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算數就算所有人的嘴巴變成刀子,他也……

越是這麽輕飄飄的反問,越是讓時霧心裏很沒有底,這次不僅僅是眼睛,連自己的手和腳,甚至整個身體都不知道放置在哪裏才最為合适。

覺着對方是在開玩笑,可那話怎麽是開玩笑就能随随便便說出口的,哪怕真是的,那讓她也無地自容。

她憑什麽确定,他沒有讓她做二嬸的想法。

換個角度思考,她無法捉摸他的心思,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是什麽,都是由他做主,其他人根本就猜不透。

這個時候,像“不會的”“二叔是在開玩笑”之類的話說出去的話,時霧自己都覺得尴尬萬分,索性就保持沉默,不開口的話,也就無法知道她到底有多尴尬。

霍遇瞧着她那副打算鎖死蚌殼的模樣,倒覺得有幾分好笑,但沒真的就此笑出來,“十五。”

時霧還是裝作沒看見,扭頭看向窗外,靈巧地岔開話題,“這季家老夫人的車怎麽還沒來?”

“想見她了?”

“……也沒有。”

這話題岔開得很成功,霍遇沉着一會兒,說道:“要是放心的話,可以把這件事交給我。”

“二叔?”時霧愣了下,不知道這件事和他有什麽關系,“你有什麽辦法?尋找證據嗎,最好的證據不是鑒定嗎?”

只要有她和季家外婆的鑒定證明就好了,雖然不屬于親子鑒定,但有間隔的血緣關系應該也是可以認出來的,再者,季詩詩才是真正的外人,反向鑒定也不是不可能。

她想的自然簡單。

霍遇并不茍同,只問道:“如果把季詩詩的親生母親找出來的話,是不是更穩妥?”

季詩詩的親生母親,也就是季向的初戀。

如果不是他們兩個狗男女搞一起的話,時霧就不會有那麽慘的遭遇。

對于這個人,時霧自然是不待見的,但聽說季向發達之後就把這個人給甩開了,估計下場不會好過,就沒多計較,這會兒聽霍遇說把人重新找出來,不僅皺了皺眉頭。

找到季詩詩親生母親的話,也不是不行,還可以當個作證,只是……時霧光想想就覺得有點頭疼,她實在是不太想看到那個女人。

“當然我只是提個建議。”霍遇見她那麽猶豫,改口補充,“最後的決定還是由你來做主。”

時霧遲疑。

他又說:“包括我剛才說的。”

“……”

他剛才說的?

是什麽?

不會是讓她考慮做霍以南二嬸這件事吧。

想到這個,時霧比剛才還要頭大,正準備找個好一點的理由逃脫這裏的時候,聽見下面的議論聲突然變大了。

整個地方都變得喧鬧,秩序也開始混亂。

“怎麽回事。”時霧下意識喃喃發出疑問,不由得跑近一些想看個情況,耳邊傳來的則是模糊不清的讨論。

“……怎麽好端端地出車禍了呢?老太太人沒事吧?”

“哎喲,這麽大的喜事突然來了個車禍,太讓人意外了。”

“人第一時間被送到醫院,應該沒事,大家放心好了。”

“訂婚禮還能不能繼續舉行了?”

“肯定不能了啊,沒有老太太,這婚禮算什麽,人命關天呢,誰還有心思去關心這婚禮啊。”

幾番議論下來,時霧聽懂了事情的大概方向。

不同于他們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手指也變得冰冷,腦子裏漸漸地開始變得模糊。

應該不會的。

她還沒見過自己的外婆,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命運不會就這樣捉弄人的,至少,會在她本來就不太順利的人生道路上,安排一次認親吧。

這種場合裏她慌得不行,又不敢表現得太過于名目張大,只能摸着自己的胸口,試圖安撫緊張不安的情緒,可是這些都無濟于事,她的腦海裏浮現出太多糟糕的一幕幕。

從孤兒院開始,她被人抵觸,再到跟随霍以南回家,繼續被霍家某些人嘲笑……她的人生一直起起落落,沒有一帆風順過,這一次也不例外,上天就像是和她開了個巨大玩笑似的。

時霧差點站穩不住要蹲下去的時候,手指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緊緊握住,溫熱的觸感傳遞過來,仿佛觸電一樣,全身都逐漸地被給予對應能量。

最終她還是站穩腳跟了,頭沒有擡起,只憑着感覺能知道牽着她手的人是霍遇。

和霍以南和陳燃不同,霍遇的手能給人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來都會幫頂着。

他甚至不需要多說一句話,不需要像霍以南那樣給她畫大餅說沒事的,以後都會好起來的……他就站在她身邊,就是最大的安慰。

霍遇簡單明了:“走吧,去看看情況再說。”

