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衆籌一筆錢
亭析扶額, “畏哥,我認為我哪兒來的錢包頂流?”
經他提醒曾畏驟然醒悟,今非昔比, 外人眼中, 亭析更像被包的那個,他猛地一拍大腿,“頂流再貴能有多貴,大不了畏哥放下臉面, 找你那群哥哥姐姐們,衆籌一筆錢。”
“你要真想包,哥立馬打電話。”
亭析見他較真的架勢, 趕忙攔住他, “別浪費錢, 快睡到了。”
一不注意說出了真心話, 亭析眼神游移, 曾畏目瞪口呆, 震驚之後一臉“你變了”的表情, 他單純可愛的弟弟, 終究長成了肮髒的大人,“說!他們誰帶壞你的?”
摸摸鼻尖, 亭析心虛地搖頭,“沒誰。”
曾畏怎麽可能相信, 當即開始無差別攻擊, “是不是傅銘?那小子打小就會玩, 肯定是他, 靠!幸好我有傅醫生微信, 我找找……”
亭析按住他翻手機的動作, “真沒有,我多久沒和你聯系,就多久沒和他們聯系了。”
“呵,你倒挺一視同仁的。”曾畏冷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亭析恨不得反手給自己一巴掌,今天這嘴怎麽老瓢。
“有因必有果,現在果出來了,你的因呢?你總不可能無師自通吧?”曾畏篤定有黑心肝的人教壞他們家小孩兒。
亭析低垂腦袋,坦然道,“對,我見色起意,我饞他身子,我下–賤。”
曾畏臉陡然一黑,“你罵自己幹嘛?食性色也,你已經二十三歲,多正常的事,沒必要為此感到羞恥。”
見曾畏一本正經教導自己的樣子,亭析欲言又止,自己該如何告訴他,這僅僅是一個梗,不是真罵自己下·賤。
“嗯嗯,我知道。”亭析先答應下來。
曾畏看看他,長嘆一口氣,“你……你如果真和他那啥了……注意安全,記得做保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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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曾畏老臉一紅。
亭析點頭,直率地說:“嗯,體檢,戴-套,不參加多人活動。”
曾畏鬧了個大紅臉,他幼時長在爺爺奶奶身邊,整個童年生活都在國內,思想觀念保持着國人的含蓄內斂,與自幼受西方教育的亭析稍有不同。
“你……你自己清楚就行。”
平複一會兒心情,曾畏想起正事,試探道:“娛樂圈帥哥美女繁多,你換一個行嗎?”
亭析神情微變,“為什麽?”
曾畏認真解釋:“郁臨莘一般人駕馭不了,極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不是他的對手。”
并非曾畏小瞧亭析,亭析成長中經受過一些挫折,卻無法和郁臨莘相提并論,郁臨莘的人生經歷比亭析複雜得多,他現今才二十五,二十五的頂流,出身貧寒,全靠自己打拼,用腳想這個人也不可能簡單。
亭析平靜地告訴曾畏,“我既不打算駕馭他,也不打算贏過他,我單純饞他身子而已,更何況這種事,得兩廂情願,互利互惠,我不欠他什麽,他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畏哥,你想得太複雜了,我沒什麽輸不起的。”
他平靜淡漠到灑脫,曾畏忽然感覺眼前人極為陌生,越發好奇亭析究竟經歷過什麽,才會由天真單純的小男孩兒變成如今斷線的風筝。
“進去吧,別喂蚊子了。”亭析拍拍手邊的蚊蟲,白皙的手臂小腿被蚊子叮了不少包。
“趕快噴點花露水。”曾畏皮糙肉厚,十分驚訝亭析被蚊子咬得那麽慘。
兩人一進院子,郁臨莘便快步上前,臉色陰沉,剛要開口,突然瞧見亭析手臂上的蚊子包,“你自己愛招蚊子忘記了嗎?大晚上看什麽花花草草,看得見嗎?”
