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月潭村之謎3二合一

薛弛上完補習班回家的時候,晚飯已經做好了。

爸爸和媽媽圍桌而坐,氣氛有些壓抑。

“小弛,趕緊把書包放下來吃飯。”媽媽這般對他說。

薛弛把書包随意扔在沙發上,往廁所的方向走:“我先去洗個手。”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薛弛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臉色已然慘白,他已經有了預感爸爸媽媽等會兒要說什麽。

小時候還會感到幾分新奇,現在只剩恐懼了。

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不安,薛弛洗了把冷水臉後才從廁所裏出來。

餐桌上的氛圍安靜到有些不正常,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和咀嚼食物的聲音。

薛爸是打破這種詭異氛圍的第一個人:“今天學的怎麽樣?”

“還行,西城下個月有生物競賽,老師說我可以去試試初賽。”薛弛喝了口薛媽盛的雞湯。

“我記得去年這些競賽都是讓你們班那個叫東野的男生拿第一吧?”薛爸問。

薛弛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孩子想參加就參加,你打擊他自信心幹嘛?”薛媽不樂意地說。

“我只是闡述事實嘛,沒說不讓他參加啊。”薛爸不服氣地辯解。

“你說那句話不就是這個意思?比賽又不是只設了第一名的獎項,還有第二第三呢,實在不濟,拿個優秀獎不是也好嗎?”薛媽偏心地袒護薛弛,說話的語氣尖銳了幾分。

“真是沒法和你說,我就随口一提都能讓你把事實曲解成這個樣子。”薛爸被妻子怼得心梗,可惜他嘴皮子不溜,只能認了。

眼看兩人要就着這個問題吵起來,薛弛忙打斷道:“是不是村子那邊有消息了?”

兩人靜下來。

剛才嘴皮子利索的薛媽在面對這個問題時支吾半天才說了聲嗯。

“今年的時間和去年不太一樣。”薛弛沒話找話地說,他夾菜的手已經有些微的顫抖。

“如果你看的是陽歷,那确實每年都不太一樣,不過從陰歷來看,日期是固定的。”薛爸直接把碗放下來,沒了胃口繼續吃飯,“我們這周六開車回去。”

“這次挑中的祭品會是我們家的人嗎?”談起回村的事宜,薛媽臉上出現驚恐的表情。

薛爸:“別胡說八道,這種事情沒個定數,到時候村裏負責感應的母體會通知的。”

“你都說了沒定數,所以我們一家也有被選中的可能性啊。”薛媽不等薛爸繼續反駁,開始掉眼淚,“這都是什麽事啊,怎麽就偏偏是我們呢?這都是老一輩犯下的錯了,要找找他們啊,懲罰我們能起什麽作用?”

“每年回去一次你就要哭一次,哪有這麽多眼淚可掉的。”薛爸自己也害怕,根本沒有多餘的溫柔去安慰薛媽,“都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能不能高興一點?”

“高興?你讓我怎麽高興?高興自己有被吃掉的可能嗎?”薛媽哭哭啼啼,沒完沒了。

“為什麽不逃?”薛弛回想起去年的祭典,臉上血色全無,他捏緊手裏的筷子直到被硌得發疼,“只要不參加,就不會面臨被吃掉的命運。”

媽媽聽了他的話反而冷靜下來,“逃?參加了祭典還有生的可能,如果逃跑就必死無疑,那東西刻在我們的基因裏,只要是月潭村的人,無論你逃到什麽地方都可以要你死。”

薛爸:“去年選中的祭品不就是王如卓家的妻子嗎?他帶着一家子跑到國外去,還妄想茍活下來,結果呢?老的小的,全死了。死相之凄慘,警方現在都還在追捕并不存在的殺人兇手。”

薛爸在手機上看過這個新聞報道,王如卓一家人死的時候腦漿迸裂,手臂和腿上還有被某種粗壯的倒刺刮擦留下的傷口,屍體全都呈現雙手合十的跪拜姿勢,雙目緊閉,臉上的表情虔誠如信徒,圍成一圈,現場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當時有網友把這件兇案加以打磨和加工,增加了很多亦真亦假的細節寫成恐怖故事在網上論壇連載,火爆一時。

帖子下面都是網友催更的回複,熱熱鬧鬧,只有知曉內情的人看得心裏發寒。

薛媽斷斷續續地哭着,發現沒有人安慰她後便慢慢地止住了哭聲。

等她開始收拾桌上的殘羹冷炙時,坐在沙發上的薛爸出聲:“在公司收到了一個從村裏寄過來的快遞,你們打開看看是什麽。”

正窩在沙發上打游戲的薛弛瞬間變了臉色,“是那個吧?”

