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傅時琛一走,南宵強裝的淡定迅速瓦解,整個人往床上一倒,把臉埋進被子裏。
南宵想,如果被南琮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麽,肯定會把自己打死。
他全身都在發燙,手死死抱着被子,一邊覺得難為情一邊又忍不住偷偷笑。
昨天晚上,他主動脫|掉了衣服,赤|條|條地躺在被子底下,任由傅時琛m遍了他的身體。
傅時琛像是故意在跟他對着幹,明明南宵剛剛說了不能,可他後面就偏偏要。
從頭到腳,每一寸皮膚,全都被他感受透徹。
黑暗中視覺消失,觸覺變得格外靈敏,那只手在每一次停留都像是被放大無數倍。
南宵不想顯得像沒見過世面的小朋友,但是真實情況還是超出他的想象太多。
他從來不知道成年人之間的觸碰是這樣的,跟他所認為的“親密”全然是兩回事。
暧昧與混沌交織,南宵的世界好像都已經徹底亂掉。
南宵只記得最後自己近乎屈服地轉過身,把整個身體嵌進男人的胸膛裏,抓着他的睡袍前襟哀求他。
傅時琛在一片黑暗裏沉默地望着南宵的眼,手停在他赤|裸的脊背上,終于用偏向溫情的方式抱着他,然後說“睡吧”。
南宵顫抖着放松了身體,最後讨好似的在傅時琛的胸口蹭了蹭。
昨天晚上的情景在此刻又重新被記起,南宵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放|蕩。
在此之前,他從未把這個詞跟自己聯系在一起。
傅時琛明明只是吻了一下他,他就主動着貼上去,南宵隐約明白這樣不會是太高明的舉動,大概又會顯得自己便宜又廉價,但是他在傅時琛面前始終找不到保持高貴品格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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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喜歡的人面前,每個人都是卑微的。
南宵感到羞恥,可是如果再來一次,他可能還是會選擇脫|掉衣服。
那被埋藏了很多年的暗戀在這場婚約締結的時刻生出了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南宵渴望傅時琛的觸碰,迫不及待想要同傅時琛獲得某種不那麽純潔的情感上的聯系。
哪怕這個聯系只是,傅時琛想跟他上床。
其實昨天晚上南宵睡得不錯,但因為他心裏沉沉地藏着事,這會在床上趴了一會,便又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是中午了,他一睜開眼已經好好地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被子。
傅時琛也已經從公司回來,正坐在床側的單人沙發上看着他。
南宵不知道,這會面色如常的傅時琛幾個小時前有着一副怎樣與此刻大不相同的面目。
因為最後那個意外出現的吻,傅時琛出門的時候還是晚了。
他穿着一身精心搭配好的西裝在衆目睽睽下走進會議室,在1號位上坐下來,伸手正了下腕上的表,先是對着衆高層說了聲抱歉,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一句“陪了我愛人一會所以遲到了”。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盡管衆人已經在努力進行表情管理,但驚愕還是忍不住寫在臉上,一為傅時琛突如其來分享的私生活,二為第一次知道傅時琛居然不是獨身。
周霁在旁邊聽着,差點控制不住要笑出聲來。
傅時琛平時在傅氏衆人眼中如天神一般高不可攀,可惜遇到愛情也得下凡。
還下得這樣如饑似渴,讓人大跌眼鏡。
周霁心想:這恩愛秀得一點兒也不高明,不過老板開心就好。
南宵自然是不知道幾個小時前會議室裏的精彩紛呈的,此刻他自顧不暇,一醒過來就讓他直面傅時琛,他總是緊張得要命。
“睡飽了嗎?”
兩人相顧無言半晌,最終還是傅時琛先開了口。
南宵點點頭,撐着手臂坐起來。
男人很快走到床邊,南宵仰着頭看他,也随口問:“你忙完了?”
“嗯。”傅時琛道。
南宵這會才看清楚,傅時琛連衣服都還沒換掉,只脫掉了最外面的外套,一直西裝革履坐在那。
他立刻從被子底下爬出來跪坐在床上,沖着傅時琛招招手,男人便很自然地俯身過來。
“不難受嗎?回家就要脫|掉啊……”
南宵略帶嗔怪地看男人一眼,伸手幫傅時琛把西裝馬甲的扣子解開,小心地将領針取下來,又去松領帶。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得傅時琛心熱,等不到領帶被拆掉,便直接握住南宵的手。
南宵擡頭瞧他一眼,輕輕動了動手,意思是你等會,可傅時琛就是一秒都等不了,手怎麽也不肯松開。
南宵沒轍,只能暫停了動作由着傅時琛的意思,挑起一雙桃花眼等對方的下文。
“南宵,你不能一直穿我的衣服。”
南宵一怔,怎麽也沒想到他是要說這個,登時有點不高興地鼓鼓嘴,這人……明明昨天還說衣櫥裏的衣服随便給他穿,怎麽今天就變卦了。
怎麽占完便宜翻臉就不認人啊。
“哦……那我不——”
“去把你的衣服拿來。”傅時琛打斷他。
“啊?”
傅時琛垂眸看着南宵,眼神越來越沉,他停頓了幾秒,終于把最關鍵的一句話講出來:“你也搬進來。”
這會南宵聽懂了,他還面對着傅時琛呢,面頰就不争氣地開始發紅,一時失去思考能力只得先實話實說:“我大哥……可能不會同意的。”
南宵說完這話就後悔,他明明知道上一次傅時琛同南琮不很愉快,這會他卻嘴巴一快用南琮壓人,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南宵舔舔有點發幹的嘴唇,正想找點什麽別的事情岔開話題,傅時琛卻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耳垂。
溫熱的指腹輕輕地揉捏着小巧的軟肉,南宵怕癢地縮了下脖子,又被傅時琛的大手按住後頸被迫擡起頭來。
“那就訂婚吧。”
這下南宵是真的愣住了,一時之間什麽反應都給不出。
傅時琛用那雙墨色的眼眸望着他,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不願意,只得将語氣放柔和了又講一次:“盡快,好嗎?”
