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生煎包

武義巷人來熙往,熱鬧非凡。

街頭的蜜餞鋪子門口,小二半弓着身子,堆起一臉笑:“馮公公慢走。”

馮丙擺了擺手,擡步離開武義巷。

他視力極好,隔着很遠,也能看清那個青綠色的纖細身影。

舒甜手上拎着大包小包,在人群裏穿梭,走得有些吃力。

北風呼嘯,發絲微揚,裙裾飄飄,是這蕭瑟的初冬裏,難得一見的青翠。

馮丙氣定神閑地跟在後面,離得不遠不近,甚至悠閑地掏出一顆話梅,送入口裏。

話梅生津止渴,鹹鮮提神,是馮丙最喜歡的食物。

他記得她,她是曾經在武義巷開飯館的小廚娘。

那一次,他尾随夜嶼到了武義巷,而夜嶼發現武義巷飯館關門之後,還特意去了小廚娘在長寧街的家。

夜嶼對皇帝說自己在治療胃疾,鬼才信。

但夜嶼既然惦記這小廚娘,興許從她身上,可以掌握更多夜嶼的信息?

夜嶼入錦衣衛多年,一路做到錦衣衛指揮使,但卻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馮丙冷嗤一聲,吐掉話梅核,跟上舒甜。

舒甜提的東西不少,走得不快。馮丙便也輕輕松松地跟在後面,悠哉悠哉地踱步。

舒甜離開武義巷,穿過兩條大街,往城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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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向城郊的路并不好走。

道路泥濘,還夾雜着不少碎石,舒甜走得深一腳淺一腳,有些微喘。

馮丙蹙了蹙眉,這小廚娘……她到底要去哪兒?就不能雇一輛馬車嗎?

他又塞了一顆話梅入口,話梅鹹津鹹津的,含在口中,驅散了幾分不耐。

馮丙使出輕功,幾個縱身,便追了上來。

他最讨厭這種泥濘的石子路,赤腳踩在上面生疼,腳心還會被劃出血。

若不是為了跟着小廚娘,他一輩子都不會再走這樣的路。

舒甜自顧自地往前走,對身後的一切無知無覺。

她向武義巷的街坊們打聽到,長君他們搬來了城郊,但她今日是第一次過來,也不知道還有多遠。

舒甜拎着包袱,又走了一段,終于看到一片樹林。

正值冬日,樹林一片瑟瑟灰調,枯枝盤虬,百廢待興。

舒甜走入樹林不遠,便看見若幹木屋,錯落在蜿蜒的村道上,她面上一喜,加快了腳步。

馮丙慢悠悠走到樹林入口處,垂眸。

入口處有一塊石碑,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難民村”三個字。

這裏原本是一處荒廢的村落。

想來,是難民們在城裏無處容身,所以才流落到了這裏,占了這個荒村。

馮丙面色變了變,他讨厭這種地方。

馮丙擡頭,舒甜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斂了斂神,急忙入了樹林,搜尋起她的蹤跡來。

舒甜一路向村子裏走,有老叟路過,她便向人打聽,得到确切的位置之後,她便徑直向長君他們的住所走去。

約莫過了一刻鐘,舒甜見到一處小小的院落。

院落外的籬笆牆有些破舊,但被仔細地修補過,木門上也被加固了新木板,看上去牢靠了許多,門口還挂了一盞小小的燈籠,

舒甜抿唇一笑,擡手叩門。

“誰呀?”少年聲音郎朗,頗有幾分當家做主的派頭。

“長君,是我。”舒甜笑吟吟答道。

“吱呀”一聲,門立即開了。

門後的少年伸長了脖子,一見到舒甜,頓時笑彎了眼。

“舒甜姐姐!你怎麽來了?快進來!”

長君許久沒見舒甜,乍見她過來,簡直喜不自勝。

舒甜打量一眼長君,一段時間不見,似乎又長高了些,如今的衣裳也比之前幹淨了,她目光落到長君的腳上……這次終于穿了鞋。

舒甜放下心來。

“舒甜姐姐是怎麽找到這兒的?”長君分外驚喜,自舒甜一進門,就問這問那。

舒甜笑道:“聽街坊們說的,你們搬來這裏之後,過得如何?找到活計了嗎?”