箱子拆開,裏面是整整四盒月潭村産出的糯米糍。

“能不能讓他們不要再寄這晦氣的東西了?”薛媽生氣地把抹布甩到桌子上。

薛爸的反應要淡定一些:“你沒發現村裏人都卡在祭典要開始的前幾天送這個東西嗎?這可不是什麽禮物,而是警告。”

不管你在什麽地方,你的根都在月潭村。

是想這麽說吧?

“小弛,這些東西你拿到學校裏分給同學們吃好了,我不想吃這個。”薛媽想到這些糯米糍的制作過程,胃裏的食物就在翻湧。

想吐。

“我知道了,媽媽。”薛弛把這四盒糯米糍從快遞箱中拿出來,整齊地疊放進袋子中,“我會分給同學吃的。”

盡管林欣怡死亡的誤會澄清了,但後續姜郁和同桌的交流還是少得可憐。

可今早,姜郁不知道她的同桌是轉性還是怎麽的,竟然會主動分零食給她吃。

白白胖胖的糯米糍像小饅頭一樣可愛,薛弛當着她的面把包裝拆開推到她面前,問:“你要吃嗎?這個是草莓味的,裏面的草莓顆粒非常大顆還很甜,我家裏人都說很好吃。”

姜郁:“……不用。”

“我還有一盒水蜜桃味的,還有兩盒芒果味的,你喜歡吃哪種?”薛弛熱情的模樣讓姜郁想起自己誘騙池嘉加入疑難雜症事務所時的面孔,本能覺得不對。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吃這種糯叽叽的零食,你分給其他同學吧。”姜郁拒絕道。

“好吧,”薛弛露出可惜的神色,還試圖做最後的掙紮,“這個是月潭村的特産,味道真的挺不錯。”

“月潭村?這個在月潭村買的嗎?”姜郁好奇地拿起桌面的包裝盒,發現上面有一個黃色的月亮标識,在幾行密密麻麻的說明文字中,姜郁找到了“原産地:月潭村”的字樣。

“還真是啊。”姜郁小聲說。

薛弛看她這麽在意“月潭村”,問道:“你以前有聽說過月潭村這個地方嗎?”

“只知道這個地方的糯米糍很出名,其他的都不清楚。”姜郁說。

“所以都這麽出名了,不考慮嘗嘗味道嗎?”薛弛還在不放棄地推薦。

姜郁皺眉:“不用,謝謝。”

見姜郁是真的不想吃,薛弛也不自讨沒趣,抱着拆封和沒拆封的糯米糍到其他同學的座位上去“兜售”了。

沒等姜郁消停兩分鐘,另一個不速之客歪坐在薛弛的空座位上,“嗨!”

這個“嗨”就很有靈性,姜郁不認識第二個能把這個字說得如此爽朗的男生。

“今年的運動會你打算報什麽項目?”東野聲趴在薛弛的桌子上,歪頭看她。

姜郁沒理他,自顧自地看筆記。

說話沒人搭理也不生氣,東野聲索性當起了人類觀察員。

側臉的線條很柔和,耳朵小小的,臉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也小而挺。

只看側臉的話,嗯……睫毛有這麽翹嗎?

寫的字也小而娟秀,感覺除了眼睛外哪裏都好小,有點想欺負。

就算不扭頭和東野聲對視,姜郁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臉上,手上,甚至是筆記本上打轉。

簡直像被變态正大光明地窺視一樣。

姜郁忍無可忍地扭過頭來,“你很閑嗎?”