婚事就這樣突然被飛快提上了日程,雖然南宵也并沒有想過拖日子。
一來是他心知肚明傅時琛剛剛回來有多忙。
接手傅氏大抵是比他們的婚事重要一百倍的事情,南宵很有自知之明,從來沒敢有過多的肖想。
他願意随着傅時琛的節奏,等他把手頭的工作理順了,再慢慢談後面的小情小愛。
二來是出于他自己的一點私心。
從他和傅時琛定下婚約開始,其實連半個月的時間都還沒有。
如果再具體以見面的時間來計算,可能湊出四五天都嫌多。
南宵執着地認為,等他跟傅時琛相處得再熟悉些的時候再正式邁入婚姻,應該是更好的選擇。
但其實南石嶺私底下已經催過他好多次,南宵也只能裝死。
他到底做不出厚着臉皮去求傅時琛立刻把自己變為法定伴侶這種事。
南宵總是天真地想在這場帶着利益味道的婚姻裏摻雜上哪怕一點點自己的真情。
盡管……傅時琛未必能夠發現。
不過傅時琛現在發了話,南宵自然也沒有反對的必要。
雖然他說得突然,但是做事又遵循他本人一貫的風格,緊鑼密鼓卻又一項不落。
南宵原想着他為了達到讓自己搬進去的目的會很快舉行訂婚儀式,可沒想到傅時琛卻堅持按規矩一步一步來。
那麽,在正式訂婚之前,頭一樣重要的事情就是傅、南兩邊的親屬正式見面一起吃個飯。
這個飯局并不算很嚴肅,參加的人也不多,只有兩人最為親近的親人在場。
傅時琛一貫地不茍言笑,而南宵則忙着緊張,一頓飯吃下來,只有傅老爺子和南石嶺是肉眼可見地高興,喜悅全挂在臉上。
酒過三巡,桌上的長輩們開始三三兩兩聊起天,南宵一直保持坐姿搞得腰酸背痛,便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順便活動活動手腳。
只是他人還未走到洗手間門口,就聽見牆拐角另一邊的說話聲。
南宵立刻分辨出來那是傅夫人和傅時琛的姨媽。
姐妹兩個正在說悄悄話。
長輩在說話,南宵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先往回走,可他剛剛轉了身才邁了一步卻又停住了。
兩個人正在讨論自己。
傅夫人的聲音尖細又鮮明,南宵想不聽見都難。
南宵猶豫兩秒,還是忍不住因為好奇停下來。
“哎呀……你瞧見了吧,那南宵啊活脫脫一個小狐貍精似的,哎呦瞧你一眼那眼珠子都像是要勾走你的魂兒……我都不敢仔細盯着他瞧。”
另外一人忍不住笑了兩聲,順着傅夫人的話頭道:“模樣俏那不是好事嗎?”
“太漂亮了呀,找個這樣的結婚,那結了婚還不得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時琛眼裏本就沒我這個媽,到時候豈不是小狐貍精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怎麽會,那孩子看着挺乖的,再說了,我看時琛對他也就只能算是尚可,我沒瞧出多親近,你想多了。”
“你不懂,上次我提起……”
南宵只聽了兩句便要忍不住笑出來,怕被發現,剛想要先往回走躲一躲,身後卻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南宵被吓了一跳,差點就要叫出聲,而後卻被人握住腰猛得向後一帶,整個人被拖着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門一關,熟悉的氣息瞬間把南宵包裹,他驟然松了一口氣。
是傅時琛。
傅時琛把南宵抵在門上,用兩只手握着他的腰,把那把細細的腰身卡在身前。
兩人貼着身站着,傅時琛垂下頭來瞧人,聲音刻意放得很低,“這麽開心?”
南宵一下子不笑了,傅時琛這樣跟他說話他是最抵抗不了的。
對方靠得太近帶來的緊張感,連帶着被人撞破的尴尬,使得南宵的身體從被觸碰的地方開始發燙,緩緩向着全身蔓延。
“聽別人誇我,當然開心。”南宵知道傅時琛大抵也聽了個一清二楚,只得厚着臉皮嘴硬。
傅時琛默了半晌,先是說“這是誇獎嗎”而後又說“我誇你的時候你怎麽不笑”。
南宵愣了一下,心道你何時正經誇過我了,可他敢怒不敢言,憋了半天只能小聲說:“你又沒誇這種……”
“哪種?”傅時琛刨根究底。
南宵臉紅了一下,咕哝道:“狐貍精什麽的……”
傅時琛不說話了。
南宵拿不準傅時琛的意思,他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又怕對方是真的生了氣,剛想要解釋,卻感覺對方将他的腰又握得更緊了一點。
滾燙的氣息掃在耳邊,“那我現在誇。”
“……啊?”
南宵還未反應過來,傅時琛已經用唇碰了碰他的耳朵,突然說了一句什麽。
南宵傻眼,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他驚慌擡頭看着傅時琛,一時羞憤難當。
可話還沒說出口,傅時琛卻已經又湊了上來,這次直接含住了他的耳廓。
傅時琛的聲音沙啞得好像快要失控,“剛才那個不行嗎?那這個呢……”
作者有話說:
說大點聲給我聽聽
晚了一會,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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