“我……”

“老夫人的車設計得很高級,還有防彈功能。”他淡淡陳述,“普通車禍不會對她造成人身安全的。”

“這樣嗎。”

時霧不知道他是在安慰還是真的如此,心裏希望應該是這樣吧,在知道事情真相面前,只能勉強找一些安慰。

她急着想去醫院看看,又不知以什麽身份是好,本想再跟着陳燃,轉念覺得他應該不會去看望一趟,抱着不太可能的希望她重回人群,卻意外聽見季家這邊的鬧騰聲。

“這麽好的日子她怎麽突然就發生意外了?”

季詩詩身上穿着繁重且華貴的訂婚禮服,臉上精致的妝容讓她的表情格外誇張,眉頭緊緊蹙起,“這樣一來今天不就前功盡棄了嗎?太糟心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旁邊的人安撫道:“大小姐別太擔心,老夫人會沒事的,擇日再舉行訂婚儀式也不遲。”

“都已經找人幫忙算過了,今天是最好的日子,如果錯過今天的話還要等下個月。”季詩詩更加地不耐煩了,“好端端地這也太突然了,怎麽不提前說聲。”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大小姐腦子裏裝的是什麽,車禍來的那麽意外,哪有提前說聲的道理?可能是大小姐太擔心老夫人所以有點語無倫次了。

于是大家更加地盡心盡責地安撫,季家其他人也在給這個現場善後,而霍家這邊各有各的事情,霍老本來就是個挺忙的小老頭,和季家老夫人的交情不是很深,于是把探望這件事交給兒子們去做了。

至于訂婚禮什麽時候再舉行,需要等老夫人的情況安穩下來再做決定。

事情确實來得太突然,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季家和霍家的結合,男才女貌,裏應外合,非常天造地設的一對,結果偏偏出了這檔子事,稍微相信命運的一些老人難免會嚼舌根,都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的旨意還是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老夫人到底是德高望重的人,去探望的人不計其數,但不可能一大幫人紛紛前去,能過去的還要挑選一二,時霧作為外人,自然是沒這個資格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霍遇這邊。

來參加訂婚禮,已經是霍遇這個做二叔抽出兩個小時時間給的面子,再去探望侄子未來可能存在的丈母娘,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時霧知道這個理,但內心想法急切,言語上強加理由:“我知道二叔最近很忙,剛好今天發生這麽多事情,不如借此機會休息一下。”

霍遇看一眼腕表時間,很自然地選擇無視她這句話。

“而且二叔是霍家未來的當家人,作為代表過去探望一下合情合理,旁人知道了肯定誇你識禮節。”

“哦?”霍遇看她那張甜兮兮的小嘴,“你怎麽知道我是未來當家人?”

“這還用想嗎?二叔這麽聰明能幹,你不是還有誰嗎?”

“除了我沒別人了嗎?”

自然是有的,比如頭號競争對手霍以南。

外人來看他們自然是競争對手,實際對于霍遇來說沒什麽競争對手的,或者簡單來說壓根就沒把那個侄子放在眼裏。

時霧那番馬屁,好像跟沒拍一樣。

被反問後她瞪住雙眼,實在不知說什麽好,“那二叔到底去不去呢。”

“你想去的話,怎麽不跟着陳家那小子?”

“我……”

她噎住。

弄來弄去他這是還膈應陳家少爺呢。

她怎麽可能去找陳家那小子,陳家和季家又不是什麽親家,哪怕作為好友去探望,也應該是陳家夫婦去探望,輪不到他那小子,更輪不到她了。

“老實說,我和陳燃不會有什麽的。”時霧誠實陳述,“二叔你也知道的,所以就不要用他來打趣了。”

“是嗎。”

“當然了。”她很篤定,舉起手指頭,好像是在發誓,“我又不喜歡他。”

這話一出,又被男人盯着看了幾秒。

時霧仿佛要聽他薄唇問出下一句話,譬如說什麽,那你喜歡誰之類的話……

如果真的要是問出的話……她又怎麽回答。

時霧心跳漏停一拍,不由得深呼吸。

好在霍遇并沒有多問,而是直接帶她去醫院。

季家老夫人所在的是私人醫院,這裏消費極高,人員稀少,為了保密性,老夫人所在之處,包了一整層,前後還有保镖守護。

這架勢對于他們來說并不誇張,但過量的保镖反倒讓人心裏不由得猜測,這恐怕不止車禍那麽簡單。

更像是被人陷害,為防止萬一,确保老夫人安全,多派幾隊保镖來守護。

核實身份之後,霍遇帶時霧過去。

這邊有專門的待客區,雖說有人數限制,來探望的依然不少,其中一多半是季家的親戚,有的見老夫人昏迷不醒,幹脆低聲哭泣起來。

氣氛緊張得讓時霧微微一怔,下意識看向身側的男人。

霍遇倒是心平氣和,“聽說沒事,放心。”

這裏的人之所以哭不少是做表面功夫的。

人還沒死就哭,不知道老夫人醒來作什麽表情。

時霧看向緊閉的病房門口,“還沒有醒嗎?”

