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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婷繼續補充着說:“那我們現下重點要關注的人, 應當就是這位幻境中的‘時江籬’?”
狐柒表示贊同:“對。目前與我們最接近的人就是時江籬,多關注一下她的舉動,說不定會有魂明玉碎片的消息。”
那麽目前最适宜關注時江籬的, 便是住在時家府邸的燕安淮與君長清。
燕安淮也表示了明白:“我和師尊會多注意的。”
君長清想了下,又說:“最好讓賀閣主也一起來吧。在任掌門的氣息會被魂明玉碎片幻境感知, 賀閣主身為青逸閣閣主,有她在或許也能更好察覺到什麽。”
魂明玉珠作為上古時期的寶物,即便如今已裂為數塊碎片, 也擁有一定的靈智,能夠感知到幻境以外的氣息。
慕子怡也點了下頭:“對,由賀閣主跟着一起去會更好。”
不過賀婷若是需要一塊暫住在時家, 也需要時江籬的點頭。
他們大致商讨完這一陣子的對策, 決定暫時靜觀其變以後,燕安淮與君長清便回了時家, 也找時江籬說了賀婷的事情。
時江籬自然樂得多一位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拜訪, 表示了同意。
當日下午,賀婷便也搬到了時家府邸內來,狐柒則是以賀婷養的普通靈狐身份跟着一塊。
但讓燕安淮意外的是, 谷婉婉居然也跟來了。
待時江蓠離開後, 賀婷才歉意地解釋:“實在抱歉,婉婉不知怎麽了, 也非要跟過來,我實在犟不過她。”
谷婉婉這時候已經回了被安排住的房間, 燕安淮往她房間那邊看去一眼:“谷師姐的性格一直是這樣嗎?”
燕安淮眼底浸着單純的好奇。
賀婷嘆口氣, 說:“以前的婉婉雖說不及依依那般活潑, 但同樣是個很開朗的人。我也不知緣何會變成今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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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怕燕安淮與君長清誤會些什麽, 賀婷又連忙補充一句:“不過依依本性不壞, 雖然不知她到底為何偷偷跟了進來,但我會看好她不讓她瞎搗亂的。”
燕安淮搖了搖頭:“沒關系。既然谷師姐進來了,也算是一起在幻境裏摸索的同伴。到時候我們可是要一起順順利利出去的。”
說着,燕安淮揚起一個笑臉,沒有對谷婉婉舉動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賀婷看得出他不是在說客套場面話,對他好感更升,又給燕安淮塞了些用以防身的小法器,這才終于回到她們那邊的房間去。
因為賀婷和谷婉婉的到來,定在今日晚膳時間的晚宴也特意做得更豐盛。
修仙世家與宗門不同,世家源自于血緣之間的聯系,不看是否具有靈根,更貼近民間界普通百姓的生活,哪怕是修士平日也不會辟谷,夜間同樣是以睡覺來補充精力。
而時家家主一脈只有時江籬一人,所以暫未分家,家宴時間有好幾個小家聚在一起,格外喧鬧。
世家內的大家族往往各懷心思勾心鬥角,燕安淮還未見識過這些推杯換盞的交際,君長清也懶得應付,便讓燕安淮只端好病弱的設定即可,免得總有些不長眼的人來煩擾他們。
燕安淮聽話應下,跟着時江籬前往主院的一路上都乖乖緊跟着君長清。
他特意換了身白底銀暗紋的廣袖長衫,散落的長發被束起一半,系以小蝴蝶流蘇發帶。
由于身體差,他唇色淺淡,面容中透着病色,唯有一對桃花眼熠熠生輝,添上幾筆活靈活現的生氣,全然是一副病弱美人的氣質。
當他們出現在宴會廳中時,整個大廳都靜了幾分,不少人側目打量着燕安淮。
這般容貌氣質極佳,又病弱修為低,在修仙界中可是很危險的。
燕安淮也掃了他們一眼,并未言語,只向對上視線的幾人颔首致意,算作禮貌。
直至君長清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麽時,他才展顏淺笑,搖了搖頭,行為舉止間都透露出師徒兩人之間的感情非常好。
宴席上很快就有人讪讪地收回了視線。
在場凡是有靈根有修為的都看不出君長清的修為,那只能說明君長清的實力遠高于他們,他身邊的燕安淮可就不是他們觊觎得起的了。
人都到齊,今晚這場所謂的宴席便正式開始。
時江籬先以家主的身份,以茶代酒敬了君長清、燕安淮、賀婷和谷婉婉四人一杯。
四人也很給面子的都舉杯回敬,表現得比較友善。
賀婷更是笑着與時江籬聊起一些瑣碎話題,好似之前便已認識許久。
燕安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手中的茶輕抿一口,隐晦地掃視了一圈在場所有人。
有的人興致勃勃,有的人面露無趣,有的人心生嫉妒,也有的人似乎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小小的一張餐桌上,已然能看出人心之複雜。
他收回視線,将所有人的反應記在腦海中,放下茶杯。
君長清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只見他一直不動筷,問:“怎麽了,可是菜色不合胃口?”
燕安淮搖搖頭:“沒事,只是現下還沒什麽胃口。”
說話間,他瞥了眼自己面前的菜肴,眼底真實的嘴饞暴露無遺,但是必須維護他的柔柔弱弱病秧子形象。
君長清見他神情,眸間略過轉瞬即逝的淺笑,面上仍是關憂:“你身體差,多少也要吃些,補充體力。”
燕安淮乖乖點頭,矜持地開始用膳。
據他們不遠的時江籬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提議道:“小淮若是現下沒胃口,晚些時候我再命膳房那邊單獨送些別的去你那兒吧。
“你想吃什麽盡管說就行,現在先湊合墊墊。”
燕安淮眼底一下多了些光亮:“會太麻煩姐姐嗎?”
