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演你的死鬼老公
武術指導教亭析動作時, 驚喜地發現亭析不僅學得快而且會動腦筋,快速舉一反三,動作幹淨利落, 具備美感。
反觀男主演邵堯, 放往常算不上差,奈何珠玉在前,故而顯得意外笨拙。
“你得使勁兒,陸承澤警校出身, 打鬥動作怎麽能軟趴趴!”
邵堯手臂酸痛,強忍難受,盡力達到武術指導的要求, 一時間汗如雨下, 浸濕衣衫, 亭析端着杯涼白開悠閑地路過, 人比人氣死人, 亭析細胳膊細腿兒, 居然蘊藏着強悍的力量, 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暫時先這樣吧, 回去記得多鍛煉身體,年輕人精神點。”武術指導語重心長地叮囑。
邵堯以前演偶像劇, 自我感覺良好,如今接連被打臉, 自信心搖搖欲墜。
然而, 更讓他崩潰的即将來臨。
稍作休息, 郭興漢帶他們轉移陣地。
“那堵牆, 你爬得上去嗎?”郭興漢指向巷子盡頭的高牆, 詢問亭析。
邵堯下意識張大嘴, 郭導對亭析有什麽誤會?即便亭析演技,體力好得出乎預料,也不是萬能的,專業人士才做得到吧。
亭析認真打量高度,濃密的睫毛下,眸光清亮,“可以。”
郭興漢喜笑顏開,“你小子,果然深藏不露。”
大家都很期待這場打鬥戲,紛紛圍觀,郭興漢手拿對講機,眼神嚴肅。
“站住!”
“卡!”
邵堯剛說出第一句臺詞,就被郭導喊卡,慢慢停下腳步,一臉茫然地扭頭看向郭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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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堯,你跑得太慢了,按照這個速度根本追不上亭析,重新來。”郭興漢說。
同樣的問題重複好幾遍,邵堯體力消耗極快,越來越追不上,亭析倒面不改色,游刃有餘。
郭興漢重重嘆了口氣,“亭析,你配合一下邵堯,跑慢點。”
邵堯面色通紅,也不知累的還是羞的。
亭析點頭,幾次拍攝,他一次比一次慢,奈何邵堯仍舊跟不上,他頓時對邵堯的廢物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在亭析特意配合下,追逐戲勉強算過,緊接着拍攝打戲,尚未開打,邵堯便緊張得直咽唾沫。
亭析走到他面前,冷酷開口:“開拍後我不會手下留情,你也別收着力氣,按照武指老師教的做。”
“可……萬一我傷到你……”邵堯近距離目睹亭析的神顏,不禁心跳加速,産生一種美麗的花瓶需要精心呵護的錯覺。
亭析淡淡掃視他一眼,“憑你?”
話語間充滿孤高與傲慢,邵堯倏然漲紅臉,無措地撓撓後腦勺。
事實證明,他确實想太多。
當頭戴黑色兜帽的亭析,目光冷冽,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摜到牆上,哪怕隔着防護道具,依然能感受到疼痛。
邵堯霎時血脈逆流,渾身冰凍,牙齒不受控制打顫,他完全忘記自己在拍戲,誤以為真的遇上了殺人狂。
“卡!”
“邵堯,你是警察,怎麽……”
郭興漢的話沒說話,被亭析打斷,“郭導,他吓懵了。”
郭興漢:“……”
周圍鴉雀無聲,除去越看越滿意的郭興漢,包括副導演都被亭析吓傻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拍恐怖片。
郭興漢拉過凳子坐到邵堯身旁,邵堯雙眼呆滞,如同驚弓之鳥,別人只是旁觀,他卻直面亭析,不,應該是宋徇,無人可以與他感同身受,那種恐懼,那種寒意,他以為自己馬上要死了。
亭析找了個臺階坐下,握着手機給郁臨莘發消息,郁臨莘直接撥了個電話過來。
“你怎麽把人吓懵了?”郁臨莘含笑問道。
亭析食指撥弄腳邊的小草,似有幾分委屈,“我不知道,我照着劇本演戲而已。”
郁臨莘安慰道:“說明我們小曦演得好。”
“導演的确誇我演得好,但除導演以外的人都吓懵了。”亭析指尖撚了撚小草尖,“或許我下部戲可以接恐怖片。”
郁臨莘啞然失笑,提議道:“我陪你演,劇本我來寫,找位合适的導演拍,題材選民國如何?比較有氛圍感。”
亭析聽他瞎扯,唇角微微上翹,“故事內容呢?”
郁臨莘稍稍思索,道:“你演留學歸來的小少爺,回家後當晚在睡夢中被擡上了花轎,半夢半醒間拜了堂成了親,睡醒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紅喜床上。”
亭析皺了皺眉,有點內味兒了,“你呢?你演什麽?”
郁臨莘聲音裏藏不住笑意,“我當然演你的死鬼老公啊。”
“你滾吧!”亭析羞紅耳朵,他居然傻乎乎地聽郁臨莘編故事,哪可能編出正經故事。
“哈哈哈哈,別生氣,換你演我的死鬼老公也行。”郁臨莘誠懇建議。
亭析耳朵尖紅得滴血,“我演你爹!”
