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變異領域卡6
“快出去!”
閻婆輕聲催促道。
盡管距離很遠,但閻婆居然絲毫不懷疑男人的話。
鄭禪致還能感覺到她在微顫。
她的手更加冰涼,像能沁出白霜一樣。
黑色的衣裙不安地游動着,然後緊緊地纏住鄭禪致的腿和胳膊。
她似乎很怕那個執劍的男人。
鄭禪致猶豫了一下,從隐蔽的角落裏走出去,嘴裏還問道:“他是誰?”
“他是莫洲,赫赫有名的劍修,”閻婆的聲音如飄渺的雲煙,細細輕輕,悄然蔓延進鄭禪致的耳朵,“絕對不要惹怒他,他是連神都敢屠弑的罪人。”
“弑……”
鄭禪致還有很多話想問。
但閻婆湊在他耳邊,警惕地說道:“不要說話,乖一點。”
鄭禪致發現,閻婆是真的很害怕。她面對轟鳴的天雷依然敢拼死一搏,現在卻只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
‘難道世上真的有神?’
鄭禪致瘋狂腦內風暴。但面上卻只乖乖地閉着嘴巴,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後在一個近得能看清彼此卻又不顯冒犯的位置停下腳步。
閻婆的語氣焦急又含帶敬意:“劍尊,我們并無意窺視,請劍尊原諒。”
Advertisement
“閻婆。”
“是。”
“即便封印被破非你之故,但你縱容惡鬼傷人,強行與凡人簽契,亦違背禁令,當誅。”
這個人的表情并無變化,語氣也無波動,但“誅”字一出,周圍頓時生起令人窒息的桎梏感,無形的劍氣層層掃蕩,讓體內的鮮血都染上刺痛的殺意,激起萬般折磨。
閻婆的羽毛更是黯淡了一層。
她直接從鄭禪致身上摔下來,吐了口血,衣裙如被揉碎萎靡的花瓣。
她連嘴角的血都顧不上擦,急急地說道:“我便是在将功抵過!剛剛劍尊無意殺我,定是需要我做什麽。劍尊只管吩咐!”
閻婆為了活命,腦子幾乎轉飛起來了。
但她确實沒猜錯。
有些事,莫洲不能做,只能她做。
他看着閻婆,眼睛漆黑:“他們在找破印之人,迷霧多有不便,以我和林晚為陣點,把迷霧暫時收斂。”
鄭禪致猛地睜大眼睛。
如果迷霧散去,那惡鬼便能輕易看到哪怕是躲在房間裏的人,那……
他拼命想說話,但嘴卻始終動不了。
顯然是莫洲的術法。
他不允許鄭禪致置喙。
但收斂迷霧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在閻婆身受重傷的情況之下。
鄭禪致能看出閻婆的掙紮,但她也沒有猶豫多久,還是咬牙應下。
“閻婆,你已允諾,記住,若是未能做到,便會成為我們特報局的首敵,到時,千年修為,百年夙願,皆是空。”
莫洲說完,便直接禦劍離開。
但他的劍氣仍在盤旋,粉碎一切惡鬼。
鄭禪致頓了一下,走到閻婆身邊,蹲下問道:“你怎麽樣?”
閻婆根本沒聽見他的話,她一直重複地喃喃道:“特報局,特報局,怎麽可能,特報局居然敢……這可是……”
鄭禪致皺眉問道:“為什麽不可能?”
