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燕安淮很快便重新睡下, 臉色恢複些許紅潤,但看得出來狀态依舊很差。

君長清重新為他掖好被角,又在床榻邊駐足看了小會兒, 這才起身離開。

屋外,原本說要各自去做事的幾人全都聚集在庭院裏, 等着君長清出來。

“小淮睡下了麽?”時江蓠最先開口問。

君長清點點頭:“嗯。氣息也穩定下來了,暫時應當不會再反複。”

待在庭院內的衆人這才松口氣。

時江蓠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開口:“之前研究栀月劍上氣息時我還一直不敢确認, 但自方才小淮醒來後說的夢境相關的事情,基本可以确定此次小淮危重是有魔修在背後引導。”

阮游點頭:“嗯。據我之前檢查護宗大陣時的發現,這個魔修的修為應當也不低, 至少是大乘中階的水平。”

“魔修?”楚依依皺眉, “這才十八年,魔修居然又出了一個大乘期的大能?”

慕子怡:“十八年前那次所有元嬰期和以上的魔修都被小淮聚集到了一塊, 不可能會有魔修能夠十八年從金丹跨域元嬰直接到大乘。”

安蘇木思索着分析:“所以很有可能, 那年的大戰還有僥幸逃脫的魔修大能。”

魔界不像修仙界,分了衆多的門派各自為政,整個魔界就是從上到下按照修為實力排地位的一體。

誰修為最高誰就是魔界第一魔尊, 是整個魔界的領袖。再往下便是魔尊的左右護法、魔界的大将等等。

大乘中階的修為至少也是魔界猛将級別的存在, 僅有他一個的話,再挑起一次仙魔大戰是完全不可能的, 完全不必擔憂。

但他這次針對燕安淮,很有可能就是知道燕安淮如今的情況, 想徹底除掉燕安淮為魔界的人複仇。

狐柒重新變回人族的形态, 坐在石桌上, 神情嚴肅:“總之, 如今我們在明敵人在暗, 倘若他真的要針對星河,我們不可能真正防得住。而星河如今的身體是絕對撐不過下一次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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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唯一的辦法,唯有煉制出魂明玉珠,讓星河舍棄肉身重新溫養魂魄。否則我們永遠會處在被動狀态下。”

說話的同時,狐柒擡頭看向了君長清。

其餘人也都順着狐柒的視線一起看過去。

君長清閉了閉眼,小會兒後才做下決定:“我會想辦法去問問小淮的。倘若小淮願意,就開始準備魂明玉珠的事宜。”

舍棄肉身本身就需要燕安淮自己去做,這一個步驟是誰都沒辦法幫他或代替的,所以燕安淮自己的意願也尤為重要。

若是燕安淮不願意,他們也完全會理解,大不了就是花費更多的心神守在他身邊,盡可能為他預防一切的危險。

有了暫時的定論後,幾人這才各自離開,去做他們這會兒本來該在做的事情。

……

不知又過了多久,燕安淮再次睜眼是被輕聲叫醒的。

“唔……”燕安淮朦胧睜眼,打了個哈欠後才看清眼前人是君長清,打了個招呼,“師尊好。”

或許還未睡醒,他聲音有些模糊,聽起來軟綿綿的,帶着一點淺淺的笑意,看着就很可愛。

君長清柔和神情,回複:“嗯。藥膳已經做好端過來了,可要起身吃一些?”

燕安淮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緩了會兒,須臾後才想明白君長清的話是什麽意思,又打了個哈欠,總算清醒點,點頭:“要。聞到香味了,感覺現在肚子好餓。”

“你尚未辟谷,又昏迷了大半月,是該肚子餓了。”君長清回答一句,俯身将他扶着坐起來。

初醒還在病中的燕安淮沒什麽力氣,君長清怕他捧碗太久容易不小心弄灑了,幹脆坐在床榻邊,拿了個勺子喂燕安淮吃。

燕安淮清楚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沒有逞強,乖乖地小口将藥膳一點點吃下。

中途兩人基本沒什麽交流,燕安淮在喝粥的同時留意着君長清的神情,忽地問:“師尊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同我說?”

