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梁嘉樹看着女生一臉撇清的……
梁嘉樹看着女生一臉撇清的表情,微微揚唇:“沒什麽意思,只是,陳述客觀事實。”他眉毛烏黑,壓住一雙看不透情緒的眼睛。
青春期的那種尴尬,微妙而劇烈地發酵着。
有那麽片刻的時間,氣氛安靜到詭谲。
周天下巴發緊,鎮定說:“如果真是我們家炒河粉有問題,我會負責;如果不是,請麻煩你不要到處亂說,畢竟我們家就靠這小本買賣過活。”
說起家裏的窮,周天語氣尋常。
要不然能怎麽辦呢?窮都窮了,能掩飾住的嗎?這個世界上,貧窮比愛意還要難掩飾。
梁嘉樹不說話了,路燈下,女生的睫毛稍稍低垂在挺秀的鼻梁那投下一扇陰翳,他抿了唇:
“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男生還是補充了一句。
然而進了醫務室,校醫詢問過後,開藥時,周天低聲問:“多少錢?”
梁嘉樹顯然聽到了,他笑了聲,很短促,燈光下那張白的臉幾乎像曝光過度的底片。
他默認周天替付這幾塊錢藥費,而目光,一直輕輕落在女生柔順的發絲上。她的頭發質地很好,充滿光澤,像最葳蕤的植物。
“謝謝。”梁嘉樹不客氣地接過藥,“沒帶錢出來,回頭會還你。”
“不用。”周天沒什麽情緒地回答說,“你不是說了嗎?是吃我們家炒河粉才這個樣子的,提都提了,我不好裝傻。”
她真是……嘴巴太厲害,有着遠超同齡女生的從容。
兩人到樓下時,周天忽然止步,她回頭,背後是燈火通明靜谧如夜的教學樓。
“你數學滿分,我能請教一下數學方面你有什麽技巧嗎?”
周天問完這句,臉莫名紅了。然而女生永遠能把表情控制地很好,她冷冷清清的,一丁點兒別樣情緒都不會洩露。
“沒什麽技巧,随便考考。不過如果你想要的是滿分,應該不可能。”梁嘉樹輕描淡寫地帶過去,這次月考,客觀說是偏難的,尤其數學。可是,在周天看來,這顯然是一種冒犯。無論如何,她也是老師口中的“好學生”,和他是一類人。
周天臉更紅了,幸而是晚上。
一路沉默進教室,周天又沉默地坐下來,旁邊,馮天賜用筆搗了下她,小聲說:“班長,梁嘉樹怎麽回事?”
“他虛。”周天兩個字概括完畢,擡起頭,看英語老師拿起來了講義。
雖然,高一的壓力不比分科後,可大部分附中學子依然在學習這個賽道上各自或明或暗地努力着。這樣一來,大家最放松的時間,就是課間,走廊裏,常常烏壓壓站一排,學生們跟雨燕似得,伸着頭,朝窗戶外張望,有說有笑。
周天不是那種連課間都不放過學習的人,有張有弛,這才是長久之道。不過,她不追星,不議論是非,不看所謂美男,站在欄杆那只是輕揉太陽穴,以及,聽馮天賜的嘴巴跟機關槍一般叭叭叭個不停。
教室裏,梁嘉樹很紮眼,已經有女生湊上去問題了,當然,無可厚非,他是年級第一。周天是無意轉頭看到的這一暮,隔着明窗,男生的臉很清晰,也很幹淨。
真難想象他這種人住臭烘烘的男生宿舍,會是什麽樣?
周天毫無預兆冒出這麽個想法,有點驚到自己。
她見識過男生宿舍。
學校有次突擊檢查,專派女生去,周天身為班長和幾個其他班的女學生幹部,挨個給高一男寝打分。不得不說,男生寝室即便收拾的人模狗樣,但總有一股令人掩鼻的味道揮之不去。
有人開玩笑說,這是男人味兒。
腳臭、汗臭、各種臭……大家一下了然:果然說是臭男人呢。
梁嘉樹不一樣,男生身上有隐約的清新氣味,如同四月藍空。周天很确定,她在兩人距離最近的剎那捕捉到了對方身上的味道。
第二天,周天對梁嘉樹的印象就變成了--他帶着一股不詳的味道。
當時,馮天賜暗戳戳地告訴她:“班長,怎麽有人說你家炒河粉吃了會拉肚子?”
周天的筆在草稿紙上滞了滞,她心跳很快,自尊心就像一座堤壩,忽然被洪水拍打。擡頭時,女生是一副很淡然的模樣:
“你聽誰說的?”
“很多人都這麽說。”
“是嗎?”周天有點反諷的神氣,“我們家不是第一天在門口賣吃的,你也吃過,班裏很多同學都吃過,有問題嗎?”
