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還想抱?

龍胤神情肅穆,一手按在佩劍上,不動聲色。

突如其來的動靜後有驚無險,馬兒重新恢複如常,穩定下來。

蘇如以為出了狀況,忙從龍胤懷中探出往外看去,可是什麽事也沒有,空蕩蕩的路上只有他們一輛馬車。

就見馬車邊正站了位老樵夫。

老人身背竹簍頭戴鬥笠,許是同樣被吓到,杵在原地沒動。

虛驚一場沒事就好,蘇如笑着向老樵夫問路,“老人家好,我們要去天悲門,想問一下該從哪裏上山。”

老樵夫雙眼渾濁,瞅了眼蘇如和龍胤,轉身指着方向。

蘇如給他道謝,便看老樵夫慢慢走遠。

龍胤一直沒有說話,蘇如還挺好奇,笑着打趣道:“師兄是吓着了嗎?”

龍胤面色柔和下來,淡淡開口,“師兄沒事……”他嘴角一勾,“不知道剛才是誰,怕不過偏要拱到師兄懷裏來。”

青天白日裏,張嘴就要颠倒是非黑白?

蘇如吃了一驚,對着龍胤瞪眼,“師兄,你說什麽呢!方才不是你害怕,一把我抱得死死的!”頓時就是一記漂亮的防守反擊。

來呀互相傷害呀,表面師兄弟,誰怕誰。

“是我怕了,是我怕了。”一見她和自己鬥嘴的模樣,龍胤只覺可愛,想笑便笑了出來。

他認輸,“是我怕了,主動抱住的師弟,成了嗎?”

“哼,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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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胤一頓,他定定看着蘇如,揚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以後師兄再遇心生畏懼之時,還能一把抱住師弟嗎?”

蘇如聽得恍惚無措,楞了半晌。系統喂,她是用力太猛一下子把龍傲天掰彎了嗎?

哪一天龍胤真縮到她懷裏,去尋求安慰的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那……看我心情吧。”

天悲山地處南部州,遠看層巒疊嶂,郁郁蔥蔥。山間樹林小徑上鋪滿厚厚的樹葉。

蘇如跟着走在龍胤身後不遠處,一直沒說話。

她有點怕龍胤的小心思了。馬車上明顯是龍胤下套給她鑽,她還以為是自己占了上風,一個勁得意。

“呀!”

蘇如的腳背不知被什麽刺了一下,驀地驚呼出來。

龍胤聽聞動靜,來到蘇如身邊扶住她的肩頭,低聲詢問,“怎麽了,是腳扭到了嗎?”

說罷,龍胤做勢就要俯身去脫掉蘇如的鞋襪。

蘇如把受傷的腳別到後面去,躲開了。

她忙推開龍胤,“沒有,沒有扭到。好像是被樹枝刺到了,就疼了那麽一下。”

蘇如原地踮起腳尖,證明她沒有說謊。

“什麽人!”

此時有兩道褐色身影跟山兔似的,從山林間竄出。

身穿葛衣手持清風劍的天悲山巡山弟子,來到蘇如與龍胤面前,戒備着打量着他們二人。

巡山弟子見蘇如穿一身潔白道袍,皮膚白皙勝過了天悲山冬日裏的白雪,全身上下說不出的俊秀且好看。

天悲門弟子多在山裏修行,不常在外走動,哪見過蘇如這等人物,不由多盯在她臉上移不開。

龍胤面露不悅,聲音冰冷,“神道宮金翎衛龍胤與師弟蘇如,奉長老令,來找天悲山掌門。”

巡山弟子不好意思收回了視線,同樣制式的白袍穿在龍胤身上,是與蘇如截然不同氣質,他單單站在那就透出一股迫人的冷冽威嚴。

令人不敢多看。

弟子抱拳致歉,“原來是神道宮的道友,實在不巧掌門已多日不在門中。道友有事可與我們一道上山,大師兄和幾位師叔師伯都在。”

“好,帶路。”

一名弟子在前引路。

另名小弟子賴在蘇如身邊,“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就考入了金翎衛。蘇如道友你可真厲害。”

小弟子把只聽過一遍的名字,給記在心上。

蘇如心知說不定等會就要和天悲門全派刀劍相向,不想與他多做糾纏,特意神情矜持帶着疏離,“道友客氣了。”

小弟子沒有知難而退,很開心蘇如肯和自己講話,“你聲音真好聽,我……我以後下山去神道宮,能去找你玩嗎?”