君長清動作停頓一下。

燕安淮笑笑:“師尊有心事的模樣太明顯啦。是與我身體有關的事情麽?我還是能感覺到我身體的變化的,師尊有何事同我直說便好。”

聞言,君長清總算不再猶豫,說:“嗯。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我們一直有在找原因,最後基本确定,是有魔修作祟。”

燕安淮微訝:“魔修?”

君長清點頭:“這個魔修修為應當不低,很可能是十八年前那次的漏網之魚。”

燕安淮輕蹙眉:“可是為何魔修要找上我呢?是因為我才入門最好拿捏麽?”

君長清:“有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狐柒在你昏迷期間為你診斷過,你的魂魄天生有殘缺,所以導致你的體質很差,倘若受到精神層面的刺激,很容易陷入危險當中。”

“魂魄天生殘缺……?”燕安淮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生理性缺陷,“所以我這次昏迷大半月,也是因為受了刺激?”

君長清:“嗯。這次你受到的刺激太過嚴重,即便如今醒來了,也徹底落下了病根,可能……無法再痊愈成你昏迷前的狀态。你的體力、力量與身體狀況會因此而受到很大的影響,會變得比平日虛弱,比平日更容易生病。而且是無法靠養身體養回來的。”

燕安淮聽得怔愣,擡手看向自己的手心,輕輕地攥了下,确實能明顯感到手部力量的虛弱。除此之外自醒來後,頭疼疲憊的狀況也始終伴随着他。

這是不是意味着日後……他就是個病秧子了?

饒是心态良好如燕安淮,一時都有些難以接受。

修煉本身就是很考驗身體與體力的事情,體質受限的話,即便資質很好也難以到達本身能夠達到的高度。

更何況燕安淮本身就受到了資質的限制。

燕安淮有些難過:“那我以後只能這樣了嗎?”

君長清看着他低落的情緒,心底脹起一陣酸澀,須臾後才繼續說:“辦法雖然還有,但十分困難,也十分痛苦。需要找齊魂明玉的碎片,煉制出天階法器魂明玉珠,然後舍棄肉身到魂明玉珠中溫養魂魄,于魂明玉珠中重塑肉身。類似于狐柒的樣子,只不過效果更好也更快些。”

前一段時間古籍看得多,燕安淮也知曉舍棄肉身剝離魂魄是一件怎樣痛苦的事情,稍有不慎還可能在這個環節魂飛魄散。

這項決定事關重大,燕安淮認真地思考片刻,才作出回答:“我還是想嘗試一下。”

他看向君長清,身體的虛弱也掩蓋不住他清澈眸底的堅毅。

聽到預料之中的回答,君長清對上燕安淮堅定的目光,自燕安淮還魂以來搖擺不定的心緒忽然安定下來。

是了,即便平日會嬌氣怕疼,但燕安淮始終是那個能為了整個修仙界忍辱負重的燕安淮,能有機會變得更好的話,他是不會放過的。

君長清回答:“我明白了。我會再同狐柒商議這件事情,等有了确切方案後再來告知你。”

“嗯!”燕安淮清脆應聲。

聊完了燕安淮身體情況後,兩人間的氛圍明顯比一開始時要輕松許多。

燕安淮同往日般尋找着話題與君長清聊天,沒多久就把半碗藥粥喝完。

他昏迷得太久,太長時間不曾進食,一次吃太多的話對身體反而不好。

君長清将碗勺收好,回頭問:“想再休息會兒還是做點別的什麽?”

燕安淮想了想,回答:“再睡會兒吧,感覺還是提不起勁做其餘事情。”

“好。”君長清順他心意,回到床邊扶着他繼續躺下休息。

君長清沒着急離開,直至燕安淮安穩睡着,氣息變得平緩後又看了會兒,才終于轉身出去。

他再次把其餘人都叫到素塵峰中來,同他們說明了燕安淮願意嘗試以魂明玉珠溫養神魂的事情。

這基本也與大家的預料相似。

慕子怡最先開口:“既然如此,那便該開始準備去找齊魂明玉碎片的事情了。”

魂明玉的碎片目前由五大仙宗分別以幻境的方式鎮守保管。

但實際上魂明玉碎片作為上古時期代代傳承下來的寶物,已經具備一定的靈性,擁有自主意識,想要拿到魂明玉碎片還需要在幻境中得到碎片的認可,而且必須有超半數的魂明玉碎片是要使用魂明玉珠本人得到認可。

