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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這細雨沒完沒了的連續下了好久,天昏昏濁濁的呈灰色。就像從天幕垂下的薄紗雨簾,朦朦胧胧,又像是從大地上升騰而上的水煙,涼意帶着一些別樣的思緒沁入我的心間。

這思緒是說不出的厚重深沉,我自恢複記憶後,離開了螭玉的心境之地,用動彈不得的身驅不知昏睡了多久。

睡着的時候下着蒙蒙小雨,醒來時還是如此。如果有人的模樣的話,我此時眉頭定是皺成了“川”字。适逢雨季,我猜想我這一覺應該沒有某些會冬眠的人睡的久。華夏國的雨季,一般是六月到九月,但願自己沒有睡了整整三個月。

——連時間都不清楚了,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這感覺就像被全世界所遺忘了一樣。

此時這個世界靜的可怕,靜得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再由心室流到心房傳至全身,沉載自怨自艾的愁悶,如此這般的輪回往複。

我習慣了一個人,生來本是雙生胞胎的我,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個人;

被修道院收養的我本該信奉真主,可我偏偏選擇了無神論固執的走了下去,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個人;

在學校成績名列前茅的我,本該有一群交心的朋友,可是我看到他們父母對他們的寵溺,一次一次的惡言相向或是固步自封,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個人;

遇見了青河的我,謊言、沉默、無動于衷,終是惹怒了她,一次又一次,有征兆的我又成了一個人;

與樂樂一起的我,一味的索取,終是把她榨幹了所有,有預見的我一個人,獨自承受着一切的後果。

我害怕寂寞,害怕的要死。

我也想一覺醒來,這些全都是夢,如泡影般的這些灰暗的回憶都會消失。

也許,這就是一個夢。一個破碎了的夢,夢裏的花凋花謝,到最後一片凄楚。

夢裏我們的相識相愛,到最後不和而散。

青河,樂樂。我該拿你們怎麽辦,眼角的末梢有水珠滑下留下涼意,也代替了我一直流不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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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肖蛇巳火。姬青河,今日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是我又想青河想的産生幻覺了,還是這些只是我的妄想臆想罷了。

我又聽到了青河的聲音還是那麽清幽動人,如清泉流過心靈,給了我極大的安慰。

可是,這死咒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當時項天恒向我立下的效忠死咒,通過這個我拳腳功夫像開了挂一樣的突飛猛進。

随着聲音的終止,臉頰處傳來了絲絲的刺痛,是雨水滲入了傷口的刺痛。可是,是哪裏來的傷口呢?

我睜開雙眼,看見了熟悉的,想念的玲珑倩影。

“瑤,忍一忍就好了。很快,我接你回來。”青河聲音雖很鎮定,但眼眶紅的異常,因為這該死的梅雨,我看不清她是否再哭。

青河擡手觸着我的傷口,因為外界突然的壓力,刺痛更加激烈。我忍不住嘶鳴一聲,整座山都在顫動起來。随着青河的手掌傳來一些訊息,一些探索氣息和隐匿氣息,和使毒、 辨毒的記憶在中走過場般的在腦中閃過。

“我,肖馬午日,梅昂駒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肖羊未金,毓容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肖猴申火,石阡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肖雞酉日,秦柳敢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肖狗戌金,旬陽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肖豬亥火,草壁守風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肖鼠子日,沈茉莉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肖牛醜金,牛大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我,肖虎寅火,項凱風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我,肖兔卯日,洛天兒在此立下死咒,願效忠吾皇,不死不休。”

十一個人緊接着姬青河上前立咒,就連算是有“殺父之仇”項凱風也遲疑了一會兒,觸着我的血立下了死咒。

“你們?”我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語無倫次在那邊“你們”了半天。

“既然黃帝說你沒有成皇的資格,我們就認你為皇,如今你再成不了皇,就是你自己不放過自己了。”洛天兒邊伸出手等雨,讓細雨打去她手上沾染的血污邊向我解釋道。

那灰暗的天空破開了一個小口子,透出了久違的陽光,雖是一縷,但足以破開陰霾給大地帶來了一絲溫暖,給予了一絲希望。

“你們…”鼻腔一熱,一股濕氣蒙住眼睛。

“诶嘿~不要太感動啊~”旬陽嬉皮笑臉的打着哈哈道。

“屁啦!你們那麽多人摸我臉上的傷口,萬一感染了怎麽辦!雖然我現在是頭龍,但是萬一還是破相了怎麽辦!”太多的感動湧上心頭,這種感激怎麽能用言語表達的清,一旦立下死咒,就是将命交予了我。有了項天恒這個先例,他們還是對我立下了死咒,這得對我有絕對的信任才行。

“當日你明知會永世不為人還執意救下我們,風刃襲卷,黃帝質疑你都沒有動搖,要說你沒資格成皇,我們這些受你恩惠的第一個不服。”秦柳敢推了推鼻梁上擋不住銳利目光的金屬框眼鏡道。

我看着始終保持沉默的青河,眦了眦牙,露出一個螭龍的微笑,對衆人說道;“我有話要和青河說,閑人回避。”

