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密碼

第35章密碼

聽完埃德蒙的話,莫爾咬着嘴角思考了好一會兒,又看對方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笑的，才确信,人家這是把他當成出賣了天狼號航程的罪魁禍首來懷疑了。

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心沒好報。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農夫,好端端的幹嘛要去救條凍僵的蛇？看看，現在非但沒得到人家的感謝,反倒是把自己搭了進去。這也怪他,好端端的，幹嘛非得早早的把自己暴露出來。

“斯科特少校的意思是，我應該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麽？”懷疑既然已經産生了,如果不能盡早鏟除,那麽等待自己的定還會源源不斷的麻煩向湧過來。再說，還沒等和海盜交火，自己人先來個窩裏反算什麽事兒！

“不，我只是覺得，你既然能夠在第一時間就預測出，墨菲這次是沖着我們來的。那是不是也知道，該怎麽去應對這些該死的海盜？他們的弱點又是什麽？”一下子就撕破臉，這不是埃德蒙的性格。

“我不是軍人，能知道的也僅僅是些表面上的東西。再說，對付海盜，不應該是你們軍人應該做的事情麽？作為一名服役于軍方的機甲維護師，我能做的，就是進盡我的所能，為你提供最優的機甲配置參數，對有問題的機甲進行維護休整。這上戰場，幹預作戰方案的事，我坐起來，就有些越矩了。”

“是麽？”莫爾的回答也在自己的預料當中，埃德蒙倒也并不十分在意，“我只是覺得，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分析能力也不錯，還以為你能在這時候，提供些建議呢。”

“建議我是沒有，我唯一知道的就是，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不能讓墨菲從這裏帶走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這次要送到第一戰區去的技術人員。一但這些人中有人背叛了軍方，成為海盜的爪牙，未來軍方再想要剿滅這夥海盜，要付出的代價會是過去的數倍。”事實上，這次墨菲在成功劫持了軍方技術人員以後，整個海盜艦隊的作戰實力不止被提升了一個檔次，軍方接連數次對他的圍剿最終也都是铩羽而歸，最終也只能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建立起一支屬于自己的勢力，甚至在一處三不管的星域有了自己的根據地，大批的網絡着來自各地的逃犯和危險分子，将他們組織起來，成為抵抗聯合政府的一塊毒瘤。

“你果然還是知道些什麽。”不然不會說出那種言之鑿鑿的話來。可他越是這樣，就越發的坐實了自己心底的困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只知道，我現在所以會站在這裏，為的不是自己的利益，也不是想要争奪什麽，我只是不想眼睜睜的看着這一船的人出事。”他就想不明白了，這種時候埃德蒙為什麽會把懷疑的矛頭指向自己，難道他的模樣，就那麽像是會出賣戰友的人麽！“我知道的，能說的，已經都告訴你了。剩下這件事背後是由誰主使的，又為什麽針對軍方下手，把目标鎖定在天狼號上，我就不知道了。退一萬步講，這種事，也不是我一個小小的軍方技術人員能夠知道和打探的。”就算能，他也不會傻乎乎的把自己往風口浪尖上推，又不是不要命了。

“是麽？”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迎面對上埃德蒙審視的目光，莫爾恨不得找樣東西把他的腦殼撬開，看看裏面是裝了腦子還是豆腐渣，“且不說我有沒有那個能力，我只問一句，那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我的父母，我自己，現在在帝國的身份地位，已經達到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遙望企及的高度。我為什麽要放棄這些東西，轉而去走一條根本不知道未來在什麽地方的荊棘小道？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好麽？”

埃德蒙沒再繼續接話，只是将視線牢牢地鎖定在莫爾臉上。和他預料中的一樣，眼前這個看似纖弱的少年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的回瞪了回來，甚至一點想要退縮的意思都沒有。“從現在開始，你要一直呆在主控室，跟在我身後。”

“為什麽？”莫爾眉頭皺的死緊。負二層那裏還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去做，而且，他也才剛剛自己的隊友們彙合，為什麽又要把他拉出來搞特殊化！

“沒有為什麽，從你踏上天狼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一名軍人了。作為軍人，服從上級的命令是你應該做的事情，沒有為什麽。”莫爾的話，讓埃德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的确，他現在的身份有夠特殊，頭頂上也頂了太多的光環在上面，一旦天狼號真的被海盜攻陷，相信墨菲第一個要抓的人就非他莫屬。放任他在自己視線以外亂晃，跟放任着一顆不定時炸彈在外面有什麽去別？