除此之外,煉制魂明玉珠還需要用到魂明草與魂明液,這兩樣東西與魂明玉珠碎片是共生于同一個幻境中的,但生存環境極其惡劣,想要拿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倘若他們真的集齊了魂明玉碎片、魂明草與魂明液,最後還有一個最關鍵的煉制魂明玉珠的過程。

魂明玉珠自上古時期便已存在,其等階與其說是天階法器,倒不若說是接近于仙器的存在。

仙器與法器雖只有一字之差,煉制難度卻全然不可相提并論,而一旦煉制失敗,所有東西都會報廢,魂明玉珠也徹底成為只在傳說中存在過的東西。

總體而言,不論哪一步都絕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辦法。

君長清沉吟片刻,說:“雲仙宗所看管的魂明玉碎片幻境最為危險,以小淮目前的情況來說最好還是不要入雲仙宗的幻境。

“那麽大體來看,就是小淮要出門去另外四大仙宗的幻境,至少一人随同小淮找魂明玉,然後有兩人分別去找魂明草和魂明液。”

其餘人對于君長清的這個安排沒有異議。

君長清又繼續:“我會随同小淮一起。”

狐柒也開口:“我肯定也要一起。”

楚依依自告奮勇:“我對草藥有所了解,我去找魂明草!”

安蘇木:“那我去找魂明液。”

阮游和時江籬對視一眼,由阮游開口:“我與小籬去我們宗門內的幻境,順便也留守宗門等你們回來。”

慕子怡思慮着說:“以小淮現下的身體狀況,随同之人最好還得有醫者。找齊魂明玉碎片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我得先看看能不能安置好谷內事宜,才能做出定。”

君長清理解他身為谷主必須以雲歡谷事宜為重,點點頭沒說什麽。

楚依依在旁側補充:“不怕,路上怎麽說還有我在,雖說我醫術不如子怡姐,但有事兒我也能上。”

慕子怡笑笑:“那可就有勞我們依依啦。”

出門的工作基本解決,現下唯一還剩下的,便是煉制魂明玉珠。

作為在場唯一擅長煉器的人,安蘇木繼續主動道:“煉器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我這裏有收集的煉器相關古籍,總能找到些相關記載。”

阮游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辛苦木木了。”

安蘇木搖搖頭:“小師弟為我們付出這麽多,我能為小師弟做的這些事情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面對燕安淮的事情,安蘇木偶爾也會有難能可貴的坦率。

他的這番話也正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裏話。

年紀最小的燕安淮為他們付出了那麽多,如今燕安淮出事,也該輪到他們為他做些什麽的時候了。

所有工作都有了安排,燕安淮的身體還需要養一段時間才能出門,出門的時間最後定在了兩個月後,其餘人也各自回去做一些準備工作。

與燕安淮同住素塵峰的君長清則是負起了照顧燕安淮的責任,當晚也将他們所有的安排與決定告知予燕安淮。

燕安淮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對安排沒有任何異議,乖乖聽話開始養身體。

至少,不能在路上因為他的身體而拖累大家太多。

燕安淮思索着他自己的身體狀況,在心底暗暗做下了決定。

次日,徐若望從時江籬處得知了燕安淮醒來的消息,與齊川柏一道前來看望。

他們來時燕安淮正坐在床頭和陪他的君長清一起閑聊。

君長清聽到有人敲門進來,往他們兩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齊川柏和徐若望沒料到君長清這時候在,都連忙局促地打了個招呼。

“望月仙尊好(師祖好)。”

燕安淮倒是自在得多,見到兩人時眼睛一亮:“若望川柏,你們怎麽來啦?”

徐若望回答:“我聽師尊說你醒了,就找了川柏一起來找你。”

君長清見狀,也不打擾他們小輩之間的關心,起身道:“我先去書閣了,你們聊吧。”

燕安淮:“好,師尊再見~”

齊川柏和徐若望沒燕安淮那麽放得開,規矩道別。

君長清颔首致意,離開了房間。

齊川柏和徐若望也總算放松下來,一人拉了一張椅子到床邊坐着。

徐若望問:“你身體如何了?”

