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其中一名公安長得黢黑, 又高又壯,應該就是賀松岩了,他正反剪着大漢的雙手。

老大娘跟小男孩應該是被吓到了, 臉上都是驚俱未定的表情。

那個小男孩小身板筆直, 嘴唇緊閉, 眼珠子漆黑, 擡頭往這邊一撇, 正好跟蘇顏目光相對,目光心中流露出的是不安、惶恐還有點倔強,蘇顏頓時很可憐他。

如果他們是向自己問路的路人, 蘇顏肯定盡力去幫忙,但現在有公安在,而且公安還要帶他們去配合調查, 蘇顏就不管了。

但她還是用盡量輕柔的聲音說:“跟公安叔叔走, 公安叔叔會幫助你們。”

小男孩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來。

蘇顏好心疼他, 又問:“你從哪來的,是要走親戚嗎,去哪裏?靠山屯?”

小男孩明顯聽懂了蘇顏的話, 但他用他們當地的方言說了一串話, 蘇顏竟然沒聽懂。

交流不暢。

看到在胡同口等候的兩人, 賀松岩說:“菲菲, 多謝你倆及時通知我們, 這些人有問題, 我們要去抓人, 還要把祖孫倆跟這幾個人移交相關負責公安。你要說的事情等下次我請你吃飯再說吧, 不想單獨跟我吃飯的話你可以帶上你朋友。”

顧芳菲板着臉, 一點都不給他面子:“別叫我菲菲。”

賀松岩同事說:“賀隊,你跟姑娘還沒咋地呢,就叫得這麽親切?”

賀松岩瞪了他一眼:“閉嘴,就你會說話。”

蘇顏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彪形大漢說疊字很好笑,而且她跟顧野那麽親密,他都沒叫過她顏顏。

大漢扭動身體,嘴裏喊着:“我手都麻了,你們還在這兒叽叽歪歪搞對象?”

何松岩的手像鐵鉗一樣牢牢鉗住大漢手腕,踹了他一腳,罵道:“老實點兒。”

Advertisement

蘇顏問:“公安會把祖孫倆送到目的地靠山屯吧。”

賀松岩點頭:“一定,不用擔心。我會打電話跟你們說一聲。”

蘇顏跟顧芳菲不用再操心,該說的話也沒說,賀松岩他們又要去忙,她們倆只能騎車返回。

顧芳菲說:“你看他這個人,長得不咋地,還特別能敷衍,又給我支到下次了,你說他是不是長得像鐵塔?跟他面對面站着,我就能感覺有鐵塔杵我面前。”

蘇顏咧嘴露出八顆牙齒無聲地笑了一會兒,賀松岩分明對顧芳菲有意思。

可顧芳菲以貌取人。

她說:“就是黑了點,我覺得還行,你看抓壞人的樣子不是挺英勇的,爺爺給你介紹的對象不會差吧,起碼各方面跟你般配。”

顧芳菲不以為然地說:“算了,我懶得再搭理他,就來這麽一次,以後誰還會好脾氣跟他說,我自己相親去了。”

蘇顏說:“想不到有意外收獲,來這一趟也值。”

回到廠裏已經是五點鐘,丁大哥跟馬大姐來蘇顏辦公室聊天,馬大姐還給蘇顏帶了一網兜槐花,說可以做槐花餅吃。

蘇顏會做槐花餅,不過還是很耐心地聽馬大姐說了做法步驟。

最近馮楠經常來蘇顏辦公室刷存在感,看丁大哥跟馬大姐出辦公室好一會兒沒回來,她料想他們就在蘇顏辦公室,于是她也溜達到蘇顏辦公室,只見三人都端着搪瓷茶缸,正在聊天。

馮楠進了屋後感嘆:“我說咱辦公室咋沒人,本以為你們在車間呢,原來在這兒聊天呢。”

為什麽有人工作那麽悠閑,為什麽她要忙得團團轉,這不合理。

蘇顏也沒請她坐下,只說:“有什麽話直接說。”

馮楠抓了把頭發,憂心忡忡地說:“蘇顏,我特別擔心咱們廠喇叭褲賣得不好,你知道嗎,我擔憂到晚上睡不着覺,你看我的頭發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馬大姐說:“小馮,你剛來咱們廠的時候發量就不多。”

馮楠:“……”

蘇顏看了她那憂國憂民的表情一眼,感覺她不只是杠精,還是逗比。

蘇顏說:“你做生産調度,應該能從生産情況推出銷售情況吧。”

馮楠滿臉憂慮:“喇叭褲這種褲子這麽怪異,我擔心這股風很快刮過去,說不定咱廠又得積壓庫存,你說到時候怎麽處理庫存?”

