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哮天犬2
蘇梓點開【倉庫】,光幕流轉,浮動的流光像濺起的漣漪般擴散,然後從漣漪中心逐漸湧出一張又一張的灰色卡片。
卡片有C級、B級、A級、S級、SS級和???級六個級別。
有身份、領域、技能三種卡面。
身份卡有人類和非人類兩大類,她解鎖的“哮天犬”屬于非人一類。
領域卡分隐匿區域和非隐匿區域,她現在還沒能解鎖。
技能卡可以疊加,但她目前也只解鎖了一張。
……
卡片豐富多彩,能力千變萬化。
但是。
都是灰的。
能看不能用。
蘇梓:“……”
她憂郁地關上光幕,憂郁地趴在樹杈上,憂郁地甩了甩尾巴:【系統啊,我什麽時候才能解鎖別的卡片?】
【宿主,不要着急,等你完成這個支線任務就可以解鎖新的卡片了,】光球落在她的腦袋上,将絨軟的毛壓出一圈弧形。
蘇梓看着樹下拉着封鎖線的小區。
人的眼睛看不見那些在地上的粘稠的、沸騰的黑紅色的血,但哮天犬能看見,它還能清晰地看到這擴散的血泊裏逐漸成型的東西——一顆巨大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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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套了“哮天犬”的馬甲,所以蘇梓看到這驚悚的一幕也不害怕,就是血脈中的戰意讓她情不自禁地亮出爪子,喉嚨裏發出呼哧呼哧的低吼。
蘇梓:“……”
歇歇吧!
你一個幼崽還不夠它填縫的呢!
但是哮天犬是半神,絕不容許它的地盤有此等穢物!
蘇梓無奈地嘆了口氣:【得,還是跟着杜澗吧,再在這蹲着狗都沒了。】
她費勁壓下那澎湃的戰意,扭頭看向馬路。
她看到載着杜澗的救護車正嗚哇哇地往醫院行駛。
蘇梓爬起來,弓起身子,眼睛盯着救護車,後腿緊繃,用力一跳,穿過重重樹葉,穿過風和夜色,穩穩地落在救護車頂,沒發出一點聲音。
小區裏有人無意中看到樹枝忽然左搖右晃,朝着月亮噴出了一連串的樹葉,像是條墨綠色的尾巴。
———————————
蘇梓跟到了醫院,看着杜澗床邊白大褂們揚起又落下,像一朵朵幹淨的白蝴蝶。
快天亮的時候,護士才最後調整一下杜澗的床位,輕輕關上門離開。
但蘇梓也不能再在這呆下去了,因為她還是個在校大二學生,今天上午還有必修課呢。
她輕巧地跳上床,控制哮天犬這個馬甲蜷卧在杜澗的枕邊,然後意念一動,回到了本體。
就像坐過山車似的,一陣急速下落,在吓到提起的心髒回歸原位前,蘇梓睜開了眼睛。
宿舍裏安安靜靜。
其他三位舍友都睡得很熟,呼吸平緩。
蘇梓又閉上了眼睛養養神。
其實她不困,甚至可以說是精力充沛。
正如系統所說,她的身份卡片并不會影響本體,而且如果她的精神力夠強的話,還可以操縱馬甲和本體同時行動。
不過蘇梓還沒試過。
畢竟系統也是一天前才綁定的她,對于一年後地球将會被宇宙高等文明俘獲、人類文明會被毀滅這件事,她還沒有多少真實感。
也就剛剛看到了那些湧動的鮮血、惡心的大眼珠子……她才深切地認知到末日崩塌的黑暗。
但是哮天犬非人,又是半神,緊張、不安這種情緒根本沒有。
而她的本體又佩戴了技能卡【強制冷靜(常态)】,所以憤怒、焦慮、恐懼這些都像是數據般滿當當地塞在她腦子裏,卻不影響她思考。
【哮天犬】半神,可升級。
【強制冷靜】讓她的思路一直都很清晰。
這兩張卡片非常适合現階段的她。
【這大概就是新手福利吧……】
系統晃晃悠悠地冒出來:【宿主?】
蘇梓:【刷牙,洗臉,吃飯。】
系統試探地問道:【今早還吃雞蛋灌餅嗎?】
——如果宿主同意,系統可以與宿主共享感官。
【可以試試。】
【好耶!!】
系統高興地發出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像炸了一串小煙火似的。
蘇梓無視上下亂竄的藍光球,睜開眼,起身,提前關上鬧鐘,然後下床洗漱。
在她洗好的時候,寝室裏鬧鐘聲此起彼伏,在有氣無力的抱怨聲中,舍友們都起來了。
蘇梓拎包開門:“你們不用急,我去食堂,給你們帶早飯,然後去教室占位子。”
李晗月她們稀裏糊塗地應聲後才反應過來。
“我去,她今天怎麽這麽早?”