龍胤在前面聽得一清二楚,不等蘇如回話便喚着,“師弟?”

“師兄怎麽啦。”蘇如快步上前,湊到龍胤身邊沖他眨了下眼睛。

“沒……”龍胤心情變好,“沒什麽……”

“哦。”蘇如暗自審視龍胤,不知道他又哪不正常。

天悲門號稱丹劍雙絕,講究內服丹藥養氣,外練劍術強體,是南部州久負盛名的修真門派。

這天天悲門武道場上,掌門博望海親傳大徒弟胡丹風正在指點弟子們練劍,他打老遠就見到有四個身影走上山來。

其中兩人是他認識的巡山弟子,另外兩個皆穿白衣一高一矮,不是天悲門的人。

他迎上前去,“這兩位是?”

弟子介紹,“大師兄,他們是神道宮金翎衛的道友,前來找有要事相商。掌門不在門內,我們正準備帶道友去見師叔師伯。”

“哦,幸會。”胡丹風視線劃過蘇如,将目光放在龍胤身上。

胡丹風自持一派大師兄的風範,對兩位神道宮的貴客不鹹不淡的敷衍着。

龍胤與蘇如幹脆連敷衍都免了,直當沒看見胡丹風,從他旁邊徑直走過。

就在龍胤與胡丹風擦肩而過之際,有一陣風吹起了龍胤的袍袖。

胡丹風的佩劍出鞘,劍身攔住龍胤的去路,他每個字說的很重,“天悲門胡丹風,很想見識下聞名遐迩的金翎衛。與閣下切磋一下。”

同輩中人,誰不渴望與金翎衛一戰,并取得勝利名揚天下。

這對胡丹風來說,是送上門的機會。

龍胤面無表情,垂眸看見了眼,擋在他身前亮閃閃的劍刃。

龍胤并起兩根手指,推開了胡丹風的劍身,淡淡道:“我不常與人切磋。”

“哦?閣下是不想切磋,還是不敢切磋?”在武道場無數天悲門弟子的注視下,胡丹風感受到譏諷與羞辱。

“沒別的意思。”龍胤側身冷眼看着胡丹風,“我切磋,挑人。”

“你是說我還不夠格?”龍胤的狂妄激起胡丹風的怒意,“不打打看,怎麽清楚實力呢?”

他捏緊手中那把古樸長劍,劍光—閃已向離他不過兩尺遠的龍胤刺去。

結果卻是,蘇如只聽龍胤輕輕吩咐她,“師弟,閉眼。”

蘇如在不解中,照龍胤所說阖上了眼眸。

蘇如眼睛一閉,龍胤霎時不退反進,無人能看清他究竟是如何閃過胡丹風的進攻,只見他還是用着剛并起的兩根手指,代作劍使擊在胡丹風持劍的手腕上。

掌門的親傳弟子,他們的大師兄胡丹風,一個內外兼修的劍修,竟然主動松手放開了自己的佩劍。

佩劍脫手,轉手落入龍胤手中,被他擡手一橫。

所有人都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只有離他倆最近的兩位巡山弟子和蘇如,聽見了一聲嗚咽。

“呃——”

這聲音就像有人打了你一拳,你很疼,卻又被人捂死了嘴,不準你發出一點聲音。

“我能睜開了嗎?”蘇如好奇發生了什麽事,迫不及待的想看。

“嗯,好了……”

随着龍胤話音剛落,蘇如再睜開,又聽見有人重重摔倒在地的響動。

“大師兄!”無數天悲門弟子呼喊着,急忙湧上前來看情況。

兩名巡山弟子最近,可他們的小腿如灌了鉛般,定在原地。

眼睜睜看見胡丹風的屍體,橫卧在那。

劍氣慢慢撕裂開他的咽喉,從屍體下流出一灘鮮血作的淺水窪,就在天悲門有着幾百年歷史的武道場上,他們的大師兄橫屍當場了!

