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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遲夕聽着陳昏說完後,突然就笑了,嘴角上挑眼尾下彎,牙齒潔白整齊,笑的十分好看。
天色漸漸泛着昏黃,路邊的商店陸續打開了閃爍的燈,過路人匆匆往家趕,他們坐在臺階靠裏,冷眼旁觀看着一切。
“陳昏你知道嗎?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些話。”遲夕的校服拉鏈拉到最頂上,她下半張臉擋在衣領裏面,過了一會兒甕聲道,“謝謝你。”聲音有點不穩帶着些哽咽。
陳昏看小姑娘人縮成一團的模樣,心裏軟的一塌糊塗,拍了拍遲夕的腦袋,聲音懶散輕松;“要聽聽大哥的故事嗎?”
或許就是氣氛到了這樣一個時候,陳昏心裏藏了很久的秘密,突然就想跟現在身邊的女孩子講一講,他沒等遲夕回答,看着天邊兀自開口。
“我們家破産過一次,我媽也生病進了醫院,我爸突然有同一天就不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他。”
遲夕有些吃驚的看向他,陳昏長了一副矜貴又涼薄的模樣,他總是那麽冷漠又懶散,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甚至耿燦身為他們的班主任,她在他身上都看不到多少尊重感,他只做自己想做的,理所又應當,遲夕很羨慕這樣的人,也先入為主的認為,他這樣的人必然沒有受過人間疾苦。
“後來,全校都知道我們家敗落了,都說我爸跑了,不要我跟我媽了,那是我第一次動手跟人打架,我打掉了那人一顆門牙,不過自己眼睛也被打腫了。”陳昏笑了笑,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然後我被接到了我爺爺家,在那裏生活了一段時間。”
“再後來,我爸又突然出現了,好像比以前更有錢了,開着車把我接了回去,我們倆一起在醫院送了我媽最後一程。”
遲夕眼神中短暫迷茫,她記得上次她還見了他弟弟的,陳昏好像知道她在困惑什麽,又開口解釋。
“陳瑞麒跟我是同父異母,他媽對我還不錯,但是他剛出生的時候我挺不待見他的,可我越是欺負小胖子他就越是纏着我,特別煩人。”
陳昏說着話的時候語氣是嫌棄的,但是遲夕能感覺到出來他還是喜歡他那個弟弟的。
“我爸,他總是覺得欠我的。再婚的時候也再三征求了我的意見。”陳昏看着路邊過往的車輛,笑的嘲諷,“其實問不問我有什麽區別呢,我同意了,他就把人光明正大娶進門。我要是不同意,他不過也就是另外置辦處地方而已,我的意見,呵。”
“要說他愛我媽,我也相信,公司開的越來越大後我好幾次看到他抱着我媽的相冊哭,那也是造不了假的。可能我媽去世的事,對他真的影響挺大的吧。”
少年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連嘲諷都看不到,面無表情,聲音也越來越輕,一雙長腿随意的伸直在臺階上,雙手插着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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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麽面對我,索性就不見面,我手機裏跟他最多的聯系就是每個月的轉賬記錄,升高中的時候陸川出了點事住了院,我們倆開學沒去一中報道,他好了之後就一起來了臨中。”
“我之前,挺混的。”陳昏還能餘光瞥了遲夕一眼,見她反應平常聽的認真,頓了頓繼續道,“抽煙喝酒打架泡吧,還有學校裏傳的最多的高一的時候打了老師,他聽說之後也沒有多大反應,陳瑞麒他媽更說不上話。”
“學校裏那群小姑娘整天說喜歡我,我有什麽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麽好的。”
陳昏還要繼續說下去,嘴邊突然被人塞了一根煙,他下意識就微微張開嘴叼住,一雙嫩白的手捏着打火機,吧嗒一聲,幽藍色的火苗将香煙點燃。
遲夕指尖夾着煙,跟他嘴邊的煙碰了碰,然後自己點燃了自己的煙。
少女櫻紅的唇,吐出白色的煙霧,她猶豫了下措辭,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甚至有點懷疑陳昏現在意識是不是清醒的,該不會等他反應過來了,覺得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再‘殺人滅口’。
其實煙真的是個好東西,至少吸幾口,再再吐出來的不光是煙霧還是心裏的一口郁氣。
陳昏抽煙的模樣很好看,尤其是現在天氣漸晚,路邊昏黃的路燈撒在他的身上,修長的手夾着煙一下一下往嘴邊送,帶着股子禁欲,遲夕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其實是被驚豔過的。
兩個人動作一致,半眯着眼呼氣吐出一片白色煙氣。
