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雙向誘捕 明天我就領個小白臉回家……

齊晟擡了擡眼, 沉冷的視線自下而上一掠,鎖住了沈姒的眼睛。

“你喊我什麽?”

他面上的情緒很淡,嗓音也沉。

會場內小範圍的沉寂了下去。

動靜其實不大, 但旁邊的人基本認出齊晟了, 包括剛剛還口若懸河地炫耀、琢磨着怎麽獻殷勤的男人,這會兒都跟刀懸頸上似的噤了聲。

待在齊晟身邊久了, 沈姒就算駁了他的面兒,也很少見他跟自己較真。

她在他面前沒多少顧忌。

何況, 他們現在已經分手了。

“有什麽問題嗎, 這位先生?”沈姒勾了下唇, 不避不讓地凝視着他, “我跟你好像沒有任何關系了,所以, 麻煩您以後少來教訓我。”

知道他不愛聽,她偏敢繼續。

齊晟舔了舔牙齒,輕笑一聲, 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一直迫到屏風處。

“這位先生?”

齊晟低頭靠近她, 遮擋住她視線裏全部的光。他刻意壓低了嗓音, 低到只有彼此才能聽到, “你以前跟了我的時候, 怎麽不叫我‘這位先生’?”

距離太近了, 近得像在咬耳朵, 沈姒懵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齊晟!”

跟暧昧的氛圍相左, 他的話直白到冒犯,即使只有兩個人能聽見,也過于浮浪佻達了。沈姒根本料不到他什麽都敢說, 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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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差點忘了,他這人就這樣:

表面衣冠,內裏禽獸。

齊晟挑了下眉,淡谑,“看來想起我是誰了,這位小姐。”

太狗了。

沈姒幾乎沒忍住直接給他一巴掌,可惜所處的場合實在不允許。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此刻的氛圍太令人窒息了,全場的注意力幾乎在一瞬間聚集過來。

就因為她喊了一聲“齊晟”。

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視線觸及齊晟,都不約而同地放低了聲音,甚至緘默。她站在齊晟面前,就像處在一個風暴眼,內裏平靜,飓風卻在瞬間毀壞了周圍的平衡。

他比任何人和事都具有震懾力。

沈姒默念了三遍“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勉強維持了面上的平靜。罪過禍首就站在她面前,半垂着視線打量了她幾秒,似乎覺得沒勁兒了,齊晟低低地笑了一聲,繞開了她。

會場內凝滞的空氣似乎在一瞬間恢複了流動。

所有人默契地選擇視而不見,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沒有揣測、沒有好奇,甚至沒有半點議論。他們只關注能跟藍核資本決策人拉近關系的機會,各種客套和寒暄湧了過去。

鐘酒盈杯,裙曳香暗。

紅楓公司的高管快步走了過來,“你認識藍核的決策人?”

“不認識。”沈姒否認得很快。

視線觸到領導懷疑的視線,她知道這話沒什麽可信度,耐着性子補了一句,“聽說過,我見到他激動。”

激動得現在很想給他一刀。

紅楓的高管見怪不怪,以為又是一起“實習生沒見過世面所以很失禮”的小事故,倒也沒苛責她,只面色嚴肅地說了句,“你過會兒跟着我吧。”

沈姒微笑着應聲,心不在焉。

齊晟應該沒空找她茬了,可她今天要是不把仇報了,真不痛快。

開場的雞尾酒談話會時間不長,賓客都在往內場走。

數字AI是目前熱門話題,今年的峰會論壇比往年熱鬧,彙聚了國內外頂尖的科學家、行業內投資公司決策人或合夥人、相關AI産業公司領導,确實是個可挖掘項目的地方。

沈姒接觸了幾個新興的公司創始人,在外面透了透氣,才往裏走。

推開內場的門,一道沉朗的聲音清晰地臺上傳來。

“……人工智能技術應用變革的是傳統行業,作為投資人,行業內将目光投注于半導體核心技術、IOT、區塊鏈、人工智能與雲是必然趨勢。”

沈姒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明朗的冷光穿透稀薄的空氣,劈落在齊晟身後。齊晟長身而立,颀長挺拔的身形,沉郁分明的五官,不笑時有一種天然的冷感。

他的音色聽着并不明朗,總讓人覺得沉郁,但此刻格外有力。

“未來二十年,人工智能将與醫療、遠程辦公與教育、催生AR/VR、物流配送、航空航天、海陸空無人駕駛等領域深度融合,成為一種新興發展模式,目前急需革新的是……”

他不犯渾的時候,确實很招眼。

齊晟混跡名利場多年,聲色犬馬多少載,漠視的态度和薄情的秉性,像高高在上沒有一絲溫度的神明,笑看旁人飛蛾撲火,利與欲皆不入眼。

不過神明最适合跌落人間。

沈姒長睫一斂,找了後排沒貼名字的位子坐下,避免打擾到別人。

[許昭意:姒姒,我有幾份材料落在你那兒了,我記得你在附近,方便我過去拿嗎?]