丁大哥刺了她一句,說:“你還真是先天下之憂而憂。”

蘇顏說:“還是廠裏給你安排的活太少,你是工作不飽和,所以才瞎操心嗎,要是一直好賣呢,打賭吧,賭輸的去打掃廠裏那個旱廁,一個月時間。”

馮楠一愣,然後毫不猶豫地拍桌子:“賭就賭,蘇顏,你就等着去掃廁所吧。”

馮楠好激動,她第一次跟人打賭,賭注竟然是掃廁所!

蘇顏也很激動,得給馮楠點教訓嘗嘗。

她說:“你可記住,輸了不許耍賴。”

馮楠:“一言為定。”

蘇顏說:“那你說,賣多少算好賣!”

馮楠認真地想了想,去年的冬裝賣了二十多萬件,但那是冬裝,大家都需要那樣一件厚實又保暖的衣服,可喇叭褲不一樣,穿喇叭褲的就那麽點不務正業的青年,她估計喇叭褲撐死賣兩萬件。

不過她擔心自己打賭失敗,把這個數字誇大再誇大,終于到她認為的極限數字,她說:“五萬件,超過五萬件算你贏。”

她篤定,喇叭褲絕對賣超不過五萬件,蘇顏必輸無疑。

蘇顏每天穿那麽光鮮,去掃廁所的話一定很好玩兒。

本來還擔心蘇顏不肯再打賭,沒想到蘇顏馬上點頭答應:“好,就五萬件。”

賣不到五萬件的話,還算借喇叭褲這股潮流嘛!

馬大姐看熱鬧不嫌事大,說:“小馮,那我們就等你去掃廁所啦。”

丁大哥說:“是啊,小馮,我們盯着你,你賴不掉。”

他們倆興奮到沒法用語言來形容,就喜歡湊這種熱鬧。

馮楠:“……”為什麽會是我輸!

她感覺不太妙。

到下班點蘇顏就回家,到了家裏,把倆娃接回家,娘仨一塊把槐花一朵朵摘下來,用水焯過,還要泡一會兒。

等顧野回來,她說了今天抓人販子還有見賀松岩的事情。

顧野說:“我認識賀松岩,人還行吧,起碼人品沒問題。”

蘇顏把槐花跟面粉、雞蛋攪拌,攤成槐花餅,她跟顧野覺得槐花餅香香甜甜還挺好吃,但倆娃都不愛吃,蘇顏就讓他們倆吃小米粥跟涼拌春筍。

等倆娃睡下,顧野坐到桌旁看書,看蘇顏又是洗澡又是整理衣服收拾東西,總之她忙得很,就是不想來看書。

“你夏天不是要考試嗎?”

“是啊!”

“不用看書?”

考試能過才怪。

蘇顏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到桌邊,顧野擡腕看表,這都十點了。

他又拿出數學書來給她講,蘇顏非常願意聽顧老師講課,而且她也覺得他們倆需要兩人相處,但是這樣也太浪費顧野時間了。

于是她說:“我自學吧,我能學的會,等我學完把配套練習冊做完,你給我檢查,行不?”

顧野覺得她學習能力非常強,點頭答應:“那你自學試試。”

倆人坐在同一張桌子前,蘇顏看高中數學課本,顧野看軍事書籍,要不是要考試,蘇顏還真不願意看書。

顧野看她只看了十分鐘書,就拿手撐着臉頰打瞌睡。

這數學書就這麽給她催眠?

平時就是做衣服到十一點鐘,她還很精神。

他有兩個選擇,在把她抱上床還有捉弄她一下之間,他選擇後者。

他拈起她的一縷頭發,輕掃她的鼻尖,說:“上課睡覺,老師來了,一會兒你要罰站了。”

蘇顏立刻就清醒了,她馬上坐直身體,睜大眼睛,嘴裏說:“老師在哪呢。”

她條件反射性地把書往自己面前劃拉,然後才完全清醒知道顧野在逗她。

對方已經笑出聲來。

蘇顏伸手打了他一下,打在他肩膀上,硬實的肩膀震得她手疼:“誰叫你忽悠我。”

能拿這事兒開玩笑嗎!