他們也不說話,就坐在臺階上吞雲吐霧,路邊的人有好奇側目的也不敢搭話。
體育館裏的演唱會還在進行,女歌手在臺上唱着:
路人形色匆忙,
孤單,脆弱,不安,都是平常。
你低頭不說一句,你朝着灰色走去,
你住進混沌深海,你開始無望等待,
遲夕将奶茶最後一口喝幹,擦了擦嘴角,掐滅手中的煙,腿碰了碰陳昏的腿,少年扭頭看她。
遲夕靠在身後的牆上,姿勢懶散,在他看過來後咧開嘴笑,嘴角邊的酒窩深深的陷進去,她說;“陳昏,我們倆以後一起做個好人吧。”
像是個玩笑又認真。
明明她剛剛不久前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頭頂上的那一片烏雲飄着雨,現在好像又突然放晴了。
陳昏手中的煙已經燃了大半,被修長纖細的手指夾着,陳昏看了一眼天邊,最後吸了一口,然後将煙踩滅在幾縷飄散的白色煙霧中回答了聲‘好’。
遲夕聽到他的回答很高興,直起身子來,在書包裏翻找了一遍,用自己僅有的零錢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罐啤酒回來。
“給。”她将酒遞給她,然後将自己的手中的拉開拉環,砰地一聲,冒出白色的泡沫。
她伸手往前:“喝了酒可就不能反悔了哦。”
陳昏勾唇一笑,跟她碰了一下,兩個人仰頭就幹,最後還啤酒罐朝下倒了倒,示意已經喝光,豪爽的像是在義結金蘭,陳昏懷疑假如他們現在用的是瓷碗,遲夕可能還要将碗在地上摔碎,以示決心。
遲夕又坐回在陳昏旁邊,頭靠在旁邊的牆上打了一個巨大的酒嗝,打完之後才慢半拍的将嘴捂起來,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過了會兒酒精開始在身體裏發散,遲夕耳根逐漸發紅發熱,噘着嘴不高興的将校服外套的拉鏈打開。
陳昏怕人感冒制止她,又給重新拉好。
“嗯?”少女歪着腦袋,眼睛緊緊盯着他,精致的小臉越湊越近,迷迷糊糊的開口,“為什麽,會有兩個你啊?”
她櫻紅飽滿的唇盡在咫尺,剛才喝了酒的緣故,臉頰帶着紅暈,眼神迷離,帶着不谙世事的單純。
陳昏本來看她幹脆潇灑的動作以為她酒量應該很好,沒想到居然醉了?
煙氣酒味還有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在陳昏鼻間環繞,烏黑的眸子逐漸深邃,陳昏舔了舔嘴角:“你···”開口的聲音低沉沙啞。
話還沒說完,遲夕突然就伸手揪住了少年的衣領将人湊近了自己,望着他眨了眨眼,吻了上去。
陳昏:!!!!!!FontPackageSwiss
少女的吻很輕柔像是冬季松軟的白雪和小時候吃過的甜甜的棉花糖,不摻雜任何yu望,可是他們就這樣嘴唇貼着嘴唇,陳昏甚至以為遲夕會就這樣睡着過去。
下一秒,柔軟的舌,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帶着試探,在陳昏的下唇舔了一下。
陳昏腦子裏有根弦‘啪’一聲,斷了,過電似的酥麻感順着脊背蔓延,少年不過愣神一瞬,放松了防備,就被遲夕趁虛而入。
她的舌在他的口腔裏試探,不得章法,但是偏偏勾的人心癢難耐,陳昏扣住她的後腦,将人抵在身後的牆上,奪回了主導權。
唇齒相交,緊密又纏綿,呼吸間全都是對方的氣息,唇瓣被舔舐吮吸,酥酥麻麻又帶着說不出的奇異感覺。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親吻是這樣讓人上瘾想要沉淪的事情,心裏柔軟的地方忍不住開出了一朵花。
吻完,陳昏的頭抵在遲夕的頸間,不知道什麽時候遲夕嫌熱已經又将外套拉鏈拉開了,他的唇觸碰着少女細膩的肌膚。
陳昏心跳很快,突然就低低的笑出了聲,聲音低沉喑啞帶着纏綿;“遲夕,這不對。”怎麽突然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遲夕早就醉了,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少女靠在他的懷裏,舒服的蹭了蹭睡了過去。
陳昏大手輕柔的戳了戳遲夕的小臉,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重,克制都克制不了,他望着她癡癡的笑,少女被打擾不滿的哼唧了兩聲。
她撅着嘴的模樣可真可愛啊,陳昏的心柔軟的又塌陷了下去,手指纏着她的長發又松開。
今天過後,他大概再也不能自己騙自己了,什麽同學朋友什麽大哥小弟,他就是想找個借口催眠自己,自欺欺人,看吧,人家一個吻,你就原形畢露了。
陳昏承認吧,你早就喜歡上她了,你所有的特殊所有的關注,都是因為在乎。
什麽碰巧偶然,都是蓄謀已久。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補的昨天的,二更的很晚可能十二點了,不用等。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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