[等會兒,我出去給你送。]

雷鳴般的掌聲随着發言結束,臺上的一道視線穿過茫茫人群,精準的落在沈姒身上,像是在捕獲獵物,鎖定了她的一舉一動。

沈姒低着頭處理消息,沒太注意。

“我說,你這麽迂回沒有用,”傅少則手肘怼了下齊晟,樂得肩膀都在抖,“沈妹妹根本不搭理你,她說不定正跟哪個追求者聊得開心呢。”

齊晟眸色沉了沉,朝臺下走去。

“啧,”傅少則如願看到一出好戲,“今天都快孔雀開屏了。”

八百年都懶得屈尊降貴前來的峰會,八百年都鄙棄到底的上臺發言,因為一個女人,全都湊齊了。

[許昭意:中途離場會不會不太好啊?等你晚上回來也行。]

[沒事,這種場合沒人關注我。]

沈姒還在發消息,察覺到周圍又靜了一點,才後知後覺地擡眸。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衆目睽睽下走過來,她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跳。

齊晟就這麽坐到了她左手邊。

他是不是有毛病?

沈姒一見到他,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的,避之不及。

齊晟掀了掀眼皮,“坐下。”

沈姒冷笑了聲,“做夢。”

一晚上兩次成為全場焦點,沈姒懷疑明天自己就在業內八卦榜上有名。

齊晟打量了她幾秒,視線落在她手裏未來得及收的名片上,眼底一片漆黑,懶聲問道,“你還在實習?”

沈姒本來要走了,因為他一句話,猛地扭過頭來,“你什麽意思?”

“現在還沒什麽意思。”齊晟笑了一聲,又低又輕,從嗓子裏蕩出來。

沈姒覺得他就是在威脅她。

一個金融圈裏點石成金的財神爺,在峰會威脅女實習生,簡直有病。

不過跟她想的不一樣。

齊晟修長的手指撥了撥腕間的佛珠,語氣沉緩,“醫學檢測更需要的是定量分析,影像AI容易走彎路。”

“什麽?”

話題轉得太快,沈姒怔了下。

問完的瞬間,沈姒基本就反應過來了——他說的是她剛關注到的數字醫療公司,新開發的影像AI系統。

齊晟意态輕慢,但一針見血,“你關注的鷹圖系統,目前的算法技術拿不到醫院需求的結果,就算投入應用,也需要醫院花大量時間複查。”

“找醫學團隊跟進呢?”沈姒到底聽進去了,眉尖輕蹙,“紅楓投入了幾個億,難道不夠改善算法技術?”

“一個項目只靠錢和技術還不夠。”齊晟輕哂,“AI醫學關注的是臨床需求,近幾年外部市場份額和綜證監管政策都有影響,不是所有選手都是從零開始的,所以賭選手不如賭賽道,”

他睨着她,“鷹圖根基太淺,對标公司也多,不适合你跟進。”

沈姒覺得他說得似乎有道理,琢磨得出神,渾然不覺齊晟朝她靠近了點,嗓音也低低地纏上來。

“姒姒,紅楓不行,你跟我吧。”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勾得人耳尖發麻,一陣陣地發燙。

“……”

酥麻癢意順着耳尖一路蔓延,沈姒向後仰了下,像是被他的話燙到。

但她看着他,并沒有往日的羞惱。

會場內的冷光折入她的眼眸,模糊了情緒。沉默了将近半分鐘,沈姒冷淡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齊晟微蹙了下眉。

冬夜沉寂而冷清,夜色深濃,只有在靠近朗月的位置才是一片幽藍。

明公館外依舊燈火通明,映得四周如晝,重重枯枝樹影蕭條,融入墨黑的夜色中,噴泉水池裏立着素白的天使雕像,有一條條錦鯉躍出水面。

沈姒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腳下依然生了風,片刻都不想待下去。但剛跑出了會場,她就被齊晟鎖牢了手肘,一把扯了過去。

“姒姒。”

沈姒低眸,纖長的睫毛在眼睑下鋪開一片淡淡的陰影,“你松手。”

她低頭掰他握着自己的手。

齊晟攥住她的手力道大的驚人,任她什麽反應,都紋絲不動。

“有意思嗎?你覺得有意思嗎!”沈姒掙了幾下都沒成功,呼吸平複不下去,情緒也是,“我們分手了,分手了,齊晟,你能不能別來折磨我了?”

“分手?”齊晟虛眯了下眼,“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分手?”

