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速度要比你快,姿勢還要比你……

趙星海一開口, 另外三人的視線就全集中在了他身上。

淩旭沉聲道:“想到什麽就快講,時間不多了。”

“……你能不能客氣點?”趙星海生氣,“你這麽牛逼, 要不你來?”

“老趙,咱不跟他一般計較。”齊雲肆趕緊打圓場, 他現在打圓場的功力一絕, 比槍法還絕, “姓淩的天天憤世嫉俗, 能說出什麽中聽的話?你就當做慈善了,甭搭理他,咱趕緊破密碼——你是不是發現提示了?”

趙星海說:“提示就在那首歌謠裏,歌謠倒數第二句是‘聰明猴子說謊話,誠實山羊喂老虎’。”

“對, 所以呢?”

“猴子的英文是Monkey, 取字母‘M’;山羊的英文是Goat, 取字母‘G’, 你不要管其他字母,就找所有圖形裏面的這兩個字母。”他一邊觀察, 一邊解釋,“有M的圖形是假的,視為點;有G的圖形是真的, 視為線, 再按照圓與方把它們分組。”

姜玄月聞言蹙眉:“是摩斯密碼?”

“我覺得是。”

摩斯密碼是一種稍顯古老的密碼,自天行系統運行以後,近幾十年都沒再使用過了。

得虧趙星海平時閱讀的資料多,記得摩斯密碼的排列順序,否則今天這關怕是要遭殃。

點點點點, 點,點線點點,點線點點。

H,E,L,L.

Hell,地獄。

他毫不猶豫輸入了這四位密碼。

四四方方的密碼盒子開了一道小門,從裏面掉出來一把鑰匙。

“诶?這可能是開酒店大門的鑰匙?”

他撿起鑰匙,只來得及說這麽一句話。

下一秒,沙漏靜止,整座房間卻驟然坍塌。

四人猝不及防,也根本無處躲避,就這麽随着地面下陷,墜落進了未知的空間。

下墜的過程快而急促,正常人基本上是沒有反應時間的。

然而齊雲肆偏偏還是在那一瞬間,準确鎖定了姜玄月的方位。

他一把将她攬入懷裏,并護住了她的後腦與腰部,即使墜落時的慣性強大,也絲毫沒有松開力道。

他直接給她當了肉墊,落地的一刻頭先撞到堅硬地面,頓覺天旋地轉,幾乎暈眩過去。

姜玄月趴在他胸前,能清晰聽到他加速的心跳,以及他因疼痛而壓抑的呼吸。

她沉默了幾秒鐘,伸手繞到他腦後,把他扶了起來。

近在咫尺,兩人這姿勢倒像是擁抱了。

齊雲肆閉着眼睛緩了一會兒,這才勉強恢複清醒,他一睜開眼就對上了她的視線,登時愣住。

“月月?”

姜玄月淡定收回了手:“還沒死呢?”

“……啊,應該還能多活幾年。”

相比起這邊尴尬又微妙的氣氛,趙星海和淩旭那邊,顯然就更離譜些。

趙星海被摔得骨頭差點散架,他好容易才爬起身,連忙搖晃旁邊的淩旭。

“淩旭?淩旭你沒事兒吧淩旭?活着的話麻煩吱一聲。”

姜玄月走過去,居高臨下看向淩旭,語氣冷漠。

“應該是死了,受着傷從那麽高摔下來,道理不死。”

“……我看你就是盼着他死而已,拜托別說得好像有理有據一樣。”

“既然死了,那就趕緊處理一下,用外套把他蓋上吧。”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他沒死啊,你怎麽一天到晚就想着把他蓋上?”

齊雲肆揉着後腦勺,見狀很是緊張:“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老趙,你發揚一下人道主義精神,給他做個人工呼吸吧!”

“艹,你為什麽不給他做?”

“對不起,我要對月月保持忠貞,除了她我不能親吻任何人,男人也不行。”

“誰他媽會在乎!”

姜玄月冷靜拔刀:“不管死沒死,看在多年情分上,為了避免他繼續痛苦,由我來給他個痛快。”

趙星海驚呆:“姜,你現在已經升級了?殺人之前找借口,都能把自己包裝成聖母了是不是?”

“你真啰嗦。”

事實證明,這一招總有奇效,每當姜玄月一拔刀,淩旭就能醒過來。

他睜開了眼睛:“你們無不無聊?”

“呦。”趙星海挺意外,“怎麽我叫你就叫不醒,姜一說話你就醒?難怪當年你倆在局內傳緋聞呢。”

結果淩旭和姜玄月還沒說什麽,齊雲肆反倒提高了音量。

“那不都是謠傳嗎?老趙,你怎麽也學會胡扯了!”

