子都說了不跟小孩子算,你咋還要算!”
馬槐花叉腰罵她:“你還有臉說呢,你把你三個娃都帶上去了,揣了多少回去你心裏沒數呢你!”
“你要是不帶頭上去,咱也不能幹出這種事兒呀!”
眼見着戰火已經燒到她腳底板,三十好幾的馬槐花愣是委屈地快哭了。
“你們咋都在說我啊,揣糖的事兒最開始不是紅梅帶起來的嗎,你們不罵她,來怪我?”
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她推推自家婆婆:“那天您也在場,這事兒是不是高紅梅拾掇的?”
王嬸還沒回話,那邊徐芬一聽就不樂意了,蒲扇一揮,指着馬槐花鼻子:“別冤枉我家紅梅!紅梅可是知識分子,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兒!”
家裏也不缺吃喝,她只是讓她帶兩個弟弟上去吃點糖果瓜子,可沒讓她把東西揣回來,指不定是哪個上不得臺面的婦女拾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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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還真就是高紅梅帶頭的,你別不信!”王嬸子一拍大腿站起來,她一老太婆可不怕跟徐芬對峙。
高紅斌一聲厲色:“到底誰帶的頭?”
“高紅梅!就是高紅梅!”馬槐花立馬嚷道。
幾個婦女對視一眼,眼珠子咕嚕一轉,又把戰火從馬槐花身上轉移:“對!就是高紅梅!你們也可以去問幾個孩子,是不是高紅梅先給紅橋和紅樹塞的糖!”
“對!高紅梅還說蘇玥不會招待客人,吃完了人家的糖還要人再給,這些可不是我們胡謅!”
田芳無奈道:“我們當時還勸來着,讓高紅梅別為難人家蘇玥,可是……可她不聽,咱也沒辦法啊……”
婦女們這下直接把高紅梅的褲衩都扒沒了。
小孩子們看着劍拔弩張的氣氛,也都窩在自家大人身邊不敢吭聲。
好像貪吃惹了禍……他們現在也明白了,天下還真沒有白吃的午餐!
而高紅斌和另外幾個男同志,在聽見高紅梅的所作所為後,紛紛投去不可置信的眼神。
這不明擺着欺負人家蘇玥嗎?
他就說,蘇玥那樣柔柔弱弱的女同志怎麽可能欺負自家妹妹,偏生那丫頭一回家就惡人先告狀,高紅斌氣得想罵娘。
這事兒越讨論越混亂,大家忽然意識到事件的發起人,紛紛看向已經置身事外的蘇玥。
她雙臂環胸,幽幽地笑着:“确實是高紅梅讓我把糖拿出來的。”
徐芳趕忙走到自家閨女面前問:“是你帶頭的?”
高紅梅一下子就慌了,紅唇咬得死緊,“我……我就是氣不過……”
她要是知道蘇玥打着這種鬼心思,就是饞死也不可能上二樓的!
“你呀你!”徐芬恨鐵不成鋼,一想到要給蘇玥一塊四,她這心口就疼得說不出話。
今天上午才數落了高紅梅買衣裳浪費錢,這才半天不到呢,又要破財了!
她狠狠戳着高紅梅腦門,高紅梅扭過頭,委屈地捂住額頭。
“那大白兔我們沒吃完,家裏還剩不少,我給你還回來成不?”高紅梅語氣放軟,只要不破財,幹啥都行!
就是委屈也忍下了!
這邊楊秀玲看不下去了:“哬!你說拿走就拿走,說還就還,拿了東西還要埋汰人,好話賴話都被你說光了,你讓蘇玥妹子說啥?”
這也忒不厚道了,哪有這樣做人的。
“那……那我們還回來不就行了嗎?”
“行了,每個人給一塊四,別啰嗦。”高紅斌厲色道。
摳摳搜搜的,讓人家蘇玥以後怎麽看他?
一天就拿了人家十二塊錢的點心,半個月的工資,甚至耀武揚威地當成驕傲的事兒散播出去,說人家蠢,沾沾自喜的小人得志樣……
像馬槐花這種自己把自己的“犯罪”過程散布開來,如果去公安局報案,直接可以算你偷竊罪!