燕安淮嘆着氣回答:“不太好,聽師尊說我落下了病根,普通的養身體估計養不回來了。”

“啊……”徐若望面露難過,“怎麽會這樣?”

齊川柏也露出了些傷心與可惜的情緒,問:“那安淮你還記得你為何會昏迷麽?當時看到你的狀況我們都被吓了一大跳。”

燕安淮搖搖頭:“醒來後我那段記憶就變得有些模糊,只記得好像是無意中走到了那個木屋,再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說到這,他又問:“對了,我記得那個地方挺偏僻的,你們是怎麽找過來的?”

回答他的是徐若望:“是望月仙尊找到的你。當時我和川柏還在幻境裏閑聊,望月仙尊忽然急匆匆地趕來,問我們知不知曉你在何處,說你出事了。

“我們當時也很詫異,就跟着望月仙尊又一路到了木屋那邊。應當是你昏迷前向望月仙尊求助過吧?”

燕安淮記不清昏迷前的具體事情,覺得徐若望說的有道理,便沒再多想。

齊川柏把話題繞回來,有些憂慮地問:“那你的身體真的不能養回來了嗎?或者是不是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我本家那邊有接觸不少藥材相關的産業,你若是有需要我也可以回去一趟給你帶些。”

感知到齊川柏的關心,燕安淮又笑一下,繼續說:“不用啦。雖然普通的養身體養不回來了,不過師尊已經找到了其他的方法,只是有一點危險,但我還是決定到時候和師尊一起出門去試一試。”

他沒有細說具體情況,話裏的語氣聽起來比較輕松。

兩人都沒有多想,只當有望月仙尊在,這個“一點危險”也不算什麽危險。

徐若望把注意力放在了燕安淮話裏的最後一句:“那你們出門大概要去多久呀?”

燕安淮思考了下,沒有得出定論:“不清楚诶,因為要去遍五大仙宗裏的另外四個宗門,還會在那邊逗留一段時間,不好說什麽時候能回來。”

徐若望持續低落:“那豈不是有可能很久不能和安淮一起玩了。”

他的朋友不多,最近勉勉強強算是增加了一個齊川柏,但因為平日他們的時間安排不一樣,一般也很少能夠一起玩或是一起修煉。

燕安淮笑着安慰他:“沒辦法,實在是這件事情不可控。”

說完他又收斂笑意,擺出一副教導的模樣:“不過若望你也該學會多交交朋友了,不要總是一天到晚只待在院子裏練劍,平時也要多出去走走嘛。

“你看,川柏不就是我們走出來的朋友~”

徐若望不好意思地摸摸耳垂:“那也完全是因為有安淮你在嘛。”

“嗯……也不全是。”齊川柏笑着說,“倘若當時安淮不在只有若望你的話,我也是會上去問你是不是要找人的。”

徐若望:“……诶?”

燕安淮趁熱打鐵:“你看嘛,而且我記得川柏之前就說有注意到你勤勉學習了,你就是太腼腆,放不開。

“哪怕是交朋友也不能只吊在孤零零一兩棵樹上,正所謂多條朋友多條路,若望你也該學着自信點,多和人打交道了。”

徐若望紅着耳尖撓撓臉:“我知道啦……我盡量吧。”

“這才對嘛。”燕安淮拍拍他的肩膀,又扭頭看向齊川柏,“還有川柏。川柏之前應該在猶豫自己當初選的劍法是不是選錯了吧?”

齊川柏微訝:“啊,你怎麽知道?”

燕安淮繼續說:“我猜的~畢竟很少會有人閑着沒事去借那麽多劍譜,尤其是對于你這樣早就該練習完基礎劍式的階段來說。

“還有那日與你說起內門弟子修習的劍法時,你的表情也有明顯的不對勁。去幻境那日其實我就想找機會同你聊聊了,可惜沒來得及。”

齊川柏驚嘆于燕安淮的敏銳:“安淮你觀察得也太仔細了。”

燕安淮帶上點小驕傲:“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齊川柏苦惱着繼續說:“我确實一直在糾結當初選擇的劍法。我因為太過自信選了難度最高的那套,如今愈發覺得吃力,就在想要不要重新去學難度低一些的,但是又不願白費這些年的努力。”

燕安淮聽完,問:“那川柏你想放棄嗎?”

