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紙短情長啊(六)
下午的課程好像比上午要漫長些,尤其午休剛剛睡醒的第一節課。
遲夕的一雙眼睛睜都睜不開,勉強用手托着腮,努力保持清醒。許空幹脆自暴自棄趴在桌子上睡了,還有前面的陸川和陳昏,遲夕只覺得視野開闊。
幸好第一節課的語文老師體諒,發下來一張試卷.要求做,反正後面一節也是語文課可以用來講解,老師自己搬了板凳也坐在講臺上看書,一時之間教室裏安靜的只有圓珠筆落在試卷上的沙沙聲。
遲夕在卷頭填上自己的名字,低頭慢悠悠開始做卷子,她語文成績很好,做題也快,除了在文言文和閱讀理解費些時間外,半節課不到,一張試卷七七八八就寫的差不多了。
許空的臉枕在試卷上,本來朝着左邊的,大約是睡得時間長了,轉了個頭朝着右邊,遲夕看了他一臉,險些就要笑出了聲。
因為試卷都是從打印室新印出來的,墨跡很容易沾染,更何況許空還枕着睡了大半節課。
右邊的臉上明晃晃的印了幾行斷斷續續的文言文,遲夕歪着頭看了會兒,只覺得自己這個同桌是個人才。
遲夕将視線放回試卷上,将剩下的題寥寥草草的填上,只要自己能看懂知道是什麽意思便好,反正是不用交上去的,便不用那麽正經的寫。
還有五分鐘下課,講臺上的老師收了書,站起了身,往講臺下望,幾乎睡倒了一大片,還有少數堅持着,不過也多是心思已經不再做題上。
總不能讓他們一直睡到下課鈴響,語文老師背着手往講臺下走,其實這種情景在這三年裏,已經重複過很多次,語文老師溫柔又善解人意,很多時候都能包容他們的小動作,當然是在不影響課堂進度的情況下。
同桌之間相互提醒,用胳膊肘碰碰或是輕聲道一句‘老師下來了’。
睡着的同學,很快就能醒過來并且十分迅速自然的低下頭握着筆在試卷上塗塗寫寫,一副十分認真學習的樣子,這是身為的學生的一項技能,千百年流傳下來,且無師自通的技能。
遲夕的前面和旁邊都在睡覺,她小聲提醒了許空但是身邊的人并無反應,然後她又去踢前面陳昏的椅子,幾乎才踢了兩下,前面趴着的少年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反應的就直起了身子,同時杵醒了身邊的陸川。
陸川不知道什麽情況大大喇喇的伸了個懶腰,陳昏惺忪着睡眼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然後椅子又被人踢了兩下,陳昏回頭,看到摞的高高的教材和資料堆後面冒出來個小腦袋。
眼看着語文老師就要從隔壁過道轉到他們這邊,遲夕帶着幾分焦急道;“許空怎麽叫不醒啊?
Advertisement
”
陳昏聲音帶着幾分沙啞,一張臉面無表情,瞥了一眼還在睡的許空,說出來的話毫無感情:“擰他。”
“啊”遲夕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可是今天剛來的,就對自己的同桌使用暴力,這樣,不太好吧。
遲夕眼睛微微睜大,眉頭向上挑着,櫻桃般殷紅的小嘴張開着,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吃驚和‘你這樣讓我很難做人的’。
“算了。”
陳昏又道,語文老師已經快要走到他們這邊了,陳昏用胳膊肘碰了碰陸川,下巴往後面擡了擡:“你後邊那個還睡呢。”
陸川盹已經醒的差不多了,聽到陳昏的話,往後面看了一眼,果然許空還在蒙着腦袋睡的正香,遲夕在旁邊戳他都不帶動一下的。
“老師。”
語文老師已經正好走到陸川身邊,他指了指自己身後,幹脆利落的大義滅親“許空上課睡覺!”
陳昏在旁邊添油加醋等着看好戲:“他上您的課都敢睡覺,趙老師,不能忍啊。”
果然,語文老師在許空旁邊站定,陳昏拿課本往許空腦袋上戳了兩下,陸川配合道:“嘿!醒醒。”
許是這次動靜大了,教室裏都有別的同學往這邊看了,許空才慢悠悠的轉醒,奶唧唧的唔了一聲,被人打擾了睡眠,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幹嘛啊?”
“睡醒了啊?睡的好嗎?”這是旁邊的語文老師出聲了,許空轉頭看過來,眯着眼睛猛地睜開,臉頰立馬堆了笑,“趙老師。”
趙老師臉上挂着笑,并沒有責備,只是道:“下節課講卷子,不許睡了,到時候下課我要查你。”
許空連忙點點頭:“好的好的,下節課我肯定好好聽課。”
下課鈴響,趙老師不再多說,講了句下課,直接從後門出去回了自己辦公室。
許空虛脫的趴在桌子上,然後,打了個哈欠···
陸川在旁邊一個爆笑指着許空臉連連拍着陳昏讓他看:“怎麽着許空?你這是為了加強鞏固把字印臉上了?效果更好嗎?”