你要是不到處傳播,實際上這事兒你要是想賴掉還真可以。
但關鍵這些人嘴巴太大,就這麽大刺拉拉地顯擺出去,讓整條巷兒裏的人都知道了,還說人家傻,說人家不敢吭聲,這不明擺着欺負人嘛,警察不抓你抓誰?
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一點,所以還真沒人敢嗆聲蘇玥,但又都希望能把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高紅斌不願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丢面子,頭一個做出了表率,替妹妹給了蘇玥一塊四。
他的行為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衆人噤口,面面相觑着愣是沒人附和。
高紅梅紅着眼眶拉住他的衣袖不讓給,被他狠狠一瞪。
她本就眼淚汪汪的,被他這一瞪,淚水直接奪眶而出。
“媽……爸!你們管管我哥呀!”
徐芬和高富貴沒轍,這件事高紅梅有錯在先,他們作為院子裏最受人“尊敬”的一家,丢不起這個臉!
高富貴瞪她一眼,拎着板凳回家了,徐芬饒是心疼一塊四,卻也不好說什麽。
這事兒,紅斌做得對,他們一大家子不能占一弱勢小姑娘的便宜!
只是這蘇玥從此在她心中,不可能再有好印象了。
蘇玥接過高紅斌給的錢後,既而淺淺地笑開。
她的唇如嬌花,眼波潋滟,如含春水,看得高紅斌頓時覺得一塊四給對了。
總算是扭轉回了好印象。
高紅梅見爸媽都走了,怒火瞬時在胸中翻騰,有如一高壓鍋在體內,燒得快要爆炸。
故意的,她是故意的,蘇玥一定是故意的!
太陰險了,太狡詐了!
可是哥哥他們怎麽就看不出來啊!
“其他人呢?”高紅斌冷冷在人群裏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劉招娣身上。
劉招娣她媽一見高紅斌這眼色,就知道他在打什麽鬼主意。
這一塊四她可舍不得,忙拉過女兒,示意她趕緊回家待着,就不給,看她蘇玥怎麽辦!
可劉招娣咬了咬唇,迎着高紅斌的目光,反手在兜裏掏啊掏,掏了半晌也才掏出來八毛錢。
最後跑進房間,大概一分鐘後出來,把一塊四遞到蘇玥面前。
她猩紅着眸子,身體微微發顫:“給你,這下我不欠你了。”
劉招娣這一茬倒是獲得了蘇玥的好感,敢作敢當,就這格局,比高紅梅高上好幾個臺階。
一天損失一塊四,劉招娣當然也是不樂意的,給了錢後直接哭着跑進屋,她媽氣得跟上去,臨走前把她家老頭兒拉走。
“還看什麽看!趕緊走!”本來還以為有好戲看,沒想到倒黴的是自家!
呸!晦氣!
眼見着一個兩個的妥協給錢,包文軍也站不住了。
他對蘇玥印象好,這件事蘇玥本就是受害者,所以他根本不覺得自家妹妹該占人家便宜是正确的行為。
“快給人家啊!”包文軍推一下自家妹子,包文雅委屈地嘤咛一聲。
“哭也沒用!有點出息!”
包文雅更加委屈,然而家裏現在都是哥哥在做主,她這才不情不願地掏出一塊四遞給蘇玥。
“小氣。”包文雅嘀咕一句。
不就吃點糖和瓜子嗎,居然還要他們還,他們不也是怕她一個人在上面無聊才上樓找她玩的嗎。
一塊四……她學徒工一個月才十八,就這麽憑白給了蘇玥一塊四……氣死人了!