語氣略兇,拉着亭析往裏走,塗花露水的動作卻耐心溫柔。
溫暖的燈光籠罩兩人,仿佛開辟出一個小小的僅屬于他們倆的空間,曾畏注視着這一幕,突然福至心靈。
艹!他說郁臨莘看他的眼神怎麽兇神惡煞。
原來郁臨莘喜歡亭析!
曾畏宛如發現新大陸一般,急需一個人訴說,轉頭打量一圈,每個人各自做各自的事,貌似誰也沒察覺到屋內二人。
虧他們還是常駐嘉賓呢,長時間近距離住一起都沒發現。曾畏生出一種莫名的優越感,深藏功與名地找地兒坐下,處理白天的工作。
另一邊,郁臨莘碎碎念,念着念着沒聲兒了。
亭析擡頭,“你心情不好?”
郁臨莘陰陽怪氣地說:“我以為我滿臉笑容呢。”
“你說話正常點。”亭析并非什麽好脾氣的人。
郁臨莘深呼吸一口氣,沉默塗完花露水,轉身洗手,沒再開口。
亭析搞不懂他氣什麽,而且他們倆普通同事關系而已,自己沒義務安慰他。
真把自己當他男朋友了。
亭析心想,我已經拒絕複合,頂多算暧昧罷了,哪怕實打實的睡了,也不過是炮-友,沒必要太在乎郁臨莘的感受,更沒必要稍有風吹草動就主動關心郁臨莘,如果一直這樣,和談戀愛有什麽區別,如果談戀愛,又要體驗一次撕心裂肺,皮-肉剝離的痛楚。
他攥緊拳頭,掌心掐出指甲印。
倘若沒有過度的歡喜,便不會有極度的悲傷。①
保持現狀最好。
當他一無所有時,他無懼無畏,可當他重新擁有郁臨莘的懷抱時,他卻無比害怕,過度的貪婪,會令他失去再看郁臨莘一眼的機會。
晚上曾畏住隔壁客房,亭析過去探望他,“湊合着住吧,明天回去睡你的大床。”
“拜托,我出差工作時,住過野外好吧,說得我很嬌氣似的。”曾畏得正一正自己在亭析心中的形象。
“好吧,缺什麽告訴我,我住隔壁。”亭析指了指旁邊的屋子。
曾畏半眯眼睛,瞥了一眼攝像頭,“行,你注意安全。”
停頓一下,他繼續說:“別掉下床。”
亭析哪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挺無語他胡思亂想的能力,錄節目呢,能搞什麽事呀。
腦海中倏然浮現之前郁臨莘拉着他在浴室,在被窩幹的壞事。
亭析摸摸耳朵,故作淡定地溜走。
亭析前腳走,後腳曾畏拿上換洗衣服進浴室洗澡。
浴室裏沒有攝影機,他立馬打給朋友。
“熱搜壓下來了,好家夥,花了我一大筆錢,什麽仇什麽怨,牟足了勁兒搞小曦啊。”
曾畏臉色劇變,眼神發沉,“果子,晚上叫人盯着點,壓死了,絕不能叫人污了亭析名聲。花多少錢回去給你報銷。”
鄧虢一口答應,“放心,好歹小曦是我看着長大的弟弟,咱弟弟吃什什麽都不能吃虧,比錢咱沒輸過。”
曾畏咧嘴一笑,“行,交給你了,改天找個機會讓亭析親自謝你。”
“喲喲喲,讓弟控開這個口可不容易,你瞧好吧,保管不讓你失望。”鄧虢拍拍胸脯保證。
說話做事得留三分餘地,否則臉被打得太腫,着實不好看。
“艹!啥來路啊,又給老子把熱搜買上去了!”鄧虢雙眼通紅,緊盯電腦屏幕,耳機裏下屬焦急詢問他接下來怎麽辦。
他哪兒曉得該怎麽辦,一拳頭狠狠捶向桌面,“媽的,老子不信邪了!”