之前無名飯館在時,他們每隔幾日便去一趟飯館,幫舒甜做些雜活兒,舒甜為他們準備些食物。

但自董松出事,無名飯館關停之後,長君他們便出去找別的活計了。

長君點點頭:“找到了,還是不錯的活計呢!”

他笑得頗有幾分神秘。

舒甜好奇問道:“真的?是什麽活兒?”

長君一揚眉:“舒甜姐姐,進去就知道了。”

說罷,長君領着舒甜往院子裏走。

孩子們都聚在院子裏,圍着一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長君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大家看看誰來了?”

圍成一圈的孩子們聞聲回頭,小米驚喜地叫起來:“舒甜姐姐!”

她大眼盈盈,奶聲奶氣地,頭上紮了兩個亂蓬蓬的小揪揪,叫得人心都要化了。

小米邁着兩條小短腿,噔噔瞪地跑過來,舒甜放下東西,一把抱起她,其他孩子們也一窩蜂的跑了過來,将舒甜團團圍住。

“小米有沒有想舒甜姐姐呀?”舒甜摸了摸她的小臉蛋,柔聲問道。

“想了!小米天天想姐姐呢!”

長君也笑起來:“小米是想舒甜姐姐,還是想舒甜姐姐做的包子呀?”

其他孩子們都跟着笑了起來。

“舒甜姐姐,你怎麽才來看我們呀!”

“嗚嗚嗚,還以為姐姐忘記我們了……”

“舒甜姐姐,你爹爹的病好了嗎?無名飯館什麽時候能重新開張呀?”

孩子們圍着舒甜,叽叽喳喳問個不停。

舒甜耐心地一一回答了他們,她許久不見這些孩子,今日見面覺得分外親切。

舒甜注意到孩子們身上都穿了厚厚的冬衣,身上也比之前乞讨的時候幹淨多了,心感安慰。

她本來還擔心這群孩子會風餐露宿,如今看來,他們過得比之前好多了。

“看到你們有地方落腳,我就放心多了……我之前還怕官府不管你們呢。”

長君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舒甜姐姐,這地方不是官府安排的。”

舒甜一愣:“那這個村子……”

長君正色道:“這個村子,是大人建的。”

“大人?”

舒甜有些疑惑,她順着長君所指的方向看去,方才孩子們圍着的地方,是一堆木樁,木樁旁邊坐着一個人。

他長眉入鬓,五官如刻,俊美異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舒甜。

原本圍着他的孩子們,此刻都簇擁在舒甜身邊,而舒甜美目圓睜,一時失語。

“夜嶼大人?”

舒甜一臉不可置信。

夜嶼着了件深藍色緞帶長袍,腰束玉帶,他閑适地坐在一處木樁之上,看起來怡然自得。

長君笑道:“舒甜姐姐,自從無名飯館關張之後,我們便在街上找活計,後來夜嶼大人找到我,說想雇我們為錦衣衛打探民間消息,于是便将我們安頓到這裏來了。”

舒甜微怔一瞬。

是了,這些難民每日乞讨,走街串巷,讓他們打探民間消息,最是方便。

夜嶼目光落到舒甜身上,微微勾了勾唇。

他站起身,擡步走來。

“你不是休沐麽?”

夜嶼的聲音清清冷冷,聽不出什麽情緒。

舒甜抿唇笑了笑:“是……所以來看看孩子們。”

夜嶼微微颔首。

小米從舒甜身上下來,轉身便拉住夜嶼的長袍下擺,她嬌嬌道:“大人大人,梅花樁什麽時候做好呀?”

衆人的目光投向那一堆木樁,舒甜也有些好奇:“什麽梅花樁?”

小米嘻嘻笑:“大人要給我們做梅花樁,站在上面,可以長高高!”

