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1)
周五。
這會正是南家的午飯的時間, 南琮最後一個落座,阿姨連忙幫他把湯端上來。
南琮瞥了一眼跟平日裏白乎乎的東西,一臉嫌棄, “這什麽玩意兒?”
阿姨還未答話,旁邊已經捧着喝掉半碗的南石嶺先一步道:“冬瓜薏米湯。”
南琮聽完臉色更加一言難盡了些, 這不像是家裏常做的飯菜,他看了一眼阿姨的背影,正想問, 旁邊的佟雨已經捂着嘴笑着道:“宵宵讓煮的,他今天要上節目,消腫的。”
南琮一聽就把筷子撂了, 板着臉, “當這家裏只他一人吃飯是吧?我還沒說他昨天晚上半夜三更才……”
“……還不都是你慣的。”南石嶺突然幽幽開口打斷南琮。
南琮被親爹噎了一下,登時沒話了。
想當初南宵剛被送回南家那陣, 誰都沒想到段小恬一個落魄女人竟然會養出一個如此挑食的孩子。
每次一到飯點, 南宵小小一只坐在餐桌邊,漂亮得像個小天使,可惜內裏藏着個不聽話的小惡魔, 常常是對着這個菜搖頭, 對着那個菜也搖頭。
最後南石嶺被逼瘋了,對着多漂亮的娃娃都忍不住要發火:“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你餓死算了,你媽是怎麽給你養出來的這些……”
“壞毛病”三個字還沒說出口, 南宵就“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他年紀小, 自然是不懂南石嶺到底在罵什麽, 但是也知道大人發火了, 在沖着他吼。
在南宵的淚珠子要落下來之前, 南琮一把把弟弟抱起來,耐着性子哄了半天,見南宵不哭了,這才對着南石嶺道:“爸,你沖宵宵吼什麽,他年紀這麽小能懂什麽,不愛吃就再讓阿姨做別的就是了,他剛從國外回來吃不慣國內的東西不是很正常麽,再說了小孩子多少都有點挑食的……”
南石嶺簡直被大兒子氣得要翻白眼,心道你确定你弟弟那是“有點挑食”嗎?
但自南琮護犢子得很,南石嶺懶得跟兒子吵便直接撂了手不管了,從此往後,南宵的一日三餐日常生活便開始由南琮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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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琮這麽一負責就是十幾年。
還真就把南宵從一個漂亮的洋娃娃養成了一個漂亮的少年。
父子倆正尴尬着,餐廳外頭卻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拖鞋的踢啦聲,南宵小祖宗終于邁着慢吞吞的步伐下來吃飯了。
南宵昨天晚上回來得有點晚,一通洗洗漱漱結束之後便更不早了,這會剛起來。
他一進餐廳就看見了放在餐桌上的砂鍋,裏面是剛剛炖好的冬瓜薏米湯。
南宵從桌前飄過,剛想坐下,便瞧見南琮面前放着的一口沒碰的湯碗,他“呀”了一聲,湊上前去把碗端起來,一邊碎碎念着一邊回頭招呼阿姨,“忘了大哥不喜歡冬瓜的,阿姨,給大哥也做一杯美式,我的那杯要加冰哦……”
然後他低頭看看南琮,笑眯眯道:“大哥這碗我喝好了。”
佟雨碰碰南琮的手臂,對着他眨眨眼,意思是“瞧,人家心裏想着你呢”。
南琮瞥了南宵一眼,明知道南宵是在刻意哄他,但還是順着臺階下了,佯裝不大高興地哼了一聲:“大中午的給我喝美式,虧得你能想出來。”
南宵端着湯繞到南琮對面坐下,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大哥你下午要去公司的呀,喝點咖啡好好工作。”
南琮:“……”
佟雨忍不住笑出來。
阿姨很快就把美式做好了,一杯熱的放在南琮面前,另一杯加了滿滿的冰,放在南宵面前。
南宵這會已經喝掉了那碗冬瓜薏米湯,他對着阿姨說聲謝謝,又開始喝那杯冰美式,還順帶開始吃那盤子看上去就很天然無公害的蔬菜和水果。
阿姨給他切了整整一盤,什麽黃瓜蘿蔔生菜藍莓,反正都是些可以生吃的蔬菜和基本沒什麽甜味兒的水果。
跟一桌子精心準備的午飯形成鮮明對比。
南宵咽下一小根水果黃瓜,拿起冰美式開始噸噸噸,南琮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這能吃飽才怪。”
南宵放下冰美式開始吃小番茄,搖搖頭很嬌氣地接話:“沒辦法的呀,昨天睡太晚了今天好腫,下午要見小叔叔,還要上鏡的……”
南琮聽見他張口閉口傅時琛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會被他一提醒倒是想起來剛才的話還沒說完,随即不悅道:“昨天怎麽回來那麽晚,傅時琛在搞什麽……”
南宵原本“咔嚓咔嚓”在啃胡蘿蔔條,被南琮一問動作一下子頓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南琮莫名其妙看着他,“幹嘛,這也不能說?”