“再等等吧。”

等等……

這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時霧自己可以等,但她知道霍遇時間寶貴,這裏躺着的人和他沒太大關系,讓他帶自己過來已經夠了,再讓他陪着等的話,怎麽着有點說不過去。

“二叔。”時霧主動開口,“要不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就好。”

霍遇沒有動。

她又說:“有什麽情況的話我會打電話告訴你的,這邊人多,我也不想別人看到我們。”

“我們?”霍遇淡淡勾唇,“我們在一起怎麽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時霧還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她只是覺得這裏人多,霍遇平時不喜歡抛頭露面的,這時候和她在一起等季家老夫人醒來,給別人看到估計要嚼舌根。

她不希望看到別人嚼他舌根。

不過霍遇似乎是誤解了,在接到工作上的一個電話後自然而然地離開了。

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時霧解釋的話到嘴邊,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微微嘆一口氣,這可能是年齡的差距?還是輩分的代溝?總覺得和他交流的時候,兩人所表達的意思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她倚着牆角,思緒飄揚,本來人在這裏應該想想季家老夫人,滿腦子想的卻是他。

尤其是他說的話。

時霧不是沒見過男人對異性表的白以及一些常見的情話,從來沒見過有人用那樣的方式去表達……像是在求婚,又像是在玩笑。

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她都有點吃不消。

以為霍遇是個很含蓄的人,想不到他也可以那麽直接。

時霧想得正出神,前方的燈光被人影蓋住,緊接着熟悉的聲音從上自下而來:“你怎麽在這裏?”

擡頭,面孔也是非常熟悉的,不知是燈光還是場合的緣故,盯着看了會,又覺得十分陌生,陌生在哪裏呢。

細想,可能是他那身非常合身且帥氣的西裝吧,是她沒見過的款式,還有作為新郎不得不有的發型打理,都是她從沒看過的。

沒得到回答,霍以南又問一次:“十五?你怎麽在這兒?”

不論以什麽身份,她出現在這裏實在是太突兀了。

時霧只說:“我不能來嗎?”

霍以南看看左邊又瞥右邊,他們所在的地方人不是很多,他不得不壓低聲音:“你來這裏找我會讓人誤會的。”

因為不知道她來這裏的原因,所以覺得她過來,十有八*九是找他的,霍以南的想法,可笑到讓時霧直接就笑出來了,“不是……你為什麽覺得我是來找你的。”

“那你來做什麽?”

總不可能是來探望老夫人的吧。

時霧沒有說出這個理由,但也說不出其他理由,她和老夫人素未謀面,素不相識,來探望的話根本不合情理。

“和你沒關系。”她淡淡陳述,“我只是順道過來而已。”

“順道過來?沒有人帶你,你怎麽進來?”

“這也和你沒關系。”

說罷,時霧便要走。

霍以南緊跟過去。

今天是他和季詩詩的訂婚禮,他知道時霧會出現,篤定她會過來,但無法肯定她是以什麽樣的心态去面對的。

“十五。”霍以南語氣壓得沉重,“我知道你怨我。”

時霧停住,不動。

知道嗎。

不,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态是什麽,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早已不在他身上了,飛到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有可能,惟獨他,再也沒有可能。

“你聽我慢慢說。”霍以南低聲陳述,“一直以來我都想給你最好的生活,你應該知道我所做的都不是我心甘情願的,長大之後才知道人生有很多的迫不得已……給我時間,我會……”

時霧冷冷打斷:“會和她生兒育女然後等到七老八十再來和我再續前緣嗎?”

他愣住。

“你不用懷揣着這樣的心思去面對我,我不怨你,過去很美好,但也僅僅是過去。”時霧淡淡陳述,“我們互不打擾就行了,希望你對你那個新婚妻子好一點。”

她聲音不大,說得也很平靜。

霍以南只是看着她,沒有答應,兩人過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走過來一個女人身影。

兩人都擡頭看去,意外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霍以南的訂婚妻子季詩詩。

“我在那邊聽了你們很長時間了。”季詩詩身上的衣服被換下來,卻依然不輸華麗和奢侈,她臉色慘白,一字一頓,“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關系?”