小米年紀小,說不太清楚,于是長君解釋道:“是……是我們想請大人,教我們一些拳腳功夫,大人便說,要從基本功開始。”

夜嶼淡聲道:“今日能做好。”

孩子們眼前一亮,小米高興地揪着夜嶼的袍子:“真的嗎?太好了!”

舒甜垂眸,看到精美華貴的衣袍,被小米揪得皺巴巴的,但夜嶼毫不在意。

“好,那你們和大人一起做梅花樁,姐姐給你們做吃的,好不好?”

“好!!!”衆人齊聲答道,孩子們的笑容如花一般,朵朵綻開。

小米眼巴巴地問:“舒甜姐姐,小米想吃包子……”

她已經許久沒吃過舒甜姐姐做的包子了,實在太想念。

舒甜笑了笑:“舒甜姐姐今日給你們做另外一種包子……生煎。”

“生煎!?”孩子們驚訝地張大眼。

他們來自江南,生煎是江南名點,孩子們來京城這麽久,若是能吃到家鄉美食,也不失為一種慰藉。

孩子們歡呼起來。

舒甜眉眼輕彎,又掏出一盒山楂糕,遞給長君:“長君,分給大家吧……”

長君歡天喜地接了去:“要吃山楂糕的,跟我來呀!”

孩子們喜笑顏開,一窩蜂地跑了過去。

身邊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夜嶼目光淡淡,落到舒甜身上,她溫柔地看着孩子們分食山楂糕,笑容清淺,潋滟生波。

長君分完了山楂糕,便帶着舒甜到了院子裏的小廚房。

平日裏都是幾個哥哥姐姐,輪流做飯給弟弟妹妹們吃,雖然廚房有些簡陋,但收拾得還算幹淨。

舒甜将包袱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掏出來。

外面傳來“咚咚”聲,似乎是敲擊木樁發出來的。

舒甜微愣一下:“夜嶼大人……經常來這兒嗎?”

長君想了想,道:“也不是經常來,但每次來都會留些銀子給我們,讓我們自己買些吃的和衣裳。”

舒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孩子們的氣色,确實比之前要好。

“那你們每日,都要出去打探消息嗎?”

長君一面幫舒甜洗鍋,一面道:“兩三日去一次就好,若是有什麽特殊的消息,便設法送到錦衣衛指揮司。”

舒甜點點頭。

她本想說自己如今也在錦衣衛指揮司,但後來想想,還是咽了下去。

舒甜低聲囑咐道:“你如今幫錦衣衛指揮司打探消息,這差事雖能糊口,但也要為日後打算一下。”

長君是個聰明的孩子,若不是家鄉受了災,此時應該在讀書罷。

長君認真點頭:“舒甜姐姐放心,長君心中,已經有目标了。”

說罷,沖舒甜調皮地眨眨眼,卻不往下說了。

舒甜笑了笑,也不再問了,專心做起生煎來。

生煎起源于江南,最早是配合茶水一起吃的,後來,人們在不吃茶水的時候,也想吃包子,便有了單獨的生煎包。

生煎包的餡兒非常重要,肥瘦參半的豬肉最為适宜,做出來的包子不會太膩,也不會太祡。

舒甜将肉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熟練地将肉切成片,繼而剁成肉末。

餡兒肉的腌制很講究,除了醬油、鹽以外,還需要放入五香粉、蔥花、生姜碎等。

生姜暖胃,但有些孩子不愛吃生姜,于是舒甜便把生姜切得很碎,這樣一來,包子熟了之後,姜的存在感就不明顯了。

最後,加入兩勺黃酒去澀。

綿軟的肉末被加入了不同的調料,舒甜起鍋,燒了一勺熱油,向肉餡潑去——“滋啦”一聲,肉末被燙得微顫,這一步,是為了留住肉中的水分。

然後舒甜拿起筷子,将肉末和調料拌勻,再分多次,加入一點澱粉水。

這澱粉水來得十分不易。

需要将土豆或山藥的塊根曬幹之後磨成粉,多次過濾之後,才能得到少許澱粉。

澱粉水能讓肉醬和調料融合得更加均勻、綿密。

肉餡在調料的刺激下,散發出一陣香味,長君輕輕聞了聞,滿臉期待:“我都餓了。”

舒甜笑了笑:“還早呢!”