東野聲笑得陽光燦爛:“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不理我。”

“現在理你了,你剛才問什麽?”姜郁把筆記本合上。

“我發現你都不怎麽認真聽我說話。”東野聲戲瘾大發,又裝出可憐的樣子。

姜郁:“彼此彼此。”

“我剛才是問你今年的運動會打算報什麽項目。”東野聲恢複原本正常的神态。

“這個問題不是先前在食堂的時候讨論過了嗎?”

“那是你和池嘉單獨讨論吧?我到的時候都已經讨論結束了。”

姜郁腹诽:所以你當時為什麽不順便加入讨論啊?現在才來問?

姜郁說:“不參加,什麽都不參加。”

“真的嗎?好歹報一個啊,單是在旁邊看着多無聊。”東野聲撐着臉說。

“我體育差,報了也為班級争不了光。”回想一米五的跳遠成績和體育課上永遠穩居最後一名的短跑以及長跑成績,姜郁覺得不但争不了光還會讓班級蒙羞。

“這種事情重在參與嘛。我打算報跳高,跳遠還有兩千米的長跑,對了,還有校籃球賽,這個是肯定要參加的。”

姜郁光是聽這些運動項目就開始感覺肌肉酸痛。

“噗,你臉上那個痛苦的表情是怎麽回事?是我參加又不是你參加。”東野聲笑道,“到時候來給我加油吧,我肯定會信心倍……哦!你怎麽不報名參加啦啦操比賽呢?比賽地點就在籃球館,剛好卡在籃球賽之前,我可以給你加油。”

姜郁無情拒絕:“不要,不感興趣。”

“真是冷淡。”東野聲裝作生氣偏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女生在教室門口磨磨蹭蹭地往裏偷看。

“快看快看,”東野聲轉過頭來,手做喇叭狀攏在嘴邊,湊近她壓低聲音說,“那個女生就是之前和池嘉告白的人。”

姜郁側過頭去,看見女生手裏拿着一個粉紅色的手提袋,在和坐在靠門邊第一排的女生說話,估計是來找人送禮物的。

姜郁:“長得挺可愛啊。”

紮着單馬尾,發圈上有個大大的粉色蝴蝶結,看起來乖乖的。

東野聲看了姜郁一眼,“是嗎?”

“池嘉,有人找哦。”第一排的女生朝着後排的方向喊了一聲。

池嘉摘下耳機,不耐煩地将視線從課外書上移開,落到門口的女生身上。

女生不好意思地和他揮了揮手,臉上浮起羞澀的紅。

教室裏響起了看熱鬧的噓聲和笑聲。

池嘉的臉色沉下來,從後排往教室前門的方向走去,路過姜郁座位的時候用餘光迅速掃過她的臉,再掃過她旁邊的東野聲。

臉色好像更難看了一點。

走到門口,女生正想和他說話,池嘉沒看見似的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女生趕緊追上去,到了走廊連接另一棟教學樓的死角處才停下。

“你找我什麽事?”池嘉冷冷地說。

“我——就是,我昨天做了點餅幹,請你收下。”女生臉上的紅暈更甚,狠狠攥緊手裏的手提袋送到池嘉的眼皮子下,頭低着,不敢看池嘉的表情。

“我不喜歡吃甜食,你拿走吧。”池嘉冷漠地回絕,“還有,我先前已經拒絕了你的告白,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喜歡你。”

如此直白,毫不委婉的話語讓女生臉上的紅暈盡消,她擡起頭直視眼前喜歡的人:“池嘉同學,你現在有正在交往的女生嗎?”

“沒有。”這個問題不是告白的時候就問過了嗎?怎麽還來?

“那有喜歡的或者暗戀的女生嗎?”