早在霍以南過來找時霧的時候,她就一直跟着。

女人的感官是非常敏銳的,總是能嗅到一些旁人嗅不到的氣息。

被發現後,時霧沒有太大的動容,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麽丢臉的事情,也問心無愧,畢竟她并沒有和所謂的有婦之夫糾纏,即使,她并不是插足者。

霍以南卻格外的慌亂。

盡管表面上沒表現出來,卻訝然地望着自己那位未婚妻,“你……”

“你把話說清楚!”季詩詩直接撲向他,“你之前談了那麽多女朋友,不是說都是假的嗎,為什麽還有一個是真的。”

“她不是……”

“那她是誰?”

她是誰呢。

是他沒對人介紹說是女朋友的人。

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用澡盆洗澡本該最親密無間甚至共度餘生的人。

時霧不想理會他們的小吵小鬧,頭也不甩,轉身就走。

沒想到季詩詩根本不讓,一下子拉住她的頭發将人拖拽回來,“喂,臭碧池,誰讓你過來勾引我男人的?”

季家的閨女,本該是名門閨秀,舉止端莊,上上下下,每一代都該如此,然而到季詩詩這裏卻斷了,她生來舉止就粗,和雅字不沾邊,即使偶爾表現出來的文靜,也是裝出來的,這一點,季家老夫人說教過很多次,仍然無濟于事,因為只有這一個外孫女,索性作罷。

這也早就季詩詩更加野蠻的性子,不分青紅皂白地去惹是生非。

時霧沒吃準對方來這麽一下子,頭發直接被拽散了,人也差點跌倒,這時霍以南及時伸手扶了她一下,才免得她摔傷。

而他的行為,更讓季詩詩怒不可遏,醋意翻滾,說什麽都不會讓時霧就這樣白白離開。

本來就混亂的場合,這時候又突然出現更加能攪和的人,霍家的老幺。

霍以南的父親出現得很是時候,剛好看到霍以南扶時霧的一幕,不由得眉頭皺起,快步地跑過來。

霍老幺和時霧一直以來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這會兒看到她在季詩詩面前還和霍以南拉拉扯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差點破口大罵。

看到霍老幺,季詩詩更加有底氣了,一口一個爸,問時霧是什麽人。

“詩詩,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霍老幺生怕把他們的喜事給攪和沒了,連忙安撫,“這個女的和以南一點關系都沒有,是她單相思,我們霍家好心收養她,她卻想麻雀變鳳凰攀高枝,經常纏着以南。”

在霍老幺的描述中,時霧成了那個最不要臉的,只想嫁入豪門的拜金女。

他那樣說,心底恐怕也是那樣想的。

霍老幺的話非常有效,季詩詩也信了。

女人在這個時候容易迷失自我,總覺得自己的感情發生矛盾是其他女人的錯,鮮少去思考自己的男人會不會出錯。

“詩詩你放心好了,我只認你這一個兒媳,其他女的壓根進不了霍家的門。”霍老幺繼續安撫,“霍家可不是一些阿貓阿狗随随便便就能進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霍老幺每句話都像是紮了根針。

時霧靜靜地聽着,可能習慣,并不覺得疼。

唯一讓她不适的,是旁邊的霍以南,選擇沉默。

他沒有再像從前那樣去反駁自己的老爸。

不會再卷鋪蓋和她浪跡天涯。

那種在一個出租屋裏兩人分着吃一個烤紅薯的日子,不會再有了,時間一長,記憶受到磨損,連印象都不會有了。

被霍老幺,季詩詩,霍以南三個人圍攻的時候,時霧本來就漠然的心,好像變得更加冰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她沒有辦法沒有說辭去解釋什麽。

解釋說不是這樣的。

一張嘴說不過他們。

當然她也不想去解釋太多。

她只是覺得有點無力感,如果。

如果說如果的話,二叔在就好了。

他在的話,他們就不會那樣說了,哪怕是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那樣造次。

他在的話,就算所有人的嘴巴變成刀子,他也可以替她擋着。

時霧慢慢地摸出手機,然後背過身去。

身後仍然是霍老幺的辱罵。

說她不知好歹,說她勾引男人,說她最好好自為之。

“這種女的心思是在是太惡毒了,以後只要有我在,霍家的門,她是一點都別想踏進來。”

霍老幺的話,還在身後響起。

而時霧,撥通了霍遇的電話。

沒有哭腔,聲調非常地平和。

“二叔……”

“你之前說的,還算數嗎。”

“我是說……做霍家二嬸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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