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要,還是不要?

在場的人都被這一掌鎮住了,原本拉住沈十九的幾個奴仆也慌忙的松了手,低着頭跪在了地上。

那小梅撐起身子,捂着自己的臉頰,很是不解。

分明自家公主才是受害的那一個,大人居然向着這個沈十九,偏偏他還要相貌沒有相貌,要才智沒有才智,只不過生了雙會勾人的眼睛罷了。

大人一定是被他用了什麽手段蒙蔽了眼睛!

沈十九被松開之後,一手下意識的去護着懷的小貓,另一只手碰了下自己腫起的臉頰,當即痛得“嘶”了聲。

裴争拉下他的手,不讓他再碰,目光有些心疼。

“痛不痛?”

這一聲問詢輕柔的不得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沈十九被這關切的語氣弄的濕了眼眶,他還以為沒有人會站在自己這邊,沒有人再會為自己撐腰了。

他軟糯的說了句,“痛……”

裴争心就跟着猛地抽痛了下。

臺階下的祁冰之看着二人,一口銀牙幾乎快要咬碎,她現在手臂處還在流着血,腳腕也已經腫起來了,但是裴争絲毫沒有要關心她一下的樣子。

當她不存在嗎?那她算什麽?

“大人……”沈十九鼻尖紅通通的,他抽泣了兩下,聲音委屈,“小瞄嗚犯錯了,它把公主殿下抓傷了,可是,它肯定不是故意的……”

小梅憤憤道,“沈十九,你又沒看見你怎麽知道它不是故意的?那貓兇的很,難道公主碰一下都不行嗎?”

裴争目光還在沈十九腫着的臉上,又看了看他還有沒有別的傷處,這才回身冷冷道,“誰允許你說話的?不守規矩,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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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李玉道,“按府規法,掌嘴二十下。”

小梅一聽,頓時緊張不已,但是她想到自己可是祁冰之身邊的人,裴争應該不會真的處罰自己吧。

“大人,方才沈十九明明也擅自說話了……”

裴争冷笑一聲,“嗯,本相允許的。怎麽,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

小梅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奴婢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卻要說出來,還不掌嘴?”

李玉對着身邊的奴仆使了個眼色,兩人就走過去把小梅拉了起來,命她跪在地上,按住了她的兩只胳膊。

然後一個看起來很是壯碩的奴仆走到她面前,舉起手來就要用力的打下去。

裴争卻突然出聲制止。

小梅心竊喜,還以為裴争是改變了注意。

誰道裴争轉頭看着沈十九,低聲對他道,“你去,打回來。”

沈十九眸滿是淚光,看起來就是個受了委屈又無助的小動物般,根本就沒有任何殺傷力。

“我……我不敢,我從來沒有打過人……我不會……”

可是裴争一直盯着他不語,周圍衆人也一直站着不敢亂動。

沈十九握了握拳,鼓氣勇氣走了過去。

他閉上眼睛,不敢看小梅,擡手真的打了她一巴掌,雖然比起小梅打他的那一下輕了不少,但是正好打在了原先的指印上,疼痛頓時加倍。

沈十九打完人之後連忙就退了回來,一臉做錯了事的表情看了眼裴争。

裴争揚了揚手,那個奴仆便挽了挽袖子,開始當衆打起小梅巴掌來。

小梅被打了幾下之後,嘴角就全是傷口了,臉也腫得不像樣子,幾個血痕印在臉上。

祁冰之緊緊攥着手指,側過臉去不忍心看,可是小梅的痛呼卻一聲一聲鑽進耳朵裏。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掙開了下人的攙扶,有些踉跄的撲到了小梅身前,擋住了她的身子。

那個奴仆高高揚起的手沒來得及收回,直接響亮的一聲甩在了祁冰之的臉上,他頓時吓得停下了手,不知該怎麽辦的看着裴争。

誰知裴争表情毫無變化,只是看着嘴角溢血的祁冰之,然後命令道,“繼續。”

那個奴仆只得對着祁冰之道,“二公主,得罪了。”

然後又揚起手來,把剩下的刑罰執行完。

祁冰之另一邊臉上又挨了一下,她死死咬住舌尖,發出一聲悶哼。

她不要在沈十九面前丢人,絕對不要!

小梅着急的眼淚一湧而出,含糊不清的哭喊着,“公主,公主您快讓開啊,快讓開啊!您傻不傻,奴婢一人承擔就好了,您不必跟着一起受罰的啊!”