衆人又在原地反抗了一會兒,終是敵不過我的軟磨硬泡和青河的橫眉冷對。好吧,我承認,真正起作用的是青河秒速凍結的臉色和帶着寒意的掃視。

“我殘缺的記憶補上了。”我目送走那些一臉流露出可惜的生肖們率先道,當然會可惜的也只是及個別這樣,這裏面不乏對我有仇恨而面癱的和本來就是面癱而面癱的人。

“嗯。”青河應着,我弱然覺得畫面依稀有些熟悉。

“我和樂樂…”

“那是你的事。”青河打斷了我的話。

“是,也是我們将要共同面對的。坦白說,我放不下你,忘不了她。”這話一說出口,我就有想打死自己的沖動。

“哦。”青河這一聲沒了情緒,似是恢複了以往的寒霜覆面模樣,而我在熟悉不過,她是生氣了,若是此時她笑靥如花情況會更糟糕。

“或者說我忘不了你,放不下她。”我真想現在就一把刀給自己一個了結。

“只是忘…不了嗎。那…要尋求二者并存之道嗎?”青河輕笑道。

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從我的尾椎骨處蔓延至脖子根。我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便一直幹笑着,這場面失控的不行。

“我說真的,當初就是這麽打算的,讓她帶你離開是非之地。我相信,她對你情不必我少,而你也會在她的情意中淪陷,從而迷戀上她。只不過…”

“只不過,她也是這般犧牲自己,想成全我們。”我接過青河的話,說的如釋重負。“你們可有想過,你們的付出,我不會感激,甚至會給我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你們各有各的打算,夾在中間的我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一個!弄的兩邊不是人…三世宿緣,什麽鬼!都給我見去死吧!”身體不斷傳來撕裂感,肌肉就像面團一樣被撕扯成兩半在融合,在撕扯在融合…痛不欲生,一生凄慘的嘶鳴聲難以想象的從我口中吼出,也托這慘嚎的福,我巨大又沉重的頭顱仰了起來。

“瑤!”姬青河快步上前欲探查我的情況,不料,被我周身散發出的金色光暈振的後腿了好幾步才停下。

松軟的土地上有一條長長的拖痕直蔓延道青河的腳下。

“別…過來!”我咬牙努力想保持神志,這感覺就像當初失去意識要亂來一樣,以這種身軀發瘋…難免會傷到青河。

身上的撕裂感分成了不同的層次,身上鱗片就像被生生拔下般,一片片的滿滿被揭下,就像撕血痂一樣,刺痛但不劇痛;還有體內翻湧的氣流,一直沖蕩着五髒六腑,一股惡心的感覺蔓延着;另外就是肌肉的撕裂,還有腦內的刺痛,這才是最要命的。

“瑤…”青河雙手擋在身前,擋着陣陣襲來的氣勁,猛然狂風卷起她簡單編紮的發散開,被風吹的有些“張牙舞爪”。

“你最好聽那女娃娃的話,別過去。以你這種連半獸化都不行的人,再往前幾步估計就趴在地上了。”搭再姬青河肩膀上的小麒麟發聲提醒道,不過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感覺到聚變的衆人陸續趕來,看到的光景就是才放晴的天空又聚起了烏雲,時不時伴着電閃雷鳴。

從烏雲中投下一個光柱,一頭螭龍,準确的說是一頭五爪的螭龍在光柱上盤旋着。偶爾,幾道雷電打在螭龍身上,引起幾聲嘶鳴。只是并無大礙,螭龍乳白色的軀體上被雷劈中的只留下一道焦黑,螭龍講光柱盤的更緊,嘶吼一聲繼續承接雷電。

“喂喂…聽過床0震,車0震的,可是沒見過你們玩個山震到整個天都變了的。世界末日嗎…喂…”旬陽看到這幅光景驚道。

“這是…”洛天兒也吓壞了,右手捂着因吃驚而合不上的嘴。

“變易…用你們理解的話來說,就是渡劫飛升…可是她已屬仙界之列,為何會如此…不對,她本源是力量極為薄弱的人類,那這個帶有仙氣的味道的是另一頭嗎…猶如殘燭了嗎…”在青河肩頭的麒麟剛開始還在為大家解釋着,到後面就還是喃喃自語着。

“切,天道威嚴,天機降靈。”青河雙手打了幾個結印,一道銀光如閃電落在她手上,又念了聲咒語便化做薄紗附在她身上,連穿梭萬物之力也附在了她身上。

“青河!你這是胡鬧!”洛天兒上前阻攔住姬青河。

“如果愛的人在面前受苦受難,我只能在一旁看的話,我做不到;不為她做點什麽話,我對不起自己口口聲聲說愛她的心。”青河一個虛影穿過了洛天兒的軀體,手持着兩把短刃,笑的傾國傾城。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在她精致的臉上暈染開來,猶如女神降臨。

——瑤,等着。我來接你。

姬青河,往後退了一步,漆黑的眸子中印出那條正在光柱上掙紮的螭龍的影子;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幹脆利落,沒有片刻猶豫。

作者有話要說: ?_?歐油,争取盡快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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