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藏嬌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祁長憶身子明顯一頓,眼神驚慌失措起來。
趙隸棠替他把被子重新拉回去,隔着被子拍拍他,“沒事,我出去看看。”
祁長憶擦了擦眼淚,點點頭,身子抖得不像樣,把被子拉起來蒙過了頭頂。
“棠哥哥,你要快點回來。”
趙隸棠“嗯”了聲,随後走出營房。
只見乘風腳下踩着個人,身邊還圍着好幾個士兵,皆是神情緊張拿着兵器對着他。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趙隸棠道,“還不快把兵器放下!”
那幾個小士兵慢慢把兵器放下了。
趙隸棠又道,“風護衛……”
乘風踩着人沒動。
身後的黑暗裏顯現出一個人影,裴争揚了揚手指,乘風才把人放開。
趙隸棠聞到了冰凍空氣的那一絲酒氣,再去看裴争,他半張臉隐在暗處看不清明,但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那一股寒壓。
“裴大人這是喝酒了,怎麽還不盡快送裴大人回去休息?”
“趙将軍不是也沒回去休息嗎?”裴争走近,整張臉都顯露出來,眼角眉梢的狠戾暴露無遺,“還是說,你要在這兒休息?”
“這軍營我在哪裏休息都可以,不用裴大人操心。”
裴争冷笑一聲,“我操心的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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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了個眼色,乘風立即上前擋住了趙隸棠。
裴争撩開簾子直接進了營房。
“哎,大人不能進去……”
—旁的武泉着急的想上前阻攔,卻被趙隸棠呵退。
“無妨,你們先在外面守着,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入內。”
說完繞開乘風也進了營房。
乘風跟着在外面守着,其他士兵們不住偷瞄他,極為警惕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裴争進了營房後,目光掃視了一圈,裏面的東西極為簡單,因着燒了炭火的緣故,要比外面溫暖多了。
好像沒什麽不一樣,除了那張看起來更為柔軟熱乎的大床。
床上還鼓起了一團小山包,不知藏了什麽東西在裏面。
裴争呼吸越發灼熱起來,向着床邊走去,手拉住被子一角就要掀起來。
他可以确信,這被子底下的就是日夜擾亂他心神的某個小人兒。
此刻腦海充斥着被子底下的情形,衣不蔽體的,淚眼漣漣的,充滿着驚慌害怕的,或是已經被染了髒污
被自己捏在掌心的獵物,逃了這麽久也該抓回來教訓教訓了。
手下好像連帶着揪住了一團絲滑的頭發,剛要忽的使力,卻突然被旁邊伸過來的一只手死死按下。
裴争不耐煩的擡眼,“趙将軍,這是做什麽?”
“裴大人,半夜闖進我的營房,卻問我要做什麽,我還想問問裴大人意欲何為?”
說着掌心加了力氣,與裴争在用內力暗暗較量着。
氣氛頓時陷入僵持。
忽的,裴争笑了笑,随即松開手。
“趙将軍,這麽緊張這被子底下的人,莫非是軍營藏嬌?”
“……是,又如何?”
裴争看着臉色極為難看的趙隸棠,“不如何,這軍營生活枯燥無味,是該找些其他樂趣。”
“既然裴大人知道了,還要繼續留在這裏打擾我二人嗎?”
“打擾?趙将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好心想為将軍指點一二罷了。”
“不必。”趙隸棠摟了摟床上的那一小團,“我二人愉悅得很,你那點閑情雅致用來打發你那些莺莺燕燕去吧。”
裴争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那團被子不語,眼神似乎能夠洞穿底下的人兒似的。
可惜那小團子仍然安安靜靜的,絲毫沒有反應。
好,很好。
他的耐心還沒被消磨殆盡,就是要這種慢慢把網收緊的感覺才更合他的心意。
裴争手指在寬大的衣袖底下捏緊又放松,喝的那點酒根本不足夠壓下心頭的躁亂,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才能保證說出的話還帶有分寸。
“既然如此,那趙将軍請便。”
裴争站在營房門邊,一手撩起簾子,察覺到身後一直在緊緊注視着自己的趙隸棠,他唇角勾了勾。
“忘了告訴趙将軍,我在城還有些事要辦,恐怕會在此地多耽誤些時日了。”
趙隸棠臉色一僵。
“換句話說就是,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耗。”
随即簾子微動,玄色衣袍隐沒在黑夜。
—陣刺骨的寒風吹進來,營房內又恢複了一片鴉雀無聲。
趙隸棠将懷的被子扯開,想看看小人兒的狀況,他在被子底下未免太過安靜了些。
結果包裹在被子的小人兒緊閉着雙眼,怎麽叫也叫不醒,原本有些紅潤了的臉頰此刻也蒼白如紙。
原來他不是安靜,而是早就不知何時暈了過去!
“武泉!”