果然就跟紅梅姐說的那樣,是個小氣又自私的壞女人。
錢沒了後,包文雅再待不下去,以撒腿就沖回了家,狠狠合上大門。
這小院兒一共七戶人家,最有錢的是高家,其次是包家,劉家,再就是楊秀玲家,緊接着是孔愛蘭家、馬槐花家、田芳家,最後才是走廊最裏面的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深居簡出,不愛跟鄰居們來往,也就跟目前的紛争沾不上邊。
眼見着年輕的丫頭們都給了錢,這些老婦人們還壓着不願給,楊秀玲帶來的幾個老姐妹想繼續澆桶熱油,就聽蘇玥發話了。
她把三個小丫頭的錢塞進兜裏,語氣不鹹不淡地道:“我知道大家手頭都很拮據,這樣,我也不為難你們。”
衆人一聽,還以為蘇玥決定不收他們的錢了,誰知下一句就是:
“還沒給的也不用着急,我給你們兩天時間,兩天時間湊齊一塊四應該不算什麽難事兒吧。”
噗——想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一塊四不是什麽難事兒?!
一塊四可太難了!
這年頭誰家一塊錢恨不得掰成兩塊花!
一斤青菜多少錢?兩分!
一斤大米多少錢?一毛四!
可他們九個人瓜分下來,每個人還要出一塊四,實際上他們吃的,加上偷偷揣回家的,能有半斤就算多了,怎麽算都虧,虧大了!
因為放在平時,他們壓根就不會買這樣貴的糖果啊!
況且糖也不能當飯吃,花一塊四買一堆糖有啥用?這年頭飯都吃不飽,她們咋就這麽嘴欠呢!要是不去占人家便宜,也不至于破財了!
本來以為她們占到了一輩子最大的便宜,沒成想是吃了一輩子最大的虧!長了最大的記性!
可恨吶!可恨!
大概也是從今兒個開始,蘇玥的二樓再也沒人敢上去了。
畢竟,這一個臺階,可就是好幾毛錢!
好戲散場前,蘇玥特意往幾個婦女耳邊丢了句話,語氣聽起來極為欠揍。
“對了,大家以後再想上來吃糖,我還是很歡迎的呢,不過要先掂量掂量兜裏有沒有錢哦~”
說罷潇灑離去,留下一衆女人們倒吸一口涼氣,愣在原地像只泥塑雕像。
好,好嚣張……
已是日薄西山的時辰,夕陽吐着血,黑色的小鳥雀馱着豔麗的雲裝霓裳,淩空飛過,不多時,最後的斜陽餘晖也已消失在地平線上。
晚間,楊秀玲偷摸着上了二樓,這時候家家戶戶閉着門,有聽見男人訓斥女人的聲音傳出來,還有兩口子打架的聲音,估計不少是因為蘇玥要的那一塊四。
嘶——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我就說你沖動了,以後這種事情你最好跟我商量商量,兩個人好歹不會那麽沖動,就我剛才上來的工夫,孔玉梅他男人也不知道關在房裏罵了她多久,碗筷都摔了,你說說這……”
把人鬧得家庭不和諧,也就蘇玥這頭一遭了。
她沒來之前,這院兒裏還這沒誰有這樣大的本事。
蘇玥安靜聽着,臉色未有多大變動。
冷靜的模樣看得楊秀玲格外佩服。
蘇玥這丫頭初生牛犢不怕死,也不知未來還有多少困難等着她,往後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你說說這事兒鬧的……以後你咋跟他們相處?”
蘇玥給楊秀玲倒了杯溫水,語氣不急不緩:“我有招,你別擔心。”
“啥?有招?你還有啥招?”今天這招就足夠驚世駭俗了,蘇玥這小丫頭還要使出多少招才滿意?
蘇玥又從兜裏掏出一把水果糖遞給她,楊秀玲一看到糖,腦門就突突跳。
忙拒絕:“哎喲使不得,使不得诶!”
蘇玥好笑,硬塞給她:“拿着吧,我可不收你錢。”
不會真以為她是高紅梅嘴裏說的什麽吃人不吐骨頭的狼,什麽“心機女”吧?
好吧,心機是有點心機,可也不至于對待她們那樣對待楊秀玲,孰好孰壞她是知道的。
“咚咚咚——”
知道自己誤解了蘇玥,楊秀玲難為情地把糖揣進兜裏,還想說什麽,蘇玥家的大門被敲響。
現在還有誰敢上來二樓?