“是。”被埃德蒙用這樣紀律的大帽子一壓，莫爾立馬就蔫了，“我可以留在這裏，但你能給我早點事情做麽？強敵在前，大家都在忙，我不想自己一個人搞特殊。”

“那就到那邊去，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只耽誤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埃德蒙再次将視線落在眼前的監控畫面上時，剛剛看到的墨菲派來的幾艘偵查情報的飛行器，就已經完全脫離了天狼號的監控範圍，朝更遠的地方飛去。

“有捕捉到他們同母艦交流的通訊訊號麽？”雖然以天狼號現階段的戰備水平，能夠捕捉到這些訊號的幾率不大，埃德蒙還是抱了那麽一線希望，哪怕只是捕捉到他們交流的頻率也好。

“報告長官，有捕捉到兩條電訊號，已經送交技術組分析了。”埃德蒙身邊的助手聞聲站起身，将一張寫滿電訊號的紙張交到他手裏，“這是原件，稍後就會有破譯版本發送過來。請稍等。”

“好。”埃德蒙接過那兩份電訊號瞄了兩眼，只見上面長長短短的羅列了數組黑線，且組合在一起毫無規律可言，“這是什麽訊號？”這麽奇怪。

“報告！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技術組的人說，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通訊方式，現在基本上已經快失傳了。”說完，那助手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出來似乎就是明擺着要被長官罵的，自己主動縮着脖子忙手上的工作去了。

剩下埃德蒙一個人拿着一份看不懂的電訊號獨自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對這個和自己曾經多次交手的老對手并不十分了解。就象現在，自己竟然不知道，對方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自己傳輸的情報外洩，竟然使用了幾乎完全退出公衆視線的電訊號。看來，是他從一開始，就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能讓我看看麽？”聽埃德蒙的助理說墨菲使用了一種古老的通訊方式，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又慢慢挪回埃德蒙身邊，“我學過一點這方面的知識，也許能幫到你也不一定。”

“你能看懂？”埃德蒙想着，反正助手已經說過了，這次截獲的通訊訊號的破解方式，已經處在了快要失傳的邊緣，就是給莫爾看了，對方不過是個學習機甲制造的小子，能夠破解通訊兵都拿着沒辦法的電訊號的幾率幾乎為零。索性就随手把東西遞了過去，“喏，給你看看也無妨。”

接過那兩章薄薄的A4紙，莫爾深吸了一口氣，“莫爾斯密電碼？”還真是中古級的東西！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種古老的通訊方式的使用年代，應該可以追溯到很多很多年以前，電話才剛剛被發明出來，甚至撥號還完全需要接線員來手工完成的年代。別說現階段已經完全在這個已經在完全依靠衛星遙感通訊的年代，就是再早些年頭，也已經完全沒有人會去使用這種古老而複雜的通訊方式了。

這種中古級的東西，怎麽可能随便拎個通訊兵出來，那人就能破解開！

“你認識！？”埃德蒙聞言，眉頭非但沒有舒展開，反而皺得更緊了，“你說，這東西叫做莫爾斯密電碼？”

“是叫這個名字沒錯。”莫爾仔細看了看紙面上的內容，點頭确認了自己剛才的說法，“這東西，我曾經接觸過一點，但要說破解開……說實話，這種東西破解起來，如果沒可以拿來對照的破譯本，除非是經常使用它們的人，否則想要破解，恐怕非常有難度。”

“你破解不開就別說那麽多廢話。”本來就已經十分郁悶的埃德蒙在聽完莫爾的話以後，變得更加煩躁起來，“東西拿過來，你先去那邊呆着，別給我添亂。”

“誰說我破解不了！”躲過埃德蒙伸過來搶東西的大手，莫爾随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筆，就近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這東西，我只是偶然學習過一點，不一定能夠完全幫上你的忙，只能試試看而已。”

埃德蒙臉色變得更臭了，“剛才是誰說，這東西，沒有對照的破解本，根本就沒法解的？”

“我剛剛說的是一般情況。”已經在A4 紙下方寫了幾個字的莫爾，擡頭看了看身邊不停散發着冷氣的男人，“難道你在軍方對我的調查資料上沒看到過，我有一項技能，是過目不忘麽？只是現在時間間隔的比較久了，那本密碼本上的東西，我能記住多少還是未知數。”

這次輪到埃德蒙不說話了，的确，莫爾這話倒不是誇大，自己在斯科特大公那裏看到的資料裏，的确有一行上寫着，莫爾的記憶能力在同齡人中十分出衆。若說那是過目不忘，倒也不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