“我……”齊川柏沒能馬上回答。

燕安淮:“你猶豫了,就說明你不是真的想放棄。每個人都會遇到關卡與瓶頸,但這不一定代表着你不行。也許你真的很難跨過去,但或許某個瞬間你就跨了過去,而且得到了更多的收獲。

“你平時應當是求平求穩的性子吧?或許有時候試一下孤注一擲,遵循你內心真正的想法,也會有意外收獲呢~”

齊川柏思忖着燕安淮的話,長期堵塞的思緒似乎真的明朗了些。

他驚喜地向燕安淮道謝:“我好像有點明白了,謝謝你安淮!”

燕安淮晃晃腦袋:“不客氣~”

徐若望在旁邊聽着,忽然玩笑似的說:“我怎麽感覺安淮你這好像在和我們交代後事一樣。”

燕安淮眨眨眼,笑得可甜:“嗯?有嗎?沒有呀~”

徐若望也沒把自己的那句玩笑話當真,與齊川柏一起在屋裏陪燕安淮聊了許久。

直到燕安淮面露倦意,兩人才主動起身告辭,讓燕安淮好好休息。

兩人離開燕安淮的房間,齊川柏回頭看着門口,有些擔心:“安淮這次出門,應該不會再出事了吧?”

“有望月仙尊和其他峰主們在,沒關系的啦。”徐若望表現得比較樂觀,“倒是我們也該在安淮出門這段時間好好調整一下,別讓小淮為我們擔心。”

齊川柏想了想,認同了他的說法:“你說得對。那我們回去吧。”

徐若望點點頭,與齊川柏一道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燕安淮基本都待在素塵峰內養身體。

五大宗門中其餘三個宗門被阮游告知了燕安淮的相關情況,二話沒說都同意了讓燕安淮到幻境中找尋魂明玉碎片的事情

同時他們還表示出了對燕安淮身體狀況的強烈擔心,短短半月多的時間各式各樣的珍惜藥材不要錢似的,一堆接一堆地送過來,每次都能将一個儲物空間極大的儲物法器塞得滿滿當當。

雲仙宗的草藥都儲量已經快趕上整個雲歡谷了。

燕安淮也從一開始的受寵若驚,變得有些生無可戀。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面對着慕子怡端來的藥膳時。

慕子怡笑着把碗筷推到他面前:“小淮啊,不要掙紮了,乖乖把這些都吃完吧。”

燕安淮拿起筷子戳了戳碗,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度消沉的情緒當中。

因為另外三大宗門以及慕子怡的雲歡谷那邊送來的藥材實在太多,哪怕後來燕安淮已經堅定地拒絕了他們還想繼續送的打算,藥材還是多得快要堆不下了。

于是為了消耗藥材的庫存,燕安淮已經吃了半月多的藥膳了。

他總覺得再這麽吃下去,他自己都要變成一把草藥了。

燕安淮嘆口氣,搓搓臉,認命地開始吃飯。

不管怎麽說,也不能浪費了前輩們的好意和二師姐每日為他做藥膳的心意。

“這才對嘛~”慕子怡笑得賤兮兮的,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小孩子呢就是要乖乖吃飯,不要浪費糧食。”

燕安淮郁悶地瞥他一眼:“子怡姐姐,有沒有同你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慕子怡自戀地回答:“當然有呀,怎麽啦~”

燕安淮繼續:“所以請子怡姐姐不要用你那麽好看的臉,做出那麽猥瑣的表情來。”

慕子怡:“?”

這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罵他?

慕子怡痛心疾首:“小淮你學壞了,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不是你最愛的子怡姐姐了嗎?”

燕安淮真誠地看着他:“可是我是在誇子怡姐姐好看诶。”

慕子怡:“……”

好像沒法反駁。

慕子怡最終還是放棄了和燕安淮玩文字游戲,總算恢複了點正形:“好了不跟你鬧了,其實我今日過來找你是有點正經事的。”

聞言,燕安淮也收斂了玩鬧的表情。

慕子怡清了清嗓子,一副真的有什麽大事情要說的模樣。

燕安淮收斂心神乖乖等着聽。

“……咳。”慕子怡又忽地笑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麽正經事啦。”

燕安淮:“……”

他又吃了口飯,擺出不想再搭理慕子怡的神情來。

慕子怡知道他現在吃藥膳吃得有點膩,沒有在這個用膳的節點繼續逗他,總算真的進入正題。

“好啦,其實今日主要是想找你說說過陣子出門的事情。你應當算是第一次在修仙界中出門吧?”