南宵不自在地眨眨眼,低頭繼續咔嚓咔嚓,用頭發遮住發燙的臉。
因為在親親啊,當然不能說。
其實在南宵進家門前一個小時,傅時琛的車子就已經停在院子外的街道拐角了。
但他沒下車,傅時琛把司機遣了出去,在昏暗的車子裏抱着他斷斷續續親了一個小時才放他走。
“就……吃飯吃得有點晚了呗。”南宵結巴道。
南琮嗤笑一聲,夾了一筷子蝦丢進自己老婆碗裏,繼續審問南宵,“在哪吃的啊能給你們吃這麽晚,華亭還有能給你迷住眼的餐廳?”
南琮這話倒是沒錯,南琮從沒在物質上克扣過他,都是可勁兒地精貴着養,華亭的高級餐廳南宵自小便跟着南琮吃了一遍又一遍,後來認識了傅奕文,這人也是個花錢不眨眼的,南宵又繼續被帶着各種玩兒,壓根不存在什麽東西沒吃過沒見過一說。
“就……寰宇頂樓那個旋轉餐廳啦。”
南琮聞言“嘁”了一聲,酸溜溜地說:“傅時琛蠻會逗人開心的嘛,我還以為他不懂這些。”
南宵讷讷不講話了,心道:那我還沒告訴你他在旋轉餐廳的玻璃窗前吻我呢,座位旁邊鋪了一整片保加利亞白玫瑰,好看死了。
搞得原本還在生氣的南宵一下子就服軟了,誰讓傅時琛買了他最喜歡的白玫瑰呢,他是看在玫瑰的面子上才同意跟傅和好的。
說到這裏,南琮突然想起來吃飯那天南宵和傅時琛牽着手一起回來的事了,自從知道了南宵喜歡傅時琛,他心裏就總是忍不住有擔憂,尤其在看到那一幕之後。
他沒想過倆人能這麽快就親密到這種程度,南宵這個小傻子,頭一次喜歡人肯定是要一頭紮進去的,可傅時琛卻是個在商場混跡多年的老手,南琮理所當然也不信他在感情上能有多單純,畢竟兩人的年齡差在那裏,他傅時琛想拿捏一個南宵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實在太簡單,怎麽想都會是南宵吃虧。
加上剛才南宵說傅時琛帶他去旋轉餐廳吃飯,南琮便更加篤定心裏的猜想,這是跟小朋友玩浪漫呢。
南宵嘴巴上說得輕飄飄的,其實明明就開心得要命,還當他看不出來。
吃飯時人多他沒說什麽,這會都是自家人在,南琮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那天吃飯我瞧他牽着你手回來的,你可別是傻兮兮給人家告白了吧,小心他裝模作樣騙你感情。”
南琮話說完一桌子人都愣了,南宵猛地擡起頭來,睜圓了一雙眼看他。
南石嶺反應最大,因為他沒聽懂是怎麽回事,當即“嗯?”了一聲。
南琮被南宵一瞪,随即反應過來,南石嶺還不知道南宵喜歡傅時琛這事兒呢,當即尴尬地咳了兩聲。
南石嶺轉身對着南琮,“你說什麽,什麽騙感情?”
南宵立刻道:“大哥開玩笑的,我們都要結婚了什麽騙不騙的……”
南石嶺還是沒聽懂,他瞥了南宵一眼,但也沒再多問,只當是年輕人之間的小事。
南石嶺跟麻友約了局,用好了午飯就走了,他人一走,南宵便氣鼓鼓地看着對面的人。
南琮自知剛才失言,這會也沒了剛才盤問人的氣勢,頗為讨好地看着南宵,“湯還喝嗎?讓阿姨再給你盛一碗?”