鄧虢掏出手機,噼裏啪啦打字,發送朋友圈,高價尋找計算機高手。
要麽怎麽說萬能的朋友圈呢,十分鐘左右,鄧虢經過朋友圈介紹,成功聯系上一位計算機高手,據說脾氣大,收費高,技術過硬。
沒你好果子吃:Mirro?
Mirro:嗯。
沒你好果子吃:幫我把熱搜撤掉。
Mirro:不接。
鄧虢戰術後仰,然後猛地傾身敲鍵盤。
沒你好果子吃:為什麽?
Mirro:太簡單,浪費時間。
沒你好果子吃:……
沒你好果子吃:不,不簡單,我們撤了兩個小時也沒撤下去。
Mirro:真的?我試試。
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亭析的大名仍然高挂熱搜。
Mirro:艹!有傻逼搞我哥!我打聽了一下,有人花重金請了論壇隐退大佬,除非sun神出面,或許可能撤掉。
沒你好果子吃:你是亭析的粉絲?
Mirro:對,我是他音樂粉。
沒你好果子吃:你說啥?你說你是他什麽粉?
Mirro:音樂粉呀,有問題?
鄧虢懷疑自己大晚上熬夜熬得視力低下,要麽他怎麽可能活捉亭析的音樂粉,亭析怎麽可能有音樂粉。
Mirro:你是我哥的工作人員嗎?我聯系不上sun神,你們公司想想辦法吧,再挂下去,我哥開演唱會的夢想會破滅的!
鄧虢吞咽一口唾沫,有的夢想破滅就破滅了吧。
“叫人查一下sun的聯系方式,價錢沒問題。”鄧虢吩咐下去。
耳邊突然響起消息提醒。
Mirro:啊啊啊啊啊!你們公司對我哥真好,居然真請到了SUN神!
鄧虢瞳孔顫動,急忙登陸微博,別說亭析的黑熱搜,整個微博熱搜一水兒的八榮八恥,時事政治,又紅又專。
@Sun: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
【我靠!第二次了,Sun神兩次出沒都因為亭析,完蛋,我沒法兒欺騙自己了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爸爸您來啦!】
【Sun神,那個那個……請問您是亭析的粉絲嗎?】
一向高冷的Sun神竟然回複了粉絲:嗯。
【Sun神,磕CP嗎?】
@Sun:不磕,唯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sun神太可愛了吧,滾開你們這些該死的CP粉。】
【突然發現sun神居然是亭析的老粉!第一次出手幫亭析時,亭析還糊着呢,莫名磕到了是怎麽回事?】
【sun神:不磕。】
關掉筆記本電腦,郁臨莘揉揉疲憊的眉心,客廳裏靜悄悄,他端起水喝了一口,涼得他困意消散。
有大筆錢財,還能請得動退隐的大佬,究竟是誰在背後中傷亭析?有何目的?
起先,郁臨莘猜測餘子淇,後面甚至猜過潘勝,直到晚上,撤下不久,再次卷土重來的熱搜,背後保駕護航的神秘黑客。
一切指向,皆跳過餘子淇和潘勝,他們沒那個能力。
亭析出道以來,低調到查無此人,應該不太有可能惹到這種階層的人,郁臨莘百思不得其解。
他試着追蹤,對方迅速察覺,迅速切斷聯系,線索到此為止。
一陣沉思,郁臨莘端起水杯,再次準備喝下去,瓷白的手截斷他的動作,“夜裏涼,對胃不好。”
娛樂圈明星大多有胃病,起早貪黑,作息不規律,更有節食減肥的人,很難養好胃。
郁臨莘自然不例外,幸好他現在可以自由選擇工作。
“山裏溫度低,襪子也不穿。”郁臨莘伸手拉過亭析,将他抱到腿上。
亭析依靠他的肩膀,輕聲說:“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①–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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