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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顏語拿起最後兩袋子咖啡的時候店員和他小聲說了句“謝謝”，跟蕭翰銳的謝謝不一樣，是那種有感情有溫度的謝謝，顏語就也微微一笑，說了句不用謝。

顏語是那種常常和別人說謝謝，但是別人和他說謝謝他就總會有點覺得感激，他總是想着別人幫助了自己那自己就應該和人家說謝謝，但是自己幫助了別人，別人和自己說謝謝則像是額外的獎勵。

獎勵是會讓人心情愉悅的，所以顏語幾乎忘了剛剛的不快，直到蕭翰銳顏語他拎着一袋咖啡跟着他。

“為什麽要我拎着？”顏語把咖啡袋子放在蕭翰銳腳邊，“我又不是你助理。”

“你不是我助理，但是你是場務啊，你不幹誰幹？”蕭翰銳用手指夾起顏語挂在胸前的工作證，上面的職務一欄寫着場務兩個字。

顏語低頭看看自己的牌子，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蕭翰銳，他皺着眉又從蕭翰銳腳下拿起了袋子，蕭翰銳還挑着一邊嘴角說了句“謝謝”。

顏語覺得這個謝謝聽起來真憋屈，他在內心把這事翻來覆去吐槽了好幾遍，但是實際上嘴巴裏一個字都沒說，只是跟着蕭翰銳後面一路走到了王導那邊。

王導顯然是剛發過脾氣的樣子盯着取景器眉毛擰的和麻花一樣，老道正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着什麽，副導和大夥說都先休整一下，一會兒再接着拍，剛剛在拍的穿古裝的小夥子湊過來，不好意思的陪笑着說自己狀态不好，調整一下就成，導演千萬別生氣。

王導猛的擡起頭，手指指着小夥子一陣的抖，看起來是氣的不輕，但是抖了半天王導也沒罵出一句，他算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好脾氣導演，應該說是相對好脾氣的，至少罵人的時候不罵三字經。

不過看王導也是忍得辛苦，顏語想起午飯時候王導的吐槽，估計這位是男二三四裏面的一位了。

至于男一……顏語擡頭看着前面這個男人的後腦勺，肯定是蕭翰銳這位頂流預備役了。

“王導，喝點咖啡吧。”蕭翰銳很自然的從顏語的手裏接過袋子，然後打開袋子拿了一杯給王導，他還順手拿了一杯給了那個穿古裝的小夥子，并且還補了一句，要是喝無糖的，那邊有。

古裝小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馬上說自己為了這個戲幾個月前就開始節食健身了，今天的飯到現在都沒吃，就怕上鏡不好看，咖啡他的确是喝無糖的，師兄真是細心。

說完這些，他看了一眼王導，王導嘆口氣，從蕭翰銳手裏接過咖啡，然後說涵潤也是挺辛苦的，先休息一會兒吧，好好調整調整，一會兒争取一條過。

小夥子趕緊點頭答應然後趁着王導回頭叫人的時候一溜煙跑了。

早有人給蕭翰銳搬了把椅子，蕭翰銳直接坐下了，王導笑呵呵的拍着老道大腿說：“這是程心遠導演。”

然後又跟老道說：“這是我們這部戲的男一號蕭翰銳。”

“程導好，久聞大名啊。”蕭翰銳趕緊站起來伸出了手。

“你好……”老道和他握了一下手然後疑惑的對着站在蕭翰銳後面的顏語說，“顏語，你是，是……剛來的嗎？”

老道剛剛好像看見蕭翰銳從顏語手裏接過的袋子？

“算是吧……”顏語垂頭喪氣的說。

現在名導演和明星的交流，他站在這裏的确就像個場務，而且場務也是不好做的，顏語握緊了自己拳，才一會兒，他的手心裏就被沉重的塑料袋勒出了紅痕。

“你坐這吧。”老道站起來把椅子讓給顏語，“你這是上哪轉了一圈。”