南宵哼了一聲不理他。
南琮沒轍了,拿起筷子給南宵也夾了一只蝦,因為做的是醬爆蝦,怕他不吃,還先在水裏涮了涮才放到他碗裏去,“我這不是擔心你?你那麽迷他,我叮囑一句還不行了?”
南宵瞥了一眼碗裏那只蝦,态度也有松動,哼唧道:“不吃,都是油,長胖。”
然後才又嘴硬反駁:“我哪裏迷他了……”
“好好好……沒迷沒迷……”南琮裝聾作啞哄着人,半晌又忍不住語重心長,“你長大了,哥哥的話你聽過就好,其他的你自己決定。”
南宵這才不情不願“嗯”了一聲,低頭把蝦夾起來吃了。
南宵的午飯止于一片生菜葉子,南琮看他跟兔子似的吃了一整頓飯,最後實在沒忍住問旁邊的佟雨:“這真有效果?”
佟雨對直男無語,但還是點點頭,“有啊。”
“我沒瞧出來。”
南宵拿起旁邊自己的手機照了一下臉,憤憤道:“大哥眼神不好,很明顯的好嗎!剛才我臉多腫啊。”
南琮又借機發揮,得理不饒人,“誰讓你跟傅時琛玩那麽久半夜才睡啰……”
南宵:“……”
午餐正式結束,三人還沒來得及起身,阿姨就急匆匆進來傳話說“傅先生來了”。
“啊,這麽早?”南宵一下子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亂糟糟的睡衣,“我還沒換衣服呢,這樣好醜,不行我先上去了,大哥你讓他等我一會。”
說完便跑了,南琮咬牙切齒“呵呵”兩聲,身子往後一靠,看着佟雨,“得,剛才白說,聽見傅時琛來了就跟丢了魂似的。”
佟雨笑着伸手拉他手臂示意他出去接待客人,“好了你,宵宵最近多高興啊,以後真出了問題再說……況且,有你這種哥哥在,傅時琛瘋了敢欺負他。”
傅時琛走進南家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南宵一個匆匆上樓的背影。
确切地說,是一只腳踝。
細細的,從睡褲裏露出來,白生生的腳上踩着一雙同色系的貓咪拖鞋,他腳步很急促,好像生怕跟自己撞見似的,頭也不回就溜上樓去了。
南琮和傅時琛兩個人沒什麽話好講,能相對平和地一起在客廳沙發上坐着都是萬幸了,好在有佟雨在,拿了南宵小時候的相冊給傅時琛看。
南宵自小模樣俏,便拍了許許多多的照片,各種各樣的造型,光是相冊就攢了厚厚一疊。
南宵從小到大模樣好像沒怎麽變,只是小時候沒張開又留着一頭長頭發,看着更像個小女孩。
白嫩嫩的一張臉上配上一雙大眼睛,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傅時琛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南宵時候的情景。
那是在傅時琛母親的生日宴上,他百無聊賴,出來透口氣,卻在樓梯拐角處被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寶貝撞了個滿懷。
那小女孩揚起一張笑臉跟他道歉,很嗲地說了句“哥哥對不起”,可瞬間又像條滑手的魚般一溜煙跑沒了影。
傅時琛心想這小姑娘倒是很皮,默了一下剛想繼續往前走,卻碰上了來尋弟弟“小湯圓”的南琮。
南琮的描述直擊重點,伸手在胸口處比劃了一下,“長頭發,到這兒。”
傅時琛難得出現點表情變化,當即才明白過來原來剛才撞在自己懷裏的是個小男孩。
怪不得穿了男孩子的背帶褲。
南琮看出他的愕然,忍不住笑着解釋了一句:“好多人都認錯。”
“往那去了。”傅時琛給這位許久不見的小學同學指了個路。
南琮道了謝剛要走,卻又被傅時琛叫住,他轉身看向傅時琛,不想傅時琛開口卻問他為什麽叫“湯圓兒”。
南琮一怔,似是有點不信傅時琛會關心這種問題,卻還是笑着解釋:“元宵節生的,所以小名取作湯圓。”
傅時琛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走掉了。
後來傅時琛才隐約想起來,之前長輩們聊天時他曾偶然聽到一句,說南家老大南石嶺外面領回來一個私生子,小孩子生得很漂亮,據說是遺傳了那個亞洲小姐的媽媽,可惜了,南家只認孩子不認媽。
傅時琛頭一次覺得這閑話沒說錯,倒是真的生得很漂亮很可愛,跟南石嶺不怎麽像。
後來傅時琛便返回A國繼續他的學業了,每逢元宵佳節,留學異國的傅時琛都會站在窗邊望着天上的月亮,也偶爾幾次會想起大洋彼岸那顆粉嘟嘟的小湯圓。
那是他頭一次羨慕南琮。