祁冰之卻還是不肯讓開,小梅用身子把她推到一邊,她就又爬起來重新護在她身前。

就這樣,二十下刑罰執行完了,祁冰之整整挨了七八下的巴掌,那白淨的臉上早已經腫脹不堪了。

裴争全程冷眼旁觀了這一出好戲,沈十九開始還不忍心看下去,可是卻被裴争按着肩膀,強行一起看完了。

然後一行人離開了水榭居。

沈十九沒有回自己的廂房,而是被裴争帶去了房裏。

—踏進房門後,裴争就放手把人抵在了門邊。

—手挑起他的下巴,又仔仔細細的去看他臉上的指印,怎麽好像還腫得更厲害了。

沈十九面前就是裴争一張放大的俊臉,他根本不敢放開了呼吸,微微夾着嗓子道,“大人,我沒事的,這種傷很快就能好的……”

裴争對視上他的眼睛,眸複雜,沒有多言語,另一只手順着他垂着的袖口探了進去。

沈十九頓時身子緊繃起來,不安道,“大,大人……”

裴争的手指又伸了出來,指尖捏着上次幫沈十九塗的那盒藥。

原來他只是拿藥而已啊,自己在瞎想什麽呀,為什麽感覺耳朵熱熱的。

裴争替沈十九抹着藥膏,也看到了他紅紅的小耳朵,嘴角微微上揚。

“你在想什麽?嗯?”

“沒,沒什麽……”

“是嗎?”裴争收了藥膏,手指又伸進了沈十九的袖口。

這次沒有老老實實的把藥膏放好就拿出來,反而順着他細膩的手臂滑了兩下,惹得沈十九顫了顫。

“這麽敏感,可真是……”裴争附身湊在他耳旁吹了口氣,“……太好了。”

沈十九頓時像只炸毛的兔子,耳根紅到了脖子裏,小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可是那雙眼睛裏淚光閃閃的,看起來充滿了乞求。

他小手抵在裴争胸前,力氣小的根本微不足道,呼吸也在輕輕顫抖。

“大,大人……太近了……我要……喘不上氣了……”

裴争故意被他推的離得遠了些,沈十九趕緊捂着小胸脯用力的吸了幾口氣。

好險,他感覺自己差點就要憋死過去了。

裴争看着他大口呼吸的樣子,心冒出來過很多次的想法現在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拉起沈十九,走進了裏間,來到處上了鎖的衣櫃前。

打開衣櫃之後,裏面居然放着滿滿當當的錦繡衣袍,清一色的奶白色,有一些還繡着金絲滾邊,看起來就十分華貴。

但是還有一件火紅色的披風,壓在了最下面,顏色鮮豔漂亮不已,做工也極其精致。

這些衣服看起來都像是新的,并沒有人穿過一般。

裴争從裏面挑了件出來,又把那披風也一并拿出來,遞到沈十九跟前。

沈十九乖乖的接了過來,卻站在原地不動。

裴争對他側了側下巴,“去換上。”

沈十九摸着手光滑柔軟的布料就知道這一定價值不菲,是自己絕對穿不起的衣服。

他有些不明所以,“我嗎?”

“不然是我?”

裴争被他蠢到,露出個輕笑來,不帶有什麽責備的意味,眼角也微微上揚,看的沈十九一時失了神。

“大人……真好看……”沈十九呆愣愣的,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嗯,我知道。”

裴争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眼前這張臉看久了竟然也覺得有些眉清目秀起來,“快去。”

沈十九依舊呆呆地應了聲“哦”,然後抱着衣服走到了屏風之後。

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穿上嶄新的衣袍,那衣袍十分合身,就像是給他量身定做的一般,袖口,衣領,細腰,每一處都完美貼合。

沈十九低着頭在自己系着束腰,可惜後面他看不見,反手整了半天也沒整理好。

—雙手忽的從身旁繞了過來,手指靈巧的替他把束腰捋好,然後繞到了前面來替他系上。

沈十九身子繃得緊緊的,能感覺到裴争就貼在他身後,呼吸都灑在了他耳畔。

熱熱的,癢癢的。

大人不是在另一邊的嗎,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自己一點動靜也沒聽到的。

裴争在身後上下掃視了他一圈,方才那個光裸的白皙背影一直在腦海揮之不去,他看的身子都有些熱騰騰的了。

伸手拿過披風來給他系上,眼前人雖然沒有那等傾國傾城的容貌,但是身姿儀态好,很顯氣質。

好像還是哪裏不對。

裴争忽的揚手散開了沈十九一直高高束起的頭發,他如瀑墨發瞬間傾瀉而下,長長的,沉甸甸的,散在沈十九單薄的肩後。

又替他攏了些頭發上去,其餘的依舊散在腦後,兩側垂下幾縷來。

這下子,加上一身的華衣貴服,眼前人竟也看起來像是哪家略顯清秀的小公子了。

只是他臉上這還沒消散的紅痕,看着讓人心疼。

裴争伸手擋住了沈十九的下半張臉,他巴掌大的小臉可以完全被大掌遮住,只留一雙缱绻長睫下的盈盈水目,帶着幾分膽怯,幾分含羞的望着他。

裴争心下一緊,身子慢慢前傾,靠的沈十九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手指還附在他唇上沒有移開。