沈姒聞言,面上瞬間沒了笑意。

“你不答應?”她氣笑了,話也不好聽了,“我看你就是有病齊晟!嫌分手不好聽是吧?那你被我甩了,我就是要甩了你,聽懂了嗎?”

下一秒,沈姒反手掠他的喉嚨。

力道未中便成空,齊晟反應得太快了。她順勢鎖他的肩膀,提起膝蓋上擊,只是手才剛搭上他的關節,就被他別住,他一手點住她的膝蓋,一手扣住她肩膀稍稍一扭,便卸了力。

他媽的。

時間一長她都快忘了,她的格鬥術也是齊晟教的,這招對他不管用。

不等沈姒再折騰出什麽花樣,齊晟一手扶住她後背,俯身而下,稍一用力将她整個人扛了起來,話都懶得說,直接往停車場走去。

“……”

沈姒小腦袋上打了一串問號,彙聚成一個巨大的感嘆號。

“齊晟你還講不講理?你是人販子嗎?你放手,放手!”

她連踢帶咬,毫無形象。

大概是她掙得太拼命,他怕摔着她,下臺階時才将她放了下來。

一路直接到了明公館外的車庫。

好不容易跳下來,但一路掙紮都沒掙脫,沈姒真有點服氣了。

軟的硬的,居然都沒用。

眼見今晚要成定局了,沈姒順勢蹲在了地上,“我腳崴了,疼。”

“腳崴了?”齊晟耐性被她磨得快沒了,漫不經心地垂眼看她,眼神卻陰冷,起了點兇性,“你是想讓我抱你走,還是打暈你再走?”

這他媽說的是人話嗎?

“如果你今晚是特意來羞辱我的,恭喜你成功了。”沈姒煩得沒邊了,“滿意了嗎?盡興了嗎?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我可以走了嗎?”

“盡興?”齊晟視線下撤三分,低笑了聲,輕佻到冒犯,“這算什麽盡興?從前在你身上才叫盡興。”

沈姒成功被他這句話惹毛了,起身時,擡手一巴掌揮了過去。

這一巴掌沒落到他臉上。

她被他箍住手腕往上一壓,牢牢按在頭頂,後背磕上冰冷的牆。

齊晟睨着她,氣息沉沉,“沈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有本事?”

“能讓您追到美國,為我東奔西跑一整天,今天還眼巴巴地追過來,我好像确實稱得上有本事。”

沈姒被他刺激得不輕,平時維持的柔弱乖順全沒了,眼尾微微上挑,媚眼如絲的樣子像個妖精。

她冷笑,“你要是不想跟我分,行啊,明天我就領個小白臉回家。”

“沈姒我告訴你,少說這些,”齊晟舔了下牙齒,掐住她的脖頸,面色陰鸷得駭人,“你既然敢走,就該走得遠遠的,別落在我手裏。”

“你還想怎麽樣?還想我怎樣!”沈姒微紅着眼,眸底氤氲了一層霧氣,“你把我當什麽了?我當時是應該跪下來求你別跟陶家訂婚,還是應該恬不知恥地繼續留在你身邊?”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是你什麽人啊,憑什麽不能走?”

啪嗒一下,眼淚掉了下來。

齊晟微微蹙眉,下意識地松了手勁,面色不耐,但語氣分明溫和了點,“你哭什麽?”

沈姒本來還想說什麽的,餘光突然瞥到了一個身影。

許昭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大約許昭意看不下去,居然抄起了一根鋼管,平靜地過來了。

我操。

她這小姐妹還真……莽。

沈姒想象了下即将無法收場的局面,眉心都在跳,滿腦子都是怎麽脫身。

“你都要跟別人訂婚了,還來找我做什麽嗎?”她哽咽了下,聲音越來越低,“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齊晟似乎從來見不得她哭,想跟她解釋,“我根本沒有——”

話未說完,就被沈姒掙脫。而後齊晟頸上微痛,被她劃了一道。

沈姒出手太快了。

他一瞬間的遲疑就足夠她得手了。

還沒人反應過來她是怎麽摘了發簪劃傷了齊晟,她已經摸了齊晟的車鑰匙,拽上許昭意上了車。

許昭意本來差點手起棍落,結果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給鎮住了。

“欸,”她手裏的棍子都沒撂,腕上一緊,被沈姒拽着趔趔趄趄上了副駕駛,“什麽情況?”

“好樣的。”齊晟眸底攏了一層沉郁的戾氣,臉色難看至極,“長本事了。”

他氣笑了。

“承您教得好。”沈姒輕嘲。

她輕輕懶懶地勾唇,眉生窈窕,眼波流俏,聲音裏勾着一點若有似無的譏俏。她腳下一踩,車子離弦,銀灰色的Sesto Elemento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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