池嘉的腦海裏閃過某人的側臉,吓得他立馬否決:“沒有。”

“既然沒有在交往的女生,又沒有暗戀的女生,那麽嘗試着和我交往一下有什麽關系呢?感情是需要培養的,你現在不喜歡我,但在了解之後說不定會改變主意。”開頭還說的有點磕磕絆絆,但越到後面越通順,甚至還變得有氣勢起來。

比當初的告白宣言還要優秀,看來下去有勤加練習。

池嘉看着眼前的女生,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不過口頭緩和了一點:“你還挺有勇氣的。”

女生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不過下一秒,池嘉又恢複到不解風情的本性:“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再重複一遍,我不會接受你的,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不要讓別人看笑話,成為他們飯後的談資。”

撂下這些話後,池嘉頭也不回地離開,只聽見女生委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池嘉的腳步略微停頓,但沒有回頭。

喜歡的類型要遇見喜歡的人才能确定吧?他怎麽知道自己喜歡的類型是什麽樣的。

自從池嘉加入事務所後,和姜郁一起回家便成了家常便飯。

今天下午也不例外。

不過,兩人并肩走到校門口後,姜郁卻說:“我今天想走路回家。”

從學校到家,乘公交車要十分鐘,走路卻要半個多小時。

池嘉想也不想便問:“為什麽?”

“我好久都沒有運動了,想多走走鍛煉身體,再加上今天天氣不錯。”前幾天還需要依偎着地熱取暖的天氣,今日氣溫突然升高,變得晴空萬裏,陽光明媚。

如果這樣的溫度再持續幾天,學校裏的學生便能脫下冬裝換上春裝甚至是夏裝。

“你要是嫌累可以坐車回家。”姜郁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

“我嫌累?”池嘉輕蔑一笑。

這一笑讓姜郁有微妙的被鄙視的感覺,不過轉念想想,池嘉每天的晨跑從不落下,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也照舊進行,這點路程對他來說确實算不了什麽。

陽光曬得頭頂熱熱的,姜郁邊走邊伸出手掌,曬一會兒後又翻過來曬手心。

旁邊有其他學校的人經過,女生會偷偷看他,男生會偷偷看姜郁。

或許是經常呆在一起沒發現,但姜郁其實長得很好看。特別是現在不再染顏色鮮豔的頭發,也不再化奇怪的濃妝。她長相本來就是天然的軟妹型,黑色或者褐棕色的頭發就很合适。

唇齒不受控制地組合詞語,聲帶趁他不注意振動:“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姜郁扭頭:“你說我嗎?”

池嘉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除了你還能說誰,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怎麽突然問這個啊?”姜郁有點詫異。

池嘉的視線虛虛落在前方,“中午安小茹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我随便問問。”

“安小茹?”姜郁在大腦裏搜尋了一轉這個陌生的名字,“哦,你說和你告白的女生啊。”

“我拒絕她了,也沒收她東西。”池嘉迫不及待地開口,等說完後又不明白自己幹嘛這麽迫不及待。

他一時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還好繼姐是感情更遲鈍的傻子,沒有發現他糾結的小情緒,只是說:“我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沒見你手上帶東西嘛。”

池嘉:“嗯。”

姜郁開始冥思苦想,試圖回答池嘉剛才提出的問題,用力到臉都皺起來,嘴裏還小聲說:“喜歡的男生類型是什麽樣的呢……”

池嘉看她思考得如此痛苦,“有這麽難回答?”

“很難。”姜郁苦着臉。

“你以前喜歡過的男生類型是什麽樣的,照着回答不就行了。”池嘉給她出主意。

姜郁臉上露出癡呆的神色,整個人像是放空了。

池嘉咽了咽口水,困難地開口:“你沒有喜歡的人?”

姜郁:“沒有。”

“騙人,剛轉學來西外的時候,你明明表現得很喜歡東野聲。”經常能見到姜郁舉着手機咔咔對着東野聲拍照,和東野聲說話時總是很高興的樣子,還在自習課上要求和東野的同桌換位子,結果雙方沒有達成一致意見吵了起來,還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訓了一頓。

這檔事最後演變成了“班上兩個女生争做東野聲女朋友,大打出手最後雙雙傷重住院”的荒謬傳聞。

池嘉下結論:“你喜歡東野聲那樣的人吧?”

聽了這句話,姜郁臉上流露出真切的恐懼:“你不要突然講鬼故事好不好?”

池嘉:……?

現在看來又不是那麽回事了。

“你呢?安小茹問你的時候,你是怎麽回答的?”思考不出答案的姜郁索性把問題抛回來。

“我……我沒回答。”池嘉心虛地不和姜郁對視。

姜郁:“……你把一個自己都思考不出答案的問題抛給我嗎?”