同樣是感情淡漠的家庭,可南琮好歹有個可愛的弟弟。
南宵下樓來的時候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當他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傅時琛剛把最後一本相冊翻完,一擡頭,一時有點恍惚。
——長大了的糯米團子正站在那兒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南宵今天穿了件薄紗質地的白色長袖上衣,有點浴袍樣式,扣子只能系到腰間,下擺散着剛剛蓋過屁股,看上去有點仙又有點小性感。
他在底下穿了條同色系的短褲打底,搭配一雙芭蕾綁帶鞋,綢帶随意地綁在小腿上,顯得雙腿更加纖細漂亮。
傅時琛呼吸一窒,眼睛黏在南宵身上幾乎挪不開。
南宵扶着樓梯扶手走下來,蹦跳着在傅時琛面前站定,仰起頭看他。
南宵好像知道傅時琛此刻為什麽不講話,所以臉上也染上了一點緋紅,他偷偷看一眼旁邊忙着裝瞎的南琮和佟雨,伸手勾勾傅時琛的手指,歪歪頭小聲道:“小叔叔,我們走吧。”
……
南家院子外。
傅時琛交代司機一句“等會再走”,便拉開車子後座上了車。
車門一關,傅時琛便圈着南宵的腰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南宵随即摟上傅時琛頸子,低頭跟男人接吻。
他明明伸出小舌頭積極配合,卻又口是心非地開始輕哼:“昨天不是說好了是預支今天的……”
傅時琛的動作有點兇,一下一下嘬南宵的下唇,嗓音壓得很低,想都沒想便道:“那就再預支明天的。”
南宵身上開始發燒,伸手在男人的後頸上磨了兩下,“……你耍賴。”
傅時琛“嗯”了一聲,很大方地認了,然後繼續吻他。
其實昨天傅時琛提要求的時候,南宵沒有立刻答應。
後來兩人去試衣服,在試衣間裏,南宵的中式禮服扣子在後面,他自己系了半天也系不上,空蕩蕩露着半截背,他沒辦法,只得叫傅時琛進來幫忙。
身後剛剛響起腳步聲,南宵的臉就紅了。
他看不見傅時琛的表情心口卻跳得厲害,只能開口催人,“給我系上呀。”
下一刻便感覺傅時琛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肩胛骨。
只是單純的觸碰,可還是讓南宵緊張地抖了一下。
南宵剛想轉身就被傅時琛從背後抱住了,傅時琛偏頭過來親他的臉頰,氣息很燙,南宵一下子就軟了腰。
“材料我帶着了。”傅時琛聲音悶悶的。
其實剛才從傅氏大樓出來的時候南宵就看到了,但他還有點生氣,所以故意當沒看見。
“我會好好看,”傅時琛默了一下,又問,“那你同不同意?”
南宵氣得要命,哪裏有人做這種事情還要一本正經問的啊。
他不回答,傅時琛就直接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起來,向後退兩步坐在試衣間的單人椅上,捏着南宵的後頸不停地親他。
傅時琛先是很輕地親,南宵不說話他就開始用力,然後再問一次,如此循環往複,直到最後南宵喘得胸口都在抖,趴在男人懷裏什麽力氣都沒有了,哼着回答他:“那你不能太用力……”
傅時琛立刻說“好”。
原本想着回答了就可以好好試衣服了,可不曾想傅時琛又接着貼了上來。
兩個人在試衣間裏磨蹭了太久,出去的時候服裝師都忍不住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他們倆。
南琮問他為什麽回去那麽晚,因為昨天他們接了三次吻,每一次都吻了好長好長的時間。
最後在車上的那次,南宵實在受不了了,開始伸手推人,傅時琛卻又用很有磁性的聲音誘哄他,說先預支明天的份額。
南宵當時聽了鼓鼓嘴,勉強同意了。
但其實他明天也是想親親的,只是今天被抱着親了太久,想沖傅時琛撒撒嬌罷了。
……
傅時琛草草過了一下瘾便先把南宵放開了。
其實他也不想每次都在并不是很合适的地點吻南宵,顯得他很急|色的樣子。
但南宵總是很天真直白地勾他,又總是沒什麽脾氣地順從他。
導致原本只是想淺嘗辄止的開始往往變成欲|火難平的結尾。
南宵喘了兩口氣緩過來,低頭看看傅時琛,突然湊上去在他的臉頰上啾啾印下兩個吻。
他吻了便要跑,往後撤的時候卻被傅時琛一把箍住腰,貼着臉故意兇道:“親我做什麽?”