兩人對視一眼,蘇玥去開門,門外站着的居然是高紅斌和包文軍。
“你倆怎麽來了?”
“我……”高紅斌一見到蘇玥,這嘴就說不利索。
還是包文軍先一步笑着開口,語氣誠心滿滿:“咱倆上來替我們妹子跟你說聲抱歉,前幾天的事情确實對不住了。”
“以後我會好好管教紅梅,你放心,這樣的事兒再沒有下一次。”高紅斌忙接過話茬道。
蘇玥只是淡笑,眸光垂落,唇線緊抿,也不說話,就那麽笑眯眯地看着兩人。
看得兩個大男人心癢癢,又有點愧疚。
“紅梅還小,不懂事,你別生她的氣,我回去好好教訓她了。”
蘇玥不在意笑笑,“沒事,我不跟小孩子計較。”
心裏卻覺得諷刺。
高紅梅都十六了,高家人還把她當小孩子看待,也不奇怪她怎麽會生成這樣嚣張跋扈的性格。
兩個大男人傻笑了好一陣,意識到蘇玥并不想跟他們多說,便也不再自讨沒趣。
包文軍呵呵一笑:“行,那就不打擾你了,我們先下去了,今天的事兒你別放在心上,以後咱還是鄰居,有啥事就來找我和紅斌,別怕。”
“對,別怕,她們不敢對你怎麽樣。”高紅斌欲言又止,随後才鼓起勇氣添上一句:“你要是生活上有困難,就找我們,能幫的我們一定幫!要是錢不夠花,我也可以借給你的。”
包文軍多看了自家兄弟一眼,這厮是真陷進去了啊……
見蘇玥柔柔笑着,高紅斌看得雙眼一紅,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忍不住又叮囑一句:“你別不好意思,這沒什麽的。”
下午蘇玥不是說了嗎,自己的錢全都拿來買好吃的了,生病了連去醫院的錢都沒有。
這話大家是一半信一半不信,高紅斌就是信了的那一批人。
不禁從心底裏生出同情的心理。
如果因為自家妹妹荒謬的做法讓她今後的日子不好過,他是真要內疚一輩子的。
蘇玥不知道高紅斌的內心想法,卻也能猜出一半。
高紅斌對自己熱切的心意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
他人五官端正,是時下最流行的正派方臉,雖不及喬景明高,可也足有一米七八,又是機械技術工,個人條件和家庭條件好得沒話說。
如果換做其他女同志,說不定早已芳心暗許。
可蘇玥對他沒感覺,他的好意她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謝過兩人,合上門,楊秀玲也準備下樓去了。
“紅斌那小子對你估計也有意思,不過我覺得還是景明更好。”
這話說得……蘇玥汗顏。
“行,就先這樣,我回去了,不過我估計明天她們就能給你好臉色看。”說罷楊秀玲幽幽嘆氣,出了門,“你好好的,有啥事就來找我,再不濟我就讓景明護着你,他們不敢對你怎麽樣。”
蘇玥好笑,這怎麽把她說成了人人喊打的洪水猛獸了,她最後一大招還沒使出來呢。
事情的最終結果,指不定成什麽樣。
……
經過“一塊四事件”後,蘇玥在小院兒裏的口碑一轉再轉。
從一開始的漂亮新鄰居,再到人傻錢多的土財主,到了現在,又成了沒人敢要的敗家女!
饒是她再漂亮,吃得再好穿得再好,那也掩蓋不了她是個“敗家女”的事實!
畢竟沒錢都敢買大白兔,有錢還得了?
敗家!敗家!
那些本想着把蘇玥介紹給兄弟姐妹或者兒子的婦女,全都歇了心思,看見她都要繞道走。
蘇玥這樣花錢如流水的女人,誰受得住誰就去追,反正他們是無福消受的。
翌日,蘇玥早早的就去副食店采買一天的口糧,路上遇到了馬槐花幾人。
清晨路上自行車零零散散騎着幾輛,幾個婦女簇擁着結伴而行,遠遠地看見蘇玥後,一水兒避開了她。
就跟避開洪水猛獸似的。
“她要去哪兒?”