池嘉把頭偏向一邊,抿唇不說話。

這是打算賴皮了。

“其實仔細想想,我小的時候還真喜歡過一個男生。”

池嘉的耳朵豎起來:“什麽類型的?”

姜郁:“你看過黑貓警長沒?我當時就覺得警長可帥了,匡扶正義,鏟除邪惡,是我的理想型。”

池嘉:“……理想型的前提好歹得是個人吧。”

姜郁看他吃了苦瓜般的表情覺得好笑,理直氣壯地攤手道:“那沒了。”

一路上兩人有話就聊,沒話就保持沉默,倒也不覺得尴尬。

快到家的時候,姜郁發現一家新開的店,裏面專賣造型各異的糖葫蘆。

因為是新店,所以有買五串送一串的活動。

姜郁在店門口停下來走不動道。

池嘉問:“你想要吃糖葫蘆?”

“我不想吃,但我想買回去給白黏黏吃,這種零食應該很受他歡迎。”打了光的糖葫蘆呈現出誘人的光澤,顏色也變得鮮豔欲滴。

“你的蛇怎麽什麽都吃啊?”又是糖果又是雞蛋,現在還吃上糖葫蘆了。

“像個小孩子一樣,貪嘴的很。”姜郁隔着玻璃指了指,“老板你好,我想要兩串山楂的,一串草莓的,一串葡萄的還有一串橘子的。”

說完後轉頭問池嘉:“你要吃嗎?我請客。”

“我不要,你給它買就行。”池嘉确信,這幾串糖葫蘆得是白黏黏好幾天的口糧,卻不知對方一頓就能搞定。

“小妹,我們新店做活動買五串還送一串,你可以再選一個口味。”老板提醒姜郁。

姜郁沒猶豫,“那再要一串葡萄的好了。”

卧室裏。

白黏黏像條毛毛蟲一樣趴在地板上。先是頭往前滑一小段距離,接着尾巴也向前滑一段,中間段的身子形成倒U形。

反反複複這個動作,白黏黏玩了好一會兒後終于停下來,小聲抱怨道:“小郁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他擡頭看了眼書桌上的鬧鐘,“明明平時這個時候都已經到家了的。”

白黏黏想哭,但念及現在哭鬧也沒有人會哄他便放棄了。

有腳步聲在往門的方向靠近,白黏黏一掃剛才無精打采的精神狀态,振奮地爬起來。

“我回來了。”姜郁打開門。

“你回來了!”白黏黏興奮地爬到姜郁的腳邊貼貼,接着就順着腿,手臂,爬到肩膀上,“今天回來的好晚哦,我都等了好久。”

“今天是走路回來的,所以有點晚。”姜郁解釋道。

“我有點寂寞。”白黏黏撒嬌道。

“抱歉,不過我在路上給你買了好吃的,就當做補償好了。”

“好吃的?是什麽?”白黏黏緊緊盯住姜郁的手提袋子。

“是糖葫蘆,”姜郁把紙袋展開,“買了六串,你喜歡吃這個嗎?”

白黏黏眼睛放光地點頭:“喜歡喜歡!”

牙齒咬到凝固的糖漿上發出咔擦的清脆響聲,白黏黏一口一個糖葫蘆。

吃完一串後,他才不好意思地對姜郁說:“你不吃嗎?都只顧着喂我吃了。”

“這六串糖葫蘆都是買給你吃的,我不喜歡吃這東西,太黏牙了。”

姜郁正要把光禿禿的竹簽扔掉,白黏黏喊:“等等!上面還有凝固的糖漿,不能浪費糧食。”

姜郁:“……好吧。”

雖說浪費糧食不好,但這也太“節約”過分了。

等竹簽上的糖漿被舔幹淨後,白黏黏才肯讓姜郁把竹簽丢掉。

如姜郁所料想的,能吃掉二十多串燒烤的白黏黏,要解決六串糖葫蘆也是輕而易舉。

很快,糖葫蘆便告罄。

“滿足,滿足。”白黏黏快樂地拍着自己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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