顧野嘴角、眼眸裏都是笑意:“你對我動手動腳!”

蘇顏:“……”

“繼續呀。”顧野循循善誘。

蘇顏含笑瞥了他一眼,把書拿起來,說:“看書了。”

顧野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去看自己的書。

真擔心蘇學渣夏天的同等學力考試失敗。

——

次日吃過晚飯,電話鈴響,蘇顏接起電話,剛說了句:“你好,請問是哪位?”

對方來了句:“是嫂子嗎?我是賀松岩。”

“哦,是我,有事兒說吧。”蘇顏說,不知道是顧芳菲的事情還是他們那天遇到的祖孫倆的事情。

賀松岩說:“嫂子,我要跟你說那祖孫倆的事情,本來想讓顧芳菲轉告你,但那祖孫倆的事情跟靠山屯營地有關,顧芳菲說你就住那兒家屬院,我就要了你電話,跟你說下這件事兒。”

“他們是來營地探親的?送到營地了吧。”蘇顏問。

賀松岩說:“嫂子,這事兒還得謝謝你跟顧芳菲,那四個人的确是人販子,要不是把他們抓到估計就要把祖孫倆帶走,男孩賣掉,奶奶扔到山旮旯自生自滅,現在這四個人全部抓到,你們不用擔心。那祖孫倆他們不是探親,那個小男孩父母都沒了,父親出任務時犧牲,之後就奶奶一人帶他,奶奶感覺自己日子不多了,養不了孩子,就帶着男孩找部隊來了。負責的公安已經把他們帶到營地,交給部隊的負責人了。”

蘇顏的心髒緊縮,頓時心疼起小男孩來,她說:“謝謝你特意通知我,我明天去打聽一下祖孫倆的情況。”

九點多鐘,顧野從營地處理完工作回來,進了屋,把軍帽挂在門口挂鈎上,蘇顏走過去,邊幫他解扣子邊跟他打聽:“咱們這來了個烈士遺孤,是個男孩還有他奶奶,有困難找到部隊,你知道這事兒嗎?那男孩恰好我前幾天看到過。”

她跟顧野說了祖孫倆差點被人販子帶走的事情。

這些瑣事蘇顏本來沒指望他能知道,沒行到他連這事都知道。

顧野點點頭:“是原來一團白營長的兒子,白營長兩年前犧牲,妻子也早年病逝,兩人留下一個男孩,那戶人家人丁稀少,家裏就一個奶奶帶娃,奶奶年紀大,身體不好種不了地,家裏也沒有收入來源,就帶着孩子找到部隊來。”

倆娃聽說來了個男孩,立刻很感興趣地圍過來,問:“爸爸,那男孩在哪兒啊。”

顧野刮刮前前的鼻子說:“就在招待所住着呢。”

“可我看那大娘沒怎麽出過門又沒什麽見識的樣子,她怎麽敢獨自帶着孫子出門?”蘇顏問。

“聽說是村幹部安排人給他們送上火車,下了火車他們坐公共汽車,下車換乘的時候迷路了。”顧野說。

原來顧野連這種細節都知道,好像部隊裏沒有什麽事兒他不知道。

蘇顏問:“那部隊說怎麽安置祖孫倆了嗎?”

顧野說:“可能要給那孩子找戶人家收養,看看有沒有合适人家。”

蘇顏想後天就是周六,周六的時候她帶着前前和朵朵去招待所看看祖孫倆。

她對倆娃說:“咱們周六去看小哥哥好不好?”

朵朵問:“小哥哥沒爸媽了嗎?他好可憐啊。”

蘇顏摸摸朵朵的小腦袋說:“他會有新爸爸媽媽。”

——

市一廠廠長聽說紅星廠在生産喇叭褲。

一廠廠長優越感頓生,紅星廠沒有生産任務,只能自主經營,只能生産這些不入流的衣服。

手下人很有危機感地說:“可是據說他們褲子賣得很好,就說咱們市,喇叭褲賣得很好,好多年輕人都買喇叭褲穿,大街上幾乎随處可見。”

一廠廠長說:“喇叭褲是什麽玩意,大家新鮮一陣子就不買了。”