“不知道。”
“是不是偷偷摸摸想幹壞事呢!”
“我看多半是!”
回到小院兒後,蘇玥喬裝打扮一番出門換糧食,換到中午回來,兜裏又鼓囊了起來。
自打出了昨天的事兒,蘇玥一時間成了樓下婦女們眼中釘肉中刺,一進門,就收獲無數視線。
她視而不見,絲毫不在意,就要往樓上走。
經過屋檐下的走廊時,被馬槐花攔住。
馬槐花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問她:“蘇玥妹子,這是去哪兒了?一大早都不見你人。”
蘇玥淡笑着,面上顯得格外禮貌:“馬姐你找我有事啊?是湊到錢想還了?”
一句話直接堵地馬槐花跟見了鬼似地,也不想繼續搭話,捧着碗筷就往屋裏跑。
這瘟神,一來就談錢,晦氣晦氣!
蘇玥勾唇,大步流星上了樓。
中午,喬景明來家裏做飯,楊秀玲早早的就把他攔住,把昨天傍晚蘇玥的光輝事跡一五一十跟他交代了。
喬景明越聽,眉頭擰地越深。
“就這樣撕破臉了?”
“可不是嘛!我說她膽子可真大!大得我都有點發憷了。”你說說,那麽多人罵她瞪她,還能淡定地站住腳,這得多大的膽子?
“是挺大。”喬景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眸色漸暗。
他忽然就想到了兩人初遇那天,蘇玥那女人膽子大上天,帶着剛認識的他去蘇宅偷金條,也不怕他使壞奪了她的寶貝。
不知道該說是膽子大還是心大,或者她有十足的把握保護它們。
楊秀玲開玩笑似地笑了笑:“不過我估計也是被逼急了,你想想,被人占了四天的便宜,能不翻臉嗎?要我估計也不能忍。”
不過如果是她的話,第一天就不會拿出好糖好瓜子招待她們,一群吸血蟲,有啥可招待的。
“我估計她們不會輕易放過蘇玥,說不定會拿你倆的事兒開刀,你趕緊想好對策,別等流言越來越多了哈。”最好直接公布兩個人是對象關系,那可真就是一勞永逸了。
“嗯,知道。”
說完,喬景明起身上了樓,見到蘇玥的時候,她正坐在房間裏安靜地看書。
容顏清麗的少女在窗外陽光的撫慰下,眉眼恬靜淑雅,如同一副美好的畫卷,安寧而惬意。
她看起來并沒有被昨天的事情影響到好心情。
沒一會兒,喬景明的視線就撞入了一雙蕩漾了春水的眸子。
蘇玥望着他,唇角勾起一個溫柔而歡悅的微笑。
喬景明懸着的心忽然就放松了下來。
她是真的心大。
眨眼間,蘇玥給的兩天寬限期已經過了一半。
這天中午,飯桌上吃飯,馬槐花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虧了。
自從蘇玥讓她們還錢後,王大慶一回家就逮着她罵,說她敗家,說她占便宜上不得臺面。
過後又被她婆婆罵,可明明她是跟她一塊兒上去的,便宜也是兩個人一起占,憑啥都來罵她啊!
馬槐花心裏不平衡,可這家裏可不就是婆婆和丈夫說了算嗎?
