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商場如戰場,一個大企業的存亡真的是一瞬間的事,兩個星期之後,上着班的白薠就聽說馮家過些天準備要向法院遞交破産申請了。

回到兩個星期之前,白薠請了三天假,回去上班的時候南旌已經在上班了,聽小張說,他身體發燒,請了一天假之後就回來銷假了。

那毫無血色的臉可把小張心疼壞了。

白薠心事重重,又怒又氣,但是又不敢找南旌。

說起來,這些天南旌都不在食堂吃飯了,一下班就回家吃,上班再騎着車來,也不會遲到。

四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八卦南旌。

“我去,小南是真的帥,昨天我來的時候發現他居然騎着機車進來!卧槽,還以為小南也是個普通人,原來是我想多了。我悄咪咪地搜了搜他車子的價格,果真是高攀不起的人!”小張壓低聲音說。

“真的嘛?小南看不出啊,吃穿的都跟我們一樣,當然不包括小方這個有錢佬,沒想到是個富二代啊~”小李搭腔。

這時,小方這個富二代發話了,“小南看起來就不像一般人啊,你們什麽眼光?”

法院的人都不怎麽關注娛樂新聞,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知道南旌其實是林姿的兒子。

“話說回來,小白,你怎麽不說話?”小李問,然後三人齊齊看向白薠。

“不對啊,小白,這幾天怎麽這麽消沉,都不見笑一個的,是出什麽事了嘛?”小張擔心地問。

“出了件大事!就是我突然發現我是個尊貴的皇室公主。”白薠一臉深沉地說。

“去你丫的!”三人作勢要打她。

白薠笑着閃躲。

同事再怎麽好,切忌将家事往外說,這是她入職場記住的第一條人生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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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天,酷愛八卦的小張終于發現了白薠跟南旌的不對勁,就是有白薠的地方,就算大家鬧得多開心,南旌都不會像以前一樣湊過去。白薠也一樣。

他們四個人關系都很好,趁着白薠外出不回來吃午飯,三個人湊在一起聊天。

“小白和小南是真的不對勁,難道你們沒看出來嘛?”小張睜着她的卡姿蘭大眼睛問。

“沒有吧。”小李說。

“方總,你覺得呢?”他們幾個一般在求人的時候,就稱對方為某總。

“我也覺得···沒有!就小白那個性格,對沒相處幾個月的人,本來就是客客氣氣的啊,只有熟了,才會開一點小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她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子的,吃飯自己吃,下班不跟人同行,熟了就好了。”

“啧,你們什麽眼神,賭一頓火鍋,他們指定有事!”小張的猜測得不到兩人的認同,她不服!他們肯定會輸的!

“嗯嗯”兩人敷衍着,拿起吃飯的家夥就走,得趕緊回去午休了。

“喂,等等我,你們兩個混蛋!”

····

時間線拉到現在。

白薠實在是坐不住了,她不能因為自己,眼睜睜看着馮家打拼十多年的産業毀于一旦。

她悄悄看向南旌,發現他正在看手機。

白薠拿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一個紅色感嘆號出現在她面前,顯示對方不是好友。

白薠磨牙。

下班她暗戳戳地跟在南旌身後,打算在停車場堵他。

南旌剛跨上車,白薠就快速跟上去,要是下班堵不上他,那就更沒機會了,因為南旌現在不住在她對面了。

“我們聊聊。”她說。

停車場現在沒有人,回聲很大。

“我跟你很熟嗎?滾開!”他拿起頭盔,甩了甩頭發,剛想戴上,就聽到白薠說,“你之前說的我同意,請放過我和我朋友。”

“我說過什麽?我不記得了。你要不要提醒我一下?”南旌惡劣地笑了,他低頭,伸手一點點拂過頭盔擋風片,白薠看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白薠遲遲不說話,南旌不耐煩地啧了聲,利索地戴上頭盔。

她急了,“去你家住。”她怕南旌戴着頭盔聽不清楚,說得很大聲,聲音在偌大的停車場轉了一圈,又回到白薠的耳朵。

她臉突然變得很紅,有點無措地等着南旌說話。

“十五分鐘後到至純找我。”他留下這句話就騎着車走了。

至純,白薠知道,荊城最大的娛樂場所,她偶爾聽刑庭的人八卦過。

她沒去過,不知道遠不遠,趕緊拿出手機地圖搜這個地方。

開車顯示要三十多分鐘,十五分鐘根本就到不了,更不說現在是下班高峰期。

她喉嚨哽了哽,有點想哭。

南旌這個王八蛋!

僅猶豫了幾秒鐘,她上車打開導航,輸入至純兩個字。

來到至純門口,她的車不讓停那,好說歹說都不行,她無奈,停在了挺遠的路邊,看了下不會被貼紙,白薠才跑回去。

她擡手看看表,已經超時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女士,請出示會員卡。”身穿西裝的服務員禮貌地攔住白薠說。

她尴尬,卻梗着脖子說:“我是來消費的!”

“女士,難道你不知道來至純消費需要出示會員卡嗎?”他微笑地看着她。

白薠分明從他眼中看出了兩個大字:土鼈!

她還真不知道!

什麽鬼地方?來消費還需要會員?

有病吧?

“商家拒絕消費者消費是違法的你不知道嗎?”白薠拿出她法律人的氣魄,試圖吓退男人。

“噢~原來如此~是這樣的女士,你可以去舉報我們。”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那男人油鹽不進的,白薠急得不行。

突然,男人捂住耳朵上的對講機,尊敬地說話。

他說完突然問白薠:“女士,您是不是叫‘白凡’?”

好家夥,語氣突然變得尊敬,白薠內心吐槽,果然是看人下菜的家夥!