手下人覺得廠長說得非常有道理。

宋廠長打聽到幾個大廠廠長的說法,完全放了心,他們都不打算生産喇叭褲,紅星廠要多多生産,趕緊悶聲發大財。

他來找蘇顏說這事兒時蘇顏正在看銷售情況表格,蘇顏跟他說:“咱們光生産喇叭褲一種産品還是有風險,我建議等生産跟銷售穩定下來再加上蝙蝠衫,秋天再加上風衣,等冬天去年咱們那款冬裝還可以賣。”

宋廠長躊躇滿志:“好,産品的事情你考慮,我看看是擴建廠房買機器,還是兩班倒。”

蘇顏點頭:“咱們确實得擴大規模,訂單積壓的話我擔心流失客戶。”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宋廠長答應去找蘇顏需要的針織面料,蘇顏接下來就要設計蝙蝠衫。

——

周五下班回到家屬院把倆娃從幼兒園接回來,正往家裏走,蘇顏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正七嘴八舌地議論着。

原來她們在圍着來投奔部隊的祖孫倆,議論紛紛。

蘇顏牽着倆娃站在人群外圍,又弄清楚點情況。

原來孩子爺爺也是烈士,朝鮮戰場犧牲的,老太太不是孩子親奶奶,是大奶奶,是白營長的大娘。孩子老家親戚除了大奶奶,都是出了五服的親戚,也不算親。

“要是收養一兩歲的孩子還行,那孩子都六歲了,養不熟。”

“劉大娘年老體邁又有各種病,家裏又沒有別的親戚可以照顧孫子,部隊會每月出二十塊錢,找戶人家養白景琛。”張春華給蘇顏解釋。

“二十塊錢不少了,以後上學學費書本費全免,足夠養孩子。”

蘇顏想二十塊錢豈止是不少,現在大家養孩子都糙,花不了多少錢,這撫養費肯定能剩很多。

“我家就一個閨女,要不我家收養他得了。”是許營長媳婦王貞花的聲音。

白景琛?得得?這名字好熟悉。

蘇顏拍了下腦門,景琛不是男主的名字嗎,得得是他的小名,不過書裏他叫許景琛,看許營長的媳婦說得最熱鬧,應該是許家收養他後改的姓。

蘇顏知道自己生活在書裏,但對書中的細節并不了解,男主的生平他倒是知道個大概。

書裏寫許景琛幼年過得并不好,遭遇過拐賣,被部隊找回來後由許家收養。本來許家只有一個閨女,後來又趕上計劃生育生不了孩子,可許家閨女胳膊被燙傷,他們報了個傷殘,在政策允許的情況下生了二胎,是個兒子。

而她家這時也看不上那點撫養費了,許景琛在許家徹底變得多餘,得不到多少關愛,才會養成陰郁偏執的性子。

在軍區長大,被收養,肯定是男主沒錯了。

蘇顏很感慨,真想不到能遇到幼年男主。她馬上看向自己的一雙兒女,書裏寫他們一個是反派,一個是女主,前前本來也很優秀,創辦了企業集團,幾乎掌握江市經濟命脈,蘇顏後半生也該享福,可他看不慣男主對自己妹妹又虐身又虐心,跟他展開不正當商業競争,後來前前失敗,江市經濟倒退十年,前前企業倒閉一蹶不振。

旁人的議論聲把蘇顏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許營長媳婦還在重複那句話:“我問問我們家老許,他要是同意我們就收養他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先把得得給占上,別人都靠邊站。

蘇顏可不希望許家收養得得,現在他們只不過是看中一個月二十元的撫養費,現在生活水平低,二十塊錢顯得還挺多,等以後生活好了,大家生活都寬裕了,誰還在乎那點撫養費,給多少錢他們都不願意撫養得得,但又不能退養,于是暗戳戳對他不好。

蘇顏拉着前前跟朵朵擠進人群,招呼道:“得得,到蘇阿姨這兒來。”

得得本來低垂着頭,偶爾擡頭掀起眼皮看說話的人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聽到蘇顏喊他,也非常漠然地擡頭,看到蘇顏,他黑沉的一點光亮都沒有的眼睛亮了亮,突然伸出雙臂,邁着小腿,朝蘇顏跑了幾步,一下撲到她懷裏。