“該不會很晚了吧?!”
“哎呀!知道晚了還不趕快動起來!”
……
蘇梓走出女寝好遠,才覺得那些洗漱聲、打鬧聲、笑罵聲變得淺淡起來。
她揉了揉耳朵,嘟囔道:“太吵了。”
系統安慰她:【因為你在時刻注意周邊情況嘛,這算是強制冷靜的副作用了,要是宿主嫌吵,可以先卸掉它。】
【卸掉就要冷卻三天,我現在只有一張技能卡,不劃算,】蘇梓看向天際逐漸暈開的輝光,眯着眼睛,輕輕呼了口氣,【沒事,還能錘煉精神。】
系統蹭蹭她的臉。
也幸虧她起得早,校園到處人都少,等到快上課的時候,整個教室吵得像幾百個開水壺同時在蘇梓耳邊尖叫。
她飛快地将精神分一半到哮天犬那邊,才緩過神來。
【……太吵了!】
她睜開狗眼,發現杜澗已經醒了,但是在對上她的視線後,又飛快地、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
盡管他的眼皮還在不住地抖。
蘇梓也不動,就看着他。
直到杜澗自個受不了,艱難地睜開眼,顫啊顫地看向她,擠出個汗涔涔的笑容:“早上好。”
蘇梓不明白他的緊張。
好歹昨晚她還救了他。
不過她也不是很在乎他的感受,直接起來,跳到床邊的長椅上,端坐着看着杜澗。
杜澗整個人都呈現出懵的狀态。
他之前的二十九年都過得平平淡淡,看恐怖片都沒啥代入感,沒想到才兩三天他的人生就抽搐成這種扭曲的現實了。
撞鬼這事,保險賠嗎?
杜澗胡亂想了些沒用的東西,然後又忍不住看了眼白狗。
白狗像人,似乎蘊藏着各種思緒,又不像人,它的眼神冷靜得像潭水,沒半點波動。
杜澗試探着伸手,看白狗沒反應後才摁下電鈴。
看護士進來後的反應,他知道她看不到這條狗。
不僅看不到這條狗,也看不到攀在窗框上的那些惡心地蠕動着的頭發。
杜澗扭頭看到這些頭發時,恐懼與惡心在胃裏翻騰,讓他差點吐了出來。
但護士一無所知:“我幫你開下窗?”
她朝窗戶走去,還伸出了手。
她的手前面就是那些頭發,頭發糾纏着,像蛇一樣游動着,細細的一縷像黑黢黢的蛇信一樣舔了下她的手,然後頓時冒出細細密密的肉芽。
“等下!”杜澗冒了一身汗,他費勁撕開舌頭和上颚,才喊出聲來,嘴裏滿是腥味。
護士停住腳步:“怎麽了?”