龍胤的劍氣收放自如,先打入胡丹風體內斷了頸椎骨,再由內向外割破的皮膚。

他不想蘇如見到血湧如注的場面,更不想有髒東西濺到她的白袍上。

“你!你們這不是切磋!”巡山弟子臉色發白,失口喃喃道。

“請師叔師伯們出來,快請出來!出大事了,大師兄死了!”

“我本就說過,我不常與人切磋。”龍胤丢開胡丹風的佩劍,十分冷漠道:“是他持劍殺向了我。”

有更多的天悲門弟子,手持武器快步從大殿跑出,他們統統圍住龍胤蘇如,人群躁動不已,恨不得立馬宰了他們兩個。

蘇如下意識亮出她的紅豔刀,時刻戒備着。

龍胤卻目光溫柔看着蘇如,對她笑着問道:“師弟累不累,腳還在疼麽?”

一點不似是被人圍困,深陷險境之人。

反倒像是他與蘇如,不過是正在哪處游玩,消磨閑散時光。

蘇如都快忘了腳被刺傷過一事,此時被龍胤點名一問,她才注意到刺傷的腳背,真有點麻。

可眼下是聊天說這的時候嗎?龍傲天想聊天也不看周圍的情況。

她掃眼四周,全是惡狠狠的敵人,提醒着他,“師兄,專心點!”

龍胤微微蹙眉,不太理解她說專心兩字的意思,是他不夠關心她嗎?

“去端把椅子出來,給我師弟坐。”她會不會是山路走多了,又站久了,正嬌氣和他發脾氣?

龍胤一開口,就跟命令下人般沒有區別。

天悲門的弟子們,幾乎聽傻了。

剛殺了他們大師兄的人,還要他們給他拿椅子,請他們坐下?

沒人應聲。

“你別怄氣,很快。”龍胤更溫柔了些,生怕蘇如不如意。

“師兄!”豈知蘇如是真被他氣得半死,“我不要什麽椅子!我要我們眼下,怎麽從這裏出去!”

“我們走出呀。”龍胤瞧見蘇如瞪眼和他大聲說話,不怒反笑。

當着旁人那麽多雙眼注視下,他走到蘇如身旁,在她耳邊戲谑的輕聲笑道:“難不成,還想師兄抱着你出去?”

“你!”蘇如耳根泛紅。

她無言以對,兩人不在一個頻道上,她自愧不如!

“是誰說要走出去的啊!”

“殺了我們天悲門的大師兄,還想走?”

這時從門派裏走來三名年長修士,所有天悲門的弟子都給他們讓路。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走來的三人正是掌門博望海的師兄與兩位師弟。

三位師叔師伯德高望重,在天悲門內的地位,就相當于是神道宮內的長老。

龍胤收起笑容,看着那三位修士,從容自若又重說了一遍,“神道宮金翎衛龍胤與師弟蘇如,奉長老令前來天悲門。”

“什麽令?狗屁令!”神道宮積威日久,有人畏懼更有人憎恨。

三人中的師兄宋太開口,“神道宮的小道友一上山就殺我門中弟子,不像是來相商事情的。”

還算得上比較和顏悅色。

“确實不是商議事情。”龍胤眸色微冷,緩緩說道:“天悲山與邪教聖門勾結證據确鑿,龍胤奉長老令,尋回宮中被盜寶物,并……”

“清洗貴派。”

作者有話要說:

在蘇如的想象中:

蘇如抱着懷裏的龍胤,笑得很流氓:

龍傲天,以後咱家你負責打架,我負責疼你。你要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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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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