“……行,咱聊正事,我不觸你黴頭。”

待四人起身,才發現當前所處的位置依然在酒店,卻也不完全是酒店了。

四面血霧漸濃,這裏像是拆遷久遠的廢墟,只剩下斷壁殘垣。

不多時,兩側的牆壁開始緩慢往外滲血,從絲絲縷縷直至演變成涓涓血流,逐漸在腳下地面彙聚成泊。

趙星海猜測:“根據我多年來研究各平行空間的經驗,這應該是女巫創造出的另一層面的幻境,我們需要從幻境中找出前往大門的路,才能離開酒店。”

齊雲肆納悶:“女巫這麽厲害,又制造幻境又控制龍的,居然還能被酒店老板剝了皮?”

“可能是酒店老板比她更厲害吧,變态一般都有點本事,這你得去問老板。”

“酒店老板估計早入土了,他不入土這女巫能解除封印嗎?”

鑒于在幻境裏酒店的布局也發生了改變,趙星海記得地形也沒用了,四人只能憑直覺摸索着往前走。

然後更離奇的狀況就出現了。

灼熱感越來越明顯,前方正有火焰如同浪潮洶湧,呈排山倒海之勢朝他們所在的方向席卷而來。

更湍急的血水從樓梯口倒灌直入,又從頭頂傾盆而下,不會澆熄火焰,反而詭異共存。

趙星海剛往前跑了幾步,血水就沒過了腳腕,照這麽下去,被淹死也是遲早的事了。

“他媽的這幻境怎麽還搞上水火相容了?”

“你以為這就完了?”淩旭用衣袖擦着自己的四棱刺,神色驟沉,“看前面。”

“……”

先前他們還研究過,歌謠裏唱的十二生肖,似乎并未全部出場,比如狗和老虎。

此時此刻他們明白了,原來狗和老虎是壓軸壓臺出場的。

尤其是狗,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狗,是來自地獄的三頭惡犬。

【地獄惡犬三顆頭,阻斷生者來時路。】

這地獄惡犬的三顆頭,每一顆都長得不一樣,左邊頭像鱷魚,右邊頭像河馬,只有中間的頭有點狗模樣,還長了四只眼睛,瞪得像銅鈴。

它高速奔跑,尾巴在後面掄得猶如風火輪,穿越血河火海全無阻礙,極度癫狂。

前有惡犬和老虎,後方的女巫幹屍騎着黑龍又追過來了,四人組除了硬拼沒有退路。

“那還猶豫什麽呢?兄弟們沖吧。”齊雲肆掂着回旋镖,一向吊兒郎當的笑容收斂,難得露出了大戰在即的冷漠與嚴肅,雖然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就破了功,“……月月,記得跟在我身邊,我保護你。”

姜玄月嗤笑一聲:“先顧好你自己吧。”

話音未落,她人已随着雙刀出鞘化作一道虛影,涉過血水閃電般朝三頭惡犬沖去。

淩旭并沒比她慢多少,這倆人在戰鬥方面仿佛總有種攀比心态,你沖我就必須得沖,速度要比你快,姿勢還要比你帥。

趙星海是個正常人,他并不能理解這些暴力狂的心理狀态,但他偶爾也會被刺激到,因為他的好兄弟總說些不着邊際的胡話。

齊雲肆潇灑甩手,将八葉回旋镖擲向前方的斑斓猛虎。

“老趙啊,不行你先找個角落躲躲,這場面我怕你應付不了。”

“……放屁,大家都是局內首席,我怎麽就應付不了?”

“因為你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之前從屠神那借來的柴刀,還被留在上個空間了。”

趙星海憤怒從後腰抽出來一把裝飾用的短刀:“這是什麽?”

“你從哪找的?”

“在二樓房間牆上摘的。”

“要不說還得是你聰明呢。”

“……真不想被你這麽誇。”