沈十九心跳如雷,慢慢閉上了眼睛。

“砰砰砰”,有人敲門。

沈十九猛地睜開眼,裴争的臉就堪堪停在眼前,那半眯着的眼眸與沈十九對視上,薄唇繼續向前,輕輕碰在了手背上。

而手背底下,是沈十九粉紅的雙唇。

“主子,時候差不多了,該進宮準備着了。”

是乘風在門外提醒,晚上的宴席裴争要先行入宮,代表天朝去作陪蠻族首領阿木勒。

裴争松開了沈十九,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聽不清他跟乘風吩咐了什麽,只見乘風擡頭看了沈十九一眼,然後恭敬的點了點頭。

裴争先行乘轎入了宮。

沈十九還傻站在裴争房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錦繡衣袍,想着這衣服穿着可真舒服,可惜自己以後可能都穿不到了,那就趁機多摸幾下吧。

沒一會,房裏又進來了幾個小丫鬟,把沈十九圍了起來,七手八腳的給他從頭到尾重新打理了一番。

最後,用一張面紗,系在了沈十九耳後,擋住了他的臉,也擋住了他臉上的紅痕指印,只留出一雙眼睛來。

然後丫鬟們退下,乘風進門來,引着不明所以的沈十九一路出了院落,來到相府的前院裏來。

府外停着挺轎攆,還有不少侍衛奴仆在外候着。

乘風邁出門去,卻見沈十九還呆呆的站在院子裏。

“跟我來。”

乘風話語盡量放輕些,他覺得眼前的這人也是身嬌體弱的類型,怕是聽不得重話的。

“我們要去哪裏呀?”沈十九仰頭問。

“進宮。”

“進宮?”沈十九眨了眨眼睛,“回太醫院嗎,大人,要送我回去嗎?”

他沒察覺到自己語氣帶着些失落,但是聽的人可是能聽個明白。

乘風折回了身子,“不是,不是送你回去,大人是要帶你去參加今晚的夜宴。”

“夜宴……”

沈十九跟着重複了一遍,雖說他在宮裏也呆過些日子,但是基本都是在太醫院裏,還從沒見識過什麽大的場面。

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聲音也跟着晴朗明快,“那我們快走吧,阿風。”

乘風身子一頓,“你叫我什麽?”

沈十九努了努嘴巴,“風護衛。”

“不是,你方才叫了我一聲。”乘風皺眉,他确信自己沒有聽錯。

“可是我就是叫了風護衛呀……”沈十九也努力回想剛才的話,他好像就是叫的風護衛沒錯。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乘風收了心思,帶着沈十九就要出門去。

“風護衛這是要去哪?”

祁冰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乘風和沈十九站在門邊回首,只見祁冰之也換好了盛裝的衣物,臉色白的像是鬼一般,想來是塗了大量的水粉來遮擋住了指印。

可她腳腕還是腫着,站立不穩,只能由丫鬟在旁邊扶着。

祁冰之瞧見乘風身旁披着火紅披風的人影,那人臉上帶着面紗,露出的眼睛水靈靈的,眼尾還微微上挑,純情又魅惑。

猛地看上去,竟然會讓人有故人歸來的錯覺。

可是祁冰之很快發應過來這人是沈十九。

“見過二公主。”

乘風依舊俯身行禮,“時間不早了,卑職有任務在身,先行告退。”

祁冰之見狀卻着急了,“大人呢,大人去哪了?為何不與我一同入宮?”

乘風只是看了祁冰之一眼,她還在苦苦支撐着表面的繁華。

“大人吩咐了,二公主有傷在身,不便出席,大人會向皇上和皇後娘娘禀告。”

祁冰之撫開了旁邊的丫鬟,自己用力站穩了身子,腳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可是今晚的宴席都要攜帶眷屬的吧,我沒事,我可以……”話還沒說完,祁冰之想獨自走上前,卻腳步一虛跌在了地上。

丫鬟趕緊過去扶她。

“二公主,這是大人的命令,卑職只會照做。”

乘風使了個眼色,幾個侍衛上前擋在了祁冰之身前,銅牆鐵壁一般,将她與二人隔絕起來。

祁冰之憤恨不已,指着沈十九,“宮的宴席我不能去,卻要帶他參加是嗎?這算是相府的什麽規矩和道理?”