燕安淮點點頭。

之前從學堂一路走到雲仙宗來時,由于他只是初入練氣,對修煉之事一竅不通,所以路上他走的都是平民百姓居多的城鎮,沒怎麽接觸過修士。

慕子怡繼續道:“修仙界比不得凡間,更比不得宗門內。修仙界主要講究的還是弱肉強食,殺人越貨之事時有發生。

“你初次出門,還有在暗中蟄伏着要針對你的魔修。雖說你師尊他們肯定會保護你,但也難保會不會有什麽疏忽的時候,所以你自己也要記得多加小心。”

燕安淮聽出慕子怡話裏的關心,點點頭:“我明白的。最近我也找小師兄幫忙做了些可以用于防身保命的法器,至少危急下能有個保障。”

慕子怡贊賞地看着他:“能有這個意識就很不錯了。”

誇完人,慕子怡又回到正題:“除此之外,另一個緊要的應當就是你的身體狀況了。以你目前的體質,出門時正好天氣轉涼,倘若路上拖的時間長再點到了冬季,與你而言會很不利的。”

燕安淮明白這一點,嘆口氣道:“這也是實在沒辦法的事情,也只能到時候多注意些了。”

慕子怡神秘兮兮地對他說:“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讓你少受點苦,或者至少生病的時候能及時治療。”

燕安淮好奇:“什麽辦法?”

慕子怡眨眨眼,終于說出他今日過來的真正想說的事情:“出門的時候,帶上姐姐我一起啊~”

燕安淮:“……”

他無奈一笑:“所以子怡姐姐前面那一大串根本就是為了這句話鋪墊而已吧?”

“哼哼~”慕子怡完全不否認,“我可是雲歡谷谷主诶,放眼望去整個修仙界還能有人醫術比我高?帶我一個你肯定不吃虧。”

燕安淮:“師尊之前同我說的是,子怡姐姐要看雲歡谷那邊是否有事,這可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呀。”

慕子怡擺擺手:“哎呀,雲歡谷的事情交給我可愛的徒弟們去打理就好了,用不到我的。我這不是怕時隔了這麽久才說要跟來,你會不願意嘛。”

燕安淮感受得到慕子怡實質上的關心,彎眼道:“怎麽會呢,子怡姐姐願意一起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才不會不願意。”

慕子怡這才放下心來,心情愉快地起身告辭:“那我就放心地先走啦。用完膳碟碗都放食盒裏就行,晚些時候小童回來拿走的。”

說着他揮揮手,潇灑得離開。

所以根本就是為了一起出門而來的吧。

燕安淮笑着吐槽了一句,還是沒多說什麽。

他感受得到,慕子怡也是真心實意地為他着想,擔心他的身體與心情,時不時就跑來逗他開心。

總歸都是好意。

燕安淮看着眼前熟悉的藥膳,原本“苦大仇深”的心情都削減不少,繼續安安心心将晚膳用完。

這段時間他身體比才醒來時好一些,雖然落下了易累嗜睡的後遺症,但至少不用像最開始幾日那般基本都窩在床榻上沒什麽力氣。

燕安淮在房間裏歇了一下,估摸着時間還夠,拿起栀華劍到庭院內簡單地練會兒劍。

從昏迷中蘇醒之後,燕安淮忽然就領悟了起式與他自己的劍意,真正入門了仙雲劍法。

然而如今他體力太差,根本撐不住長時間練劍,只能偶爾揮幾下,再過一段時間身體更恢複些後直接轉去修習法術。

燕安淮對于最先開始學習的仙雲劍法還是有一定留戀的,在他目前身體撐得住的情況下,時不時就會再練習小會兒。

他站在院子內屏息凝神,感受着氣息與靈力的流轉。

他資歷尚淺,即便本能地找到了“笑裏藏刀”的氣勢,但真正要達到兩者融合,出奇制勝的效果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打磨。

如今他的劍意中還是“溫和”的氣勢占據上風,偶爾摻雜的淩厲不痛不癢,還不能達到真正發揮出威力的效果。

燕安淮也不着急,只将練劍當作飯後休息鍛煉身體的一種方式。

直至出了一身薄汗,氣息微微淩亂,燕安淮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吐息納氣,平複下自己的氣息,再轉身時忽地見到了不知何時起站在他身後的君長清。

“師尊!”他歡喜地打了個招呼,快步走到君長清面前,“師尊怎麽來了不吱聲呀?”

