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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陽不忍再看下去，轉身走了，出門買紅燒肉。

拎着紅燒肉從朱記出來，整條街都圍滿了人。 9⒔91835零

天陽還以為又是送葬的，往前走了兩步卻愣住了。

是殷九被抓着游街，大家口中罵着怪物、災星、不祥之人，紛紛将菜葉子臭雞蛋扔向被綁在柱子上的殷九。

殷九垂着眸，身上挂滿了亂七八糟的髒東西，雙腳踩在一個布滿釘子的木板上，上面的釘子鏽跡斑斑，唯有釘子尖被磨得尖銳锃亮。

天陽心裏密密麻麻的痛，綿密的痛感讓他喘不過氣，他腳步只是朝着那輛車微微一動，面前的景色便是一糊，接着他又立在了原地。

殷九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轉頭看過來，眸中是靜默的。

天陽紅着眼睛含着淚，毫無辦法，他只能将手中的朱記餐盒提起來，對殷九示意一下。

殷九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翹了翹，還沒等他看清對方的笑，一個臭雞蛋就砸到了殷九的臉頰上，将那抹還未完全勾起來的笑給砸沒了。

“操！”天陽撥開面前的人群，擡腳将那個砸雞蛋的人一腳踹趴在地。

那人爬起來大罵：“你他媽誰啊！？憑什麽踹我！”

天陽：“我是你祖宗！看你不順眼！！”

說完他拎着食盒上前一頓拳打腳踢，那人發現自己打不過天陽之後，爬起來落荒而逃。

天陽擡頭再看向馬車，馬車已經離他很遠了，殷九偏着頭，看起來是還想再看看他。

他下意識的想跟着馬車走，擡腳跟了兩步，又是一次鬼打牆。

心中更痛，他吸了吸鼻子，不再強行跟着，而是抹頭往殷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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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着眼淚的天陽沒注意到，他身後飄着一縷黑霧，墜在他身後飄忽不定的跟随着。

天陽在殷府從天亮等到天黑，才聽見撲通一聲，出去一看，殷九鮮血淋漓的趴在院門口。

他撲過去抱住殷九，啞着嗓子：“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別再繼續了，讓一切都恢複本來的樣子吧！你不需要受這種罪！！”

“我白天看到你了。”殷九聲音沙啞幹澀，說了一句話後他抿了抿已經結痂的唇：“有水嗎？”

“有、有！”天陽打橫抱起殷九，大步往屋裏走，走到屋裏他才想起，哪兒來的水啊，現在這個院子裏只有一片片的荒草。

他将殷九放在一塊木板上，道：“我給你拿水去，你等會兒。”

“不。”殷九擡手抓住天陽的袖子，喉嚨幹澀：“算了，別走。”

“哦對了，有湯！”天陽立刻打開朱記的食盒，将下面那碗已經徹底涼了還撒了大半的湯端出來。

他用勺子輕輕盛了一點，道：“慢點喝，涼了，喝一點點就行，一會兒我帶你去朱記，我們吃熱的去。”

殷九的唇開開合合，費力的将那一勺湯吞咽下去。

喂了兩勺，天陽便不再喂了，他道：“我給你遮掩一下，我們去朱記，吃熱的！”

“不……”殷九嘆了口氣，他無力的吞咽了一下喉結：“別費力了，我出不去，我今天看到了，你也被那股力量控制了，你想替我出頭，但幾次都被那股力量強行送回了原地。”

天陽一愣：“那股力量？”

殷九：“我感覺很奇怪，我的記憶有些不對勁，我感覺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是我，我想反抗，但總是遇到怪事，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控制着我，它讓我毫無反抗的被虐待，也讓我無法自主的踏出殷府一步，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感覺你和我一樣，是被它控制的，你知道它想做什麽嗎？”

天陽啞然，他張了張嘴，低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它想做什麽，它想救我。”

他毫無隐瞞的将所有來龍去脈講給失憶的殷九聽，告訴殷九所發生的這一切。

最後，他開口道：“現在你都知道了，我求求你，想辦法讓這一切停下吧，我們會想出其他辦法的，沒必要非把你獻上去受虐，何必呢……”

殷九沉默片刻，開口道：“你不是買紅燒肉了嗎？我想吃。”

天陽心裏發酸，嗓子發緊：“涼了……”

殷九低聲重複道：“我想吃。”

天陽吸了吸鼻子：“我現在出去給你買，買熱的吃。”

“你別走。”殷九嘆了一聲，阖上了眼睛，說了實話：“你離開了，我怕它不讓你回來了。”

天陽一頓：“它？”

他不是給殷九解釋清楚了嗎？

沒有什麽它，從頭到尾都是殷九自己搞的鬼。

殷九：“我感受到了很強烈的，它的操控，一定有另一個我在操控這一切，它不會樂于看到你和我在一起的，就像我也不想有一天看到你和它在一起一樣。”

天陽整個人都驚了，他從來沒想過殷九竟然能對自己下手這麽狠，直接分裂搞事。

殷九：“陪陪我吧，趁它還沒将你和我分開，我想吃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