說罷,她将提前發好的面拿了出來,進行第二次揉搓。

主要是目的是為了排出裏面的空氣。

舒甜将白嫩的面團揉成條,又輕輕拉了拉,面團聽話地長了一倍。

舒甜拿出一把幹淨的刀,将長條切成一個個小劑子,每一個小劑子,都将被擀成包子皮,然後把餡料包進去。

舒甜聚精會神地做着包子,廚房外一陣歡騰——

“哇!大人好厲害!”

“飛得好高啊啊啊!”

“大人,我也想學!”

舒甜忍不住側頭看去,只見院落的一角,已經搭了一片小小的梅花樁。

夜嶼足尖輕點,便淩空而起,在梅花樁上踩了一輪。

他确定所有的梅花樁都打實了之後,便輕巧落地,依然是清清冷冷,無甚情緒。

這樣一張無情冰塊臉,出現在笑容燦爛的孩子們中間,古怪,又帶着點和諧。

舒甜手裏捏着包子褶,笑得眉眼彎彎。

長君雖然陪着舒甜,但他也忍不住踮起腳來,向窗外看去。

舒甜笑道:“想看便去看,我這裏不需要你陪。”

長君早就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聲響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好……那我看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便出了廚房。

舒甜目光清淺,落在夜嶼和孩子們的身上。

他雖然沉默寡言,但孩子們似乎都很喜歡他,很願意和他親近。

不知不覺,包子全部包完了。

白白胖胖的包子們,整齊地擺放在案板之上,一個個挺立着,蓄勢待發。

舒甜燃起火來,将鍋燒熱,她将白胖的包子,一個一個放到大鍋裏,然後在周邊淋上一圈油,和半碗水。

這裏的竈臺火力旺盛,包子很快便蒸熟了,舒甜連忙将火勢控了控,然後向鍋裏的包子,倒入一碗澱粉水。

可不能小看這一碗澱粉水,它入鍋之後,迅速地填補了包子與包子之間的空隙,被火力一烤,形成了一片白色的薄底——這便是生煎包脆殼的關鍵。

白嫩嫩的包子們,在澱粉水的作用下,親親密密地靠在了一起,底邊逐漸變得焦黃。

舒甜抓起一把黑芝麻,“唰”地灑了下去,黝黑噴香的芝麻一下便黏在了包子上,整鍋包子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兒,透過廚房,飄得老遠。

“咦,好香啊!”小米最先聞到了香味,她皺着鼻子聞了聞:“是從咱們的廚房裏傳出來的!”

衆人也努力地吸了吸鼻子,不知誰喊了一句:“生煎包好了!”

孩子們便争先恐後地往廚房裏跑。

夜嶼眼角微抽,方才還圍在他身邊,信誓旦旦要學功夫的孩子們,這會兒都無影無蹤了。

孩子們湧入廚房,瞬間把小小的廚房給占滿了。

“哇,好漂亮的包子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驚呼道。

所有的孩子們,都瞪大了眼,只見黑色的大鐵鍋裏,裝着一鍋整整齊齊的生煎包,面上暖白,底殼焦黃,芝麻鮮明,小蔥青翠。

衆人咽了咽口水。

長君一聲令下,孩子們七手八腳地在院子裏搭起了飯桌,小一點的孩子主動拿起了碗筷。

所有人都行動迅速,似乎已經迫不及待了。

舒甜将一大鍋包子盛出來,分了好幾個大盤子裝着,一盤一盤放到了桌上。

孩子們個個興奮不已,紛紛圍到了桌前。

夜嶼坐在梅花樁旁邊,眸色淡淡投向餐桌,仿佛那邊的熱鬧,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哇……”孩子們一陣歡呼,今天總算可以吃個夠了!