馮天賜眨巴眨巴眼,直搖頭,咬着筆頭問周天:“班長,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周天皺眉,沒吭聲。
當天的生意,果然受影響。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真有其事。
直到周天看見兩個女生,其中一個,輕微拉扯了下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本要排隊過來的身影,就這麽離開了。
周天瞥到這一幕,習慣性抿唇。
流言的傳播速度,通常比瘟疫還要快。
回到寝室,周天端着臉盆去水房洗漱,這一次,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她敏感,而且是那種無波無瀾的敏感--似乎有人看見她來止住了話頭,周天默默刷牙洗臉,又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班長,物理筆記借我抄一下。”
“班長,能麻煩你看看這道題怎麽解嗎?”
“班長,明天我要是再起不來,你薅我頭毛!”
“班長,咱們寝室今天被扣分了,是三班檢查的,我看她們是找事!”
周天在寝室的日常,依舊是被各種喊“班長”,在附中,她也算某種意義上的風雲人物。在貧瘠的中學生涯裏,長的好的,成績好的,家世好的,最容易成為焦點,周天占兩條,當仁不讓。
但某種情緒讓她煎熬了一整天,她活着,只擔心兩件事,成績和錢。
因此,在晚自習快上課前的幾分鐘裏,周天直接走到梁嘉樹桌前,公事公辦地說:
“你缺的兩本教材還有些試卷,張老師給配齊了,讓你去辦公室。”
梁嘉樹出來後,才知道女生撒了謊。
“老師沒叫你,是我。”周天在光線晦暗的角落裏鎮靜說。
梁嘉樹頗覺意外,他無聲看着對方。
教學樓靜悄悄的,走廊無人,兩個好學生站在盡頭的窗臺旁,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離。
周天覺得舌頭都跟着發燙,還沒質問,自動帶了點惱羞成怒:“你答應過我的,對吧?”
梁嘉樹不太明白:“什麽?”
真沒擔當,還敢裝傻?周天冷冷盯他,女生的眸子像玻璃一樣純粹:“梁嘉樹,”她喊他名字時,樹發輕聲,最後一個音像被吞了,“你說你吃我們家炒河粉才不舒服的,我已經給你買藥了,我們說好的,這件事你不要說出去。”
梁嘉樹不知道吃她一份炒河粉,居然有這麽多後續,他等她說完,措辭簡短:
“所以呢?”
“為什麽大家會傳那種話?說我們家炒河粉有問題?”周天很尖銳地說道,“除了你,沒有別的源頭。”
“不是我。”梁嘉樹漫不經意地回了一句,“我事情很多。”
周天嘴唇抿了再抿,她認真重申:“應該是你,男生們說你吃壞了肚子,拜你所賜,別的班也開始傳了,你知道,這很影響我們家聲譽。”
小本買賣……梁嘉樹腦子裏掠過那麽幾個字,不合時宜地笑了笑:“這麽點事兒,不值得我撒謊,當然,不管什麽事,我都沒撒謊的習慣。班長,你如果覺得是我造成了你家裏的損失,想要賠償,恐怕不行,因為話不是我亂傳的。”
周天的臉簡直像失火的深山老林,她攥了攥拳,低聲說:“我沒有要你賠償的意思。”
“那你把我叫出來,是什麽意思?”梁嘉樹忽然開個玩笑,“讓我傳授數學滿分技巧嗎?”
周天極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在輕視她。
但女生下一秒心理上還是窘迫了,短短幾天,梁嘉樹就已經是很多女生的談資,周天知道他是那種大家口裏的三好男生--成績好,姿色好,家庭好,所以才會一來學校就成焦點。
最可惡的是,周天此刻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始終停在她身上,他在審視自己,而且,是相當冷靜甚至可以說是不屑?周天覺得臉上毛毛的,像被什麽細小的針刺着。
他在看什麽?
看過分寬大的校服,還是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周天冷靜擡眸:
“你不用賠償,不過,我想讓你再買一次炒河粉,你可以不吃。”
她窸窸窣窣掏了一陣校服褲兜,拿出一張10元紙幣,兩枚硬幣,遞給他:“先給你,你再給我。”
“有這必要?”梁嘉樹沒有接錢的意思,他站那兒,能清晰地看到女生根根分明的長睫毛,她眼睛很亮,非常亮。
“有。”周天脊背像冷硬的鋼板,挺拔無情,女生似乎是習慣了發號施令,她的口吻裏,總帶着有條不紊的指揮感。
梁嘉樹覺得周天太較真了,唇勾了勾,嘴角是很淺的弧度,他接過錢,似笑似譏:“行吧。”
然而,男生在接了錢的第二天,沒來上課。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