對面沉默不語,亭析理智回籠,他未聽郁臨莘提起過生父,男生之間經常互相當爹,此時他忽然害怕自己說錯話,觸痛郁臨莘的舊傷。
“也可以,就是過不了審,心狠手辣,身體孱弱的幹爹,和他從死人堆裏撿回家養大的兒子,兒子無意間撞破幹爹自-渎,幹爹不以為意甚至将用來擦東西的手帕扔到未經人事的兒子臉上,叫他替自己洗幹淨,從此兒子日裏夜裏想的全是幹爹……”郁臨莘編起故事來,毫無卡頓,絲滑流暢。
亭析:“……”
“我建議你改行寫小說,浪費你的天賦,如果因為涉-黃被抓,記得捂住臉。”
害他白擔心一場,郁臨莘保持沉默,竟然是在構思故事。
“不行,我怎麽忍心讓你年紀輕輕守活寡呢。”郁臨莘拒絕道。
亭析無語,嫌棄道:“你想得美,你一進去,我立馬包一群小狼狗,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
“小曦。”郁臨莘叫他的名字,唇齒開合間,仿若世上最美的音律,歡愉的情緒,即便隔着萬重山,也精準地抵達亭析耳畔,“你沒有反駁,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做你男朋友了?”
亭析斂唇,眼睫半阖,他送郁臨莘離開,郁臨莘說大不了公開,他沒有反駁,剛才郁臨莘說守活寡,他也沒有反駁,甚至郭導說郁臨莘是他男朋友,他仍然沒有反駁。
他的确動搖了,他的怯弱終究敵不過心動,哪怕會再次遍體鱗傷,他依舊想要嘗試和郁臨莘在一起。
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兩顆心在此時,同時高頻跳動。
亭析捏了捏拳頭,給自己打氣,深呼吸然後慢慢吐氣,“我……”
“亭析,休息時間到了。”工作人員高聲喊道。
亭析仿若一個打滿氣的氣球,正準備高飛,猝不及防被人一針紮破。
他捂住臉,懊惱地應道:“好。”
工作人員沒有靠近,轉身離開。
郁臨莘體貼地安慰他,“拍戲去吧。”
這種體貼令亭析羞愧,“可是……”
“快去吧,好好拍戲,我說過,我早已做好追你一輩子的準備,無論何時,你回頭一定能看見我,所以,不用着急給我答複,我會一直等你。”郁臨莘天生有把好嗓子,臺詞功底紮實,他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好似綿綿細雨,潤物細無聲。
亭析焦躁的心,漸漸平息,猶如淋了場春雨,抽枝發芽,靜待花開。
“嗯。”
亭析動作連貫流暢,借着沖力蹬上牆壁,一躍而起,伸長手臂穩穩抓住牆頂,手臂發力,輕松翻過高牆,消失無蹤。
“好好好!過了!”郭興漢激動地原地蹦起。
圍觀的工作人員們掌聲雷鳴,驚嘆連連。
“太牛了,不借用任何道具,空手翻過那麽高的牆,怪不得網傳亭析會輕功,我徹底信了。”
“我也信了,我現在拜師學藝還來得及嗎?”
“去去去,來得及也不收你,全網排隊呢。”
邵堯起先被亭析演技驚豔,接着又被亭析打服,當下他頂禮膜拜,徹底服氣。
外邊瞎傳什麽花瓶繡花枕頭,亭老師活生生的大神啊!
後續拍攝異常順利,亭析戲份其實不多,大多以女二男友身份登場,加上被戲稱亭一條,等他請假去錄制綜藝時,戲份所剩無幾。
“亭析,早去早回,劇組需要你。”郭興漢習慣了亭析在的日子,拍攝進度快得史無前例,畢竟有個好榜樣在,演員們紛紛卷起來,除了神出鬼沒的男二。
“是啊,亭老師,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該找誰對戲。”邵堯望着他,宛如被抛棄的狗子。
施妙齡委屈得紅了眼睛,“按日子算,亭老師離開這幾天,輪到我請教,全沒了。”
胡箐嘆了口沉甸甸的氣,“亭老師一走,好為人師的某人又該作妖了。”
某人自然指的男二,遠比起初的邵堯更為自信。
與他們相比,亭析可謂冷漠至極,拍完今天最後一場戲,直接拎上行李就走,“再見,有事別聯系我。”
“亭老師好酷啊!”
“大佬不愧是大佬。”
“好冷酷的男人,好迷人的背影。”
亭析的迷弟迷妹們,熱情絲毫不減,甚至愈演愈烈。
拍戲原因,亭析最晚抵達拍攝地,他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像揣了只兔子,兔子蹬了蹬腿,舔了舔毛,露出毛茸茸的尾巴,他許久沒有這種跑着去見一個人的沖動了。
郁臨莘在做什麽呢?會不會同他一樣,滿懷期盼,等待見面。
七年前的戀愛,距今太遙遠,模糊的細節伴随他輕快地步伐,一點點浮現,他也曾如此簡單地感到快樂,只因知曉馬上能與你相見。
小路盡頭,一道熟悉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日光灼灼,一如眼前人目光灼灼,他伸手接過亭析的行李,趁機訴說相思:“小曦,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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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