蘇顏已經蹲下來,舒展開雙臂接住他,把這溫熱的小身體抱了個滿懷。

除了抓人販子那天見過面,難道這就是未來丈母娘跟女婿的緣分?這臭小子這是選了她?就跟中獎似的。

大概是不想被人圍觀,得得雙臂勾着蘇顏的脖子,小腦袋埋在她的肩頭,再也不肯起來。

沒想到長大後白切黑冷酷又偏執的男主小時候這麽可愛。

蘇顏的心都要被他萌化了。

衆人也覺得驚奇,一聲不吭不愛說話的小家夥不知道怎麽就跟蘇顏親。

王貞花有點懵,以為蘇顏要跟她搶,連忙張開雙臂招呼:“得得,到我這來,我們家有好吃的。”

得得哪裏理會她啊,紮在蘇顏懷裏一動不動,王貞花感覺特別尴尬。

蘇顏抱着得得站起來,這小子沉得很,軟軟的小身子像個小八爪魚一樣挂在蘇顏身上,蘇顏抱着他都覺得吃力。

她對得得奶奶說:“大娘,先去我家吧。”

得得奶奶本就六神無主,沒什麽想法,看孫子抱着人家不放,再加上看着蘇顏眼熟,就說:“怎麽着都行。”

前前跟朵朵很高興多了個小玩伴,樂颠颠地跟着蘇顏回了家。

王貞花急得大喊:“蘇顏,你怎麽把得得帶走了呢?”

“得得願意跟蘇顏走,是看蘇顏順眼呗。”有人說。

聽着身後的議論聲,蘇顏心想,你們都不懂,我們之前見過面,而且我們有緣。

費勁地把得得抱回家,蘇顏手臂早就酸麻,趕緊把他放下,讓他跟前前、朵朵在客廳玩兒。

前前和朵朵一點都不護食,他倆很大方,把他們的玩具跟零食都拿出來,想要哄得得開心。

只是得得不吃也不玩,矜持的很。

朵朵往他嘴裏塞了顆話梅,得得臉頰上馬上鼓出一個包,看着更可愛了。

蘇顏給劉大娘倒了杯水,招呼她坐下,說:“大娘你先歇會兒,我這就去做飯,你跟得得晚上在這兒吃。”

劉大娘不好意思地說:“真是麻煩你了。”

蘇顏說:“不客氣。”

讓前前和朵朵陪得得玩兒,蘇顏去廚房和面,家裏有腌好的鹹肉,用來做炸醬面。

正做飯的時候,顧野回來了,蘇顏跟他們介紹:“他們是白營長的媽跟兒子。”

劉大娘很拘束地站了起來,顧野忙說:“快坐吧。”

鹹肉切丁,放在鍋裏煸炒出油至金黃,再把自家做的黃醬放進去翻炒,濃郁霸道的醬香肉香混合在一起,香味飄出老遠。

蘇顏把面條跟炸醬、菜碼都端到客廳餐桌上,菜碼是紅蘿蔔絲、胡蘿蔔絲、黃瓜絲、芹菜丁,五顏六色很好看。

她招呼大家:“吃飯了。”

前前和朵朵馬上拉着得得的手跑過來,前前使勁吸着香氣說:“媽,炸醬面真香。”

顧野把劉大娘讓到餐桌邊。

別看得得在外面往蘇顏懷裏紮,好像很親的樣子,吃飯的時候卻很矜持,好像不願意多吃別人家的飯一樣,只吃了一小碗就放下筷子,蘇顏又給他盛了一碗,小家夥低着頭吃得很香,都吃光了。

吃完飯,蘇顏兩口子跟劉大娘了解他們老家的情況,三個小家夥在客廳的角落裏玩。

前前說:“我們就是好幾年都沒見過爸爸,說不定你爸爸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孩子天真的想法并沒有安慰到得得,反而讓他更傷心,他的長睫顫了幾顫,眼眶裏蓄了淚,眼睛只是一眨,眼淚就順着瘦巴巴的臉頰往下流。

他哭得壓抑又隐忍,肩膀不住聳動,感染力極強,朵朵先是被他帶動得大哭,然後前前也哭。

明明是得得要大兩歲,前前反倒像個哥哥,一手攬着朵朵,一手攬着得得,三個孩子頭挨着頭,抱頭大哭。

蘇顏拿手絹挨個給他們擦了眼淚說:“好了,都別哭了。”

到九點多鐘,蘇顏一家四口把倆人又送到招待所。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