當年如果不是嫁給了王大慶,婆婆又把自己的工作給她,她現在還是農村戶口,更不用說能吃上商品糧。
所以在這家裏,她是敢怒不敢言,也沒資格發言。
“孔玉梅幾個,一塊四都給了沒?”吃着吃着,王大慶突然問。
馬槐花戳着糊糊,夾一口鹹菜,小心翼翼地回他:“沒呢,哪裏願意給,不都一直拖着嗎。”
昨兒個還來問她,要不厚着臉皮不給算了,蘇玥膽子再大總也不可能來家裏撒潑打诨吧,她那樣體面的人……
“你也先拖着,要是給了,家裏得揭不開鍋了。”
他們夫妻倆在毛巾廠不過是最常見的流水線普工,一個月工資養一大家子,只能買些粗糧填飽肚子,至于白面葷食,那真只有過年過節才舍得攢錢買。
要不然王大慶也不會因為一塊四,罵了媳婦兒一整晚。
這事兒鬧得,真是有苦說不出。
“嗯,我知道了。”馬槐花乖順應着。
無奈地嘆了口氣,氣氛莫名有些沉悶。
王嬸看了看自家兒子,又看看兒媳婦,想起早上聽說的那件事,便轉移話題道。
“你們知道不,高紅梅那丫頭最近零花錢斷了,她老娘張羅着要讓她畢業了聽分配去紡織廠生産車間。”
馬槐花愣住:“她不是說畢業了要坐辦公室?”
“她想坐就坐啊?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老老實實聽學校分配吧!”
也是,馬槐花勾了勾唇。
高紅梅那丫頭就愛逞能說大話,也不看看自己能力多少,別以為多讀了幾年書就了不得了,想坐辦公室?那得學歷能力統統齊全,通過考試才能進呢!
她高紅梅有啥能力?技校還是混上去的呢,別以為別人不曉得,還不是當初她老子幫她走的後門,壓着線進了學校。
“那以後她坐不了辦公室了,還能在咱院兒裏橫嗎?”
“她是不坐辦公室了,可她不是還有個坐辦公室的老娘嗎?還有她爹,她哥,不管咋說,這家裏三個吃商品糧的,就是比咱硬氣!”
王嬸說完想到那遠在農村插隊的大孫子,氣又不打一處來:“當初咱大山要是不下鄉,現在能有高家什麽事兒!”
“人都走了,現在說這些有啥用。”馬槐花嘆了聲氣兒,“那錢咱是不是真不還了?要是蘇玥下來要,我咋說?”
要是大家都給就她不給,不光是蘇玥,高家的,劉家的,包家的人肯定都不同意。
憑什麽大家都給了就你能不給?你有啥特權?
“反正蘇玥說的這兩天你先別給,我先去找個人,到時候再看看情況。”
“媽,你要去找誰啊?”馬槐花不解。
“這事兒你別管。”王嬸不想說,匆匆忙忙刨完飯就出門去了。
聽說婆婆有招,馬槐花心情都通暢了不少,想着一塊四要是不用給出去,這個月湊吧湊吧還能吃頓好的。
歡歡喜喜拿了碗筷到水井邊壓水洗碗,二樓忽然傳來一陣濃郁的香味。
不用想,鐵定是喬家小子又幫蘇玥做好吃的。
不過咋聞着有股子肉味兒呢,不是說一個月只吃兩回嗎?
看來有詐!
想着前兩天在蘇玥家看見的肉菜,馬槐花又打起了鬼主意。
揮手招了大毛:“兒子,過來!過來!”
王大毛屁颠屁颠跑來,被馬槐花捏着小臉蛋。
“乖兒子,想吃肉不?”
“肉?”大毛興奮地跳起來:“想吃肉!”
“想吃肉,那好辦,媽跟你說哈……”
……
一直把大毛送到蘇玥家樓下,馬槐花鬼鬼祟祟環視一周,見沒人,才又對着兒子叮囑幾句。
“你記住了,要乖一點,要軟一點,你蘇玥姐一看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曉得不?”
大毛吸了吸鼻子,舔了口幹澀的嘴唇:“媽,啥叫吃軟不吃硬呀,蘇玥姐為什麽喜歡吃軟的,不喜歡吃硬的?”
“嗐!小孩子家家,跟你說你也不懂。”馬槐花摸摸兒子光溜溜的禿頭腦袋:“臉皮要厚一點,嘴甜一點,要不然沒得吃,知道不?”
“我嘴甜就可以吃上肉了?”
“那可不!”馬槐花把兒子推倒門口,“快去,別說你媽拾掇的,就說聞着香味兒上去的,曉得不?”
“我知道了媽!”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以為大招就完了嗎?不,其實還有……後面繼續!
等下0點還有兩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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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