閻婆低聲道:“弑神者,天地不容,一旦跟他沾上關系,也必将不得善終。”
她想了想,又了然地說道:“不過,對于特報局來說,他這樣也好,用起來安心。天地之大,除了特報局,又有哪裏敢容他。你們人類到底受天道眷顧。”
閻婆看着鄭禪致,眼中流露出幾分羨豔和悵惘。
鄭禪致其實有很多話都聽不懂。
但他還是說道:“我們現在是隊友,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你盡管說。尤其是收斂迷霧一事。”
閻婆盯着他,自顧自地說道:“剛才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散掉一部分羽毛。”
她的手驀地變成尖銳的鳥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抓向鄭禪致的脖頸。
鄭禪致雖然一直戒備着,也迅速反應過來,但閻婆嘴裏吐出幾個意義不明的字,他的骨頭便像是被鎖鏈纏住一樣,又重又疼,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黑色的鳥爪如閃電般抓向他的脖頸。
鳥爪冰涼,像冰錐一樣刺破皮膚。
鄭禪致看着一朵沾血的彼岸花砸在地上,然後立刻湮滅成薄薄的血霧。
他和閻婆之間那種玄而又玄的聯系在這朵彼岸花湮滅之後也消失了。
“契”已然斷開。
鄭禪致皺起眉。
但閻婆并不管他。
這只半人鳥仰天長鳴,清越的鳴聲霎時傳遍整個迷霧之城。
像是一個信號,所有惡鬼都停住動作,猙獰破碎的臉上卻都流露出興奮的神色。
鄭禪致看着閻婆在叫完後驀然化為原形,變幻成一只巨大的黑鳥,黑色的鳥羽流光溢彩,像華美的霞色輕盈地覆落。它扇動翅膀,朝着天空飛去,卷起的烈風嗤地割破鄭禪致的警服。
它飛至高空,又是一聲長鳴。
霧氣仿佛聽到了號角似的,瘋狂翻湧,翻天覆地,又猛地撕成兩半,朝着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狂飙突進,露出原本的、清清楚楚的世界。
閻婆的翅膀上亮起一道道纖細的光紋,一圈圈交錯,勾勒出像是文字又像是花朵的繁複的紋路。
在紋路的光芒變得越來越耀眼後,濃縮的霧氣像是蛟龍入海般狠狠紮進林晚和莫洲的體內。
直到整個迷霧之城再無濃郁霧氣。
直到所有惡鬼都赤/裸/裸地顯現在衆人眼前。
閻婆身上的光紋才慢慢黯淡。
她的翅膀像醉駕似的左右搖晃了兩下,然後整只鳥直直地摔下去。
在地上砸出一陣猛烈的震動。
鄭禪致立刻跑過去,只看到閻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血浸染她的翎羽。
“閻婆!”
鄭禪致喊了幾聲,都沒得到任何回應。
他的耳機裏傳來網安部的聲音。
“韓隊長快到了,他身上帶了藥!”
“明白!”
鄭禪致小心地觸碰閻婆的衣裙,沒得到反饋後,輕輕地掀開,露出她覆滿黑羽的臉和那些被扯掉羽毛而顯得血肉模糊的傷口。
腳步聲越來越近。
韓邗沒來得及跟鄭禪致打招呼,直接蹲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根藤蔓,放在了閻婆身上。
這根藤蔓還有點懵。
也有點抵觸閻婆。
蠕動着想要下去。
鄭禪致的眼皮微微跳了跳: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做出一副沒世面的樣子。
韓邗輕輕摁住藤蔓,沉聲道:“拜托了,林小姐,閻婆對我們很重要!”
閻·蘇梓·婆:???
藤蔓頓了頓,蔫噠噠地纏住閻婆的脖頸和手腕,滲出綠色的黏液。
一股清甜的草木香慢慢散開。
鄭禪致聞到這股淡香,只覺得身體輕松了許多。
而閻婆身上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
她的羽毛也不再像無生命的黑色石頭,逐漸泛起微微的光澤。
然後,綠色藤蔓人性化地搖了搖頭,啪地倒下去,做出疲憊昏迷的姿勢,表示它已經救不了了。
“謝謝你,林小姐,”韓邗将它拿起來,輕輕地放進口袋。
鄭禪致看向韓邗,得到他的回應,微微吐了口氣。
他們倆都松快了一些。
但蘇梓整個人都不好了。
#緊急求助:本龍套走完戲份正等着下班,但觀衆以為我拿的是重要配角劇本,還搶走了我的便當!怎麽辦?![大哭][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中秋快樂!
也謝謝大家對于這篇文的喜歡,我真的很感動,也大受鼓舞,我會繼續努力的,謝謝大家!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