“那個，程導你們認識啊？”蕭翰銳想這個程心遠居然連這裏的場務都認識，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很多劇組的場務是和影視城的工作人員，來一批劇組就伺候一批劇組，說不定之前程心遠拍戲的時候也用過這個人。

“他是我們好朋友。”老道把“我們”兩個字咬的很重，“這不是王導拍戲嘛，我們倆過來找王導玩。”

“啊，那個剛剛不好意思了。”蕭翰銳趕緊笑着和顏語說，“是我誤會了，別生氣啊。”

蕭翰銳人長得帥，笑起來自然也是好看的，顏語本來是有點生氣的，可是真讓人說出來，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好像是自己特別小氣一樣，的确是自己挂着場務的牌子的确也是自己穿着打扮就像個場務也是自己沒有明确拒絕。

這樣想一下，顏語居然還有點抱歉。

“沒事。”顏語擺擺手，然後又覺得自己不夠真誠，所以還擠了個微笑出來,“沒關系的。”

老道看着倆人跟打啞謎一樣，想要再問問，卻被王導打斷了話題，王導問蕭翰銳下午的戲準備的怎麽樣了，蕭翰銳有點為難的說詞是沒什麽問題，就是怕拍的時候緊張，感情不能到位。

“還得靠王導多指導。”

顏語想起中午王導說自己指導的都要親身去演了，也不知道這個蕭翰銳演技到底有多差。

“那個薇薇啊我看她那個車剛剛進現場了，估計一會兒人也就過來了，你和她再把詞多對對，培養一下感情，”王導語重心長的說，“下午這場戲，就真的還挺簡單的，你們多對對，對對啊，咱們争取早點拍完早點收工。演戲這個事，就是要，要領悟，領悟你知道嗎？”

蕭翰銳頻頻點頭。

“正好今天程導也在，說不定他也可以給你一點建議，機會難得啊小蕭。”

老道抱着胳膊點着頭眯着眼睛笑，顏語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極力忍耐着心裏的不快，老道和自己說過，他真是不太喜歡跟演員說戲，他喜歡用一點就透的演員，最好是點都不用點的，他對打磨璞玉完全沒興趣。

因為蕭翰銳的原因，顏語還沒出片場呢就被他給壓榨了，他現在想去片場外面轉轉，看看別的劇組，或者就幹脆參觀一下，難得自己一個人，他想幹嘛就幹嘛。

和王導跟老道打了個招呼，顏語就又走了，走之前蕭翰銳還說下次請他吃飯，顏語嗯嗯啊啊的說下次下次。

走的時候顏語看見在保姆車裏下來一個女孩子，雖然是大冬天，但是助理依然給她打着傘，看她的樣貌和扮相應該就是王導口中的薇薇了，也不知道是女一號還是女二號。

其實單輪五官，這女孩子看起來沒有多驚豔，甚至長得有點寡淡，但是她頭特別小，腰板挺得也特別直，對得起亭亭玉立四個字。

顏語看她的時候正好她也看見了顏語，她對顏語笑了笑，還點了點頭，然後就在助理的陪同下走遠了。

顏語想她肯定也是把他當做工作人員了，不過她笑起來的時候真是明豔，就像雪裏的白梅被風吹一下就呼啦啦開了。

真是老天爺賞飯吃的臉，顏語邊走邊想，就是不知道演技怎麽樣了。

顏語離開了劇組就進入了明清宮苑的開放景區，路上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顏語随着人流走走停停，倒也開心自在。

直到簡策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好巧。”簡策戴着口罩和擋在顏語的前面，“我剛剛看着像你，還想是不是看錯了，顏語，你怎麽在這裏。”

“簡策？”顏語先是驚訝，然後是興奮，他居然在這裏偶遇了簡策。

“是我啊。”簡策把口罩從鼻子上拉下來，露出了臉，“你，現在在劇組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