她收回手。
大概是沒來得及紮進血肉,那些肉芽被輕易扯斷,頭發似乎疼得瑟縮了一下,然後憤怒地攪動起來,瞬間攀滿了整個窗戶,像黑色舌頭一樣軟膩濕滑,重重地舔舐着玻璃。
杜澗除了嘴,其他地方都動不了。
他腦子裏閃過一個陰暗的想法:反正她也看不見,要是讓她擋在前面,說不定……
但這個糟糕的想法轉瞬即逝。
杜澗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便已經張嘴說道:“我不想開窗,我頭疼了,要睡一會,麻煩關下門。”
護士沒多想,爽快地說道:“行,不吵你,記得有事就按鈴。”
說完便走了出去。
房間一時安靜下來。
只有窗戶那邊發出腐蝕的聲音。
那些頭發像濃硫酸一樣飛快“舔融”窗戶,然後一大團潮濕的頭發掉在地上,鋪滿了半片地面,像濃郁的海藻一樣豎起來,彙聚搖曳,朝杜澗撲過來。
杜澗恐懼得瞪大眼睛。
一道白光從他眼角掠過。
那只安靜的白狗跳起頭發裏,狠狠地撕咬着那些惡心的頭發。
它的利爪穿透粘糊的頭發,嵌入地板,牙齒又長又尖,像兩排短匕首狠插/入獵物,撕碎嚼爛,最後吞噬。
但是這些頭發就像不死的蠕蟲,咬斷卻又迅速再生。
白狗也沒法徹底弄死它。
一時間陷入膠着。
但是不斷的嘶咬和重生,非常疼,頭發扭曲着發出尖銳又凄厲的慘叫。
杜澗耳朵疼得像在流血,但他卻逐漸恢複了行動力。
他猜也許是頭發沒辦法分神來鉗制他了。
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毫不猶豫掄起旁邊的輸液架狠狠地往床邊的頭發裏捅去。
就像捅在了爛泥裏。
輸液架頓時被強力吸附住,頭發還想順着輸液架爬到杜澗身上。
杜澗迅速撒開手。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避開白狗,把手邊所有東西都往頭發上狠砸,櫃子、枕頭、杯子……還有床單。
這些東西頭發都像沼澤一樣毫不客氣地全部吞了。
就像一條生物鏈。
頭發吞這些東西,哮天犬吞頭發。
蘇梓正摒除一切雜念,專心“幹飯”(?),突然一種恍然有如神授般的巨大意念像潮水一樣沖刷她的全身。
她扭轉身體,看向杜澗,眼睛裏湧出一圈亮燦燦的金色。
“喚吾之名。”
杜澗愣愣地看着它。
顯然他想問你的名字是啥。
但他張嘴說得卻是:“哮天。”
杜澗覺得這聲音不像是自己的聲音,因為這聲音像是直接落在他心髒上,又像是驚雷在耳畔綻開。
“哮天。”
……
蘇梓的喉嚨一陣發熱發幹,下意識地仰頭張嘴,吼聲像滾雷般驟然爆發,病房裏的所有東西砰地炸裂,窗戶也碎成渣,頭發也像瀕死的巨蟒般痛苦地翻滾。
天上的太陽像是呼應一樣,如短路的電燈般突然熄滅,像黑黢黢的黑洞反過來吸納着一切光源。
蘇梓身上的絨毛燃燒起來,又複生出如綢緞般的毛發,盔甲翻上它的腿,又融進它的身體中,它的身體迅速長大,頸部彎出細長漂亮的弧度。
失去陽光,整個世界黑洞洞的,但極致的火焰卻從蘇梓腳下燃起,剎那燒遍全身,刺眼奪目的火焰讓周遭的一切都滾燙,頭發砰地燒起來,在虛弱的哀叫中化為灰燼。
杜澗覺得自己也燒了起來,血肉仿佛在這極致的火焰中燒得幹幹淨淨。
蘇梓看了眼卡面。
【名稱:哮天犬(成年)
技能:化日
等級: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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