白薠高冷地嗯了聲。

男人頓時肅然起敬,親自帶白薠去VIP包廂。

白薠推門進去,那一瞬間,整個包廂靜得不行,她看着一堆男男女女睜大眼睛看着自己,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拍電影,名字叫做:自投羅網的仙女。

她一眼就看到了南旌,那個看起來幹淨到不行的男人,此刻的他摟着一位美女。

一堆人中,就他一個人穿着白襯衫牛仔褲,清爽黑色的頭發,其他人都是五顏六色的頭發,各種顏色的衣服。

白薠還以為是他們兩個人,沒想到是一堆人。

她好歹也在法院“浸/淫”多時,她可一點都不···怕怕怕怕。

包廂裏沒有唱歌,大家此刻也沒有說話。

白薠徑自走向南旌,在他面前站定,問:“你剛才聽清楚了,可以嗎?可以放過我嗎?”

南旌悶頭笑了一聲,擡頭說:“你遲到了四十分鐘,就先喝四杯吧。當然你可以不喝,轉身出門左拐。”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懷裏的美女就乖乖地彎腰倒了四杯滿滿的洋酒。

白薠看着那四杯褐色的液體,握了握拳頭。

紅酒她能喝,這樣的洋酒,她一杯保證倒。

這麽多的男男女女,這個環境,她怎麽能喝?

“南旌你王八蛋!你不要太過分了!”白薠沒忍住,怒罵南旌。

四杯,喝了她敢說立馬就有人來撿屍。

聽到白薠的話,衆人唏噓。這誰啊?敢這樣罵南旌?不想混了?

看到南旌面無表情的樣子,大家都默契地沒有說話,免得惹禍上身。

一堆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還是忍不住低聲說話。

“有沒有覺得她很眼熟?”

“還真是!這人跟旌哥的前任們長得很像,新獵物?”

“眼瞎啊?這一看比她們好看多了好嗎?網上怎麽說來着?高配版?”

“真的。”

“媽的我記起來了,這個就是之前擺地攤那個,還記得嗎?”

“卧槽還真是!”

南旌聽到白薠罵他,也不生氣,慢慢地喝完一杯酒。

然後靠在沙發上,抱着手臂看她,“呵,罵我?那就六杯。今兒你要是不喝完,我保證你朋友家的廠明天就倒閉。”

白薠氣得慌。

卻又不敢惹怒南旌,“那你等下能送我回家嗎?我肯定會喝醉的。喝醉我就回不了家了。”

她非常單純地問南旌。

沒人知道她怎麽會問出這種話,連她也不知道。

可能認為南旌對她是偏愛的,所以才說出這麽幼稚的、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她這話一出,南旌瞬間就被氣笑了。

這傻子,以為他跟她玩游戲呢?

他沒說話,眼睛仿佛再說:你他媽是在逗我呢?

白薠腦子已經運轉不過來了,她接收不到南旌的信息,又道:“

如果你沒空送我回家的話,幫我打一下車也行,不過我要女司機的。”

哈哈哈哈哈衆人沒忍住大笑。

連南旌也努力繃着自己的臉,以免自己笑出聲。

然後白薠就彎腰拿起一杯酒,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了。

她很少喝酒,也不知道這酒是什麽名兒,還挺好喝的。有回甘。

難怪那麽多人喜歡來酒吧喝酒。

本着一股作氣的精神,她非常快速地消滅了三杯酒,第四杯還是慢動作了。

白薠艱難地拿起第四杯,仰頭就咕嚕咕嚕地往下咽。

第四杯喝了一半,酒杯沒拿穩就掉了。酒水灑到褲子上。

她已經醉了,醉得站不起來,可是她想站起來,她要回家了,晚了就危險了。

白薠臉頰紅彤彤的,她努力睜開眼睛,說到,“媽媽,褲子濕了,你,你給我拿一條。我要睡覺了。”

說着就以地為床,側着身子躺下了。

她聲音很好聽,撒嬌的時候簡直讓人酥了骨頭。

這會兒,大家都發出善意的哄笑聲。

全程看着白薠的南旌握住拳頭,抵住自己的嘴巴。可是愉悅卻從眼睛裏跑了出來。

“你們出去。”南旌故作嚴肅,趕他們出去。

衆人壞笑着勾肩搭背走了。

等全部人都出去了,他才快速地跑向白薠,小心翼翼将她摟在懷裏。

看着她酡紅的臉蛋,他拍了拍她的臉,惡聲惡氣地說:“別裝死,還有兩杯半沒喝完呢···你朋友死了···”

白薠安安靜靜地窩在他懷裏,她身體的溫度明明白白地傳遞給他,南旌身體激動得直顫抖,難道,這就是網上所謂的“充電”的感覺嗎?

他抱了許久,空出一只手将剩下的兩杯半補齊了。然後親了親她的額頭,自言自語,“好吧,你贏了。”

南旌跟抱小朋友一樣,托起白薠的屁股,護着她的腰走出了包廂。

外面的衆人:!!!

“操?這是什麽操作?”

“鬼知道?”

剛才被南旌摟着的美女,酸到不行,“綠茶!惡心!哇,她超有手段的!”她本來就是來玩的,想攀高枝,被南旌選中的時候,她內心的小鹿快要激動死了,想着今晚有戲的,誰知道一個女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真的氣死了。

“綠茶?我怎麽看不出來?倒是你,方圓百裏都是醋味!”一個男的聽不過去了,毫不留情地怼她。

“你們這些直男怎麽可能看出她的茶藝?只有我們女的,才知道她其實是茶藝大師!”她激動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南嘴裏說着不要,身體卻誠實到不行。

南旌其實是一個忒善變的人,他內心不成熟,對上白飯,內心戲又多,還忒好哄。哎又是喜歡別人男朋友的一天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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