孩子們都很懂事,長君夾起一個大包子,放到小米碗裏,輕聲囑咐道:“慢慢吃,小心燙着。”

小米眯起眼睛笑:“謝謝長君哥哥。”

小米比之前長大了些,一雙眼睛圓溜溜的,清澈無比,笑起來尤其可愛。

她夾起生煎包,嘟起小嘴,使勁吹了吹,把包子上的芝麻都差點兒吹飛了,令人忍俊不禁。

小米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包子,肉汁早就浸透了上面的包子皮,吃起來十分軟糯、鮮美。

被撕開一個小口子的生煎包,一個勁兒地向外面冒熱氣,小米又用力吹了吹,然後一口咬下半顆肉餡兒。

肉餡熱乎乎,油滋滋的,輕輕一咬還有肉汁溢出來,嘴裏滿是葷香。

小米的嘴巴砸吧砸吧,吃得香噴噴,嘴角還挂着一滴肉汁。

夜嶼收回目光,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他就是這樣,每次悄無聲息地來,走的時候,也不想讓衆人察覺。

“大人。”清越的女聲響起,夜嶼身形微頓。

他轉過身來,面前出現一個小小的瓷碗。

這瓷碗的邊沿有些舊,但洗得幹幹淨淨,瓷碗中間盛着一個胖乎乎的生煎包,上面裹着香香的芝麻和翠綠欲滴的青蔥,看着十分喜人。

瓷碗被玉白的手端着,那手的主人笑靥如花,聲音如風鈴一般動聽。

“大人還沒吃過我做的包子罷?”舒甜看着夜嶼,調皮地眨了眨眼。

夜嶼長眉微挑。

舒甜将瓷碗和筷子送到夜嶼面前,嫣然一笑:“看看今日的包子,合不合胃口?”

第一次見面,她問他:“大人,是不是民女做的包子不合胃口?”

他不假思索回答:“是。”

夜嶼唇角微牽,原來她在……翻舊賬?

舒甜見夜嶼不說話,又勸道:“大人今日還沒吃東西罷?嘗一嘗嘛,我做了很久的。”頓了頓,她又道:“大人脾胃不好,只嘗嘗上面綿軟的部分就好,下面煎硬的面皮部分,就不要吃了。”

夜嶼看她一眼,終于接過了瓷碗。

他垂眸看了看,這瓷碗裏的生煎包,渾圓油潤,亮得勾人。

舒甜又道:“吃生煎包,講究一咬、二吸、三吞。”頓了頓,她指着包子上面道:“先咬出一個小口子,然後輕輕吸出裏面的肉汁,這肉汁可是精華呀!肉汁吸完之後,再吃餘下的包子。”

她興致勃勃地為他介紹吃法,恨不能自己親自示範一次。

夜嶼眼眸微動,幾不可見地笑了笑。

“舒甜姐姐,快來吃生煎包呀!”長君坐在桌前,見舒甜走開了,連忙招呼道。

舒甜回頭應了一聲,又對夜嶼道:“大人嘗一嘗,若是喜歡就多吃點,不喜歡就少吃些,不要勉強。”

她語氣溫和,眼神裏似乎有溫柔的光。

夜嶼微微颔首。

舒甜這才笑了笑,回到餐桌面前,陪孩子們了。

籬笆牆外。

馮丙找遍了整個難民村,都沒有找到舒甜。

他路過小院門口,聞到一股油煎的香味兒,頓時停住了腳步。

馮丙縱身一躍,跳到樹頂,只見院子裏支起了一張大桌子,一群孩子圍坐在一起,正美滋滋地吃着生煎包……他千辛萬苦尋找的小廚娘,正坐在孩子們的中間,幫他們分包子。

馮丙嘴角抽了抽……這小廚娘從城南走到城郊,花了一個多時辰,就為了來吃包子!?

而他大老遠跟了過來,難不成只能在樹上看着他們吃包子!?

馮丙郁悶至極。

他微微擡眸,面色一僵,因為發現了更加詭異的一幕。

堂堂雲朝錦衣衛指揮使、殺人如麻的夜嶼大人,此刻正端着個破碗,坐在一根搖搖欲墜的梅花樁上。

這他媽是個什麽地方,連錦衣衛指揮使吃飯都不能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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