回憶回憶,在時空監察局共事這麽多年,四人大多都是各自執行各自的任務,極少有這樣并肩作戰、集體沖鋒的時刻。

他們之間本沒有什麽默契和凝聚力,甚至還互相看不順眼,但偏偏戰鬥時誰也不會掉鏈子,包括趙星海。

畢竟他們除了彼此,也無法倚仗其他人了。

畢竟不管過去和将來如何,這一刻他們真的是隊友。

對于姜玄月而言,先前殺豬宰雞,只能算是熱身的常規操作,缺乏挑戰性的小角色,在她這不算真正過瘾。

所以在迎戰三頭惡犬的時候,她肉眼可見的亢奮。

左手刀刃直刺,她借勢躍起,從半空翻身落在犬背上,右手刀鋒回旋橫削,齊柄沒入了一側的狗頭。

在鮮血噴湧出的瞬間,她雙手同時發力,竟幹脆利落将狗頭整顆掰斷。

另一邊,齊雲肆利用回旋镖遠程牽制女巫和黑龍,淩旭與趙星海則在合力對抗那只長得奇形怪狀的老虎。

淩旭的四棱刺橫向卡在了老虎的嘴裏,令對方暫時性失去了撕咬能力,肩膀和腹部的傷口嚴重削弱了他的進攻強度,他卻仍咬緊牙關較着力。

趙星海手腳并用糾纏住老虎,用那把找來的匕首一下接一下插向老虎的後頸與後背,任憑老虎怎麽掙紮翻滾,硬是沒松手。

兩人一虎滾成一團摔來摔去,期間血水水位不斷升高,漸漸已漲到腰部。

視野範圍內的一切都是血淋淋的,這畫面極具沖擊,尤其是在姜玄月出現之後,恐怖感到達了巅峰。

姜玄月束起的長發散了,從衛衣到褲子都被染成了暗紅色,血水順着她的發梢往下滴落,她随手将砍下來的狗頭扔向一邊,拎着刀蹚着水,眼神陰郁前行——相比之下,也不知她和怪物誰更可怕些。

她一言不發,揪着趙星海的衣領,直接将他從老虎背上拖了下來。

趙星海:“???”

他就這麽礙事嗎?參戰就參戰,還非得把他薅走?

姜玄月單手攥着老虎的耳朵,果斷一刀攮進老虎左眼,再向斜地發力,幾乎把老虎的天靈蓋也掀開。

與此同時,淩旭的四棱刺将老虎的大嘴豁開,鋒利尖端剎那間紮進了喉嚨深處。

乍一看,大家都挺忙的,至于齊雲肆……

齊雲肆在騎龍。

他是真的在騎龍,他趁黑龍攻擊自己貼近地面的時候,縱身躍上了龍背,并把女巫幹屍給踹了下去。

目前這場景就很詭異而滑稽,他在前面騎龍,女巫在後面追他。

女巫尖利的怒吼聲,讓整座空間內的血水上湧,血浪高卷,差點将留在地面的三人淹沒。

齊雲肆在喊:“這龍是女巫控制的,好像不太受我控制啊!”

“那是你不會控制!”趙星海扯着嗓子指揮,“往這邊來點兒!我們也上去,姜肯定能控制!”

“行!”

齊雲肆雙手攥住龍角,使盡全身力氣往下掰,硬是強迫黑龍改變了方向朝地面俯沖。

關鍵時刻,趙星海先把淩旭推了上去,然後就覺得後脖頸一緊,是姜玄月扯着他一起翻上了龍背。

“……你幹嘛總薅我脖領子啊!”

他的尊嚴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受挫。

姜玄月代替了齊雲肆的位置,她将雙刀的鎖鏈纏住龍頭,仿佛手握馬缰,駕馭着黑龍穿過血浪間的火牆,往遠處疾飛。

這完全就是暴力駕馭了。

齊雲肆則負責用回旋镖攻擊遠處的女巫,不讓它靠近。

也不知究竟僵持了多久,直到趙星海望見了伫立在正前方的那扇酒店大門。

“門在那!我們得拿鑰匙去開門!”

“鑰匙是不是在你這?”齊雲肆一伸手,“給我!”

“你能行嗎?下面水太深了!”

“我不行還有誰行?難不成我把淩旭踹下去?讓月月去我也不舍得啊!”

齊雲肆不由分說,準确從趙星海口袋裏摸出鑰匙,半分遲疑也沒有就跳下了龍背。

血水的水位已經很高了,他的身影瞬間就淹沒在四面燃起的火光裏。

趙星海急得直拍大腿:“那大門鎖孔的位置挺隐蔽的,他能找得到嗎?”

“他能。”

出乎意料,回答的是姜玄月,她目不斜視繼續抗衡着黑龍在半空盤旋,語氣平淡而理所當然。

趙星海也是一怔:“你對他還挺有信心的。”

“除了智商,我對他的其他方面還算有點信心。”

“……”

這時聽得淩旭冷聲道:“準備。”

四棱刺在他掌心倒轉方向,筆直刺入了即将躍上龍背的女巫幹屍。

能看得出他積攢了半天的火氣,全都在這一刺裏,當場把女巫那面目全非的腦袋給刺了個對穿。

女巫向後跌落的瞬間,黑龍也歪斜着摔進了血水裏。

而不遠處巨聲轟鳴,酒店大門正朝兩側緩緩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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