趙隸棠對着營房外大喊一聲。
武泉急忙跑進來,看到臉色不對的小人兒也慌了神,趕緊命人再去煎藥,自己給他把起脈來。
“怎麽樣了?”趙隸棠焦急詢問。
“将軍,您先別急,只是情緒過于激動導致的暈厥而已,方才殿下必定是精神高度緊張,身子一時跟不上便暈了過去,想必休息休息就能醒過來了。”
趙隸棠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藥端上來後,先将就着給小人兒喂了幾口,雖然喝進去的還沒吐出來的多,但好歹也能起點作用。
趙隸棠知道他見到裴争一定會情緒異常難控,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嚴重的反應,可能是裴争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太過沉重了。
沒敢離開那個營房,趙隸棠和武泉一同在營房內守了一夜,就擔心祁長憶半夜會起熱,但幸好一夜相安無事。
天将将亮時,祁長憶終于清醒過來,整個人出了一身虛汗,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一樣。
盯着他把煎好的藥汁全部喝下,趙隸棠才放心的去處理軍事。
武泉依舊留在營房照顧着,先前還能央着出去走走的小人兒不過一天的功夫,就虛弱的卧床不起了。
這與某人無形施加的威壓少不了幹系。
接下來的幾天,裴争倒是一步都沒有再往這邊來過。
祁長憶并沒有主動探聽裴争的消息,但是其他士兵們免不了會私下議論紛紛。
“哎,這光天化日的,那個叫洛羽的聲音那麽大也不害臊!”
“就是,這帝都城來的大人一連幾天了白日宣淫,晚上卻不見了蹤影,你說這奇不奇怪。”
“早就聽說這位肆意妄為目無人慣了,在宮裏都敢如此,更別說在我們這兒了,現下看來是有過之無不及啊!”
“何止啊,聽說了沒,城的大牢裏近日死了不少人,都是被這位活活折磨死的!死相極其慘狀了!”
啧啧啧”
小人兒卧在床上,眼睛是閉着的,卻把這些議論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雖然只是似懂非懂,但有個名字他卻聽得真切。
洛羽。
真的很喜歡他嗎,走到哪裏都要帶着他一起去。
也是,不喜歡的話當初怎麽會買下他替他贖身呢。
別想了別想了,不要再想了……
祁長憶手指動了動,廢了力氣把被子向上拉了拉,蒙住耳朵,就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了。
營房門口傳來聲響,好像是有人擡着什麽東西進來了。
祁長憶從被子露出眼睛,看見了幾個士兵擡着個大木桶正在往裏走。
“你們幾個把屏風安置好,再把浴桶擡過去。”
武泉指揮着幾人布置妥當後,營房便被雕花的屏風隔成了兩個區域。
“行了,都下去吧,晩些時候多燒些熱水送過來。”
幾人應聲退下。
祁長憶不解,開口詢問的嗓音有氣無力的帶着沙啞,“武哥哥…他們…這是在做什麽啊…”
“殿下,這是绐您晚上泡藥浴用的。”
“藥浴?”
“這是将軍特意吩咐的。”武泉道,“今日前方有戰亂,将軍就匆忙帶着人遠去迎戰了,所以沒來得及跟您道別。這藥浴的方子是将軍特意找人求來的,已經找人試過了才敢放心給您用的。”
看出祁長憶似乎有些不安,武泉安慰道,“殿下別害怕,不痛的,就跟尋常沐浴一樣,您只要舒舒服服的躺在裏面睡一覺就好,定會對身子有好處的。”
“好……”祁長憶軟軟的點頭。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藥浴也已經準備好了。
武泉叫來了軍營的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士兵去伺候着祁長憶藥浴。
小士兵正是之前被乘風打了個鼻青臉腫的那個,不過人倒是手腳麻利。
在營房內點了盞燭燈,把熱水全部倒進木桶內,調的水溫微微有些偏燙,再多添了幾塊炭火在爐子,把整個營房內烘的熱乎乎的,萦繞着一股濃濃的藥香。
“殿下,我扶您起來吧。”
祁長憶任由小士兵扶着自己從床上下來,慢慢走到了屏風後面。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白皙光滑的後背被三千墨發擋住大半,下身只留了條短短的亵褲,白花花的兩條細腿看的小士兵趕緊別幵眼。
“殿,殿下,您快進去吧,別着涼了。”
“好……”祁長憶語氣軟綿綿的。
他擡腳想邁進去,卻忽的被水溫燙到了,白白的腳背立即被燙的紅通通的。
“呼啊…好燙……”
“殿下,燙一點才能有效果啊,這水熱不會燙傷的,您适應一下就好了。”
“好,好吧”
小人兒抿着嘴巴,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扶住木桶邊緣坐了進去,周身立即被熱水包圍,細嫩的肌膚全部變得粉粉的,連蒼白的臉頰都被熱氣蒸騰的泛上了點紅暈。
身體被一片溫潤柔順的觸感包裹着,小人兒舒服的張開嘴巴小聲喟嘆了聲,連那個小士兵何時出去的都不知道。
營房門又動,吹進來的一縷寒風突然将燭燈熄滅了,裏面頓時一片漆黑。
—個身影不緊不慢的踱步進來,慢慢向着屏風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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