南宵甜甜地沖他笑,兩只手環住傅時琛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裏,“獎勵你乖啊,我讓你穿哪套衣服你就穿了哪套。”
其實傅時琛昨天晚上收到南宵消息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麽了。
自己是黑衣黑褲搭黑色皮鞋,南宵是白衣白褲搭白色鞋子。
一看就是情侶裝。
換做從前,傅時琛會覺得這是小孩的把戲,但現在放在南宵身上他就是心甘情願陪着做。
只要南宵開心就好。
“那這個獎勵太輕了。”
傅時琛啞聲說一句,就捏着南宵的下巴給自己讨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吻。
南宵剛剛回神又被吻得要失神,好在傅時琛這次沒親他太久。
一吻終了,傅時琛輕輕蹭着南宵的鼻子平複着呼吸,一低頭便瞥他那身上那件堪堪遮住大腿的衣服。
南宵察覺到了,有點害羞地揪着衣服下擺往下扯了扯。
傅時琛的手輕輕在南宵的肩頭摩挲着,像是在措辭,半晌終于開口:“這件衣服有點透。”
南宵眼睛裏還含着水汽,這會兒他燒着臉望着傅時琛,小聲給自己辯駁:“也還好吧……”
傅時琛“嗯”一聲,像是想表現出自己的大度,不想連一件衣服都要管南宵,但是又始終壓不下心裏的偏執念頭,總想要這樣漂亮誘|人的南宵只給他一個人看。
他又瞥一眼,繼續找着這件衣服的問題,“我都能看見你的腰。”
南宵抱住傅時琛的頸子,讨好地晃了晃,“上鏡看不出來的啊……”
其實這件衣服遠沒有傅時琛想得那麽誇張,衣服的材質是由上至下逐漸輕薄的,只有袖子和胸口往下的位置是透的,但是因為質地的原因,乍一看就好像有點若隐若現的錯覺。
傅時琛還是不講話,南宵最後只能委屈地湊上去老老實實講實話:“是你說……我才穿這件的。”
南宵說的聲音很小很小,小的幾乎快要聽不見了,又因為害羞說得很含糊,但傅時琛卻一下子聽懂了,眼眸也跟着一沉。
偏偏南宵毫無覺察,仍舊攀着傅時琛的肩膀在他耳邊哼唧:“……我裏面貼了胸|貼的,真的什麽都看不到。”
傅時琛撫在他腰上的手開始用力。
車子裏安靜了幾秒,南宵像是下了決心似的,小心翼翼将手放在第一顆衣扣的位置上,紅着臉看着傅時琛說:“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親自檢查一下好不好?”
司機在外面溜達了半個多小時才被傅時琛的電話叫回來。
他發動車子,伸手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眼睛的餘光看見老板的那位小朋友整個人都窩在老板懷裏,臉也埋在胸膛裏,腿上蓋着一條毯子,蔫蔫的好像不舒服似的。
他心裏想着,剛才不還活蹦亂跳的,怎麽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
此刻,車子平穩地開出這片別墅區,南宵閉着眼靠在傅時琛懷裏,臉上的熱度遲遲退不下來。
他的腰上圈着傅時琛的手,此刻那只手已經借着毯子的遮擋撩起了他的衣服下擺,正在輕輕地摸着他腰側的軟|肉。
剛才南宵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因為傅時琛真的沒有拒絕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等着南宵接下來的動作。
南宵一時腦熱臨到頭卻又臊得不行,猶豫半天只能慢吞吞開始動手,動作遲緩地好像是開了慢鏡頭。
其實他只給傅時琛看了三四秒就紅着臉抓着衣領撲進對方懷裏去了,但是不妨礙傅時琛已經看了個一清二楚。
傅時琛笑着摟住他親吻他的耳朵,南宵抖着手把扣子系回去,聽見傅時琛在他耳邊說:“心形的,嗯?”
南宵羞得立刻去捂傅時琛的嘴,不許他再說。
傅時琛悶笑,順勢吻他的手心,弄得他好癢只能松了手,半晌又逗他,“貼着不會難受嗎?”
