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像你這樣的人,能長命百歲
在漸暗的夜色裏, 盛緋迩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正一前一後,摸着牆壁小心翼翼朝超市大門靠近。
她努力辨認了很久, 這才回過頭去問徐蒼曦。
“那是……賀先生嗎?”
徐蒼曦開門下車, 他微微眯起眼睛, 半晌給出确切答案。
“嗯,是他和歐陽飛鷹。”
“那冉小姐和路先生……”
“沒跟他們在一起。”
雖說冉素素和路曉鳳不在,但賀屏和歐陽飛鷹終歸是見到了, 盛緋迩很高興,當即就要朝兩人走過去,但又被徐蒼曦拎着衣領扯回了原地。
“……怎麽了徐先生?”
他淡聲反問:“和喪屍近戰是你擅長的領域嗎?”
“呃,不是。”
“那就學會跟在後面。”
“……”
盛緋迩乖巧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握着棒球棍,小碎步跟在他身後,朝着超市大門走去。
這一帶種樹很多, 他們走在月光的陰影裏,賀屏二人同樣走在月光的陰影裏,雙方逐漸接近,而後歐陽飛鷹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喪屍的腳步聲沉重拖沓, 活人的腳步聲輕而慢, 換作普通人恐怕辨認不出,但歐陽飛鷹的感官太敏銳了,她能察覺得到。
她輕拍賀屏的肩膀,示意他往旁邊看,在看清來者何人之後,賀屏也明顯松了口氣。
四人由此會合,蹲在牆根角落裏, 先互相了解了一下情況。
賀屏簡單敘述了當前的處境,最後總結道:“我們現在必須用超市物資去交換隊友,否則那群人有槍,不知道會對他們做出什麽。”
盛緋迩聞言擔憂:“我們把物資拿過去,他們就真的會放人嗎?”
“不一定,也許還會把我們也殺了。”
“那……”
結果徐蒼曦關注的,卻是另外的重點:“他們有幾支槍?”
“兩支,看起來應該是獵.槍。”
“那就連帶着多餘的子彈,一起搶過來。”
大意了,可能在大佬眼中,這根本也不算難題,大佬真正在意的是子彈數不夠。
盛緋迩試探性詢問:“徐先生,你會開槍嗎?”
“會。”
“你學過開槍?”
“以前學過。”
她“哦”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她知道他不會再繼續說更多了。
認識越久,他的來歷就顯得越神秘。
夜色漸沉,當一陣風吹過,月光剛好被飄來的雲層遮住,四人趁着喪屍們沒有注意到這裏,暗中溜進了超市大門。
超市裏燈光很暗,一層樓也就零星亮着那麽幾盞燈,僅僅是能勉強照路的程度,燈影不斷在腳底閃爍,冷氣倒是開得挺足,把陰森氣氛渲染了十成十。
他們通過樓梯,直奔二樓食品區,盛緋迩随手拿了個購物籃,快速穿行在貨架之間,甭管什麽東西就往籃子裏劃拉,裝滿為止,力求速戰速決。
但在巧克力貨架面前,她稍稍停頓了兩秒鐘,發現最上方還有最後一盒草莓夾心巧克力,不過太高了,她踮起腳尖也夠不到。
時間緊迫,個人的口味愛好哪有這麽重要?她嘆了口氣果斷放棄,轉身就要走。
誰知下一刻,有人從旁路過,伸手把那盒巧克力取下來,扔進了她的籃子裏。
盛緋迩驚訝擡頭,正與徐蒼曦對視。
“謝謝徐先生。”
徐蒼曦平靜問她:“喜歡吃甜的?”
“嗯……是啊。”
其實要說喜歡,倒不如說是習慣。
她每次工作之前,都習慣喝一杯牛奶,每次工作之後,都習慣吃一塊巧克力。
當雙手觸碰了死亡的領域,在與逝去的靈魂對話後,甜食是她的回血劑,能令她的心境重歸平和。
徐蒼曦替她拎着購物籃,讓她能空出手來去拆巧克力。
盛緋迩剝了兩塊,将其中一塊遞給他:“你也嘗嘗?”
“……”
鬼使神差的,徐蒼曦沒拒絕,真就把巧克力接了過去。
豈料他剛把巧克力放入口中,就在這時,震耳欲聾的音樂,猛然響徹了整座樓層。
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
他眼神一凜,語氣瞬間冷了下去:“有人在監控室。”
盛緋迩還沒太反應過來:“監控室?”