陳昏臉上的笑也從看到許空就沒停過,少年俊朗的臉因為笑起來的原因顯得陽光多了,好像多了幾分親切。
“怕不是為了溝通交流感情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空罵了個髒字,從課桌裏掏出來手機,打開攝像頭正對着自己,臉上明晃晃的文言文,雖然看不懂,但是還是十分羞恥。
遲夕也在笑,從自己書包裏掏了掏,拿出來一包濕巾遞給許空:“你先擦擦吧,然後去洗個臉。”
“別啊,這樣多帥啊。”
陳昏和陸川在一邊起哄,兩個十幾歲的小夥子,皮相生的極好,笑起來更是奪目,一個陽光溫和,一個清隽俊朗。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笑了。”小姑娘努力保持嚴肅,憋笑,“其實,也,沒有那麽好笑啦。”
許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着遲夕贊同的點點頭;”還是我同桌好,你們這倆狗東西,太不是人了。”
“對啊,許空已經很慘了,下節課他還要一直好好聽課認真做筆記,趙老師還要查他呢,多可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夠慘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遲夕你這刀補得比我們還狠哈哈哈哈哈哈··”
遲夕實在是忍不住了,三個人笑做一團,陳昏掏出來手機作勢要給許空拍照留念,臉上印着印子的男孩又是不爽又是無可奈何。
從座位上站起來,招呼自己的兩個兄弟:“走啊。”
“去哪兒?”陳昏和陸川裝傻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洗臉啊!”
陳昏靠在自己的桌子上,環胸,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清晰可見::“不去。”
“靠,你們別這樣啊,是不是兄弟啊?!”
陸川輕咳了一聲:“那,今天的晚飯···”
許空一點就通,翻了白眼,就知道這倆貨沒安好心,連着點點頭:“知道了,晚飯我請行了吧,快點的,待會上課遲到,趙老師得弄死我了。”
免費得了份晚飯,陳昏和陸川這才從座位上起身:“還不快走,你在前邊,我們倆後面跟着,洗完趕緊回來。”
許空和陸川先出去,陳昏站起來插着校服褲子的口袋,本也要出去,結果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站定在遲夕的桌子邊。
遲夕正在收拾亂七八糟的桌子,她上課的時候沒事喜歡在草稿紙上胡寫亂畫。少年高高大大的身影擋住了從外面進來的光,還夾雜着一股清香,這次遲夕聞出來了,是佛手柑的香味。
她擡頭,正好對上少年垂着的眸,深邃又幹淨的像是一汪泉水,一個氣質頗有些陰郁的少年,居然有這樣一雙清澈的雙眼。
他依舊面上沒有太多情緒,遲夕猜不透他要幹什麽,将手中的試卷放好,遲疑着開口詢問:“有事嗎?”
她仰着頭,露出白皙又修長的脖頸,校服拉鏈敞開着,裏面穿着件小熊的T恤,她太瘦了,鎖骨的位置深凹進去,讓陳昏想起來網上之前流行的鎖骨放硬幣的實驗。
遲夕見他沒有回答,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劉海好像有些長了,微微遮着她的眼睛,遲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重新問了一遍,陳昏才有了反應。
卻是個讓她摸不着頭腦的問題:“你是不是上課也睡覺了?”
“恩?”遲夕聲調上揚,帶着些疑惑,好像她遇到自己不明白的問題時,眼角都會往上挑,眼睛微微睜大,濕漉漉的,語調輕輕,像是根羽毛,在人的心上輕輕刮了一下,有點癢。
陳昏舒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來手機,遞給她,語氣淡淡的:“你下巴上也印上了。”
應該是因為還不算熟悉吧,畢竟這才是她來的第一天,陳昏并沒有像嘲笑許空一樣,嘲笑她,只是将手機遞給遲夕,讓她自己看。
然後轉身要離開。但是他的手機還在自己手裏啊,遲夕下意識的就喊住了他。
“你的手機。”
這次陳昏沒有回頭:“我去找他們倆,你用完放我桌子裏。”
遲夕只覺的這長得十分好看的少年脾氣也是怪的很,手機是絕大多數人極為隐私的東西,甚至很多人不願意讓人觸碰,陳昏竟然就這麽大大喇喇的将手機交到她的手機,讓她拿着用?
黑着的手機屏幕映着自己的模樣,遲夕将下巴的墨跡擦幹淨,拇指和食指捏在自己嘴角往外拉扯,軟軟的。
好怪哦,怎麽有點開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閱讀,
明天見。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