南宵哼唧着:“一點點。”
傅時琛說“嗯”,而後在他耳邊呵着氣:“所以……是為了給我親專門選了漂亮的形狀嗎?”
南宵傻眼了,他真當傅時琛對這些東西完全不了解。
确實市面上賣的大部分都是圓形的,因為簡單的形狀比較好貼合。
這個心形的……的确是他特意選的。
傅時琛捏捏他的耳朵,眼底帶着笑,“對我這麽有信心啊,覺得我全能答對,還是你本來也很想給我親,嗯?”
南宵呆呆地看着男人,這次再說不出任何話來了,因為他人都要冒煙了。
……
兩個人幾乎卡着點到了電視臺。
臨下車前南宵總算淡定下來,他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幫傅時琛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任何不妥,才同意對方打開車門。
傅時琛有點好笑地看着南宵,先牽他出來而後摟住他的腰,低頭湊在他耳邊,“你這副樣子搞得我覺得自己虧了。”
“嗯?”南宵不明所以看向傅時琛。
“我們只是接了吻,你讓我以為我們車……了。”
南宵反應了兩秒才明白過來傅時琛要講什麽,臉上退下去的緋紅又要爬上來,他氣惱地用手肘推了男人一下,小聲罵道:“色|魔。”
傅時琛伸手捋捋他的頭發,笑着在他耳邊臊他:“嗯,你說得對,心形寶寶。”
南宵被羞得快要哭出來了。
兩個人乘電梯到達休息室的時候其他嘉賓果然都已經到了。
原本裏面在講話,傅時琛和南宵一進去所有人都瞬間往他們這邊瞧,然後稀稀拉拉站起來打招呼。
傅奕文原本翹着二郎腿坐在最靠邊的一張椅子上,看見傅時琛進來也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等大家都打了一遍招呼到他了,他糾結了兩秒,還是別扭地喊了聲“小叔叔”。
他這一聲喊完其他人皆是一臉震驚地轉頭看他,而後又看向傅時琛和南宵。
一副吃到大瓜了的表情。
在此之前,他們只知道以下四件事:
一、傅奕文是個很有背景的公子哥
二、傅奕文本來跟南宵是情侶
三、南宵現在的男朋友是傅時琛
四、傅時琛是節目的新任金主爸爸
但他們打死也沒想到傅時琛和傅奕文兩人居然是叔侄關系!
短短幾秒鐘,每個人都已經腦補了一出狗血大戲。
但傅時琛很淡定地“嗯”了一聲,明顯很習慣他這個謙卑的态度。
南宵偷瞥一眼傅奕文,見他蔫蔫的簡直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平時傅奕文拽到不行,每次一見到傅時琛卻都老老實實的,之前南宵跟他一起偶爾撞到過幾次也是這樣的。
傅奕文狠瞪南宵一眼,更惹得南宵更想笑,要不是傅時琛還在旁邊,他肯定立刻掏出手機再給傅奕文發一串“略略略”。
正當大家沉默着不講話的時候,原本站在傅奕文身邊的男孩激動地往前跨一步朝着南宵伸出了手,“南宵老師您好,我叫陶今,上次開會我臨時有工作沒能到,我一直很喜歡您和……的,請多指教。”
叫陶今的娃娃臉男孩一開口南宵就反應過來了,他就是節目組給傅奕文臨時找的那個搭檔,據說是怕傅奕文半路撂挑子發少爺脾氣,所以特意找了個他的粉絲來,可這小粉絲怎麽說喜歡自己呢。
“你好。”南宵也很有禮貌地跟他握了握手。
陶今盯着南宵看了半天,突然特別認真地說了一句,“你真好看啊。”
南宵:“?”