說話間,去拿水的賀屏和歐陽飛鷹也趕來會合,賀屏的猜測和徐蒼曦一模一樣。
“有人在超市監控室,估計是從監控裏看到我們了,想開廣播利用音樂聲把喪屍都引來二樓,他自己好趁機抽身。”
所以說,永遠不要低估人性的狠毒程度。
歐陽飛鷹從音樂聲裏,分辨出了雜亂的腳步聲,她往遠處看了一眼,臉色驟變。
“……我們死定了。”
這會兒工夫,潛伏在超市各個角落的喪屍,全都被吸引到了此地,它們黑壓壓擠占了各處通道,堵死了四人的所有退路。
賀屏急中生智:“我們走北面電梯,通過地下停車場去外面。”
“那也不可能完全繞過喪屍。”
“是,我們只能突出一條血路。”
這也的确是唯一的辦法了。
四人誰都沒有再多說一句,于無形中達成共識,當即拔腿飛奔,果斷沖向北面電梯。
喪屍群已近在咫尺。
在災難面前,他們成為了彼此能觸碰的、僅存的溫暖,此時此刻,只有互相扶持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是最終的目标。
擋路的喪屍被一排又一排的清除,到後來徐蒼曦索性接過了盛緋迩手中的棒球棍,他單手持棍清理障礙,另一只手拖着她往前走,利落果決,連背影也透着殺氣。
賀屏和歐陽飛鷹跟在後面,鐵椅架和拖布杆拼命往喪屍的腦袋上掄,就這氣勢,哪還有半點養尊處優富二代的影子?
通往地下停車場的那條路,鮮血的痕跡如同抽象油畫,布滿了牆壁與地面,可想而知有多少意欲逃離的人類,性命被終結于此。
盛緋迩在停車場的入口處看到了一把被丢棄的消防斧頭,她一彎腰将其撿起,正要詢問徐蒼曦需不需要換武器,結果一回頭,忽見有躲在某輛轎車後面的喪屍彈跳而出,于半空中照着徐蒼曦就咬了過去。
而當時徐蒼曦正被另兩只喪屍糾纏住,暫時騰不出手來應付。
對方速度太快,她甚至沒有時間出聲提醒,那一刻她是來不及權衡利弊的,只出于本能閃身擋在了他的前面,伸手護住了他的頸部要害。
喪屍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随即被徐蒼曦一棒球棍直擊頭骨,扭曲倒地。
不得不承認,有那麽一瞬間,盛緋迩的大腦是完全遲鈍的,她幾乎已經開始計算時間,琢磨着自己兩個小時之後必死無疑,就要變異了。
那是不是得盡量離隊友們遠一點,免得殃及他們?還是說讓他們先把自己殺了,從根本上杜絕後患?
問題是她也怕死,她還得回去見爸爸媽媽和哥哥,不想現在就死……
這一連串複雜的心理活動,事實上也就過去了兩三秒鐘,疼痛并未如期而至,直到徐蒼曦的聲音把她從迷茫中喚回了現實。
徐蒼曦緊緊攥住她的手,沉聲道:“別怕,你镯子擋住了。”
她手上戴的那只琺琅工藝的寬銀镯子,是當年哥哥送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盡管後來哥哥工作賺錢了,又送過她很多更昂貴的禮物,但她還是最喜歡這一件,除了工作時間,基本都會戴着。
沒想到這一次,镯子替她擋了災。
她下意識低頭察看,果然手腕幹幹淨淨的,并沒有牙印破損的痕跡。
“那……那我不會死了?”
“不會,像你這樣的人,能長命百歲。”
徐蒼曦這一句似乎帶了些安撫的意味,比他平時講話都要溫柔,然而他的掌心分明也滲出了細微冷汗。
盛緋迩迎視着他的目光,不知怎的竟有些恍惚。
她是不是曾經在哪裏,也聽誰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然而她尚未來得及仔細回憶,歐陽飛鷹已經扛着那根不鏽鋼拖布杆,從身後匆匆跑來。
“那邊還有好多喪屍,它們追過來了!”
“……那我們快走!”
盛緋迩掄起手裏的消防斧頭在原地轉了一圈,以差點把胳膊甩脫臼的力道,砍裂了某只落單喪屍的腦殼。
她緊緊跟上了隊友們的步伐。
身後大批喪屍的咆哮聲猶如山呼海嘯,他們頭也不回沖出了停車場,很快就消失在出口氤氲的月光裏。
就這樣,四人劫後餘生,終于趕在更多喪屍追來之前,集體鑽進了停靠在樹下的越野車。期間倒也不算毫無收獲,至少還拎了一購物籃的食水回去——就是盛緋迩的那一籃子。
賀屏坐在那裏平複了很久情緒,卻也沒忘記關心盛緋迩:“盛小姐,你的手沒事吧?”
剛才他忙着打喪屍的途中,恰巧目睹了她的驚險一幕。
“沒事,我的镯子擋住了。”盛緋迩晃動着手腕給他看,“這是我哥送我的幸運物。”
“那真是太好了。”
“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研究一下,去天臺要怎麽救冉小姐和路先生?”
歐陽飛鷹說:“那棟樓通往天臺只有一條路一扇門,必須要他們開門,我們才能進去。”
“他們要拿物資,就不得不給我們開門。”賀屏予以補充,“因此我們要占取先機,就只有在他們開門的瞬間,盡量制服他們,不能給他們開槍的機會。”
盛緋迩轉頭看向徐蒼曦:“徐先生,你能做到這程度嗎?”
徐蒼曦穩穩開車直視前方,平靜反問:“為什麽不能?”
他既然這麽說了,就證明有絕對把握,她頓時松了口氣。
然後就聽到他再度開口。
“如果待會兒有誰想反抗你,記得用斧子砸人,不要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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