時江籬搖搖頭:“無妨。你們遠道而來,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燕安淮開心道謝:“謝謝江籬姐姐。”
君長清拍了下他的腦袋,也對時江籬說:“有勞時家主了。”
時江籬:“仙尊客氣。”
一來一回幾句間,燕安淮便表露出了對時江籬的親近,周圍有幾人的臉色明顯更加不一樣。
在場凡是有眼色的現下都看得出來,只要能和燕安淮搞好關系,連帶着也能被他師尊注意到。
看起來乖巧聽話的病秧子,可比自帶拒人千裏氣場的冷淡仙尊好拿捏多了。
在燕安淮的對面,一名男子便緊緊地将視線鎖在了燕安淮身上。
燕安淮注意到他,擡眸與他視線相觸,露出一個友善的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旋即他又把視線收了回來,裝作不是很有胃口的模樣,随意地吃了一點點東西。
整場宴席主要是為了給時江籬造造勢立立威,君長清光是坐那就十分有壓迫感,燕安淮也沒有刻意去緩和,所以過程不算很熱鬧。
燕安淮觀察了好幾次桌上人們的神情變化,偶爾也和時江籬聊幾句,終于熬過了這個走儀式似的流程。
不過經過這場宴席,燕安淮也差不多知道了時江籬在時家中的地位。
宴席上聊天時,時江籬已經同他介紹過桌上其餘幾家,分別是她二叔家、五叔家和姑姑家。
根據這幾日燕安淮刻意了解到的一些時家過往,時江籬的父親是時家前任家主。
後來她父親意外去世,卻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了當時剛剛及笄的時江籬,并且讓時二叔輔佐她,直至她能獨當一面。
但在專門留意了之後,燕安淮覺得時二叔是并甘願屈居于一介女流之下的自大之輩。
按照世家的規矩,在實力為尊的前提下,家主的繼任也會考量血緣親疏遠近。
後代與手足是最主要的家主候選人,可偏偏時家老家主臨死前,把時二叔這個已經元嬰期的親弟弟置于一旁,選了尚未築基的時江籬。
而當時老家主還有一位心腹仍在世,那位心腹保住了時江籬的地位。
時江籬也逐漸學着去操持家業,去壯大自己的勢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如今過去百餘年時間,雖然那位心腹已經逝世,底下不滿的情緒仍在滋生,但至少他們不敢與全盛狀态下的時江籬硬碰硬。
也因此,時江籬迫切的需要一些修仙界的人脈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哪怕這些“人脈”只是一樁交易。
果然大人的世界就是複雜啊。
燕安淮在離開宴席時再次感慨。
君長清見他神情惆悵,問:“怎麽了?”
燕安淮連忙回神:“沒事沒事。就是覺得果然還是雲仙宗好。”
君長清:“想回去了?”
燕安淮點點頭:“蠻想的。也想師兄師姐們了。”
君長清揉一下他的腦袋:“會回去的。到時候和你師兄師姐們一起出門玩。”
“嗯!”燕安淮重新打起精神來,準備同君長清一塊回客院。
不過在這時,時江籬匆匆過來找君長清:“仙尊請留步。不知可否與仙尊借一步說話?就在附近,很快就好。”
君長清蹙眉,但在燕安淮的示意下還是點頭同意,叮囑燕安淮在原地等他回來。
燕安淮點頭,目送他們到不遠處去,賀婷也抱着狐柒湊了過去,像是有要事商談。
他看了他們幾眼便收回視線,乖乖等着。
而在這時,時二叔正正好好也從宴會廳中出來,見到了落單的燕安淮。
燕安淮也看到了他,禮貌打招呼:“是江籬姐姐的二叔吧?你好。”
時二叔似乎也沒想到燕安淮記住了他,堆着笑同他打招呼:“您就是燕小公子吧?您好您好。”
燕安淮笑笑:“時二叔叔客氣了,論年齡我才是晚輩。”
他故意放輕了嗓音,聽起來軟綿綿的,叫人聽着只覺他完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兔。
時二叔故作關憂:“燕小公子年紀輕輕身體就這般虛弱,只怕是會耽擱不少修煉進程吧?”
燕安淮露出些難過的神情:“是呀。之前我大病一場,就有大半月的時間只能卧病在床。”
“那一定很不好受。”時二叔心疼地開口,又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我們家這邊有一份秘傳的養身子的藥房,很适合體弱多病的人用。
“你是我們家小籬的朋友,還救了她,若是你信得過,可想來試試看?”
燕安淮猶豫:“可是這是你們的秘傳,我作為外人還是不太合适吧。”
“沒事沒事。”時二叔大度地說,“畢竟你對我們時家有恩,只要到時候你一個人來找我就好,這秘方我只偷偷告訴你一人。也記得不要告訴你的師尊。”
燕安淮乖巧點頭:“那好吧。謝謝時二叔叔。”
時二叔見狀,眼底多出些不易察覺的輕蔑,面上卻不顯,端着一副為燕安淮着想的模樣。
正好這會兒君長清從不遠處回來:“聊什麽呢?”
燕安淮對上時二叔給他使的眼色,然後擡眸看向君長清,清脆開口:“時二叔讓我有空單獨去找一次他一次,還叫我不要告訴師尊。師尊覺得我可以去嗎?”
他話裏模糊了關鍵信息,一聽就讓人覺得是別有用心。
君長清神色當即一凜,冷冷地掃向臉色僵住的時二叔。
作者有話說:
感謝【問君何】的地雷mua!
感謝【柯基CP】x21、【江添】x2的營養液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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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