整個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一秒,衆人眼見着傅時琛的臉沉了下來,而傅奕文更誇張,“啧”了一聲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拉着陶今的衣服給人拽了回來,“瞎說啥呢……”
陶今天真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表情崩裂,他有點不相信似地看着傅奕文,反複确認:“奕文老師,你難道不覺得南宵老師好看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傅奕文被他說得一哽,正想教育這呆頭鵝,一擡眼瞥見神色不悅的傅時琛頓時報複心起,話都到了嘴邊卻臨時改了口,“好看。”
“特好看。”
“看一眼我魂兒都丢了。”
南宵&衆人:“……”
陶今這下滿意了,甚至還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巴裏念念有詞,“那就好那就好……”
衆人面面相觑,心想:這陶今怕是節目組專門安插進來攪局的吧。
叔侄倆争人,這下可有的看了。
南宵看傅時琛的臉色便知道他有點不高興了,但是這會人多,不好直接說什麽,只能在傅時琛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來,又偷偷從桌子底下去勾他的手。
小動作裏帶着明顯的讨好。
傅時琛不動,南宵就锲而不舍地用手指勾他,終于在第三次伸手的時候一把握住了南宵的手。
傅時琛先是準确地摸到南宵的無名指,在他無名指指跟內側的小紅痣上摩挲了一會,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細細地摸過去。
從指腹到指尖,沒漏一處地方。
南宵被弄得有點癢,最後只能主動把自己的手往傅時琛的手裏塞,直到跟對方十指相扣。
南宵滿意了,偷偷看傅時琛一眼,男人倒是依舊很淡定的神情,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好在他們沒坐一會兒編導就進來叫人了,還有一個小時正式開始錄制,大家要分別去化妝間簡單做一下,然後再對一下臺本。
八個人三三兩兩往外走。
南宵和傅時琛落在最後,南宵剛想往前走,卻突然“啊”了一聲,他低頭一看,是鞋子上的綁帶松了。
他剛想要彎腰去系,卻感覺身體一輕。
傅時琛直接把他打橫抱起來放在了椅子上,而後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南宵被男人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時呆呆地看着他。
“上次就想給你系。”傅時琛突然開口。
”
男人屈着脊背半蹲在他面前的動作帶着平日不常見的溫柔,南宵的腦袋逐漸開始失去思考能力,“……嗯?
“你來找我說同意結婚的那次。”
南宵想起來了,是在那個融合菜餐廳,出門的時候他鞋帶開了,傅時琛還撩了他的頭發。
此刻,傅時琛已經握住了他的小腿,但卻又沒急着動作。
他的手很熱,手心熨帖着南宵的皮膚,讓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腿。
這個休息室的門正沖着走廊,其他人都還沒走遠,只要他們回頭,就能看見這暧昧的一幕。
南宵一想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感覺他和傅時琛暗戳戳的,好像在偷|情。
可他又不舍得就這麽快結束眼下這個場面,只得耐着羞恥,拿腳輕輕碰了傅時琛的手臂,小聲道:“那你當時怎麽不給我系?”
傅時琛擡頭看他,“怕吓到你。”
“……哦。”南宵應了一聲,坐在椅子上不由得嘴角上揚,“我膽子也沒那麽小吧。”
傅時琛手上開始動作,他剛把綁帶重新捋好,就聽見南宵嗲兮兮地跟他說話:“要蝴蝶結。”
傅時琛便給他系了一個蝴蝶結。
綁帶系好了,傅時琛卻握着南宵的小腿遲遲不松手,南宵被他盯得面紅耳赤,心髒又開始砰砰亂跳,憋了半天,最後還是帶着點害羞輕聲問:“漂亮嗎?”
傅時琛聽見這話笑了起來,手捏着南宵的腿撩起眼皮看着他反問:“你想問什麽?”
南宵臉紅了。
他确實是故意問得暧昧不清的,也确實是想撩傅時琛的,他想傅時琛誇他的腿漂亮而不是鞋子漂亮,但是他沒想到傅時琛會直接戳穿他。
“鞋子。”南宵厚着臉皮撒謊。
傅時琛的手指勾起鞋子上的綁帶,輕輕彈了一下,“那我不懂。”
“如果問腿的話我可以回答。”
南宵的心跳開始亂拍。
就在他屏息等待着傅時琛的回答時,恍然一擡頭,卻看見快走到走廊盡頭的傅奕文突然停下了腳步。
傅奕文像是突然發現南宵消失了一般,下意識一轉頭——
四目相接的瞬間,南宵因為緊張猛得縮了一下腿。
而後傅時琛一把握住了他的腳腕,像是也察覺到了背後誰在看,微微皺着眉側了側頭,但到底沒回頭去看。
南宵心頭亂成,生生頓在那裏。
遠處的傅奕文明顯也察覺到這邊的古怪,但他只能看見南宵坐在椅子上,傅時琛蹲在他面前,具體兩個人在做什麽卻不得而知。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很快,南宵的手機響了。
兩個人離得太近,傅時琛很容易就看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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