君長清開口:“我見你練得專注,便沒打擾你。對仙雲劍法感覺如何了?”

燕安淮回答:“最近又領悟到了一點,可惜還是體力不夠,每日能練習的時間不長。”

說着他輕嘆一聲。

君長清擡手拍拍他的腦袋:“無妨,總歸日子還長,慢慢來也總能練好的。”

燕安淮重新打起精神來:“嗯!”

應答完他又問:“對了師尊,你過來是有事情要找我嗎?”

君長清搖搖頭:“沒什麽事情,只是過來看看你在做什麽罷了。”

這段時間擔憂燕安淮身體狀況會反複,以及那個躲在暗處的魔修會神不知鬼不覺又出現,君長清基本不會讓燕安淮身邊缺人。

要麽就是慕子怡來逗他玩,要麽就是狐柒陪着,他也時不時會來看一下。

燕安淮看得出君長清的擔憂,也從未表現出過不耐,反而很樂意能時常見到君長清。

他燦然一笑:“那師尊陪我坐一會兒吧~想和師尊一起聊聊天。”

君長清不是健談的人,不過燕安淮很喜歡和君長清絮絮叨叨徹點天南海北的話題。

或許話題之間沒什麽關聯,或許前言不搭後語,又或許根本就是在瞎扯皮,但君長清總會耐心地聽着,偶爾給他幾句反饋的搭腔,像是在表達不論燕安淮做什麽,他都會支持和陪伴。

燕安淮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能讓他真正地、踏踏實實地有幾分安心感。

他剛剛練完劍,君長清怕他出汗後吹風容易着涼,催促着他回屋換了身衣裳,之後才與他一道坐在庭院內閑聊。

燕安淮同以往一樣沒什麽固定的話題,想到什麽聊什麽。

中途他突然好奇問:“對了師尊,我可不可以問問師尊當初為何會來雲仙宗呀?”

君長清:“我的過去麽?”

“嗯!”燕安淮表露出滿滿的期待,“我記得之前子怡姐姐說,師尊拜入雲仙宗是子怡姐姐的師尊引薦的,那師尊最開始是去了雲歡谷麽?”

少年時期的事情對君長清來說有些久遠,他回想片刻才說:“也不算。當年我出了些意外,在瀕死邊緣正好倒在雲歡谷附近。慕子怡的師尊路過見到我,憑着醫者不能見死不救的想法,把我帶回了雲歡谷救治。

“後來她發現我有修為,是初入修仙道路的人,便向雲仙宗引薦了我。”

“我師尊,也就是你師祖見我資質不錯,就收我為徒,我便一直待在了雲仙宗。”

君長清同樣沒什麽講故事的天賦,将那段過去潦草地概括一下,聽起來平淡無奇。

燕安淮興致不減,又問:“那無情道呢?之前和季前輩聊天時我也聽說師尊最宜修習無情道,那師尊最後為何沒入此道?”

“無情道啊……”君長清推了下星月鏡,“一開始你師祖确實建議我修習無情道。不過我沒能下定決心,便緩了一陣。

“後來也有過好幾次動搖,在想到底要不要轉去修無情道。不過最終這個念頭被我打消了。”

燕安淮被勾.引出更大的興趣:“為什麽呀?其實我也感覺以師尊的性子和靈根,說不定修無情道的話能有更大的成就。”

君長清搖了搖頭,卻沒有再開口說話,似乎是不想提及這件事情。

燕安淮倍感遺憾,不過既然君長清不願意說,他也沒有接着問下去,很快又轉了些其他的話題。

君長清聽他興高采烈地扯東扯西,側眸安靜地看着他的笑顏。

皎潔月光正好揮灑于庭院中,大片銀紗垂落自燕安淮身側,映照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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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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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