乘風聽了這話臉色一冷,“二公主,您這是在質疑大人嗎?”

“你回答我!是不是要帶他去!”

沈十九在一旁不安的攪着手指,院內的氣氛太過劍拔弩張,他一直乖順的低着頭。

乘風點頭,“是。”

祁冰之聽到這個肯定的答案,忽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粉撲簌簌落下,看起來有些可怖。

“好,好啊,帶他去,就讓他去到那衆人矚目的夜宴之上,讓其他人也看看裴丞相帶着一同赴宴的是個什麽人!”

乘風轉身擋住了祁冰之看向沈十九的視線,淡淡道,“不勞二公主操心。”

然後帶着沈十九出了相府大門。

大門在祁冰之眼前緩緩合上,把她最後的希冀與尊嚴,也一并關在了門。

沈十九爬上了馬車,乖乖坐了進去,然後撩起簾子來看向乘風。

“風護衛,我真的可以去嗎?”

“當然。”

“可是,那裏人是不是很多啊,我會不會绐大人丟臉……”

“不會的,別想那麽多。”

乘風替他将簾子放了下來,相府的轎攆一路向着皇宮行進。

進入宮門時,那些侍衛皆是畢恭畢敬的行禮。

沈十九悄悄的從簾子的縫隙往外偷看,在看到巍峨雄偉的皇宮正門,以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各處壯闊寝宮後,小聲的“哇”了下。

他在太醫院可是從沒有見識到過這般場景的。

轎攆慢慢悠悠停了下來,沈十九從上面下來,一直默默跟在乘風後面,又穿過了庭庭院院和各種長廊後,終于在處偏殿門前停下了。

這處偏殿就在今晚舉行夜宴的宮殿旁邊,乘風對沈十九道,“進去吧,大人在裏面等你。”

沈十九乖乖點點頭,推門進去。

裏面光線不明,但能看出來裝飾典雅,極有格調,案桌上還染着袅袅幽香,沈十九聞出那香有些清神明智的功效。

往裏走了兩步,才看清昏暗的案桌後坐着一人。

裴争放松的坐在椅子上,手撐着太陽穴,身子微微靠在椅背上,在閉目養神。

沈十九走到他跟前,見他領口有些松散,似是被人扯開了般。

“大 人 ”

沈十九聲音跟小奶貓似的,極輕極輕的叫了他一聲。

裴争沒動。

沈十九便蹑手蹑腳的走過去,悄悄伸出手來想替他把領口攏好。

那雙小手才剛拉了下裴争的衣襟,就忽然被另一只修長的手緊緊握住。

沈十九緊張的去看裴争,他睫毛動了動,眼睛慢慢在睜開。

“殿下……”

從裴争喉嚨發出的氣音,輕的瞬間消散。

可靜谧的室內,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沈十九疑惑不已,“殿下?是誰呀?”

裴争已經清醒了過來,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他沒有回答,伸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

裴争方才是看不得那些人奉承阿木勒的嘴臉,便跟皇上借口身體不适,冷着臉就離了場,在此地休息的同時,順便等候沈十九。

夜宴還沒開始,那些人也只是在閑聊打些官腔罷了,無趣得很。

感覺到太陽穴上附上了一雙柔軟的小手,在有規律的打着旋揉捏着,力度正合适,穴位找的也準,裴争被捏的很是舒服。

沈十九就那麽舉着手給裴争揉了好一會,揉到他胳膊酸痛的支撐不住了才放下來。

他自己給自己捏了捏胳膊,裴争卻拉過他的手臂,手指順着從上往下細細的揉捏。

捏到了麻筋處,沈十九不由自主的哼唧了兩聲。

“嗯啊……”

裴争手短暫的頓了下,才又重新捏起來。

“舒服嗎?”

沈十九點點頭,“好舒服的 ”

“另一只要嗎?”

沈十九自己乖乖的換了只胳膊,舉到裴争跟前。

“要 ”

“什麽?”裴争挑眉看他,“要,還是不要?”

“要!”沈十九以為裴争是真的沒聽清,聲音特意放大了些。

裴争勾了勾唇角,拉過他那只胳膊揉起來。

兩人在這處偏殿耽擱了不少功夫,夜宴已經馬上就要開始了。

裴争推開門,帶着沈十九走出來。

乘風不知何時等在了門口,見到裴争後,俯身上前在他耳旁低聲道,“主子,您要我找的那個人,找到了。”

裴争眼神忽的一暗,看了一旁的沈十九一眼。

沈十九跟個好奇娃娃似的在四處亂看,沒有發現裴争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裴争不再多做停留,直接拉了沈十九的一只手腕,大步向着前方燈火輝煌的宮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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